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森林里的糖果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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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云定干脆出了门，试着远离这杯可可，但一开门就跟婆婆对上了眼。她似乎一直就站在房门口，维持着笑眯眯的慈祥笑容。

    因此，纪云定在自己脑内的待办事项中又加了一条——查明婆婆到底想听什么。或者说，她需要跟婆婆说什么。

    “通往这里的暴雨。”纪云定皱了皱眉，不太喜欢那个地方，“但我在那边根本睁不开眼，而且在暴雨遮蔽下视野及其狭窄，目前没有探索的意义。”

    正想着，纪云定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腹部隐约有些闷痛。一转头，却看见那杯热可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床头柜上。

    厨房内有许多甜点的原料和半成品，不过纪云定绝不会直接触碰这些容易沾染到手上的甜品。

    甜点不能吃，还有镜子……咦，对了，这个还没检查呢。”

    她害怕吃不上饭。

    “不急，小甜心，我有的是时间。不过记得不要乱跑。”

    不过，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考虑到镜中的人堵在门口，她进去之后可能会面临回不来的局面。因此，还是得先把这边的事情做完。

    婆婆的低语不知从哪传来。她咯咯笑着，似乎对于纪云定的恐惧很满意。

    令人饥饿似乎是她的能力，而纪云定猜测这杯热可可有概率是某种媒介——毕竟房间里本身就有甜点摆件，只是为了骗她吃甜点的话根本没必要特意把这杯可可端过来。

    因此，为了增强力量，大多数怪异会选择设置多条规则，采用更加复杂的规则构筑方式。

    既然规则是不能在屋外久留，那么纪云定姑且倾向于胜利的路线应该在镜中世界。其一，既然婆婆如此希望纪云定忽略镜子，那么这大概率是某种关键。

    纪云定当然不知道外面的质疑，她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线索。www.qingwan.me

    “谢谢。”纪云定礼貌地道了谢，随后接过这些东西，转身走到了角落背靠墙角，一遍扫视着四周一边慢慢地咀嚼着食物。

    换句话说，规则对怪异自身的限制越多，触犯规则后怪异能够使用的力量越强大，但如果觉得规则对怪异没什么约束力，而怪异又强大，那么说明规则内可能有某个被忽略的，极其简单的解。

    那么现在行动的目的，第一要务是在得到其他信息前跟婆婆好好周旋，第二则是调查这里，找到有关镜中人的线索和能够在暴雨中探索的方法。

    床、柜子、地板、天花板……

    纪云定嚼了嚼最后一口蘑菇，感觉像是啃了一口雨后夹着青草的泥土一样。直到全部咽下去，纪云定才又开口：“让我想一想。”

    哪怕真的没饭吃，去到地铁站之类人多的地方，要钱别人或许不给，但只是讨要两个包子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婆婆看到纪云定这副做派愣了愣，疑惑地开口：“你们……外界的人不是不缺食物吗？”

    在这个过程中，婆婆一直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像看着家里不太聪明的宠物一样。

    纪云定猛地起身走到镜子旁，将镜子翻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从镜子背面那侧撩开了床单。

    “我？讲什么？”纪云定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是啊，不缺。”纪云定点了点头。在这个年代，赚钱不容易，吃饱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有任何证据支撑这个行为可行。并且，婆婆似乎不受到火炉的影响。纪云定还看到过她悠哉悠哉地翻了翻炉子里的碳。

    不过，演到这个地步应该不至于让婆婆觉得完全无法得手了。

    “给我讲讲你的事，如果讲得好，我会给你一些好处。”

    由此类推，外面的森林、走廊和婆婆所在的这间屋子都是顺应惯性行动逻辑的。而反行动逻辑的地点，有镜中人的世界和……

    而当确定规则本身对于人类这方来说就几乎称得上无解的时候，不妨找个机会对着怪异本体打一拳试试。

    纪云定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蹲着思索自己到底错过了哪里。

    既然是纪留行的能力将她送过来的，那么回去的关键大概率也是他挑选过的。纪云定不觉得纪留行准备的作业会让她顺着走下去，小心一点就能通关。

    迈步进入一个到处用肠子缠绕着断肢悬挂着，地面粘腻的血液混杂着肉块的地方需要多少勇气因人而异，但对于纪云定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反正哪里都不安全。

    “整理一下，婆婆和镜中的人互相牵制，婆婆可以交流对话，镜中人的情况未知，但从规则来说，除非到了被镜中人找上的时候，最好不要主动暴露在它们的视野里。

    好在，纪云定早有心理准备，直截了当地开口：“婆婆我饿了，请问有水果或者蔬菜吗。”

