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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脱离开，然后又被突然抓住。
他到王雱身边，压低声音道：“还能不能起来？我先把你送回家去。”
新荆感到了一丝别扭。王雱显然从他们当前的族兄弟关系中尝到了甜头，他现在又在试着加固他的权威。
————
他定了定神，在旁边坐下，给王雱倒了杯茶。
这就令人意外了，新荆看向王雱，发现对方情绪不佳。
新荆：“他的话，行动力强，执行力也强，领悟力也不错，能给你不少帮助……”
当晚，神宗大宴集英殿。赵宋官家看起来心情不错，同天节是他的生日，他得到的庆贺范围包括了宋、辽、夏和一些小国，而当天早上，他临时决定扩大了晚宴参加人员范围，让八品的官员也纳入了进来。这让礼部忙得脚不沾地，也让宴会更热闹了。
同一天，还宣布了另一些事：辽使遇刺事件中的死者均按病死标准抚慰，生者均有赠赐，同天节后遣送回辽。新科进士中，以叶组洽为大理评事，上官均、陆佃为两使职官，并陆续确定了其余进士差遣。蔡氏兄弟二人，一个留京，一个前往环庆路地方小城；而殿讲王雱王元泽，得到了军器监勾当 公事的新职，据说下个月，便会前往环庆，支援横山。
考虑到他自己原本才是说一不二的那个，这种让步就更艰难。有些机会是稍纵即逝的，至少他不觉得将蔡氏兄弟控制住是件坏事。
嗯？
王雱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新荆听到细微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口什么人都没有。他转回头，把自己手臂从王雱手里抽了出来，笑道：“前两天骑马挨了一下。要我说骑马还是不如骑驴，省心得多。”
好吧，假的兄弟。他绝望地心想。
王雱抬起手扶住额头。他感觉头痛欲裂。
这种回避展现给外人是行得通的，但新荆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了。王雱在金陵、汴京多年历练，早已经锻炼出了一个成年人的锋锐和灵巧，但这次表现得未免有失水准。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灵活讨巧的职位。
曾布惊恐万分，大呼冤枉：“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问谁都说是他自己喝的，绝对没任何人勉强，不信你问章……章惇呢？！”
找到后的景象却让他吃了一惊：曾布坐在王雱身边一脸纠结，而王雱脸色发红，眼神滞涩，明显是喝多了。
“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王雱艰难开口，“我现在仍是你兄长，如果我不规劝你，那是我的失职……”
王雱这波头疼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延续到同天节宴会上。这一天宋廷确定了一些重要的事，比如，因为韩维和韩绛的兄弟关系，韩维并未得到御史中丞的位置，权知开封府；御史中丞一职，实在没有好人选，最后仍定在冯京身上。
第三，同意秀州前判官李定未来入对面圣。如果问题不大，这位也将进入御史机构，从多个角度改变御史台当前对新法针锋相对的局面。
“这样，这样不行……”王雱艰难地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们是兄弟……”
新荆不由得再看向王雱。王雱喝多了显得有些沉浸在他自己世界里，倒是没有乱。
曾布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升了职，今天来的时候还挺高兴，遥遥看见屋里两人，抬起手本想打招呼，定睛又看了一眼，就猛地刹住了脚步，噌一声转身离开了，坚定而自觉地消失不见。
王雱叹了口气，道：“那就再说蔡卞！”
“是我，”新荆叹道，“能站起来吗？”
王雱忍不住看向他。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希望以兄弟关系与新荆相待的时候，总是感到了落差：这人虽然不得不和自己以兄弟相称，但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兄长。
新荆本不在宴会名单上，但范围扩大后，他也有了赴宴的机会。除了他之外，自然也有王雱；只是等到宴会前面的流程走完，官家离席休息，他才有了机会去找王元泽。元泽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脸色也不好，不知道是怎么了。
王安石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神宗答应了另外三件人事任命：第一，蔡卞留京，身份属于条例司框架下的看详修编中书门下条例所。这是熙宁二年九月份设置的机构，当时设置编修官七人，有一些已经从这个职位上提拔去了更核心的机构，适合新人在腾出来的位置上磨炼。具体来说，是因为变法初期急需清理中书门下政务，于是设置专门人员，把历朝以来所降例重新编排，删除不适用的旧例，修订出适应变法需要的中书五房条例。蔡卞在这儿，随时可以根据王安石本人的要求到条例司开展更具体的业务工作。
