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Jok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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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蝙蝠镖，就在此时，破空飞来。

    抛飞的硬币落了下来。

    风呼啸着吹过，扬起黑色的披风，仿佛也带上了砭骨的冷意。

    当时，蝙蝠侠作为义警，可以采用一些――“不那么正当”――的手段，去追查线索，而戈登负责逮捕，哈维负责收集证据，以及起诉。

    他也穿着西装，坐在一张椅子上，看起来是这群人的头目，半边脸上面无表情，显得冷酷无情，而另外半边脸，则隐没在了深夜的阴影之中，难以辨认。

    超过两千万美元的现金，堆积如山，因为韦恩集团拒不合作，而且向银行施压，阻断了法尔科内洗钱的道路，赃款无法在市场上流通，全部积压在了这间无人问津的仓库里。

    蝙蝠侠找到了他最初始的盟友。

    而在他动手的同时，双面人，也在同一时间起身。刹那之间，灯光终于照亮了他毁容的、狰狞可怖的左半边脸――只有极短的一瞬，很快，他整个人，又都退入了后方的阴影中。

    每个人的目光，都盯在西装男人，手中的那枚，闪烁着黯淡银光的硬币上。

    钞票的高度，让蝙蝠侠和哈维只能抬头仰望。

    甚至于，即使哈维变成了双面人，他都不愿意在戈登面前怀疑哈维。

    担架上的伤员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而西装男人，露出了一个狞笑，他啪地一声，收起硬币，从西装下抽出枪，对准了一脸绝望的伤员――

    今晚, 三方黑\\帮成员的交战，也影响到了这片地区。没有灯, 城市的夜空依然明明灭灭, 不时地被照亮――那是一次又一次爆炸，映照出的火光。

    “――不。”蝙蝠侠说:“我们不是。”*

    只能聚集在一起，靠着最原始的火堆取暖。

    是曾经秉持正义、坚定而决不妥协的检察官，是政法体系的希望，是在堕落之前的，哥谭的光明骑士。

    他的面前，躺着一排用担架送来的伤员，伤势严重的，血已经浸透了担架的白布，正淋淋漓漓地滴落下来。

    他的一面，是阿卡姆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之一，是抛着硬币，残忍地决定别人生死的恶魔。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莱斯利医生的诊所，依然还在坚持开门营业。

    >>>

    ――叮！

    那一年里，一个新出现的连环杀手，“节日杀手”，在哥谭市里多次作案。他杀死的，基本上，都是黑\\帮里的重要人物，因此，有不少人怀疑到了哈维。

    黑暗中，只听闻轻微的呼啸风声。随即，那枚蝙蝠镖，准确无误地擦过男人的手腕，把他手中的枪，打得咣当一声，脱手飞了出去。

    莱斯利医生，不仅是他父亲的故交，也是他最为可靠的战友。就算不谈私人感情，她的诊所，也在灾难期间贡献良多，为了伤员、病人，为了生活在东区的贫民们着想，蝙蝠侠也不能坐视不理。

    披风一卷，人影以及快的速度闪过。

    然而却没有人敢把他们送进诊所。

    哈维、戈登和蝙蝠侠的正式结盟，是在对付哥谭的教父，绵延数个世纪的黑\道家族，犯罪大亨“罗马人”法尔科内一案上。

    当时的戈登，只是一名督察。哈维?丹特，只是一名普通的检察官。而蝙蝠侠――一个青涩的，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还不是什么披风斗士、哥谭黑夜的恐怖传说，也没有什么正义联盟、蝙蝠家族，只是个被警局通缉的罪犯而已。

    从衣着上看，被送到这里的，大部分是被今晚的交火误伤的平民。因为被双面人在门口阻拦了太久，在夜间的低温，和伤口连续的失血之中，他们的脸庞，已经呈现出一种接近于死亡的、不祥的苍白色。

    那是一个万圣节之夜。

    也是蝙蝠侠，曾经最坚固的盟友。

    作为最老牌的犯罪家族，法尔科内的势力，已经伸进了哥谭商界和政界的每一处角落。到处都是贪污受贿，包庇他的警察和法官，每一间银行、每一家大型企业都流通着他的脏钱。他无法被逮捕，无法被定罪――

    ――而非双面人常用的，两面都是头像的，特制纪念硬币。

    蝙蝠侠和哈维的第一次合作，就是烧毁了法尔科内存放赃款的金库。

    那还是蝙蝠侠刚出道的时候。哥谭市被黑\\帮操控，不只是在名流富商之间，甚至是政府内部，警察局、法院、检察院……黑色的势力，渗透进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那个时候，就算一名警员，鼓起勇气逮捕了黑\\帮分子，能够定罪的证据，也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证人们失踪、死亡，或者拒绝出庭，临时翻供。就算偶尔运气极佳，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能够定下罪名，最后，人还没有送到监狱，可能就已经被保释了出来。

