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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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姐问他：“公子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鄢冬灵终于停下笔，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将厚厚的一沓纸张又从头开始细细看了一遍。
第二册故事的开头是小姐在某次灯会上与书生抢答一个谜面而结识，书生大方地将机会让给了小姐，小姐得了灯笼。
鄢冬灵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肘，她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算计她似的？
“那可怎么办呐？”
他每隔三五年会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给她带许多稀奇玩意儿。
江于青是鄢冬灵的母亲江意弦的同胞弟弟，是个江湖游医。
鄢冬灵提起笔，压了压手腕，在砚台里蘸了些墨水，唇角缓缓勾了勾：“鄢月明不是说让我好好准备入学考试么？”
就在她以为东西寄丢了，想再寄一份的时候，江于青给她写了回信。
她那时候受了惊，闷了许久不愿说话。母亲便去买了四个同龄的丫环回来陪她。
无拘无束，天马行空，跳脱恣意。
让他以书院建造运营为由，多招一些家世显赫的学生。到时候将这些学生的学费收高一些，也可让其背后的家族出资捐赠，凡金额达到一定数量者，便可在书院的石碑上留下姓名。
这是白日里没发够官瘾，这会儿全使在她身上了！
江于青走的时候，鄢冬灵才三岁。
她往后若是日日去白云山上学，哪里还能有功夫写话本子？
鄢月明轻嗤一声：“就她那德行，我看见她就来气，说不了两句就要与我呛声，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兄长。
可是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名声前程不要，舍了家族亲友，一个人去闯荡了江湖，做起了游医。
枕头、茶具、笔架子……散落一地。
想到这里，鄢月明抬头往东边的方向望过去。
鄢冬灵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三两步跑过去接过翠涛手里的信封，拆开细细看了起来。
“可若是小姐通不过入学考试怎么办？”
可话说出口，让人听了却好似他这个做兄长的有多不耐烦似的，只想着将她送出去。
信里说，那话本子写得很好，比他
旁的也就算了，让她去学堂？白云山那么远，坐马车过去都得大半个时辰呢。
屋内灯火如豆，那一点点微光也渐渐被天光盖了过去。
“如今我去找他们告这个状，他们三个非得敲锣打鼓把我送去青松书院不可。”
杭家与鄢家是世交不说，鄢月明从前还与李无寒在翰林院共事过半年。两人都在杭靖宇手下做事，拜了他为老师。
就拿方才他要小姐去青松书院的事情来说，分明是为了让她多认识一些朋友，让她与长安的其他娘子郎君多走动交往一番。
当然，他也不觉得她准备了考试就能通过。
“我就没指望她能通过。她那性子，面上看着乖巧，实则狡猾跳脱，和舅舅如出一辙。不过你放心，无论她这次能否通过入学考试，我都有办法让她顺利入学。”
故而鄢月明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些消息。
鄢冬灵拍了拍彩星的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奈道：“我今日已经没有灵感了。只能等阿豆哪日来给我带些灵感才能继续写第三册了。”
只是当年虞祭酒贪污一案案发后，虞洲被贬往岭南，云隐书院也遭了殃，被迫停办，这一停就是十三年。
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身旁的彩星一把薅住她的胳膊，用力摇了摇：“小姐，你怎么能停在这儿？！时候还早呢，你再往后写点吧！我求求你了！”
他因这一手好医术得了贵人青眼，本要入太医院做御医，前途大好的。
她犹豫不定，便将那本话本的原稿寄给了江于青，问他的看法。
彩星立马拾起墨条，仔细干起活来。
彩星是鄢冬灵七岁那一年来的府里，正是她被拐走又找回的那一年。
鄢冬灵叉着腰，语气愤愤：“他关心我？我看他分明就是在大理寺呆久了，把我也当那牢里的犯人一样管着呢。”
“公子，你就是说话太冲了，小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该好好同她说，不必次次都这么争锋相对的。”
“小姐，你别同公子置气了，他也是在关心你。”