王雱确实情绪不佳。现在已经有好几件事让他如鲠在喉，蔡京的事都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罢了；但它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
这事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从长远来看，这对于塑造王雱坚韧的性格是有益处的，未来面对父亲的责罚，这些经历会让他不容易被击溃。但蔡氏兄弟这事只是个开始，如果他和王雱现在就意见相悖，未来他们争论的事还会有很多。他不可能每次都让步。
新荆一时语塞。两个儿子之间关系确实不好，但王雱现在说得好像不是在说他跟王旁，而是说他对新荆这个“兄弟”规劝不足、管教不当。
王雱一把抓住他：“玉成！”
但新荆的沉默在王雱眼中就显出了另一些意味。现在王雱已经知道了这人和自己并非兄弟，只不过出于弹劾的压力，新荆拥有了临川王氏族人身份，不得不和自己以兄弟相称罢了。
……奇怪。新荆不由得感到头疼。为什么元泽这么反感仙游蔡氏？还说这么直接……如果外人听到了，很难说不会猜疑临川王氏对新科进士心存不满。
——新荆当初被弹劾作风问题，如果没有以临川王氏族人身份进行辩解，他早已经被贬黜了！未来如果不加以约束，再遭遇类似境况，又有几个兄弟关系够他辩解的？一旦被深究下去，而当初为了保全他而愿意担保他身份的父亲，势必也会被牵连了！
但是——别开玩笑了，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儿子管教老子。
“之前我们讨论过蔡卞的事，你说你会听我的。”王雱缓缓道，“那之后又发生了不少事，我想确认一遍……”
大舅哥跟妹夫也是一种兄弟关系？大概吧。
新荆不由得一愣。王雱似乎是想用一种调侃友人的语气来说这话，但实际上他表现得很不自在；神情也好，语气也好，都显出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回避——越是想表现得轻松，越是显得笨拙而僵硬。
“谁让他喝的酒？！”新荆勃然大怒，“曾子宣，你干的好事！！”
“你跑什么！”新荆低声怒道，“得抓紧时间带他出去。”
“像也不是坏事。”新荆宽慰他道，“今年新科进士里还有一位叫陆佃的，我也很喜欢，虽说已经见过一面，只可惜没什么机会深交；劳烦元泽帮我留意一下。”
第二，神宗允诺未来任命淮南转运使谢景温兼御史知杂事。这是御史台二把手的位置，而谢景温的妹妹嫁给了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道理上来说，和临川王氏有姻亲关系的谢景温应该不会给新法推行制造太大困难。
王雱握住新荆的手臂，将他的袖口向上推了一些，寻找弟弟王旁所说的那道鞭伤。然而距离那一晚上已经过了几天，当日的伤痕已经收拢，几乎消隐无踪，肉眼看不到什么，更摸不到什么。
“……蔡元长遇刺，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受了些惊吓。”新荆左思右想，揣测语言，最终谨慎道，“京中有些风言风语，说他和辽人勾连，蔡京意志消沉，不免……元泽？”
曾布猛地站起身要跑，被新荆一把抓住。
“先等等。”新荆忍不住开口，“我感觉我也没做什么？怎么就上升到你作为兄长规劝不足的地步了？”
当现实建立在一个谎言的基础上，现实就会摇摇欲坠。只是形势发展到现在，新荆和临川王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就算是为了家族，为了父亲，为了新法的顺利推行，也需要让新荆适应现在的角色；不然以后问题层出不穷，他们都将没有宁日了。
新荆沉默了几秒。有些话不好多说，在王雱去世之后，蔡卞确实给了他一些宽慰：机敏聪慧，连对待父亲/岳父的那种敬慕的态度也是相似的。
“这里是集英殿，不是什么汴京城郊，我能想什么办法……”曾布也压低声音，苦笑道，“礼部和御史台的人遍地都是，要我说，元泽只要还能坚持一会，就该让他继续坚持到宴席结束。中途离场太明显了。”
曾布叫苦不迭，并且内心给临阵逃跑的章惇大大地记了一笔。
新荆：“……你，你没事吧？”
这能解释一些问题：比如说，新荆去年是在追求自己，而他们现在成了兄弟之后，新荆对蔡卞又表现了兴趣；蔡卞又成了妹夫之后，新荆对蔡京又表现了兴趣。他的目标几次转换，竟没有表现出多少失落；如此轻浮草率，早晚会出大事。
新荆简直要气炸了。王雱已经戒酒一年半以上，看样子今晚上竟然喝了不少，这要他怎么能放心回秦凤？
“我问你，”王雱缓了缓，道，“蔡京到底什么地方让你欣赏？”
“我是一个失败的兄长。”王雱仍抓着他，显得很难过，“是吗？”
《新荆》
“蔡卞……”新荆错开视线，喃喃道，“他有些地方是挺像你。”
新荆还停留在刚才那些话的逻辑里。他以为王雱说的是蔡卞跟他自己。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私下里真有什么摩擦，“以大局为重”这个原则，是必须要严格恪守的。这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新人，不该意气用事。