    ――东区，作为哥谭这座城市里，最贫穷的地方，绝大多数建筑都是没有供暖设施的。即使，在不断降低的气温的威胁之下，y-g市终于开放了供暖，这里的穷人们，也是享受不到的。

    枪声和硝烟味, 顺着风传了过来。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

    一枚硬币，在他手中，上上下下地抛飞着。

    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偷渡客、流浪汉、妓\女, 还有混混、小偷、罪犯……这些, 生活在城市的阴影之下，没有被记入政府统计的户籍名单, 也不可能享受到救济的人。

    莱斯利医生诊所。

    ……

    自从“灾变”以来，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乱, 本就是贫民窟的东区更是如此。

    而一个人正坐在诊所门口。

    “……”

    “双面人。”

    哥谭, 东区。www.qingyoushu.com

    对于哥谭市里盘根错节的罪恶

    诊所里透出明亮的灯光。

    “――要么救，要么不救。要么活着，要么死去。”双面人声音怪异地笑着，手里的硬币起起落落，闪烁出危险的银光，“生和死是两面，刚好，硬币也有两面。”

    他就是那样认识哈维的。

    他曾经如此信任哈维。

    蝙蝠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享受不到救济, 那就只能自己去抢。

    双面人绑架了莱斯利医生。

    只见那枚硬币，端端正正地，停在男人的手背上――有着划痕头像的那一面朝上。

    就在这样摇摇欲坠的火光，和阴影之间，蝙蝠侠沉默地站着。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从那一身漆黑的战铠上流淌而过，无声地交汇。

    即使红头罩，和他手下的帮派成员们, 已经在尽力发放补给、维持秩序, 这一带地区，还是成为了全城最混乱的地方。每天，各式各样的凶杀案和抢劫案层出不穷，新鲜的尸体, 被成车成车地运送出来，投进焚化炉里。

    他低声问:“……哈维？”

    而另一面――

    黑暗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冷笑。

    这只是一枚最普通的硬币。

    ――这确实很像一个坚持正义、热血上头的检察官，在发现法律无法惩罚犯罪的时候，能干得出来的事。

    在搜查的时候，靠着藏在哈维?丹特的办公桌后面，才逃过一劫。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硬币，又一次高高抛起。

    由于到处都在交战, 今晚, 送到诊所的伤员, 也格外地多。换做往常，这样的灯光，对于生病和受伤的人来说，就是安全的象征，能给他们带来最为温暖的，安慰和信心。

    ――在冰山俱乐部，捡到那一张遗落的小丑牌之后，蝙蝠侠原本是打算顺着线索，继续追查泥脸和企鹅人的下落的。没想到，却在半路上，忽然收到了蝙蝠主机的报警:

    双面人，或者说，哈维?丹特，是一位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他的脸被从中间烧毁了，一半正常，一半狰狞可怖，西装、领带、长裤，也是居中分为两半，左右各一种颜色，一眼看过去，怪异至极，像是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硬生生地拼凑在了一起。

    蝙蝠侠凌空跃起，抓住了半空中银光闪烁的硬币。他展开手心，刚看清躺在黑色凯夫拉手套上的那枚硬币，瞳孔却骤然一缩――

    但是蝙蝠侠不这么认为。

    “放他们进去。” 蝙蝠侠沙哑地说。

    每一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他们确实用这样的方法，把一些犯罪分子送进了监狱。

    哈维说:“这一间屋子，都是来路不明的现金，而且是脏钱。无论是警察，还是法尔科内，都不敢追查它们的去向。哦，天哪，如果是另外的两个人――”

    这就是名副其实的“犯罪帝国”。

    在这样一个污浊的城市之中，哈维和戈登，是他见过唯二两个，还心怀希望，想要肃清黑色的羽翼之下，一切被财富、资本与强权所保护着的罪恶的人。

    杂乱的贫民窟里，此时一片寂静。深沉的夜色从四周弥漫上来，只有从诊所的窗户里，透出唯一明亮而稳定的光源，照亮了附近的一小片景物。

    ――这就是哥谭市。

    前后门、转角、窗户……类似的，每一处地方，安排看守的人数，都是二的倍数。

    蝙蝠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

    “――一个人的生与死，和抛硬币，又有什么差别？”

    蝙蝠侠的目光，在这些被阻拦在诊所门口的伤员们身上，简单地一扫而过――

    然而，此时此刻，诊所的外围，却被一群身穿双色西装的人包围了。

    他只好先放下手里的计划，紧急赶往诊所。

    在极远处，仿佛还摇摆不定地，燃烧着几点火光。

    抢在硬币落地之前，蝙蝠侠已经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