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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儿晚上的饭桌上难得见了荤腥，一盘瓜片炒肉，瓜片多肉片少，只有马氏夫妇和马晨能吃，方文林是多看一眼都不行的。
后来方文林他爹想着孩子不能没有娘照顾便又娶了隔壁村的寡妇崔二娘。
崔二娘虽是这么说，但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可不是个谦虚的。
方家那档子事即使是隔着三个村子的长溪村都有所耳闻。www.cuiye.me
所以这事儿传遍了周边几个村子，就连不知事的小孩都知道后娘后爹不好，每当家里训孩子拿后娘后爹说事的时候都格外听话。
“是是是，人家朱老爷说了，这个年纪正好启蒙，以后多试几次指不定还能冲击举人老爷呢！”崔二娘一张大嘴都咧到了耳根。
云澜动作麻利地上了牛车，熟练地从大哥背的箩筐里掏出一个软垫，这里的牛车可没有减震装置，山路不好走，坐在车上屁股都能颠簸成八瓣。
轻手轻脚回柴房躺好，他心里脑里却是想着今天中午那碗甜滋滋的绿豆汤。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以前还有人暗戳戳地说酸话，不过云澜从不在意，那些人觉得没劲也就不说了。
牛大家感念云澜的救命恩情，所以只要是云家的人需要用牛车是从不推拒的。
崔二娘带着方文林便改嫁给了现在的马二狗。不是崔二娘有多疼孩子，而是不带着他一是要被村里人说闲话，二是不能占人家爹盖的那两间房。
他家也知道这样招人眼红，所以对家里的两头耕牛照看得格外仔细。
云家院子里那棵桃树也是四岁的云澜让云家阿爹给移植过来的，正是当初捡到兔子
方文林空着手回到家却没有预想中的谩骂和棍棒，不大的院子里现在挤满了人，崔二娘和马二狗忙着招呼客人，没时间管他。
方文林走在牛车后边，混在一群汉子里，并不起眼，闷着头赶路，只有要转弯或是上下坡的时候会抬眼看下路，只这一瞬能触及车上人的衣摆。
但牛大家不一样，他家还有牛车拉人拉货的额外进项，所以日子算是过得不错的。
云澜就属于那交情好的，可以免费蹭牛大家的车，概因两年前的一桩旧事。
晚上没吃饱，但方文林已经习惯挨饿，熟练地去灶屋舀了一瓢凉水下肚，也幸好是夏天，没冬日那般难熬。
而往西走三个村，路过河东村、河中村到河西村也可以改道往安阳镇去，不过这边过去进的是安阳镇西门。
因为人没了，家里属于那些人的地就要收回，只剩下十亩祖田以及分给他的三亩水田和两亩旱田。
河西村再往西过去就是长溪村，那里的人去镇上都是走河西村这条道。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田地只能卖的便宜，五亩祖田只卖了五两银子，好歹能盖两间茅草屋。
家里的活计都靠方德明一个人干，磋磨了身子骨，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那三四十的人还显老。
柴房里面几块木板拼接搭了个简易床板，上面铺了一层干草，一床破烂的旧薄被，这就是方文林这几年的栖身之所。
方文林去镇上的路线变了。
“这个寓意好啊！还是秀才老爷亲自给取的呢！以后是有大出息的呢！”王婶子大拇指翘得高高的。
然而没两年方父终是因为身子骨不行去了，四岁的方文林又没了亲爹。
白天的三捆柴火卖了六文钱，方文林一个子儿都没得，晚饭就只有半个杂面馒头就两块咸硬咸硬的大头腌菜。
看着云澜和云焕离开的背影，有人便不有感叹。
“那是要去，可不能白费了你那针线绣活，来，坐这里。”
清河村往东走一个村子就可以改道往安阳镇东门去，这条路是清河村的人首选，没别的原因，就一个近。
方文林生的高大，虽然才九岁，但已经比肩十三四岁的孩子，崔二娘就跟工头说孩子已经十七岁，只是生的显小。
而且云澜嘴甜，每次有他在，这一路上就会多许多欢声笑语，让人不觉疲累就到了镇子。
“诶？我还没说吗？”崔二娘夸张地诧异道：“朱老爷说拴子以后就是读书人了，可得起个体面的大名，亲自给取了马晨这个名字，寓意朝气蓬勃。”
牛大家是近几个村子里为数不多家中有耕牛的，平时会拉着牛车在河西村和安阳镇之间往返。
方文林既不是崔二娘生的，又不是马二狗的儿子，自是不受两人待见，吃不饱不说，还要干活。
方文林没背筐也没扛柴，他今天来镇上扛大包，崔二娘连早饭都没给他吃，因为今儿这活计中午包一顿饭，她觉得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没得打骂方文林乐得自在，拎着弯刀进了柴房，隔绝了外面的热闹与喧嚣。
两只兔子又肥又大，足足卖了一百文，那一树的桃子也卖了三十文，所以那年云家难得过了个好年。
