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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说：“买鱼一般都成对儿买。”
为什么？
余烬沉默走过来，掌心摁在他肩头，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抱出孩子，余笙却没出来，“大人还在手术。”
他拿着装着小白的密封袋，专门找卖这种小鱼的店，询问有没有这样的品种。
“我就要一条。”
“算话。”
余笙打开旁边的鱼食盒子，往里面丢了几颗鱼食。
江述低下头，轻吻在她的肚子上，“好。”
江述不停点头，“会，我一步也不离开，不要怕。”
周围亲人的身影慢慢模糊，四周光线很强，江述撑起身子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手术室。
“晚饭前一定回来。”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喝水吗？”
最后的一个月，时间忽然变得很快。
江述在恍惚中抬起头，看到医生摘下口罩，嘴巴在动，他什么都听不清。
她拉着他的手，“江述。”
两条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很快就把鱼食吃光。
她有点不愿意，“不要，渡像男孩的名字。”
余笙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余笙抬手扶在自己的肚子上，手腕上的铃铛响了一下。
曹敬愉正有此意，“昨天我看林子那头的郁金香都开了，好多种颜色，不少人在那边拍照，咱们去看看。”
泪水浸湿了双眼，江述看不清她的脸。
从她入院的第一天开始，江述便全程陪伴，他没请护工，也不用曹敬愉她们替换，自己跟着住进病房，就睡在余笙旁边那张小床上，除了去找医生，寸步不离。
江述跌跌撞撞奔向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余笙怀孕八个月时，提前住进医院。
江述比对了一下，觉得不行，老板又捞了几条，最后这条已经很像了，他点头，“就这个吧。”
她回头笑着说：“你说小鱼能不能看到？”
“嗯，处理完就回来了。”他看了眼两人手里的仙人球，“哪来的？”
“那你说一个。”
余笙整个孕期，除了肚子，其他地方一点都没长胖，手臂依然纤细，她手腕还戴着他送的红绳铃铛，江述之前想让她暂时先拿下来，晚上有时翻身也响，会影响她休息，但余笙不愿意，她说听着铃铛的声音才睡得着。
老板没再说什么，用透明袋子装了些水，把那条小鱼也扔进去。
煎熬的等待，一秒像一个世纪那样长。
“女孩也叫江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述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从没有一刻这样后悔，后悔去那座岛，后悔跟她相爱，后悔把她从岛上带出来。
她抬起手，想摸他的脸，但没有力气，江述颤抖着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笙笙。”
路边的小摊，摊主特别会说话，夸余笙漂亮，又夸曹敬愉福气好，还说孕妇养仙人球好，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什么的，曹敬愉一高兴就买了两盆。
江述付了款，赶在余笙和曹敬愉回家之前把这条新的小白放进鱼缸里。
医生要他放宽心，不要过度紧张。
渡难关，渡众生，愿你从此脱离所有苦难，登上彼岸。
余笙这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正常分娩，医生找到江述，商量确定剖腹产手术的时间，余笙现在几乎已经不能下床，呼吸困难，再耽搁下去，恐怕大人和孩子都受不了。
江述执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不着急，等你出来，我们慢慢说，我也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过，等你出来，我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孩子一切平安，曹敬愉抱着，让江述看，他不看，依旧坐在那里等。
余笙有点兴奋，“妈买的。”
天很热，余笙又不能长时间吹空调，江述常常用凉水洗了毛巾为她擦拭身体，让她不那么难受，余笙看到他那样疲惫的样子，特别心疼，她默默转头，将湿润的眼角擦净。
余笙轻轻点头，“说话算话。”
江述靠在墙边，慢慢滑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入膝间。
对于这件事，余笙并不意外，一开始她决定要宝宝时秦教授就已经提前跟她说过会有这种情况，那时她满心期待，想着只要忍耐就好，但真正经历起来，才知艰难。
她想起什么，“如果是女孩，就叫江愿吧。”
余笙看他好像也要出门的样子，“你去哪？”
江述只好随她。
他低头吻她的唇。
余笙进手术室前，江述紧紧抓着床边的扶手，不肯松手，两个人相望许久，同时掉下眼泪，余笙唇色苍白，笑着说：“你会在外面等我吧。”
余笙把自己那盆绿油油的仙人球摆在江述桌子的角落，鱼缸旁边。
江述不敢告诉余笙。
余笙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融进枕头里，“真好听。”
