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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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更和三杯在夜店做安保，关令秋对两人倒是没什么态度。但她毕竟是女DJ，在这种地方容易吃闷亏，有回恰好被两人撞上，将那人狠狠揍了一顿，扣掉两月工资，她也慷慨接济了两人两月。

    看她半边衣服被雨淋得加深了颜色，齐鲲扭头吐掉口香糖，收掉自己的伞，一只手揽过她肩膀，一只手抱着双腿，费了些劲才把她抱起来，踉跄一步，踏在水里，溅起泥花。

    三杯喝得酩酊，模模糊糊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下意识招呼了一声“小妹。”

    “回去。”他拉着郁祈安的手就往回走，“一整天没事找事。”

    张更听见额角跳了跳，悄悄掀起眼皮去看齐鲲，这两兄妹一阵一阵地抽风，他只知道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齐鲲顺着三杯的眼睛看过去，还是那件蓝白色的校服，长发披散在脸颊两旁，个子长了些，校服下也遮掩不住一些起伏的线条，双腿瓷白笔直，像个洋娃娃。

    “东西拿得还挺沉。”

    “我想回学校睡。”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且冰冷。

    “关姐，我俩也敬你一杯，拖鲲哥和关姐的福，不然还不一定在哪儿混。”

    “明天不是周末吗？你要逃难去？”

    起势蹲下时，忽然握伞的手被温暖有力地捏住，把她提了起来，伞下是齐鲲一脸疑惑的表情，散漫地嚼着泡泡糖，下颌线被水潭反射的月光映衬出阴影，显得锋利逼人：

可能是齐鲲身上说不出的一股劲儿，让她欣然同意这种功利性的友谊。

    齐鲲再把视线移下，却看见她唇色歘白，眉头不经意轻轻拧在一起，他像是想起什么，“肚子疼？”

    他还是留着一头寸头，深灰色圆领中袖T恤慵懒地套在身上，肩膀处被撑出棱角，十足的少年清俊感。

    齐鲲笑笑，自罚一杯，自从在夜店打工后，他发现处处制肘，这样混一辈子他可不愿意，才有了张更说的话。

    *

    张更见齐鲲不言语，胳膊肘碰了他一下：“鲲哥，还想着创业的事呢？听兄弟的，先缓缓再说，兄弟们肯定支持你。”

    郁祈安却没动，伞被他拉出去，半边身子淋了雨，齐鲲又急忙推回去。

    齐鲲下意识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我不回去，不用你管。”

    郁祈安被他这么一歪，吓了一跳，伸出手圈住齐鲲的脖子，压抑着哭腔而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哥，你当初为什么跟郁新生回家？”

    “三杯你还是喝饮料吧，待会儿他们还得背你回去。”关令秋穿了一条黑色短裤，黑色短吊带，锁骨上纹了一只蝴蝶，坐得落拓不羁，配的上人叫她一声关姐。

    再见到郁祈安的时候是一个雨夜，她身后背了个半人高的包，鼓鼓囊囊凸在背上，两只手还提着两包袋子，小小的个子被压得更加单薄，雨伞在风中摇晃，她正犹豫着跳过一个水坑。

    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心不在焉地崴了一脚，又心事重重地攥紧包带往学校的方向走。

    “上次那个姑娘，不打招呼？”关令秋对她有印象，初出茅庐的羊羔子，偏选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夜店打工，有些不怕虎的鲁莽。

    齐鲲抬头望了望，屋里的灯是黑的，郁祈安似乎看懂他什么意思，说郁新生不常回去，家里没人。

    “读书，忙。”齐鲲闷了口酒，冷冷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