外面的热闹一直持续到黄昏，崔二娘向来抠门，今个儿喜事多泡两壶茶，多耗点花生瓜子也就算了，留人吃饭是断不可能的。
方家住清河村，原本算是村里殷实人家，家里人丁兴旺又勤快，日子过得比别人家要顺遂许多。
房屋也被流寇和山匪毁之殆尽，修房没钱只能卖田，分的田地不能买卖，只能卖祖田。
千日防贼难，牛大家依旧着了道，可他们自己却没有发现，还是年仅八岁的云澜提了一句“牛叔家的牛牛好像没有精神，是不是不舒服啊。”
村里与之交情好的可以蹭车，交情一般的可以给两个铜板搭车，载人载货都可以。
崔二娘果然喜气洋洋连连应是，一张脸都要笑烂了，递了一把干果给王婶子，“那还有假，秀才老爷姓朱，就住在镇上的万柳巷。”
细心的孙婶儿发现了她话里面的词儿，“诶，他马婶儿，不是说你家拴子吗？你刚刚说的晨儿是？”
“他马婶子，你家拴子真就拜了镇上的秀才老爷为师？！”
云澜被称作福星这事儿他也听说过，据说是云家那时穷的揭不开锅，两年没见过荤腥，而在云澜出生那天却有两只野兔撞在山上的桃树上死了，刚巧让云家阿爹给捡着了。
每每到此，他的心就会跳动得格外快，好似山里的野兔，让他总是担心这颗心会和兔子一样跑出来。
索性发现得及时，给救了回来，不然牛大家不仅是失了牛日子难过那么简单。
其他人一看王婶子平白多得了东西，暗悔叫人抢了先，现在也都抢着递话头，“哎呦，那你家拴子可了不得啊，能得秀才老爷青眼，今年才五岁吧，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www.chunchou.me”
站在原地舔舔干裂的嘴唇，吞了两口唾沫让嗓子舒服点，腿脚的力气恢复了才抬步往镇子里去，而眼角余光中那抹靛蓝已经消失在街道拐角。
那般善良心肠的仙子哥儿是该精心呵护宠爱的，他从不觉得云澜坐牛车有什么不对。
牛大将板车上的东西挪开，给云澜腾了块干净地方。
“唉，我家晨儿还小呢，这以后的事啊还得看他学得怎么样呢，哪能和官老爷比啊。”
……
方刘氏也因为生了方文林没有养好身子就下地干活亏了身子，染了风寒便撒手人寰，才两岁的方文林就没了亲娘。
手脚上都是厚厚的茧子和乱七八糟的伤痕，双肩更是被麻绳勒出深深的凹陷，磨的稀烂。
清河村的人走这条路就绕远了，但方文林现在却只走这一条。
方父在世时，崔二娘不说待方文林多好，但好歹不至于让孩子挨饿，所以方文林那几年抽条特别快，比同龄人都长得高。
有人夏天去镇上采买刚好遇见方文林给人扛大包，因为天热，脱了上衣系在腰间，腰腹后背上交错着一条条青青紫紫，一看就知道是棍棒藤条打的。
这是赵家婶子，她家做豆腐生意，总往镇上跑，见过几次官威，这会儿夸张地拍着胸脯，声音尖尖的。
再后来崔二娘生了个儿子马拴子，更是看不惯方文林，按村头那些婶子的话说就是方文林还不如马二狗家的畜牲，才九岁就被逼着去镇上扛大包当苦力。
“举人老爷？！我听说镇上的官老爷就是举人老爷呢，那以后你家拴子可不也得是个官老爷了？！”
可惜后来遭了旱灾，一大家子人就只剩方文林他爹方德明一个。
云家也不会因这事就处处占人家便宜，像坐个牛车这种便利小事不会拒绝，免得让人觉得他们家想要捏人家一个大恩情，好安牛大家的心。
这几年年头不好，地里收成不理想，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是啊，牛叔，家里的彩线没有了，得去镇上采买呢。”
“哎呀，这澜哥儿是真讨人喜欢，怪不得他们家都叫他福星，我都想生个甜心的小哥儿了。”
这是隔壁王婶子，因为是邻居，最先得了消息，知道崔二娘喜欢显摆，现下不过是帮忙递个话头，讨个好。
就这样，方文林农忙时就在家种地，砍柴，喂养牲畜，农闲时就被安排去镇上做苦力。
云澜着一身靛蓝色短打，精神又漂亮，脆生生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想到山涧清泉，似乎这炎炎夏日都没那么恼人了。
后爹后娘不待见前夫家的孩子在村子里很常见，但苛待至此的实属罕见。
牛大那时候只当是童言稚语没有上心，还是云澜坚持不懈地拉着牛大让给牛牛看病才发现还真有人给牛下了药。
“咦，澜哥儿，今个儿跟着你大哥去镇上啊？”
大历有禁杀令，牛是重要的农耕工具，禁止私自宰杀耕牛，毒杀也是一样的道理，轻则杖罚缴银，重则偿命！
再后来又卖了五亩祖田娶媳妇，也就是方文林他娘方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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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方文林他爹想着孩子不能没有娘照顾便又娶了隔壁村的寡妇崔二娘。