彩星每次都很捧场，缠着她要她多写点，就像今日一样。
鄢月明无奈摇摇头，他压根没指望鄢冬灵会听他的话，好好准备考试。
最重要的是，小姐更是没时间写话本子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冷面书生》的后文她也看不到了？
她闲来无事，便教彩星读书认字，自己偶尔也会写些小故事，写完拿给彩星看。
翠涛拿了封信敲门进来，递给鄢冬灵道：“小姐，舅老爷给您寄的信。”
“好好好，小姐继续写！”
听说江于青的医术很好，从前在长安城时，许多勋贵人家都排着队请他前去看病。
鄢月明的院子在鄢府南向，从鄢冬灵这边走回去要绕过几条小道，花上约摸半炷香的功夫。
鄢冬灵抬指敲了敲桌面，并未答她，只朗声道：“好好研墨，我今夜得先把第二册话本子的内容写好。”
可鄢冬灵却很喜欢这个舅舅。她缠着他，听他给她讲稀奇古怪的江湖见闻，讲外头的山，外头的水，讲她认知以外的人间。
鄢月明走后，彩星回了屋，关上门，回头一看，屋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侍卫翠涛自小跟在鄢月明身边，知晓他这个人最是面冷心热，嘴硬心软。
舅舅的信？
而故事的结尾是某次宴席，小姐亲手做了只红豆相思灯，送给书生。
永盛书肆的晁永偶然见到那本话本，想要与她合作时，鄢冬灵还很是忐忑。
彩星很快反应过来，“小姐你的意思是……”
彩星研墨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惆怅的表情。
她去岁写的第一本话本子，里头有很多灵感便是来自于江于青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
若是小姐上学去了，那便没有如今这般自由悠闲的时光了。
鄢冬灵识字以后，便开始给江于青写信。
两人说了会话的功夫，天已大亮。
等回了屋子，他仍气势汹汹的，未缓过脾气来。
“终于写完了！”
“啊-”，彩星失望的声音拉得长长的，“那我一会儿去书肆看看阿豆有没有给我们挂风车。”
江于青每次收到，都会给她回信。
看来以李无寒为灵感的法子的确是不错的，只是也不知道那阿豆什么时候能来书肆找她再同她说些有用的东西……
母亲常常说舅舅不懂事，外祖母和外祖父也说他是孽障。
江于青久久没有回复。
鄢山遥前阵子被外派去了江南，这一去要两三月之久，他便带着江意弦一道去了，只剩了鄢月明和她在家。
倚竹院里刮起一阵风，带着院落里的草木发出一阵低低噪噪的‘沙沙’声响。
青松书院从前叫云隐书院，由前国子监祭酒虞洲一手创立。云隐书院创立之初，曾出过许多才俊，一度成为长安城中最有实力的书院。
中间两人又机缘巧合地遇上了那么几次，小姐对那书生渐生好感。
哼，就让那丫头再得意几日。
“这次青松书院重新办学，是杭伯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刚开始那几年，父亲母亲生怕她再因为调皮出府而出事，便将她看得牢牢的，轻易不许出府。
家里人都说，鄢冬灵的性子，不像爹爹，不像母亲，倒是像她的舅舅江于青。
书生望着写满少女情思的灯笼，只淡淡道：“姑娘的灯笼做工精巧，只是我用不上，姑娘还是将此灯送给能真正能欣赏它的人吧。”
她叹了口气，便撸起袖子开始收拾，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云隐书院前些年被移交到了翰林院大学士杭靖宇手里，近些时日，书院被改了名，并传出要重办的消息。
鄢冬灵摇摇头，走到一旁的书桌边坐下，彩星也跟上来，替鄢冬灵摆好笔墨。她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起东西来。
所以入学考试这事儿，鄢冬灵只是走个过场。她要进入青松书院学习，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其中这些细节和弯弯绕绕他才懒得细细与鄢冬灵明说。
她看着满满都是字的纸张，满意地点点头。
彩星三两下将屋子收拾好了，看鄢冬灵愁眉苦脸的，便出主意道：“那您实在不想去学堂的话，不如写信同老爷夫人说说？”
他会把他在外头看见的有趣的事情写信告诉她，而鄢冬灵也会把她脑子里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编成故事，写了寄给他看。
她抬起头，望着彩星，语调慢下来：“青松书院从前也是颇具盛名，以我的水平么……自然是考不过的。”
只是另外的三个，要么太吵闹，要么太安静，只有彩星为人老实单纯，能与鄢冬灵处得来，于是便也只有她被留在了鄢冬灵身边。
他还听说，重开书院需要不少银钱，杭靖宇正替那笔银子犯愁呢，有人替他出了个主意。
不知过了多久，黑蓝色的天幕渐渐泛起浅淡的鱼肚白，昨夜那一轮月还浅浅印挂在天边，只是渐渐隐去了光亮。
鄢冬灵的笔墨在这句后戛然而止，又提笔在第一张的空白处写了句：“第二话：红豆花灯寄相思，流水落花不解意。”
