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缘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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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不家的，云歇没仔细算过，只是到了要走时，一回头，后面几双狗狗眼齐刷刷盯着她。
眉是青继续说：“你就是大千世界里的小喽啰，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尽管活……呃，死得自在一点。少操心些有的没的。”
烛火摇晃几人身影，满墙张牙舞爪。忽然，眉是青想起什么，对云歇说：“之前你问过不渡域由来。我问了几个老掉渣的家伙，问出些东西。你要听吗？”
扶桑听得入神：“难道另有隐情？”
眉是青摇头道：“皇帝杀不了将军。船镇驻兵十数万，兵强马壮，又扼住南北通边疆的商路命脉。将军已然是只差登基大典龙袍加身的西北皇帝，谁能杀得了？”
扶桑兴致勃勃跟过来听：“一个人？这个人定是有天大的本领。”
眉是青理所当然：“一起走啊。”
云歇偏头看他：“也是你看的那些杂书？”
游莲：“是。”
云歇刚要矢口否认，转头对上游莲眼睛，一顿，道：“我能欠他什么。”
阿笙被这一通安慰说得好没有面子，怨气难发，在心里扎小人。
云歇没有回应。
“然后？然后将军死了。船镇成了今天的不渡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没等云歇听见劳什子蚊子叫，眉是青大声嚷嚷哪里有蚊子，边让阿笙快去点草，边往柜台外探身，道：“你们离开不渡域后打算去哪儿？瞧你们队伍单薄，不若把我带上。”
“求长生煮丹药，只在皇帝垂帷后秘而不宣之时，将军也说要长生，大张旗鼓遍邀天下能人异士祭天开炉。你说，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
扶桑诧异：“哈？是怎么死的总该有个过程吧，讲故事是这么讲的吗？”
云歇面向众人纷纷看过来的目光，很是坦然：“活久了，活糊涂了。”
《女主坐怀不乱治好了吗》
眉是青正有一搭没一搭数着云歇还来的金元宝，见他过来，便推给他数。
只得先都带上。
丹洗城里冶炼的成金，刚从扶桑钱袋热乎乎掏出来，比眉是青送出的纸捏金元宝亮上数倍不止，富贵迷人眼。找茬不成，眉是青略是埋怨问：“你便欠我一欠又能如何？债是还不完的，像你这样天天算得门儿清，不累吗？”
千百年出一个，就将人间推至天翻地覆的境地。
这架势，说是致歉，更像撑腰。
都说狗肖主人，青年长相举止则很是斯文，同样很斯文的手拽着狗脖子，大黄狗前扑的动作硬生生顿在半空。任它气咻咻刨地，他气定神闲。
云歇二人动作皆是一顿。
十足的恶狗。
扶桑觉得故事不会这么风光，也不会这么简单，问：“然后？”
算盘珠声拨到细碎尾声，眉是青叹得凄婉：“传闻灭城之日有仙人天降，超度满城冤魂往黄泉，免受业火屠戮之苦。当然只是传闻，这等怪力乱神不进正史，传了四百年越传越离奇。加上不渡域招魂引鬼，人间香火大盛，反叫曾经那些旮旯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道士捡到便宜。”
“没错。”
“出去要被抓走的。”阿笙面色惨白，“昨儿个那两位才搁门前经过呢，铁链子响得我脑壳嗡嗡，我、我怎么敢——”
阿笙再咽下一口怨气，数起永远不会属于他的金元宝。想来恶气怨气日积月累，不日便可以炸掉这没有天理的世界，翻身做主人。