] 他的手脱离开，然后又被突然抓住。
他到王雱身边，压低声音道：“还能不能起来？我先把你送回家去。”
新荆感到了一丝别扭。王雱显然从他们当前的族兄弟关系中尝到了甜头，他现在又在试着加固他的权威。
————
他定了定神，在旁边坐下，给王雱倒了杯茶。
这就令人意外了，新荆看向王雱，发现对方情绪不佳。
新荆：“他的话，行动力强，执行力也强，领悟力也不错，能给你不少帮助……”
当晚，神宗大宴集英殿。赵宋官家看起来心情不错，同天节是他的生日，他得到的庆贺范围包括了宋、辽、夏和一些小国，而当天早上，他临时决定扩大了晚宴参加人员范围，让八品的官员也纳入了进来。这让礼部忙得脚不沾地，也让宴会更热闹了。
同一天，还宣布了另一些事：辽使遇刺事件中的死者均按病死标准抚慰，生者均有赠赐，同天节后遣送回辽。新科进士中，以叶组洽为大理评事，上官均、陆佃为两使职官，并陆续确定了其余进士差遣。蔡氏兄弟二人，一个留京，一个前往环庆路地方小城；而殿讲王雱王元泽，得到了军器监勾当 公事的新职，据说下个月，便会前往环庆，支援横山。
考虑到他自己原本才是说一不二的那个，这种让步就更艰难。有些机会是稍纵即逝的，至少他不觉得将蔡氏兄弟控制住是件坏事。
嗯？
王雱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新荆听到细微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口什么人都没有。他转回头，把自己手臂从王雱手里抽了出来，笑道：“前两天骑马挨了一下。要我说骑马还是不如骑驴，省心得多。”
好吧，假的兄弟。他绝望地心想。
王雱抬起手扶住额头。他感觉头痛欲裂。
这种回避展现给外人是行得通的，但新荆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了。王雱在金陵、汴京多年历练，早已经锻炼出了一个成年人的锋锐和灵巧，但这次表现得未免有失水准。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灵活讨巧的职位。
曾布惊恐万分，大呼冤枉：“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问谁都说是他自己喝的，绝对没任何人勉强，不信你问章……章惇呢？！”
找到后的景象却让他吃了一惊：曾布坐在王雱身边一脸纠结，而王雱脸色发红，眼神滞涩，明显是喝多了。
“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王雱艰难开口，“我现在仍是你兄长，如果我不规劝你，那是我的失职……”
王雱这波头疼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延续到同天节宴会上。这一天宋廷确定了一些重要的事，比如，因为韩维和韩绛的兄弟关系，韩维并未得到御史中丞的位置，权知开封府；御史中丞一职，实在没有好人选，最后仍定在冯京身上。
第三，同意秀州前判官李定未来入对面圣。如果问题不大，这位也将进入御史机构，从多个角度改变御史台当前对新法针锋相对的局面。
“这样，这样不行……”王雱艰难地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们是兄弟……”
新荆不由得再看向王雱。王雱喝多了显得有些沉浸在他自己世界里，倒是没有乱。
曾布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升了职，今天来的时候还挺高兴，遥遥看见屋里两人，抬起手本想打招呼，定睛又看了一眼，就猛地刹住了脚步，噌一声转身离开了，坚定而自觉地消失不见。
王雱叹了口气，道：“那就再说蔡卞！”
“是我，”新荆叹道，“能站起来吗？”
王雱忍不住看向他。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希望以兄弟关系与新荆相待的时候，总是感到了落差：这人虽然不得不和自己以兄弟相称，但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兄长。
新荆本不在宴会名单上，但范围扩大后，他也有了赴宴的机会。除了他之外，自然也有王雱；只是等到宴会前面的流程走完，官家离席休息，他才有了机会去找王元泽。元泽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脸色也不好，不知道是怎么了。
王安石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神宗答应了另外三件人事任命：第一，蔡卞留京，身份属于条例司框架下的看详修编中书门下条例所。这是熙宁二年九月份设置的机构，当时设置编修官七人，有一些已经从这个职位上提拔去了更核心的机构，适合新人在腾出来的位置上磨炼。具体来说，是因为变法初期急需清理中书门下政务，于是设置专门人员，把历朝以来所降例重新编排，删除不适用的旧例，修订出适应变法需要的中书五房条例。蔡卞在这儿，随时可以根据王安石本人的要求到条例司开展更具体的业务工作。