她手上不停，一边回彩星，“得了吧，爹娘早就想让我出去上学了。从前是是鄢月明不允，他们这才断了心思。
] 那小姐问他：“公子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鄢冬灵终于停下笔，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将厚厚的一沓纸张又从头开始细细看了一遍。
第二册故事的开头是小姐在某次灯会上与书生抢答一个谜面而结识，书生大方地将机会让给了小姐，小姐得了灯笼。
鄢冬灵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肘，她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算计她似的？
“那可怎么办呐？”
他每隔三五年会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给她带许多稀奇玩意儿。
江于青是鄢冬灵的母亲江意弦的同胞弟弟，是个江湖游医。
鄢冬灵提起笔，压了压手腕，在砚台里蘸了些墨水，唇角缓缓勾了勾：“鄢月明不是说让我好好准备入学考试么？”
就在她以为东西寄丢了，想再寄一份的时候，江于青给她写了回信。
她那时候受了惊，闷了许久不愿说话。母亲便去买了四个同龄的丫环回来陪她。
无拘无束，天马行空，跳脱恣意。
让他以书院建造运营为由，多招一些家世显赫的学生。到时候将这些学生的学费收高一些，也可让其背后的家族出资捐赠，凡金额达到一定数量者，便可在书院的石碑上留下姓名。
这是白日里没发够官瘾，这会儿全使在她身上了！
江于青走的时候，鄢冬灵才三岁。
她往后若是日日去白云山上学，哪里还能有功夫写话本子？
鄢月明轻嗤一声：“就她那德行，我看见她就来气，说不了两句就要与我呛声，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兄长。
可是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名声前程不要，舍了家族亲友，一个人去闯荡了江湖，做起了游医。
枕头、茶具、笔架子……散落一地。
想到这里，鄢月明抬头往东边的方向望过去。
鄢冬灵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三两步跑过去接过翠涛手里的信封，拆开细细看了起来。
“可若是小姐通不过入学考试怎么办？”
可话说出口，让人听了却好似他这个做兄长的有多不耐烦似的，只想着将她送出去。
信里说，那话本子写得很好，比他
旁的也就算了，让她去学堂？白云山那么远，坐马车过去都得大半个时辰呢。
屋内灯火如豆，那一点点微光也渐渐被天光盖了过去。
“如今我去找他们告这个状，他们三个非得敲锣打鼓把我送去青松书院不可。”
杭家与鄢家是世交不说，鄢月明从前还与李无寒在翰林院共事过半年。两人都在杭靖宇手下做事，拜了他为老师。
就拿方才他要小姐去青松书院的事情来说，分明是为了让她多认识一些朋友，让她与长安的其他娘子郎君多走动交往一番。
当然，他也不觉得她准备了考试就能通过。
“我就没指望她能通过。她那性子，面上看着乖巧，实则狡猾跳脱，和舅舅如出一辙。不过你放心，无论她这次能否通过入学考试，我都有办法让她顺利入学。”
故而鄢月明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些消息。
鄢冬灵拍了拍彩星的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奈道：“我今日已经没有灵感了。只能等阿豆哪日来给我带些灵感才能继续写第三册了。”
只是当年虞祭酒贪污一案案发后，虞洲被贬往岭南，云隐书院也遭了殃，被迫停办，这一停就是十三年。
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身旁的彩星一把薅住她的胳膊，用力摇了摇：“小姐，你怎么能停在这儿？！时候还早呢，你再往后写点吧！我求求你了！”
他因这一手好医术得了贵人青眼，本要入太医院做御医，前途大好的。
她犹豫不定，便将那本话本的原稿寄给了江于青，问他的看法。
彩星立马拾起墨条，仔细干起活来。
彩星是鄢冬灵七岁那一年来的府里，正是她被拐走又找回的那一年。
鄢冬灵叉着腰，语气愤愤：“他关心我？我看他分明就是在大理寺呆久了，把我也当那牢里的犯人一样管着呢。”
“公子，你就是说话太冲了，小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该好好同她说，不必次次都这么争锋相对的。”
“小姐，你别同公子置气了，他也是在关心你。”
彩星每次都很捧场，缠着她要她多写点，就像今日一样。
鄢月明无奈摇摇头，他压根没指望鄢冬灵会听他的话，好好准备考试。
最重要的是，小姐更是没时间写话本子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冷面书生》的后文她也看不到了？