“现在仙门道家举凡喊一声收徒便被踏破门槛，这等盛世辉煌，还要多谢这位以身殉道的痴人。”眉是青道，“说到这里，摧毁天堑的是谁，不用再说，你们猜也猜出来了。其实也不算是摧毁，是以‘人祭’招来九重雷劫，将天堑轰开了一条缝隙。”
游莲抽扇一展，将云歇半张脸挡了，道：“多谢眉老板厚爱。”
“阿笙，做鬼也讲机缘。”眉是青满不在乎，“你没见着那两位经过，都不稀得瞧你一眼，说明你时候未到，阴曹地府不收你。你是个做鬼的好料子，有做鬼的机缘，放心。”
当时这片土地上，没有各路仙门道家插手，主宰权力顶峰的是帝王专制。
“两百一十二年前，那你可见不到天堑斩开的盛景。”眉是青状若惋惜，“当然，我也没见过。”
云歇轻声说：“仙门应运而生。”
扶桑与江寄欢晚些赶回丹洗，也跟了过来，正围着蜃楼中的宝塔团团转。
“放在现在妖魔鬼怪横行的世道，这个人够不上名号，但在当时，确实是天大的本领。”眉是青拿算盘当醒木，扫弦似的一拨，“小妹妹，你看着嫩生，今年有两百岁吗？”
每个第一回来这里的，莫不都要围着这座集天下异宝于一体的宝塔转个几圈，赞叹几句。眉是青的虚荣心因此获得极大的满足，哪里管得了阿笙手要被狗吃了。
“是也。”眉 是青道，“传说中的天上白玉京无人亲眼得见，但你往筑有仙门的山头虔诚叩拜，或许能捡得问鼎长生的机缘。”
阿笙很识时务，咽下一口恶气，拿着破破烂烂的袖子找眉是青报工伤。
“民心。”一直安静的游莲插嘴道，“将军求长生道走火入魔，性情大变杀人如麻，更有拿人试药做引等恶事。终于有一日，百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将军万箭穿心而死，死后被挫骨扬灰。”
“那是谁杀的？”
游莲微微一笑：“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功过是非，引以告诫后世人。”
眉是青说：“凡人最舍不下的就是那张脸皮，捡来的也能编成继承大统，取长补短就不说了，几张纸传来传去能有几分真。杀人试药若能摧毁天堑，把妖鬼引入凡间，那也太小看之前动不动就被屠城的满城鬼魂怨气了。”
眉是青说他瞎操心，“你瞧见城楼上那位没有？那位才是缉拿要犯，废了阴曹多少人手，是他们没本事，抓不住。你，你能做什么呢。最多是趴人床底下吓唬几个胆小的，翻不出什么风浪，没事的。”
“皇帝杀了将军？”
“……”
眉是青想了一想，笑：“她啊。你们碰到她了？是不是很凶？凶得很。当年我进来，差点没被她砍死，吓得我哟，还好我滚得快。”
“谁知道呢，有可能是他欠你，你忘了也不一定。金元宝看得见，还起来自然容易。你们日日朝夕相对，大大小小看得见看不见的，怎么算得清？”眉是青捻着蜡烛芯，语调拖得老长，幸灾乐祸般，“最怕的，就是那些小东西，一天天压下来，你以为只是灰尘，一吹就没。其实不然。”
阿笙手里抱的草都掉了，满面慌张：“那我呢，老板，你走了我怎么办？”
扶桑心有戚戚焉：“可凶可凶了，前几
“我不信你没有欠过别人的。”眉是青随手一指，指到走来云歇身旁坐下的游莲，“他呢，你就没有欠他什么吗？”
眉是青拨出一粒重响，道：“自取灭亡。”
不渡域还叫船镇的时候，虽说是叫镇，但靠着河流绿洲商贸流通，船镇是西北最兴旺的城市。西北边疆自来战争频发，设高官坐镇，大多是踏白骨累战功的将军。船镇也有这么位将军，传言将军骁勇善战，战无不胜，声名鼎盛，坐稳西北关隘的位子。
爱财如命的眉是青头一回见着金元宝不开颜，挑三拣四：“这金元宝，和我送你的可长不一样。”
“好啊，好啊。”眉是青拊掌赞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上古异术千千万，残缺败落尚且不说，在当时人间，摆出来就是招摇撞骗。信的人少，拼凑出真章的更少，真正去做的，万万里无一。