崔二娘虽是这么说，但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可不是个谦虚的。
方家那档子事即使是隔着三个村子的长溪村都有所耳闻。www.cuiye.me
所以这事儿传遍了周边几个村子，就连不知事的小孩都知道后娘后爹不好，每当家里训孩子拿后娘后爹说事的时候都格外听话。
“是是是，人家朱老爷说了，这个年纪正好启蒙，以后多试几次指不定还能冲击举人老爷呢！”崔二娘一张大嘴都咧到了耳根。
云澜动作麻利地上了牛车，熟练地从大哥背的箩筐里掏出一个软垫，这里的牛车可没有减震装置，山路不好走，坐在车上屁股都能颠簸成八瓣。
轻手轻脚回柴房躺好，他心里脑里却是想着今天中午那碗甜滋滋的绿豆汤。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以前还有人暗戳戳地说酸话，不过云澜从不在意，那些人觉得没劲也就不说了。
牛大家感念云澜的救命恩情，所以只要是云家的人需要用牛车是从不推拒的。
崔二娘带着方文林便改嫁给了现在的马二狗。不是崔二娘有多疼孩子，而是不带着他一是要被村里人说闲话，二是不能占人家爹盖的那两间房。
他家也知道这样招人眼红，所以对家里的两头耕牛照看得格外仔细。
云家院子里那棵桃树也是四岁的云澜让云家阿爹给移植过来的，正是当初捡到兔子
方文林空着手回到家却没有预想中的谩骂和棍棒，不大的院子里现在挤满了人，崔二娘和马二狗忙着招呼客人，没时间管他。
方文林走在牛车后边，混在一群汉子里，并不起眼，闷着头赶路，只有要转弯或是上下坡的时候会抬眼看下路，只这一瞬能触及车上人的衣摆。
但牛大家不一样，他家还有牛车拉人拉货的额外进项，所以日子算是过得不错的。
云澜就属于那交情好的，可以免费蹭牛大家的车，概因两年前的一桩旧事。
晚上没吃饱，但方文林已经习惯挨饿，熟练地去灶屋舀了一瓢凉水下肚，也幸好是夏天，没冬日那般难熬。
而往西走三个村，路过河东村、河中村到河西村也可以改道往安阳镇去，不过这边过去进的是安阳镇西门。
因为人没了，家里属于那些人的地就要收回，只剩下十亩祖田以及分给他的三亩水田和两亩旱田。
河西村再往西过去就是长溪村，那里的人去镇上都是走河西村这条道。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田地只能卖的便宜，五亩祖田只卖了五两银子，好歹能盖两间茅草屋。
家里的活计都靠方德明一个人干，磋磨了身子骨，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那三四十的人还显老。
柴房里面几块木板拼接搭了个简易床板，上面铺了一层干草，一床破烂的旧薄被，这就是方文林这几年的栖身之所。
方文林去镇上的路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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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两年方父终是因为身子骨不行去了，四岁的方文林又没了亲爹。
白天的三捆柴火卖了六文钱，方文林一个子儿都没得，晚饭就只有半个杂面馒头就两块咸硬咸硬的大头腌菜。
看着云澜和云焕离开的背影，有人便不有感叹。
“那是要去，可不能白费了你那针线绣活，来，坐这里。”
清河村往东走一个村子就可以改道往安阳镇东门去，这条路是清河村的人首选，没别的原因，就一个近。
方文林生的高大，虽然才九岁，但已经比肩十三四岁的孩子，崔二娘就跟工头说孩子已经十七岁，只是生的显小。
而且云澜嘴甜，每次有他在，这一路上就会多许多欢声笑语，让人不觉疲累就到了镇子。
“诶？我还没说吗？”崔二娘夸张地诧异道：“朱老爷说拴子以后就是读书人了，可得起个体面的大名，亲自给取了马晨这个名字，寓意朝气蓬勃。”
牛大家是近几个村子里为数不多家中有耕牛的，平时会拉着牛车在河西村和安阳镇之间往返。
方文林既不是崔二娘生的，又不是马二狗的儿子，自是不受两人待见，吃不饱不说，还要干活。
方文林没背筐也没扛柴，他今天来镇上扛大包，崔二娘连早饭都没给他吃，因为今儿这活计中午包一顿饭，她觉得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没得打骂方文林乐得自在，拎着弯刀进了柴房，隔绝了外面的热闹与喧嚣。
两只兔子又肥又大，足足卖了一百文，那一树的桃子也卖了三十文，所以那年云家难得过了个好年。
外面的热闹一直持续到黄昏，崔二娘向来抠门，今个儿喜事多泡两壶茶，多耗点花生瓜子也就算了，留人吃饭是断不可能的。