她闲来无事，便教彩星读书认字，自己偶尔也会写些小故事，写完拿给彩星看。
翠涛拿了封信敲门进来，递给鄢冬灵道：“小姐，舅老爷给您寄的信。”
“好好好，小姐继续写！”
听说江于青的医术很好，从前在长安城时，许多勋贵人家都排着队请他前去看病。
鄢月明的院子在鄢府南向，从鄢冬灵这边走回去要绕过几条小道，花上约摸半炷香的功夫。
鄢冬灵抬指敲了敲桌面，并未答她，只朗声道：“好好研墨，我今夜得先把第二册话本子的内容写好。”
可鄢冬灵却很喜欢这个舅舅。她缠着他，听他给她讲稀奇古怪的江湖见闻，讲外头的山，外头的水，讲她认知以外的人间。
鄢月明走后，彩星回了屋，关上门，回头一看，屋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侍卫翠涛自小跟在鄢月明身边，知晓他这个人最是面冷心热，嘴硬心软。
舅舅的信？
而故事的结尾是某次宴席，小姐亲手做了只红豆相思灯，送给书生。
永盛书肆的晁永偶然见到那本话本，想要与她合作时，鄢冬灵还很是忐忑。
彩星很快反应过来，“小姐你的意思是……”
彩星研墨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惆怅的表情。
她去岁写的第一本话本子，里头有很多灵感便是来自于江于青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
若是小姐上学去了，那便没有如今这般自由悠闲的时光了。
鄢冬灵识字以后，便开始给江于青写信。
两人说了会话的功夫，天已大亮。
等回了屋子，他仍气势汹汹的，未缓过脾气来。
“终于写完了！”
“啊-”，彩星失望的声音拉得长长的，“那我一会儿去书肆看看阿豆有没有给我们挂风车。”
江于青每次收到，都会给她回信。
看来以李无寒为灵感的法子的确是不错的，只是也不知道那阿豆什么时候能来书肆找她再同她说些有用的东西……
母亲常常说舅舅不懂事，外祖母和外祖父也说他是孽障。
江于青久久没有回复。
鄢山遥前阵子被外派去了江南，这一去要两三月之久，他便带着江意弦一道去了，只剩了鄢月明和她在家。
倚竹院里刮起一阵风，带着院落里的草木发出一阵低低噪噪的‘沙沙’声响。
青松书院从前叫云隐书院，由前国子监祭酒虞洲一手创立。云隐书院创立之初，曾出过许多才俊，一度成为长安城中最有实力的书院。
中间两人又机缘巧合地遇上了那么几次，小姐对那书生渐生好感。
哼，就让那丫头再得意几日。
“这次青松书院重新办学，是杭伯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刚开始那几年，父亲母亲生怕她再因为调皮出府而出事，便将她看得牢牢的，轻易不许出府。
家里人都说，鄢冬灵的性子，不像爹爹，不像母亲，倒是像她的舅舅江于青。
书生望着写满少女情思的灯笼，只淡淡道：“姑娘的灯笼做工精巧，只是我用不上，姑娘还是将此灯送给能真正能欣赏它的人吧。”
她叹了口气，便撸起袖子开始收拾，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云隐书院前些年被移交到了翰林院大学士杭靖宇手里，近些时日，书院被改了名，并传出要重办的消息。
鄢冬灵摇摇头，走到一旁的书桌边坐下，彩星也跟上来，替鄢冬灵摆好笔墨。她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起东西来。
所以入学考试这事儿，鄢冬灵只是走个过场。她要进入青松书院学习，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其中这些细节和弯弯绕绕他才懒得细细与鄢冬灵明说。
她看着满满都是字的纸张，满意地点点头。
彩星三两下将屋子收拾好了，看鄢冬灵愁眉苦脸的，便出主意道：“那您实在不想去学堂的话，不如写信同老爷夫人说说？”
他会把他在外头看见的有趣的事情写信告诉她，而鄢冬灵也会把她脑子里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编成故事，写了寄给他看。
她抬起头，望着彩星，语调慢下来：“青松书院从前也是颇具盛名，以我的水平么……自然是考不过的。”
只是另外的三个，要么太吵闹，要么太安静，只有彩星为人老实单纯，能与鄢冬灵处得来，于是便也只有她被留在了鄢冬灵身边。
他还听说，重开书院需要不少银钱，杭靖宇正替那笔银子犯愁呢，有人替他出了个主意。
不知过了多久，黑蓝色的天幕渐渐泛起浅淡的鱼肚白，昨夜那一轮月还浅浅印挂在天边，只是渐渐隐去了光亮。
鄢冬灵的笔墨在这句后戛然而止，又提笔在第一张的空白处写了句：“第二话：红豆花灯寄相思，流水落花不解意。”
她手上不停，一边回彩星，“得了吧，爹娘早就想让我出去上学了。从前是是鄢月明不允，他们这才断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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