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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晔道:“沧海郡虽然新设,但得先辈余荫,汉绩尤在,其民稍识汉字,略习汉语,其境内亦有不少汉族遗民。今令在四县开招贤馆,无论华夷,不论出身,可诣馆自荐,应试为吏。”
玄晔想了想,道:“我军不擅长山地战,我已传令吴病暂缓进军上殷台,高夷残部不足为虑。当前的主要工作是把已经收复的高句骊、卒本城、西盖马和国内城四城恢复县制,编户齐民。这项工作很复杂而且艰难,主要在官员队伍,你们要积极抽调人员补充过去。”
国渊比较慎重,出言谏道:“二张与主公此前未曾谋面,亦未有过任何交往,此等秘辛,使者又是张纯之心腹,岂能不知其中利害? 竟然脱口而出,会不会……”
“黄天在北!”王政道。
玄晔也知道,后世的人们尚且不愿去那边缘穷困地区任职,何况此时条件更是艰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但又如何?玄晔平定此次叛乱,把本地的郡县旧吏裁撤殆尽,官员队伍奇缺,哪儿还有干部拿去“支边”?
王政已经停不下来了,高声道:“举善者为种民,学者为仙官。设科立典,奖善杜恶,防遏罪根,督进福业之人,不怠而精进,得成神真,兴帝合德;懈退陷恶,恶相日籍,充后齑混也。至士高士,智慧明达,了然无疑,勤加精进,存习帝训,忆识大神君之辅相,皆无敢忘。圣君明辅,灵官祐人,自得不死,永为种民。升为仙真之官,遂登后圣人位矣!”
吴庸叹道:“化外之地,蛮夷之族,茹毛饮血,言语不通,要想推行王道,何其难也,关键就是几乎没有官吏愿意去那鬼地方任职,如果强行派调,他们宁愿辞职不干。”
此时,玄晔闻言,微微一笑,道:“也罢,请使者先生带剑上堂。”他却没有效法先贤徒履起迎,甚至连屁股都没抬一下。
王政回过神来,理了理衣裳,向玄晔郑重行了一礼,顿了顿,答非所问道:“窃伏海濒,闻公子威名盛矣,今乃承颜接辞!”
“……”
王政登堂入室,当亲眼见到玄晔本尊时,虽早有心理准备,仍震惊于他的年轻雅致,浑然不似个江湖盗拓,暗道:“这样一个青年小子、白面书生,竟能从一介草莽盗贼,短短几年时间便一跃而成为天下第一号反贼,为一州之牧,掌百万生民?而且,数日前襄平发生的严重暴乱,竟然在他举手投足间便轻巧化解了,还乘机消除了内部的隐患,他哪里像是一个有雷霆手段的反贼头子?市井传言,却是不得不信了。”
“八成是昏了头。”玄晔道。
“剑者,君子武备”,此话出自前汉的隽不疑(字曼倩,渤海人),汉武帝末年,郡国盗贼烽起,暴胜之(字公之)为“绣衣御史”,以军兴诛不从命者,执斧钺,逐捕盗贼,督课郡国,威振州郡。他闻隽不疑素贤,遣吏请与相见。隽不疑高冠博带,具剑佩环,盛服至门上谒拜。门下吏欲使其解剑,隽不疑曰:“剑者,君子武备,所以卫身,不可解。”暴胜之开阁延请,望见其容貌尊严,衣冠甚伟,徒履起迎。
玄晔听闻张宁终于到了,结束了“朝会”便赶往后院与之相见。昨日,锦儿回家省亲也回来了,此时正在为张宁等人烧汤沐浴,接风洗尘。
玄晔微微一愣,大方道:“先生但说无妨。”
吴庸微笑道:“这么大的事,这个使者竟然当众说出,是他一时昏了头,还是有诈?”
他们二人一问一答,又见玄晔始终和颜悦色,不知不觉,王政热好了身,进入了角色,问道:“大恶有四,君知否?”
