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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野星河,这也算是世间少见的美景。

    “有很多咒语和工具,也有很多会飞的魔法生物能骑。”

    除开普罗米修斯赋予的“先知者之力”,她只能靠着灵魂承载圣火的便利、施展降临,或者靠普罗米修斯那边的神力接济。

    “你飞过吗?”

    他将折叠的控制器展开成板状,向远处的干涸河谷走去。

    杰森停住了脚步。

    杰森看向秦月琅,她轻轻点头。



    不过,这不是她现在想知道的。

    他想到秦月琅还没有回答,唇角微扬。

    她似乎已经明白塔利亚的用意——她应该多找别的魔法帮自己。

    “秦小姐,塔利亚首领已经处理了圣城里发生的混乱,她十分抱歉于您遭到的威胁,派我们向您致歉,并希望您能前往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整。”

    他们已经下降了很长一段距离,即将到达地面。

    ……?

    ……血。

    “……记得把‘行李’带好。”

    这让他生出一种隐秘的、想要探究她内心想法的欲望。

    “什么……?”

    杰森调整着飞行器的行进方向,使之去往一个合适的着陆点。

    是一架喷气式前掠翼飞机。

    ——在可见的固定架上,是一张古琴。

    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刹那的片段,清晰地投出山脉起伏的走势,清晰地投出她自己沾满鲜血的手。

    他不自觉地对秦月琅说:“你知道我在看你和阿瑞斯战斗的时候,想了些什么吗?”

    她慢慢地答:“……不能。”

    “你获得的是生命力和与生命相关的魔法根源,没有得到神的血脉,所以是不能的。”

    因为姿势的原因,秦月琅声音闷在他的肩头。www.yajie.me

    “喜马拉雅山中一处具有神秘力量的地方,一个古老的部族生活在那里。”

    他这样发问:“为什么你现在又变诚实了?”

    她的呼吸扑在指尖,腾起轻微的水汽。

    她轻声开口:“陶德先生,你知道获得魔法根源的意思吗?”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关键的问题是:他帮她从达米安手下逃脱,这或许只是出于他的知恩图报之心,但现在他成了她的同伙,再加上引起达米安的注意,他曾是蝙蝠侠前助手的身份也必然会暴露……

    虽然杰森应该不是在嘲讽,但她感觉自己被嘲讽到了。

    他没有表示质疑,而是问:“什么地方?”

    ……她曾在雪山做过什么?

    但很快,杰森调整了手上用力的位置,从她的背滑到她的腰,好让两人省些力。

    她觉得这未免过分难为他,但自己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双手一前一后锁住他的肩膀。

    秦月琅沉默地跟着他。

    杰森的动作一顿,他看了她苍白的脸庞一眼:“你不是要去找神奇女侠……”

    “……我是魔法师。”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了秦月琅一眼。

    两位传话人的神情稍许松缓。

    听完他们的讲述,秦月琅没有即刻发问,她感到杰森也有自己的判断。

    现在,秦月琅和杰森面前,只有一片植被稀疏的山岩。

    他又出声问她:“你飞过吗?”

    秦月琅正下意识地纠正,他们已到了一处平坦地面。

    秦月琅正竭力辨别着高度,不曾注意他眼中显出的恣肆神采。

    秦月琅不太理解杰森的好奇心放在了哪里,她不再去看黑暗的崖底。

    但他们都感觉到有一层特别的气息覆盖其上,将那其中的另一个世界隐藏。

    ……这当然是因为,她的道术在这里都作废了,若她有以前的水平,直接一个御风术便能凌空平步,也不必和杰森一起挤飞行器。

    空阔的荒原在星河倒悬的天边不断延伸,秦月琅平静地看向远方。

    “不可能。也不是蛇……”

    杰森边操作着控制器边答:“地磁场和聚变供能,重力对冲驱动,大概是氪星技术,能进行电磁干扰。那些无人机和探测设备不会发现我们。”

    脚下是越渐幽暗的崖底,他们顺着崖壁缓缓下降。

    她臂上的力量、指尖的紧扣,让杰森僵了一瞬。

    “我可以成为一个魔法师?”