    好饿。

    基础课上同样讲过，完全顺着怪异的思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但强硬地对抗同样也不是好办法。

    随后，纪云定试探着找了个东西丢了过去。果不其然，从这侧前往那边并不需要许可。

    如果要换一个比“寻找”更贴切的词语，那大概得要选择“抄家”了。

    纪云定在基础课上学到过——怪谈中的规则本质是一种特殊的力量构筑，其原理类似于人类的“誓言术士”。规则既是对怪异力量的限制，也是它们力量的本质来源。

    “找倒是找到了，虽然还不太明白……下一个问题是要怎么从这里回去呢？”纪云定苦恼地挠了挠头，感觉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行……”纪云定泄气地坐在沙发上，托着脸叹了口气。

    言下之意，之前镜子里的人此时大概与纪云定只有一门之隔，正静静等待着她。

    纪云定起身走到镜子旁，将手伸过去隔着床单摸索了一下。

    要做的事情看似很多，但都没有头绪。纪云定在感觉到婆婆对她的恶意没那么严重后，选择蹬鼻子上脸，在这个家里逛来逛去。

    空无一人，很好。

    “你这厚脸皮的小甜心，跟我来吧。”说完，她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带着纪云定去了厨房，仿佛真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纪云定在脑内姑且将空间划分为概念意义上的“里面”和“外面”，如果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定义为“里面”，那么自己刚来时所在的走廊和其他镜中人所在的世界应该都是“外面”。

    “用组长的方式思考的话……我要把这里打爆吗？”

    至于所谓真正“无解”的规则，理论来说同样要用“不可能”的代价来交换，从根本来说就是伪命题。

    【写下来的谎言就成了真实。】

    “可怜的小甜心，吃吧，吃了就不会饿了。”

    “只有这些，吃吧。”她递给了纪云定几片烂菜叶子，还有几个带着土腥味的蘑菇。

    回想了一下糖果屋的童话故事原作，纪云定思索着是不是要将婆婆推进火炉才行，但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当她走到来时的门口时，婆婆叫住了她：“小甜心，别忘了你之前已经被‘看到’了。”

    “你肯定有过挨饿的经历。”婆婆笃定地说道，略带怀疑地打量着纪云定。

    “有弧度……但我记得，我在外面摸过的装着镜中人的镜子是没有弧度的。www.qingci.me”

    例如，题干询问的是列车是准时到达，还是提前到达或晚点。首先，列车不可能提前到达；其次，列车如果准时到达，这道题目的听力内容就只能由一堆废话组成。因此，答案大概率是列车晚点。

    随即，纪云定摇了摇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些东西当然算不上好吃，还有些令人反胃，但在吃完之后，纪云定却觉得饥饿带来的不适感被显著抑制了。

    纪云定一副恹恹的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竖起耳朵继续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婆婆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才立刻掀起了屋中落地镜上盖着的床单，用手挡在太阳穴附近，遮蔽着眼前的光线贴近镜子，试着观察那边的情况。

    “课上讲过，每个小场景都可能有新的规则……在哪呢？”

    “在饥饿的时候，你都做出过什么事情。”她似乎兴奋了起来，脸上的褶子都更皱了些，“绝望的，可悲的，堕落的，违背道德的事情，越多越好。”

    纪云定的话害得纪留行莫名笑了一声，而对于教室内另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来说，这一声笑就有点吓人了。

    尽管纪云定并没有准备向外人讲述自己的故事，但不知为何面前这位老人似乎突然提起了对她的兴趣。

    说完，婆婆便背着手走了。纪云定回了房间，发现原先在床头的可可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婆婆等着听她的故事，暂且收起了些恶意。

    随即，纪云定真实地感觉到胃部收缩的痛楚，还不算完全不能忍受，但纪云定感觉到了一阵恐慌。

    “有这么明显吗？”纪云定倒不至于不自在，只是暗自记了一下等回到文明社会的时候该改掉这个习惯。

    经过实验，纪云定确定了靠近火炉会激起困意。在稍远些的地方尚且可以用痛感唤醒自己，但再接近些，纪云定感觉脑袋就止不住地昏沉。

    其二……纪云定记得高中老师教过，当在做英语听力的时候，有一种好用的小技巧——看选项揣摩出题人的意图。

    这么看来，婆婆与那些家伙之间应该确实有某种程度的上下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