“中人之中,依期自至。中之上下,可上可下,上下进退,升降无定。为恶则促,为善则延。未能精进,不能得道。正可申期,随功多少。是以阳九,或先或后,常数大历,准拟浅深。”
王政断然道:“死定然是死了,只是还未死透,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吴庸点头,补充道:“还有,原辽东属国辖下乌桓大人苏仆延与辽西诸部齐聚柳城,对昌黎虎视眈眈,不能不防。东面与高句丽残部的战事还在进行,那里崇山峻岭,不好用兵啊。”
王政道:“公之所以负重望于天下者,亦本有源。为人上者,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则施之以恩,然后树功扬名,永终天禄。”
不仅玄晔听得一头雾水,吴庸也不太明白,只有国渊或有所得,侧耳倾听,其余人更不必说了。一时间,堂中鸦雀无声,除了王政的男性中低音在空中回荡。
玄晔走过去,轻轻搂住张宁柔软的腰身,在她的香额上哚了
玄晔好像也有点明白了,心道:“这似乎说的是太平道法?”
玄晔问:“何时死的?”
郭昕道:“苏蔓和钱包的案子明日将在襄平廷尉寺开庭审理,主公是否要出席?”
赵信主管军事情报,也横插一句:“我军主力皆北调,辽南军力空虚,趁我海军北上之际,辽南海面频频被倭人骚扰。还有,青州黄巾似有复起之象……”
“住口!”玄晔喝止道,然后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欲意何为?”
王政思维渐入佳境,不管不顾,继续道:“计陶唐丁亥后,又四十有六,百六一帀。前后中间,甲申之岁,是小甲申,兵病及火,更互为灾,未大水也。小水遍冲,年地稍甚。又五十五丁亥,前后中间,有甲申之年,是大甲申……”
看着刚刚出浴的张宁,丝衣轻薄,若出水芙蓉,皎洁而明丽,他不禁怦然心动。绿衣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侍立在她身后,脱下戎装的她,胸前的双峰没有了束缚,将丝衣高高撑起,傲然挺立,两粒鲜艳的蓓蕾若隐若现,少了些英武,多了几分妩媚,别有一番风味。
“有趣,却是有趣。”玄晔笑问道:“不知黄天又在何处?”
此时的王政已似神人附体,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近玄晔,趾高气昂地俯视他道:“举当代汉,玄君可为辅相!”
“你想多了。”玄晔知道宗教分子一旦进入狂热的状态是不计后果的,他又隐约知道历史上张纯和张举就是在今年起事,应该是真的。
吴庸想起一事,道:“主公把诸将皆整合进四大营,偏偏留下秦虎一部,又频频往番汉县调运钱粮,主公有意于乐浪郡么?”
玄晔诚实答:“不知。”
他在堂前脱去鞋履,门吏拦住他,叫他解下佩剑。他头一次出使辽东,不愿坠了家主的脸面,不欲解剑,后撤了半步,昂首按剑,谓门吏说道:“剑者,君子武备也,岂能解下?况我为使者,非臣下也!”
国渊惭愧。
“天道无亲,唯善是与。善者修行太平,成太平也。成小太平,与大太平君合德。大太平君定姓名者,张君也,以丁卯之年六月六日,显然出世,乘三素景舆,从飞軿万龙。”王政说道这里,越来越激动,眼露狂热之意。
玄晔道:“恐怕还未见得罢?”
在襄平城的邮置中担惊受怕地度过了好些天,他终于被玄晔想起召见,连忙穿戴整齐,跟随前来传召的牧府小吏来到平州牧府大堂。他叫王政,是张纯的门客,现在作为渔阳二张的使者。
国渊听到这里,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皱眉。
玄晔闻言,不明所以,稍一思索,知其或有所指,问道:“树功扬名,永终天禄?不知是树谁人之功,食谁人之禄?苍天,黄天耶?”
玄晔道:“张举反不反,与我们何干?到六月初六还有两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辽东四郡的家事还忙活不清,哪里抽得出手?公孙度盘踞高显,这颗钉子不能管,若要拔除又势必会直面扶余人,搞不好东部鲜卑也会横插一脚。”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在牧府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绝美的女子,他也不禁看得呆了,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美妇便是张宁,刚从沓氏而来。
将使者赶出了牧府,玄晔看着堂下一众官吏,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对吴庸道:“伯起,听到了吗?今年恰是丁卯年,张举六月初六要起事了!”