“它最近几天没化人形，越来越像狗，牙痒想咬东西。不好意思。”游莲微笑着提起狗头，对阿笙致歉。
眉是青诶诶诶地挥手赶人：“我喜欢她，关你小子什么事。”
扶桑数一数手指，答：“差不多。主上是在两百一十二年前捡到我的。”
黄毛猎犬身长足有半丈，利爪闪着寒光。一咧长嘴，尖齿垂挂着涎水，滴到地上。眼睛紧紧盯住阿笙，见他稍有动作，便发出恶狠狠的低咆。
阿笙嘀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眉是青：“原来这里以前还真叫船镇，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一个人。”
“自取灭亡？”
云歇说：“你找冥当换，只多不少。”
“人家少说活了两三百年，已算传奇。再说，凡人之身，终究不比你天生天养芳华永驻。”眉是青说着，忽然转向云歇，很是不解，“你应也是天堑开后过来的吧，怎么对这些事，跟头一回听说似的。”
话滚话说到这里，扶桑自然而然问起城楼上是谁，“难道她就是那个害得船镇沦为不渡域的将军吗？”
游莲置若罔闻，借扇子遮掩，与云歇低语：“当家的，这里烛火亮招蚊子，吵得很，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坐？”
游莲挤坐长凳上，与云歇分坐两头，闻言轻笑：“朝夕相对。”
传闻是开天之神，怜悯凡人苦弱，划出一道天堑，使其安居乐业。天堑与天齐高，与地齐厚，凡人连该向何处仰望都找不到方向。更不知天外有天。
眉是青咦一声：“我说错了吗？”
江寄欢往扶桑椅背一靠：“稀奇。”
许多年前，人间还不像如今，妖魔人鬼乱炖成一锅粥，天上更没有飞来飞去的阴煞剑气。当时的人间，只住凡人。
云歇自己都忘记了这回事，乍一听，问：“是如何？”
“人祭”二字一出，在场面色都是一变。
江寄欢不屑：“呵，长生？你说的是那些个鸡皮鹤发的老不修？”
] 家不家的，云歇没仔细算过，只是到了要走时，一回头，后面几双狗狗眼齐刷刷盯着她。
眉是青继续说：“你就是大千世界里的小喽啰，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尽管活……呃，死得自在一点。少操心些有的没的。”
烛火摇晃几人身影，满墙张牙舞爪。忽然，眉是青想起什么，对云歇说：“之前你问过不渡域由来。我问了几个老掉渣的家伙，问出些东西。你要听吗？”
扶桑听得入神：“难道另有隐情？”
眉是青摇头道：“皇帝杀不了将军。船镇驻兵十数万，兵强马壮，又扼住南北通边疆的商路命脉。将军已然是只差登基大典龙袍加身的西北皇帝，谁能杀得了？”
扶桑兴致勃勃跟过来听：“一个人？这个人定是有天大的本领。”
眉是青理所当然：“一起走啊。”
云歇偏头看他：“也是你看的那些杂书？”
游莲：“是。”
云歇刚要矢口否认，转头对上游莲眼睛，一顿，道：“我能欠他什么。”
阿笙被这一通安慰说得好没有面子，怨气难发，在心里扎小人。
云歇没有回应。
“然后？然后将军死了。船镇成了今天的不渡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没等云歇听见劳什子蚊子叫，眉是青大声嚷嚷哪里有蚊子，边让阿笙快去点草，边往柜台外探身，道：“你们离开不渡域后打算去哪儿？瞧你们队伍单薄，不若把我带上。”
“求长生煮丹药，只在皇帝垂帷后秘而不宣之时，将军也说要长生，大张旗鼓遍邀天下能人异士祭天开炉。你说，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