他像恨自己无用，又像埋怨上天，“我他妈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我愿意拿后半辈子换我老婆孩子平安，怎么就这么难。”
江述说：“我在彼岸等你，你和宝宝一定会平安。”
江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手护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这么近，应该能看到吧。”
他低头看了一会，就算仔细看也完全看不出来。
余笙笑得很满足，“
他说你就应该这样啊，你不黏着我黏着谁，我是你老公啊。
经过江家和余家共同商议，又请了很多专家教授，最终确定了手术时间。
余笙转过来，苍白的脸上勉强漾起一丝笑意，“没事。”
余笙点点头，看着他将车开出车库，驶出院子。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
江述在恍惚中度过一天又一天，余笙睡觉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他甚至不能分辨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反反复复折腾医生。
江述摸了摸她的头，“公司有事，得去一下。”
走廊站满了余家和江家的人。
她说：“要是女孩呢？”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比以前更依赖江述，明知道他还有工作要忙，但如果一整天都看不到他，她心里会控制不住地难过。
“为什么是江渡？”
许久后，江述低哑着开口：“为什么这么难。”
看到江述，余笙有点意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江述强忍着克制自己的表情，将心痛压在心底，“还早呢，不着急。”
余笙躺在床上，那双眼依旧温柔，朝他伸出手。
江述直接把车开去离这里最近的一个花鸟鱼市场。
有一次被江述发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了半天她才抹着眼泪说了。
余笙气息微弱，静静凝视他很久，“江述，你知道为什么小白要叫小白，小黑要叫小黑吗？”
有时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黏人，很讨厌，偶尔也会偷偷掉几滴眼泪，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想起周成涛，一步也不敢离开余笙。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默默陪伴。
江述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她床边，“在呢。”
余笙的小鱼和仙人球也被他拿到病房来，每天她看着游来游去的小鱼和生机勃勃的仙人球，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余笙拉着他的衣角，“什么时候回来？”
余笙静静望着他，“不早了。”
找了好几家都没有，只有一些看着很像的，但余笙养了这么久，一定看得出来，江述又开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次终于找到了，整整一缸都是这种小鱼，看着都差不多，江述说：“帮我找一条跟这个一样的。”
余笙刚从浴室出来，他就把人带下楼，让曹敬愉陪她去附近的小公园里转转，她今天一整天都没下楼，需要活动一下。
“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江述手里拿着车钥匙，“人多，注意点。”
江述哭笑不得，心疼又无奈，又亲又抱，哄了半天才好。
江述注意到，俯身摸了摸她的脸，温柔问：“怎么了？”
这个时候她几乎已经不能睡一个整觉了，血糖和血压都不太稳定，医生建议她住院卧床养胎，直到临产，以便随时观测她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和数据。
江述悄悄松了口气。
“为什么是江愿？”
江述默默注视她的眼睛，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应该是没看出来。
于是余笙就不难过了。
江述顺着她，“好，取什么？听你的。”
“不想喝。”
“知道了。”
余笙笑着说：“因为我总是喜欢许愿啊，希望她可以替我完成所有关于你的心愿。”
余笙说：“小白的鳍上有一点白色，所以叫小白，小黑的尾巴上有一小片黑色，所以叫小黑。”她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小白死了，我早就知道。”
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板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拿着渔网在里头捞几下，捞出一条大小和身体颜色都跟小白差不多的鱼，“您看这行不行。”
没有多久，外面两个女人回来了，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开心似的，一人手里端着一盆圆圆的仙人球。