玄晔道:“汉武帝灭朝鲜,设四郡,他们那时更艰难,先辈披荆斩棘,多少忠骨埋葬他乡,以有尺寸之地,我等后辈无能,不能保守祖业,今方恢复故土,竟欲轻言弃之?”
玄晔就是再笨,也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了,陡然色变。
王政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侃侃而谈道:“大恶有四,兵、病、水、火。阳九一周,阴孤盛则水溢;百六一帀,阳偏兴则火起。尧水之后,汤火为灾,此后遍地小小水火,罪重随招,非大阳九大百六也。大九六中,必有大小甲申,甲申为期,鬼对人也。灾有重轻,罪福厚薄,年地既异,推移不同……”
王政答曰:“苍天已死!”
他看着张宁入府的背影,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还未等王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玄晔明知故问道:“使者先生,此行所谓何来呀?”
“哦?”玄晔来了兴致,想听听这个使者能搞出些什么名堂,微微顿首,谦逊道:“请先生教我。”
国渊明白玄晔的难处,试探道:“荒野穷山,异族刁民,少有耕地,税赋不出,还要时常警惕其叛乱,拿来何用?与其如此吃力不讨好,何不弃之,或敕封侯王,羁縻即可,所谓以夷制夷也。”
“哈哈哈哈……”玄晔气极而笑,几乎要脱口而出,“拉出去砍了!”然而没有,将不因愠而兴师,他已为人主,应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且,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杀使者不仅会受世人诟病,还会彻底与渔阳二张结仇,不智。他极尽克制,只是说道:“左右,把这神棍给我乱棍打出!”
王政答:“中平元年!”
玄晔听得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王政被玄晔乱棍打出之后,心头的热血渐渐退去,猛然惊觉自己泄密了!此次,他不仅没有完成出使的任务,还将主人起事的时间脱口而出,这让他如何回去交代?于是在府门外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 玄晔道:“沧海郡虽然新设,但得先辈余荫,汉绩尤在,其民稍识汉字,略习汉语,其境内亦有不少汉族遗民。今令在四县开招贤馆,无论华夷,不论出身,可诣馆自荐,应试为吏。”
玄晔想了想,道:“我军不擅长山地战,我已传令吴病暂缓进军上殷台,高夷残部不足为虑。当前的主要工作是把已经收复的高句骊、卒本城、西盖马和国内城四城恢复县制,编户齐民。这项工作很复杂而且艰难,主要在官员队伍,你们要积极抽调人员补充过去。”
国渊比较慎重,出言谏道:“二张与主公此前未曾谋面,亦未有过任何交往,此等秘辛,使者又是张纯之心腹,岂能不知其中利害? 竟然脱口而出,会不会……”
“黄天在北!”王政道。
玄晔也知道,后世的人们尚且不愿去那边缘穷困地区任职,何况此时条件更是艰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但又如何?玄晔平定此次叛乱,把本地的郡县旧吏裁撤殆尽,官员队伍奇缺,哪儿还有干部拿去“支边”?
王政已经停不下来了,高声道:“举善者为种民,学者为仙官。设科立典,奖善杜恶,防遏罪根,督进福业之人,不怠而精进,得成神真,兴帝合德;懈退陷恶,恶相日籍,充后齑混也。至士高士,智慧明达,了然无疑,勤加精进,存习帝训,忆识大神君之辅相,皆无敢忘。圣君明辅,灵官祐人,自得不死,永为种民。升为仙真之官,遂登后圣人位矣!”
吴庸叹道:“化外之地,蛮夷之族,茹毛饮血,言语不通,要想推行王道,何其难也,关键就是几乎没有官吏愿意去那鬼地方任职,如果强行派调,他们宁愿辞职不干。”
此时,玄晔闻言,微微一笑,道:“也罢,请使者先生带剑上堂。”他却没有效法先贤徒履起迎,甚至连屁股都没抬一下。
王政回过神来,理了理衣裳,向玄晔郑重行了一礼,顿了顿,答非所问道:“窃伏海濒,闻公子威名盛矣,今乃承颜接辞!”