方家住清河村，原本算是村里殷实人家，家里人丁兴旺又勤快，日子过得比别人家要顺遂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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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日防贼难，牛大家依旧着了道，可他们自己却没有发现，还是年仅八岁的云澜提了一句“牛叔家的牛牛好像没有精神，是不是不舒服啊。”
村里与之交情好的可以蹭车，交情一般的可以给两个铜板搭车，载人载货都可以。
崔二娘果然喜气洋洋连连应是，一张脸都要笑烂了，递了一把干果给王婶子，“那还有假，秀才老爷姓朱，就住在镇上的万柳巷。”
细心的孙婶儿发现了她话里面的词儿，“诶，他马婶儿，不是说你家拴子吗？你刚刚说的晨儿是？”
“他马婶子，你家拴子真就拜了镇上的秀才老爷为师？！”
云澜被称作福星这事儿他也听说过，据说是云家那时穷的揭不开锅，两年没见过荤腥，而在云澜出生那天却有两只野兔撞在山上的桃树上死了，刚巧让云家阿爹给捡着了。
每每到此，他的心就会跳动得格外快，好似山里的野兔，让他总是担心这颗心会和兔子一样跑出来。
索性发现得及时，给救了回来，不然牛大家不仅是失了牛日子难过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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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善良心肠的仙子哥儿是该精心呵护宠爱的，他从不觉得云澜坐牛车有什么不对。
牛大将板车上的东西挪开，给云澜腾了块干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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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刘氏也因为生了方文林没有养好身子就下地干活亏了身子，染了风寒便撒手人寰，才两岁的方文林就没了亲娘。
手脚上都是厚厚的茧子和乱七八糟的伤痕，双肩更是被麻绳勒出深深的凹陷，磨的稀烂。
清河村的人走这条路就绕远了，但方文林现在却只走这一条。
方父在世时，崔二娘不说待方文林多好，但好歹不至于让孩子挨饿，所以方文林那几年抽条特别快，比同龄人都长得高。
有人夏天去镇上采买刚好遇见方文林给人扛大包，因为天热，脱了上衣系在腰间，腰腹后背上交错着一条条青青紫紫，一看就知道是棍棒藤条打的。
这是赵家婶子，她家做豆腐生意，总往镇上跑，见过几次官威，这会儿夸张地拍着胸脯，声音尖尖的。
再后来崔二娘生了个儿子马拴子，更是看不惯方文林，按村头那些婶子的话说就是方文林还不如马二狗家的畜牲，才九岁就被逼着去镇上扛大包当苦力。
“举人老爷？！我听说镇上的官老爷就是举人老爷呢，那以后你家拴子可不也得是个官老爷了？！”
可惜后来遭了旱灾，一大家子人就只剩方文林他爹方德明一个。
云家也不会因这事就处处占人家便宜，像坐个牛车这种便利小事不会拒绝，免得让人觉得他们家想要捏人家一个大恩情，好安牛大家的心。
这几年年头不好，地里收成不理想，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是啊，牛叔，家里的彩线没有了，得去镇上采买呢。”
“哎呀，这澜哥儿是真讨人喜欢，怪不得他们家都叫他福星，我都想生个甜心的小哥儿了。”
这是隔壁王婶子，因为是邻居，最先得了消息，知道崔二娘喜欢显摆，现下不过是帮忙递个话头，讨个好。
就这样，方文林农忙时就在家种地，砍柴，喂养牲畜，农闲时就被安排去镇上做苦力。
云澜着一身靛蓝色短打，精神又漂亮，脆生生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想到山涧清泉，似乎这炎炎夏日都没那么恼人了。
后爹后娘不待见前夫家的孩子在村子里很常见，但苛待至此的实属罕见。
牛大那时候只当是童言稚语没有上心，还是云澜坚持不懈地拉着牛大让给牛牛看病才发现还真有人给牛下了药。
“咦，澜哥儿，今个儿跟着你大哥去镇上啊？”
大历有禁杀令，牛是重要的农耕工具，禁止私自宰杀耕牛，毒杀也是一样的道理，轻则杖罚缴银，重则偿命！
再后来又卖了五亩祖田娶媳妇，也就是方文林他娘方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