蒋烟蹲在他另一侧，和余烬一起守着江述。
江述思索片刻，“江渡吧。”
] 老板说：“买鱼一般都成对儿买。”
为什么？
余烬沉默走过来，掌心摁在他肩头，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抱出孩子，余笙却没出来，“大人还在手术。”
他拿着装着小白的密封袋，专门找卖这种小鱼的店，询问有没有这样的品种。
“我就要一条。”
“算话。”
余笙打开旁边的鱼食盒子，往里面丢了几颗鱼食。
江述低下头，轻吻在她的肚子上，“好。”
江述不停点头，“会，我一步也不离开，不要怕。”
周围亲人的身影慢慢模糊，四周光线很强，江述撑起身子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手术室。
“晚饭前一定回来。”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喝水吗？”
最后的一个月，时间忽然变得很快。
江述在恍惚中抬起头，看到医生摘下口罩，嘴巴在动，他什么都听不清。
她拉着他的手，“江述。”
两条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很快就把鱼食吃光。
她有点不愿意，“不要，渡像男孩的名字。”
余笙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余笙抬手扶在自己的肚子上，手腕上的铃铛响了一下。
曹敬愉正有此意，“昨天我看林子那头的郁金香都开了，好多种颜色，不少人在那边拍照，咱们去看看。”
泪水浸湿了双眼，江述看不清她的脸。
从她入院的第一天开始，江述便全程陪伴，他没请护工，也不用曹敬愉她们替换，自己跟着住进病房，就睡在余笙旁边那张小床上，除了去找医生，寸步不离。
江述跌跌撞撞奔向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余笙怀孕八个月时，提前住进医院。
江述比对了一下，觉得不行，老板又捞了几条，最后这条已经很像了，他点头，“就这个吧。”
她回头笑着说：“你说小鱼能不能看到？”
“嗯，处理完就回来了。”他看了眼两人手里的仙人球，“哪来的？”
“那你说一个。”
余笙整个孕期，除了肚子，其他地方一点都没长胖，手臂依然纤细，她手腕还戴着他送的红绳铃铛，江述之前想让她暂时先拿下来，晚上有时翻身也响，会影响她休息，但余笙不愿意，她说听着铃铛的声音才睡得着。
老板没再说什么，用透明袋子装了些水，把那条小鱼也扔进去。
煎熬的等待，一秒像一个世纪那样长。
“女孩也叫江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述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从没有一刻这样后悔，后悔去那座岛，后悔跟她相爱，后悔把她从岛上带出来。
她抬起手，想摸他的脸，但没有力气，江述颤抖着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笙笙。”
路边的小摊，摊主特别会说话，夸余笙漂亮，又夸曹敬愉福气好，还说孕妇养仙人球好，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什么的，曹敬愉一高兴就买了两盆。
江述付了款，赶在余笙和曹敬愉回家之前把这条新的小白放进鱼缸里。
医生要他放宽心，不要过度紧张。
渡难关，渡众生，愿你从此脱离所有苦难，登上彼岸。
余笙这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正常分娩，医生找到江述，商量确定剖腹产手术的时间，余笙现在几乎已经不能下床，呼吸困难，再耽搁下去，恐怕大人和孩子都受不了。
江述执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不着急，等你出来，我们慢慢说，我也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过，等你出来，我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孩子一切平安，曹敬愉抱着，让江述看，他不看，依旧坐在那里等。
余笙有点兴奋，“妈买的。”
天很热，余笙又不能长时间吹空调，江述常常用凉水洗了毛巾为她擦拭身体，让她不那么难受，余笙看到他那样疲惫的样子，特别心疼，她默默转头，将湿润的眼角擦净。
余笙轻轻点头，“说话算话。”
江述靠在墙边，慢慢滑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入膝间。
对于这件事，余笙并不意外，一开始她决定要宝宝时秦教授就已经提前跟她说过会有这种情况，那时她满心期待，想着只要忍耐就好，但真正经历起来，才知艰难。
她想起什么，“如果是女孩，就叫江愿吧。”
余笙看他好像也要出门的样子，“你去哪？”
江述只好随她。
他低头吻她的唇。
余笙进手术室前，江述紧紧抓着床边的扶手，不肯松手，两个人相望许久，同时掉下眼泪，余笙唇色苍白，笑着说：“你会在外面等我吧。”
余笙把自己那盆绿油油的仙人球摆在江述桌子的角落，鱼缸旁边。
江述不敢告诉余笙。
余笙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融进枕头里，“真好听。”
他像恨自己无用，又像埋怨上天，“我他妈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我愿意拿后半辈子换我老婆孩子平安，怎么就这么难。”