“……”
王政登堂入室,当亲眼见到玄晔本尊时,虽早有心理准备,仍震惊于他的年轻雅致,浑然不似个江湖盗拓,暗道:“这样一个青年小子、白面书生,竟能从一介草莽盗贼,短短几年时间便一跃而成为天下第一号反贼,为一州之牧,掌百万生民?而且,数日前襄平发生的严重暴乱,竟然在他举手投足间便轻巧化解了,还乘机消除了内部的隐患,他哪里像是一个有雷霆手段的反贼头子?市井传言,却是不得不信了。”
“八成是昏了头。”玄晔道。
“剑者,君子武备”,此话出自前汉的隽不疑(字曼倩,渤海人),汉武帝末年,郡国盗贼烽起,暴胜之(字公之)为“绣衣御史”,以军兴诛不从命者,执斧钺,逐捕盗贼,督课郡国,威振州郡。他闻隽不疑素贤,遣吏请与相见。隽不疑高冠博带,具剑佩环,盛服至门上谒拜。门下吏欲使其解剑,隽不疑曰:“剑者,君子武备,所以卫身,不可解。”暴胜之开阁延请,望见其容貌尊严,衣冠甚伟,徒履起迎。
玄晔听闻张宁终于到了,结束了“朝会”便赶往后院与之相见。昨日,锦儿回家省亲也回来了,此时正在为张宁等人烧汤沐浴,接风洗尘。
玄晔微微一愣,大方道:“先生但说无妨。”
吴庸微笑道:“这么大的事,这个使者竟然当众说出,是他一时昏了头,还是有诈?”
他们二人一问一答,又见玄晔始终和颜悦色,不知不觉,王政热好了身,进入了角色,问道:“大恶有四,君知否?”
“中人之中,依期自至。中之上下,可上可下,上下进退,升降无定。为恶则促,为善则延。未能精进,不能得道。正可申期,随功多少。是以阳九,或先或后,常数大历,准拟浅深。”
王政断然道:“死定然是死了,只是还未死透,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吴庸点头,补充道:“还有,原辽东属国辖下乌桓大人苏仆延与辽西诸部齐聚柳城,对昌黎虎视眈眈,不能不防。东面与高句丽残部的战事还在进行,那里崇山峻岭,不好用兵啊。”
王政道:“公之所以负重望于天下者,亦本有源。为人上者,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则施之以恩,然后树功扬名,永终天禄。”
不仅玄晔听得一头雾水,吴庸也不太明白,只有国渊或有所得,侧耳倾听,其余人更不必说了。一时间,堂中鸦雀无声,除了王政的男性中低音在空中回荡。
玄晔走过去,轻轻搂住张宁柔软的腰身,在她的香额上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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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晔问:“何时死的?”
郭昕道:“苏蔓和钱包的案子明日将在襄平廷尉寺开庭审理,主公是否要出席?”
赵信主管军事情报,也横插一句:“我军主力皆北调,辽南军力空虚,趁我海军北上之际,辽南海面频频被倭人骚扰。还有,青州黄巾似有复起之象……”
“住口!”玄晔喝止道,然后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欲意何为?”
王政思维渐入佳境,不管不顾,继续道:“计陶唐丁亥后,又四十有六,百六一帀。前后中间,甲申之岁,是小甲申,兵病及火,更互为灾,未大水也。小水遍冲,年地稍甚。又五十五丁亥,前后中间,有甲申之年,是大甲申……”
看着刚刚出浴的张宁,丝衣轻薄,若出水芙蓉,皎洁而明丽,他不禁怦然心动。绿衣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侍立在她身后,脱下戎装的她,胸前的双峰没有了束缚,将丝衣高高撑起,傲然挺立,两粒鲜艳的蓓蕾若隐若现,少了些英武,多了几分妩媚,别有一番风味。
“有趣,却是有趣。”玄晔笑问道:“不知黄天又在何处?”