扶桑诧异：“哈？是怎么死的总该有个过程吧，讲故事是这么讲的吗？”
云歇面向众人纷纷看过来的目光，很是坦然：“活久了，活糊涂了。”
《女主坐怀不乱治好了吗》
眉是青正有一搭没一搭数着云歇还来的金元宝，见他过来，便推给他数。
只得先都带上。
丹洗城里冶炼的成金，刚从扶桑钱袋热乎乎掏出来，比眉是青送出的纸捏金元宝亮上数倍不止，富贵迷人眼。找茬不成，眉是青略是埋怨问：“你便欠我一欠又能如何？债是还不完的，像你这样天天算得门儿清，不累吗？”
千百年出一个，就将人间推至天翻地覆的境地。
这架势，说是致歉，更像撑腰。
都说狗肖主人，青年长相举止则很是斯文，同样很斯文的手拽着狗脖子，大黄狗前扑的动作硬生生顿在半空。任它气咻咻刨地，他气定神闲。
云歇二人动作皆是一顿。
十足的恶狗。
扶桑觉得故事不会这么风光，也不会这么简单，问：“然后？”
算盘珠声拨到细碎尾声，眉是青叹得凄婉：“传闻灭城之日有仙人天降，超度满城冤魂往黄泉，免受业火屠戮之苦。当然只是传闻，这等怪力乱神不进正史，传了四百年越传越离奇。加上不渡域招魂引鬼，人间香火大盛，反叫曾经那些旮旯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道士捡到便宜。”
“没错。”
“出去要被抓走的。”阿笙面色惨白，“昨儿个那两位才搁门前经过呢，铁链子响得我脑壳嗡嗡，我、我怎么敢——”
阿笙再咽下一口怨气，数起永远不会属于他的金元宝。想来恶气怨气日积月累，不日便可以炸掉这没有天理的世界，翻身做主人。
“现在仙门道家举凡喊一声收徒便被踏破门槛，这等盛世辉煌，还要多谢这位以身殉道的痴人。”眉是青道，“说到这里，摧毁天堑的是谁，不用再说，你们猜也猜出来了。其实也不算是摧毁，是以‘人祭’招来九重雷劫，将天堑轰开了一条缝隙。”
游莲抽扇一展，将云歇半张脸挡了，道：“多谢眉老板厚爱。”
“阿笙，做鬼也讲机缘。”眉是青满不在乎，“你没见着那两位经过，都不稀得瞧你一眼，说明你时候未到，阴曹地府不收你。你是个做鬼的好料子，有做鬼的机缘，放心。”
当时这片土地上，没有各路仙门道家插手，主宰权力顶峰的是帝王专制。
“两百一十二年前，那你可见不到天堑斩开的盛景。”眉是青状若惋惜，“当然，我也没见过。”
云歇轻声说：“仙门应运而生。”
扶桑与江寄欢晚些赶回丹洗，也跟了过来，正围着蜃楼中的宝塔团团转。
“放在现在妖魔鬼怪横行的世道，这个人够不上名号，但在当时，确实是天大的本领。”眉是青拿算盘当醒木，扫弦似的一拨，“小妹妹，你看着嫩生，今年有两百岁吗？”
每个第一回来这里的，莫不都要围着这座集天下异宝于一体的宝塔转个几圈，赞叹几句。眉是青的虚荣心因此获得极大的满足，哪里管得了阿笙手要被狗吃了。
“是也。”眉 是青道，“传说中的天上白玉京无人亲眼得见，但你往筑有仙门的山头虔诚叩拜，或许能捡得问鼎长生的机缘。”
阿笙很识时务，咽下一口恶气，拿着破破烂烂的袖子找眉是青报工伤。
“民心。”一直安静的游莲插嘴道，“将军求长生道走火入魔，性情大变杀人如麻，更有拿人试药做引等恶事。终于有一日，百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将军万箭穿心而死，死后被挫骨扬灰。”
“那是谁杀的？”
游莲微微一笑：“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功过是非，引以告诫后世人。”
眉是青说：“凡人最舍不下的就是那张脸皮，捡来的也能编成继承大统，取长补短就不说了，几张纸传来传去能有几分真。杀人试药若能摧毁天堑，把妖鬼引入凡间，那也太小看之前动不动就被屠城的满城鬼魂怨气了。”