江述说：“我在彼岸等你，你和宝宝一定会平安。”
江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手护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这么近，应该能看到吧。”
他低头看了一会，就算仔细看也完全看不出来。
余笙笑得很满足，“
他说你就应该这样啊，你不黏着我黏着谁，我是你老公啊。
经过江家和余家共同商议，又请了很多专家教授，最终确定了手术时间。
余笙转过来，苍白的脸上勉强漾起一丝笑意，“没事。”
余笙点点头，看着他将车开出车库，驶出院子。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
江述在恍惚中度过一天又一天，余笙睡觉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他甚至不能分辨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反反复复折腾医生。
江述摸了摸她的头，“公司有事，得去一下。”
走廊站满了余家和江家的人。
她说：“要是女孩呢？”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比以前更依赖江述，明知道他还有工作要忙，但如果一整天都看不到他，她心里会控制不住地难过。
“为什么是江渡？”
许久后，江述低哑着开口：“为什么这么难。”
看到江述，余笙有点意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江述强忍着克制自己的表情，将心痛压在心底，“还早呢，不着急。”
余笙躺在床上，那双眼依旧温柔，朝他伸出手。
江述直接把车开去离这里最近的一个花鸟鱼市场。
有一次被江述发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了半天她才抹着眼泪说了。
余笙气息微弱，静静凝视他很久，“江述，你知道为什么小白要叫小白，小黑要叫小黑吗？”
有时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黏人，很讨厌，偶尔也会偷偷掉几滴眼泪，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想起周成涛，一步也不敢离开余笙。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默默陪伴。
江述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她床边，“在呢。”
余笙的小鱼和仙人球也被他拿到病房来，每天她看着游来游去的小鱼和生机勃勃的仙人球，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余笙拉着他的衣角，“什么时候回来？”
余笙静静望着他，“不早了。”
找了好几家都没有，只有一些看着很像的，但余笙养了这么久，一定看得出来，江述又开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次终于找到了，整整一缸都是这种小鱼，看着都差不多，江述说：“帮我找一条跟这个一样的。”
余笙刚从浴室出来，他就把人带下楼，让曹敬愉陪她去附近的小公园里转转，她今天一整天都没下楼，需要活动一下。
“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江述手里拿着车钥匙，“人多，注意点。”
江述哭笑不得，心疼又无奈，又亲又抱，哄了半天才好。
江述注意到，俯身摸了摸她的脸，温柔问：“怎么了？”
这个时候她几乎已经不能睡一个整觉了，血糖和血压都不太稳定，医生建议她住院卧床养胎，直到临产，以便随时观测她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和数据。
江述悄悄松了口气。
“为什么是江愿？”
江述默默注视她的眼睛，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应该是没看出来。
于是余笙就不难过了。
江述顺着她，“好，取什么？听你的。”
“不想喝。”
“知道了。”
余笙笑着说：“因为我总是喜欢许愿啊，希望她可以替我完成所有关于你的心愿。”
余笙说：“小白的鳍上有一点白色，所以叫小白，小黑的尾巴上有一小片黑色，所以叫小黑。”她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小白死了，我早就知道。”
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老板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拿着渔网在里头捞几下，捞出一条大小和身体颜色都跟小白差不多的鱼，“您看这行不行。”
没有多久，外面两个女人回来了，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开心似的，一人手里端着一盆圆圆的仙人球。
蒋烟蹲在他另一侧，和余烬一起守着江述。
江述思索片刻，“江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