此时的王政已似神人附体,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近玄晔,趾高气昂地俯视他道:“举当代汉,玄君可为辅相!”
“你想多了。”玄晔知道宗教分子一旦进入狂热的状态是不计后果的,他又隐约知道历史上张纯和张举就是在今年起事,应该是真的。
吴庸想起一事,道:“主公把诸将皆整合进四大营,偏偏留下秦虎一部,又频频往番汉县调运钱粮,主公有意于乐浪郡么?”
玄晔诚实答:“不知。”
他在堂前脱去鞋履,门吏拦住他,叫他解下佩剑。他头一次出使辽东,不愿坠了家主的脸面,不欲解剑,后撤了半步,昂首按剑,谓门吏说道:“剑者,君子武备也,岂能解下?况我为使者,非臣下也!”
国渊惭愧。
“天道无亲,唯善是与。善者修行太平,成太平也。成小太平,与大太平君合德。大太平君定姓名者,张君也,以丁卯之年六月六日,显然出世,乘三素景舆,从飞軿万龙。”王政说道这里,越来越激动,眼露狂热之意。
玄晔道:“恐怕还未见得罢?”
在襄平城的邮置中担惊受怕地度过了好些天,他终于被玄晔想起召见,连忙穿戴整齐,跟随前来传召的牧府小吏来到平州牧府大堂。他叫王政,是张纯的门客,现在作为渔阳二张的使者。
国渊听到这里,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皱眉。
玄晔闻言,不明所以,稍一思索,知其或有所指,问道:“树功扬名,永终天禄?不知是树谁人之功,食谁人之禄?苍天,黄天耶?”
玄晔道:“张举反不反,与我们何干?到六月初六还有两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辽东四郡的家事还忙活不清,哪里抽得出手?公孙度盘踞高显,这颗钉子不能管,若要拔除又势必会直面扶余人,搞不好东部鲜卑也会横插一脚。”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在牧府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绝美的女子,他也不禁看得呆了,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美妇便是张宁,刚从沓氏而来。
将使者赶出了牧府,玄晔看着堂下一众官吏,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对吴庸道:“伯起,听到了吗?今年恰是丁卯年,张举六月初六要起事了!”
玄晔道:“汉武帝灭朝鲜,设四郡,他们那时更艰难,先辈披荆斩棘,多少忠骨埋葬他乡,以有尺寸之地,我等后辈无能,不能保守祖业,今方恢复故土,竟欲轻言弃之?”
玄晔就是再笨,也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了,陡然色变。
王政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侃侃而谈道:“大恶有四,兵、病、水、火。阳九一周,阴孤盛则水溢;百六一帀,阳偏兴则火起。尧水之后,汤火为灾,此后遍地小小水火,罪重随招,非大阳九大百六也。大九六中,必有大小甲申,甲申为期,鬼对人也。灾有重轻,罪福厚薄,年地既异,推移不同……”
王政答曰:“苍天已死!”
他看着张宁入府的背影,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还未等王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玄晔明知故问道:“使者先生,此行所谓何来呀?”
“哦?”玄晔来了兴致,想听听这个使者能搞出些什么名堂,微微顿首,谦逊道:“请先生教我。”
国渊明白玄晔的难处,试探道:“荒野穷山,异族刁民,少有耕地,税赋不出,还要时常警惕其叛乱,拿来何用?与其如此吃力不讨好,何不弃之,或敕封侯王,羁縻即可,所谓以夷制夷也。”
“哈哈哈哈……”玄晔气极而笑,几乎要脱口而出,“拉出去砍了!”然而没有,将不因愠而兴师,他已为人主,应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且,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杀使者不仅会受世人诟病,还会彻底与渔阳二张结仇,不智。他极尽克制,只是说道:“左右,把这神棍给我乱棍打出!”
王政答:“中平元年!”
玄晔听得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王政被玄晔乱棍打出之后,心头的热血渐渐退去,猛然惊觉自己泄密了!此次,他不仅没有完成出使的任务,还将主人起事的时间脱口而出,这让他如何回去交代?于是在府门外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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