眉是青说他瞎操心，“你瞧见城楼上那位没有？那位才是缉拿要犯，废了阴曹多少人手，是他们没本事，抓不住。你，你能做什么呢。最多是趴人床底下吓唬几个胆小的，翻不出什么风浪，没事的。”
“皇帝杀了将军？”
“……”
眉是青想了一想，笑：“她啊。你们碰到她了？是不是很凶？凶得很。当年我进来，差点没被她砍死，吓得我哟，还好我滚得快。”
“谁知道呢，有可能是他欠你，你忘了也不一定。金元宝看得见，还起来自然容易。你们日日朝夕相对，大大小小看得见看不见的，怎么算得清？”眉是青捻着蜡烛芯，语调拖得老长，幸灾乐祸般，“最怕的，就是那些小东西，一天天压下来，你以为只是灰尘，一吹就没。其实不然。”
阿笙手里抱的草都掉了，满面慌张：“那我呢，老板，你走了我怎么办？”
扶桑心有戚戚焉：“可凶可凶了，前几
“我不信你没有欠过别人的。”眉是青随手一指，指到走来云歇身旁坐下的游莲，“他呢，你就没有欠他什么吗？”
眉是青拨出一粒重响，道：“自取灭亡。”
不渡域还叫船镇的时候，虽说是叫镇，但靠着河流绿洲商贸流通，船镇是西北最兴旺的城市。西北边疆自来战争频发，设高官坐镇，大多是踏白骨累战功的将军。船镇也有这么位将军，传言将军骁勇善战，战无不胜，声名鼎盛，坐稳西北关隘的位子。
爱财如命的眉是青头一回见着金元宝不开颜，挑三拣四：“这金元宝，和我送你的可长不一样。”
“好啊，好啊。”眉是青拊掌赞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上古异术千千万，残缺败落尚且不说，在当时人间，摆出来就是招摇撞骗。信的人少，拼凑出真章的更少，真正去做的，万万里无一。
“它最近几天没化人形，越来越像狗，牙痒想咬东西。不好意思。”游莲微笑着提起狗头，对阿笙致歉。
眉是青诶诶诶地挥手赶人：“我喜欢她，关你小子什么事。”
扶桑数一数手指，答：“差不多。主上是在两百一十二年前捡到我的。”
黄毛猎犬身长足有半丈，利爪闪着寒光。一咧长嘴，尖齿垂挂着涎水，滴到地上。眼睛紧紧盯住阿笙，见他稍有动作，便发出恶狠狠的低咆。
阿笙嘀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眉是青：“原来这里以前还真叫船镇，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一个人。”
“自取灭亡？”
云歇说：“你找冥当换，只多不少。”
“人家少说活了两三百年，已算传奇。再说，凡人之身，终究不比你天生天养芳华永驻。”眉是青说着，忽然转向云歇，很是不解，“你应也是天堑开后过来的吧，怎么对这些事，跟头一回听说似的。”
话滚话说到这里，扶桑自然而然问起城楼上是谁，“难道她就是那个害得船镇沦为不渡域的将军吗？”
游莲置若罔闻，借扇子遮掩，与云歇低语：“当家的，这里烛火亮招蚊子，吵得很，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坐？”
游莲挤坐长凳上，与云歇分坐两头，闻言轻笑：“朝夕相对。”
传闻是开天之神，怜悯凡人苦弱，划出一道天堑，使其安居乐业。天堑与天齐高，与地齐厚，凡人连该向何处仰望都找不到方向。更不知天外有天。
眉是青咦一声：“我说错了吗？”
江寄欢往扶桑椅背一靠：“稀奇。”
许多年前，人间还不像如今，妖魔人鬼乱炖成一锅粥，天上更没有飞来飞去的阴煞剑气。当时的人间，只住凡人。
云歇自己都忘记了这回事，乍一听，问：“是如何？”
“人祭”二字一出，在场面色都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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