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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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犯怵，要是对方收费跟解雨臣说的不一样，自己会相当难堪。

    我一愣，对方没有指责的意思，反而是玩笑的语调，我也逐渐松弛下来：“解雨臣，我记住了的，只是习惯叫你解语花。www.keran.me”

    他的声音很好听，面对面的时候还不觉得，语音里就显得格外清脆。

    跟网友见面借钱这种事，我也不愿意发生，但实在没有办法。www.xinxu.me

    我回到家，整个人还有点恍惚，“小花”转到了更好的医院，还能托关系拿到最低折扣，我心里总算落下一块大石，这一松懈，我就开始回忆今天的奇遇了。

    认识我完全是意外，吴邪如果不推荐解雨臣看吃播，他根本不会刷到“小花今天吃了吗”，再深谋远虑的敌人，也不可能猜到解雨臣从美国疗养回来之后会开始厌食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证还在对方手里，冷静下来就觉得草率了，当时我一感动，也顾不上太多。

    “真的？”我不敢相信，“靠谱吗？”

    我必须花20块钱从地铁口打车，早知道刚才就别假装矜持，答应解雨臣送自己回去了。

    “靠谱。”解雨臣道，“是大医院。”

    我对着屏幕笑起来，打字道：【那就先替小花谢谢你，等它出院，我让它当面谢你。】

    看那个身段和脸，或许他是做模特工作之类的。

    “照春，你查的怎么样了。”解雨臣叫着身边的伙计。

    只是不是电梯房，要爬七层楼。

    尽管交通不便，离主城区很远，但胜在租金便宜，而且还是单间，不用跟陌生人合租，我暂时不需要长时间通勤，地理位置就显得不怎么重要。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就可以。”我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地铁站，“我住的地方离地铁口很近。”

    “我们？”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用麻烦你，我能自己去，后天我有时间，我们后天在……”我想了一下，“在咖啡馆见吧。”

    照春想了一下：“她不是网红吗？花儿爷这几个月给的打赏，够花了吧？”

    解雨臣很快又发来一段语音：【不是帮你，是帮小花猫，我是它的粉丝。】

    我刚打算跟他道别，解雨臣打开车门：“走吧，我送你回家。”

    解雨臣这次没有语音，而是发来一段文字：【记得更新视频。】

    “不麻烦。”解雨臣道巧妙措辞，“我可是小花猫的忠实粉丝，每次有它的镜头，我都投币了，你应该不忍心剥夺粉丝见‘偶像’的权利吧。”

    我留意到之前在咖啡馆里的男客人也分别上了两辆车，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们跟解雨臣行驶的方向一样。

    幸好，解雨臣似乎真的认识宠物医院的负责人，费用是我能够接受的范围，没多久就办好了入院手续（其实没也什么复杂手步骤，毕竟是给动物治疗），也没让主人先交定金，说是等猫出院时再结算。

    我拿出手机，想给解雨臣发信息，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大概是债主和欠债人的身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网络平台的收入只能维系日常基本开销。”解雨臣道，“离网红两个字还差得远，她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是单纯的分享生活，以及她的猫。”

    “怎么花儿爷？”照春很有眼力见，发现解雨臣思索，立刻问道。

    说实话，跟榜一大哥奔现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这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可对方主动找到了自己，我竟然完全没有危机意识，我不想承认是因为解雨臣那张脸实在很有说服力。

    他刚点开邮箱，耳边就传来照春的声音：“秦小姐是舞蹈学院毕业的，跟您专业也对口。”

    咖啡馆离新的宠物医院有至少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没有解雨臣的打赏，小花恐怕连这三个月都撑不过去，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自己，我都很感激。

    我看着他上了车，之前心思都用在猫身上，我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解雨臣开的是一辆宝马。我对车不研究，只认识宝马奔驰，能开上这种车的人，除了老板的司机，那就是本人经济条件还不错。

    照春是解雨臣的心腹，因为和自己年龄相仿，机灵又衷心，所以总是带在身边。照春原本不叫照春，干他们这行大多不会把真名挂在嘴边，当家的都会给个合适的新名字。

    “照春。”解雨臣道，“我识字。”

    另一边，解雨臣回到自己的别墅。

    往好处想，万一他真是为了“小花”来的呢。

    解雨臣顿时啼笑皆非：“她在校期间成绩优异，是很突出的学生，就算再没有工作经验，以她的学历，去任何舞蹈培训的机构，也能顺利入职，怎么会在咖啡馆打工。”两者的收入差距甚大，女孩儿想给猫治病，完全可以去找一份薪资更高的。

    解雨臣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样子，也就只有亲信了解他的脾气，敢跟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就在这时，解雨臣发来了语音：【到家了吗？】