    “其实对我来说,损失这点力量不算什么,而对你来说,得到它也不算什么……”

    小型飞行器下方并无支架,杰森单手抓着飞行器上的功能接口,她全身的重量都得靠着他的另一只手臂支撑。

    杰森轻轻将她放下,自己也跳下来。

    无人驾驶飞机自南飞入巍峨的喜马拉雅山脉,最终在一处冷云环绕、接近雪线的悬崖停下。

    他看到她的神情更真挚了,她说:“我必须告诉你,在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你还有另一条危险、但有用的路可走。但是,我无法给你提供指导……”

    现在的她既没有道术,自己的本源力量又枯竭了:伏羲之力在经历放血、强行激发血脉后,按照正常的恢复速度,没有个百年是回不来的。

    他们有些艰难地开口:“请让我们看一下是否有涉及我们信息的物品。”

    而古老的部族——应该不是指夏尔巴人和门巴族*。

    喜马拉雅是梵语“雪域”的音译。

    杰森握起着秦月琅的手臂,带她向他们走去。

    于是杰森降下飞行器,打开了载箱的盖子。

    不论是作为她的同伙,还是蝙蝠侠的前助手,都会是超人政权的关注对象。

    她决定告诉他真相——

    她摇了摇头,俯瞰悬崖,神色平静地将同样红的手放在唇边。

    ——他早已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她的黑瞳在夜幕中几乎深不见底,但那神情似乎与惯常的平静不同,沉静中笼着淡愁,更真实、更有血有肉——就像他获得了她的特别对待。

    飞机舱门打开,迎面走出两个人。

    风声穿梭,那片刻的自由落体让秦月琅扼着呼吸,说不出话来回答。www.yingzhu.me

    那啸鸣声越发接近,他看向控制板,侦测结果的显示让他沉思了片刻,而后操纵飞行器下行到两人身侧。

    她把问句说完整了:“上面载了什么?我们去哪儿?”

    那架飞行器缓缓飞来,露出和他们少主的寄存物极为相似的真容。

    深灰的颜色让它在夜晚中难以用肉眼辨别,又因为它发动机的动静并不大,直到它在秦月琅面前降落,她才发现它的身影。

    说着,她便踏出舱门,飞鸟似地冲入无形的屏障,消失了身影。

    但接下来,他们看到面前气质峭拔的青年拿出了操控板。

    “……你管这叫‘不算什么’的力量?”

    “秦小姐需要个行李车搬一些行李,你们不会介意吧?”

    ——听起来地外技术含量过高,像是很要紧的装备,他怎么偷出来的?

    当杰森单手抓住骤然上行的蝶翼飞行器,她才呼出一口气,扣起手中的短/枪的保险,放入裙侧的暗袋。

    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向上指了指:“这个飞行器——”

    只是,她现在不能对两人的姿势有过多挑剔——

    杰森轻描淡写地问,显然他对此有一定的猜想。

    他半玩笑地问:“我会不会变成半蛇的样子?”

    秦月琅飞机控制室的全息投影中,看着云海飞腾,山岩上融冰成河的景色,有些恍惚。

    秦月琅身上的衣服兼顾御寒保暖的功能,但手和脸是露在外面的,风寒似刀,她觉得脸上甚至有些疼痛。

    ——而他当然知道这些后果。

    ——也许不只秦月琅一个人在肢体相触时有微妙的感受。

    再抬头时,他发现秦月琅正专注地看着他。

    总之,他的处境因为救她而异常危险。

    此刻,他回忆起前不久她对他告别时的话语——

    “普通的人类魔法师需要多年的练习,才能把握自己微弱的魔法根源,但你已经……简单来说,现在你的魔法潜能,相当于那些具有一半魔法……或者神明血统的混血生物。”

    “我先跳?”

    ——她感觉自己现在不仅不能被称为一个东方天师,甚至都不能被称为一个魔法师……

    蝶翼飞行器悬停在两米的高度,这时候,秦月琅才模糊地看到飞行器上载了一个不小的箱状物。

    ——雪山,雪山。

    喜马拉雅山脉,无尽的风雪和极寒,但自然力量未受人类活动的侵蚀,对她来说是一个好地方。

    不止是听到秦月琅对他魔法潜能的揭示,他也听到了远处盘旋的低沉啸鸣声。

    杰森看向秦月琅,眼神在她因寒风而发红的脸颊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骑什么?天马(pegasus)?”杰森轻笑出声,“那你现在不能飞吧?”

    “至少得找到一个方便用的通讯基站?”

    ——这就太亲密了,她自己像挂在了他身上,秦月琅自暴自弃地想着。

    她后面的话不再继续,因为她听到了什么声音,抬头看向夜空。

    优秀的夜视能力便利了他的行动,也让当了二十多年普通人的杰森感到有点奇异。

    打开舱门时,高山上的夏季冷风灌入舱内。

    星影绵延至天际,四周是如此黑暗,秦月琅只有仔细地听着杰森的脚步,紧紧缀在他身后,才能让自己有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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