王雱确实情绪不佳。现在已经有好几件事让他如鲠在喉，蔡京的事都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罢了；但它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
这事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从长远来看，这对于塑造王雱坚韧的性格是有益处的，未来面对父亲的责罚，这些经历会让他不容易被击溃。但蔡氏兄弟这事只是个开始，如果他和王雱现在就意见相悖，未来他们争论的事还会有很多。他不可能每次都让步。
新荆一时语塞。两个儿子之间关系确实不好，但王雱现在说得好像不是在说他跟王旁，而是说他对新荆这个“兄弟”规劝不足、管教不当。
王雱一把抓住他：“玉成！”
但新荆的沉默在王雱眼中就显出了另一些意味。现在王雱已经知道了这人和自己并非兄弟，只不过出于弹劾的压力，新荆拥有了临川王氏族人身份，不得不和自己以兄弟相称罢了。
……奇怪。新荆不由得感到头疼。为什么元泽这么反感仙游蔡氏？还说这么直接……如果外人听到了，很难说不会猜疑临川王氏对新科进士心存不满。
——新荆当初被弹劾作风问题，如果没有以临川王氏族人身份进行辩解，他早已经被贬黜了！未来如果不加以约束，再遭遇类似境况，又有几个兄弟关系够他辩解的？一旦被深究下去，而当初为了保全他而愿意担保他身份的父亲，势必也会被牵连了！
但是——别开玩笑了，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儿子管教老子。
“之前我们讨论过蔡卞的事，你说你会听我的。”王雱缓缓道，“那之后又发生了不少事，我想确认一遍……”
大舅哥跟妹夫也是一种兄弟关系？大概吧。
新荆不由得一愣。王雱似乎是想用一种调侃友人的语气来说这话，但实际上他表现得很不自在；神情也好，语气也好，都显出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回避——越是想表现得轻松，越是显得笨拙而僵硬。
“谁让他喝的酒？！”新荆勃然大怒，“曾子宣，你干的好事！！”
“你跑什么！”新荆低声怒道，“得抓紧时间带他出去。”
“像也不是坏事。”新荆宽慰他道，“今年新科进士里还有一位叫陆佃的，我也很喜欢，虽说已经见过一面，只可惜没什么机会深交；劳烦元泽帮我留意一下。”
第二，神宗允诺未来任命淮南转运使谢景温兼御史知杂事。这是御史台二把手的位置，而谢景温的妹妹嫁给了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道理上来说，和临川王氏有姻亲关系的谢景温应该不会给新法推行制造太大困难。
王雱握住新荆的手臂，将他的袖口向上推了一些，寻找弟弟王旁所说的那道鞭伤。然而距离那一晚上已经过了几天，当日的伤痕已经收拢，几乎消隐无踪，肉眼看不到什么，更摸不到什么。
“……蔡元长遇刺，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受了些惊吓。”新荆左思右想，揣测语言，最终谨慎道，“京中有些风言风语，说他和辽人勾连，蔡京意志消沉，不免……元泽？”
曾布猛地站起身要跑，被新荆一把抓住。
“先等等。”新荆忍不住开口，“我感觉我也没做什么？怎么就上升到你作为兄长规劝不足的地步了？”
当现实建立在一个谎言的基础上，现实就会摇摇欲坠。只是形势发展到现在，新荆和临川王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就算是为了家族，为了父亲，为了新法的顺利推行，也需要让新荆适应现在的角色；不然以后问题层出不穷，他们都将没有宁日了。
新荆沉默了几秒。有些话不好多说，在王雱去世之后，蔡卞确实给了他一些宽慰：机敏聪慧，连对待父亲/岳父的那种敬慕的态度也是相似的。
“这里是集英殿，不是什么汴京城郊，我能想什么办法……”曾布也压低声音，苦笑道，“礼部和御史台的人遍地都是，要我说，元泽只要还能坚持一会，就该让他继续坚持到宴席结束。中途离场太明显了。”
曾布叫苦不迭，并且内心给临阵逃跑的章惇大大地记了一笔。
新荆：“……你，你没事吧？”
这能解释一些问题：比如说，新荆去年是在追求自己，而他们现在成了兄弟之后，新荆对蔡卞又表现了兴趣；蔡卞又成了妹夫之后，新荆对蔡京又表现了兴趣。他的目标几次转换，竟没有表现出多少失落；如此轻浮草率，早晚会出大事。
新荆简直要气炸了。王雱已经戒酒一年半以上，看样子今晚上竟然喝了不少，这要他怎么能放心回秦凤？
“我问你，”王雱缓了缓，道，“蔡京到底什么地方让你欣赏？”
“我是一个失败的兄长。”王雱仍抓着他，显得很难过，“是吗？”
《新荆》
“蔡卞……”新荆错开视线，喃喃道，“他有些地方是挺像你。”
新荆还停留在刚才那些话的逻辑里。他以为王雱说的是蔡卞跟他自己。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私下里真有什么摩擦，“以大局为重”这个原则，是必须要严格恪守的。这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新人，不该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