    如果这时候表现得太过慷慨，不让我还钱，会显得他这个初次见面的“榜一大哥”很可疑。

    解雨臣笑着斜了他一眼：“这位小姐治好了我的厌食症，她现在有困难，我出手帮一帮，难道不应该吗？”他带着伙计去咖啡馆捧场，让手下人假装互不认识又是点餐又是打包，也算是照顾女孩儿生意了。

    解雨臣拿走我的身份证看了一眼，便放进衣服口袋：“我有个朋友是开宠物医院的，刚才跟他说了小花猫的事，朋友建议我们现在就把猫送过去，拖久了对猫不好，你觉得呢？”

    “没事，以后多叫我名字也会习惯的。”解雨臣道，“抱歉，待会儿我还有事，不能赏脸了，后天吧，我记得你后天休息。正好小花猫后天手术，我们可以顺便去探望。”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资料并不多，刚刚从舞蹈学院毕业，还没有丰富的履历，只是双亲亡故这一栏让他的视线多停留了片刻。

    “钱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打过招呼了。”解雨臣对我说，“票据已经给你了，中间不会产生任何费用，这么算的话，是不是比之前那家便宜一些？”

    解雨臣着照春收集的，有关我的信息，他习惯掌握身边熟悉和不熟悉的人的所有资料，这是解雨臣当家以来养成的习惯，这样的习惯总能让他避免遭人背叛和算计时没有准备。

    我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相信解雨臣，也许是对方真的替我解决了麻烦的原因：“你真的帮了我大忙，解语花，我请你吃饭吧，你等会儿有空吗？”

    解雨臣的气质显然不像个司机。

    “我这不是为了给您加深印象吗。”照春说，“秦小姐大学期间还是他们学校的系花，怪不得这么好看呢。”

    我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他：“下周一就能还你，先拿我身份证做个抵押吧，等会儿我再写个借据。”

    解雨臣想了想：“没问题。”

    解雨臣还想再坚持一下，思索片刻后，点点头道：“那好，后天见。”

    “所以，你觉得解语花比解雨臣好听吗？”解雨臣用轻快的口吻对我说，“你一直叫我解语花，是不是没记住我的名字？”

    “啊？”照春茫然，“难道花儿爷觉得秦小姐是来勾引你的杀手？”

    “我告诉朋友，这是我的猫，他给我打了折。”解雨臣知道我在顾虑什么，“一次手术就几百块钱，比这儿便宜多很多，去试试吧？”嘴上是商量的口吻，但他循序善诱，看出我已经动心了。

    解雨臣说：“你看过她的资料，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解雨臣皱了皱眉头：“你看上人家了？”

    解雨臣所说的大医院，真的是北京很大的宠物医院了，我知道这地方，很多治不好的疑难杂症，这间宠物医院都能搞定。但收费很高，不是解雨臣执意推荐，我绝对不会选择这里。

    “好。”解雨臣没有迟疑，直接把小花的住院费全部付了，他知道女孩儿找自己借1000块，就说明身上可能连3000块都拿不出来。

    我很为难，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钱去别的医院，这家店是经常光顾的，会有些折扣。

    “秦小姐的资料已经发到您邮箱了。”照春说道，八卦的试探道，“花儿爷，你在泡妹子啊？”

    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解雨臣言谈举止，却完全没有拘束，倒像是面对认识了许久的朋友那般随意，却又不随便。每一句话落在我耳朵里，都是恰到好处的舒心，哪怕是借钱这种事，都没有让我感觉到压力。

    我对人脸很敏感，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这些客人全打包过咖啡和甜品，我对他们每个人的印象都很深。

    我敲了敲脑袋，把疑问压了下来，我现在可没有精力管别的男人，出租屋离地铁口并不近，我住在很老旧的胡同里，下了地铁，还得转公交，再步行30分钟，现在这个时间，能抵达出租屋附近的公交已经收班了。

    “哪敢哪敢，就是单纯欣赏。”照春连忙解释。

    “其实我看那位小姐长得不错，身段也好，配花儿爷正合适。”照春道，“花儿爷你正值青春壮年，还没跟女孩子谈过吧，要不趁这会儿试试？”

    我也对着麦克风的位置，张了张嘴，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选择打字：【到家了，谢谢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

    “谢谢！”我如释重负，银行卡里就只有2000不到的余额，如果全部交出去，那么在拿到工资以前，我连应急的钱都没有。

    我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好，那我们后天上午10点，宠物医院门口见。”

    “身份证我收下，借据就不用了，我相信你的人品。”解雨臣道，女孩儿对他还是有些警惕，但我现在急需帮助，也只能跟他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