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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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颔首，云锦书冷笑道：“难怪让我练了一个多月的字……”

    “是，臣妾不敢欺瞒太后。”

    终于，到了晚间的时候，他微微颔首。

    云锦书欢喜，“我过关了？”

    乾隆认真听着，太后道：“若一年内皇帝能好，哀家这话就当没有说过，若是皇帝龙体不便过久，那就要考虑让皇子为你分忧。”

    乾隆颔首，唇边流下涎水，李玉忙上前给皇帝擦拭。

    “是。”云锦书低声道。

    乾隆启唇想问太后觉得哪个皇子更合适，这时，太后起身道：“夜色深了，皇帝，你也要休息了，折子不要再批了，身子为要，另外，皇后是女子，后宫不得干政，李玉若说不堪用，那么另选他人给你读奏折也可，你可不能纵容皇后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她膝下，还有十二阿哥。”

    乾隆目光落到奏折上，云锦书拿来，“你要看奏折？”

    乾隆颔首，目中俱是感激与依赖之色，太后上前一步，道：“皇帝，庄亲王与和亲王二人可能为你分忧？”

    太后听了舒心，面有欢喜之色，“果真？”

    乾隆眼中涌上巨大的痛苦与歉疚，太后看了心疼至极，“今日可好些了吗？太医开的药吃了吗？手脚还不能动吗？有没有一丝反应？”

    乾隆颔首，太后瞥了眼低眉顺眼的皇后，道：“朝中政务繁忙，你身子未好，平日里如何批阅奏章？”

    太后道：“皇后你先去偏殿，哀家有话同皇帝单独说。”

    是，他手脚还不能动，话能吐出几个字，但是还不如不说，反应？他还不如没了反应！

    太后眉间忧虑重重，轻声道：“如今还是不能说话吗？”

    《清穿废后那拉氏的快乐生活》

    这一个月，她做的很好，可以说远远胜过李玉，这必是因为她背后的神明，她除了抱怨累之外便是痛骂他，倒也没看出野心来，只是万一以后……

    乾隆摇头，动了动唇，不辛苦。

    乾隆看着太后的背影觉得有趣，当初那样维护皇后，如今却又如此防备皇后。

    乾隆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太后在考虑储君的事，这的确是大事，但是此刻听着却十分不是滋味。

    太后推门而入，一进门便看到皇帝正合着目，而皇后在给皇帝捶腿，她视线从桌上的奏折上掠过，“这么晚了皇后为何还不伺候皇帝洗漱就寝？”

    云锦书蹙眉，还不满意，这是她练了一个月的字了，就那么几句话，她自认为还是练习得不错的，到底是哪里不好？

    皇额娘与他，是同一类人。

    她瞅了眼对方严厉不满的眼神，又写了一篇。

    太后见皇帝这样肯听她的，松了口气，道：“哀家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不管你选哪个，都好，一切要以稳定朝廷为宜。”

    乾隆郑重点头，太后摸不清他此刻的情绪，也只能离开。

    阿里衮眉梢一动，试探道：“皇上想问，皇子们空闲时可有去孝敬太后娘娘？”

    乾隆颔首。太后见皇帝云淡风轻，心中略安，还是劝道：“天下全系在皇帝一人身上，你要快些好起来，所谓人心难测，如今皇帝身子不适，大臣未必不起其余心思，你要多防备些。”

    太后见乾隆在思索，道：“依我看，皇帝你当磨炼诸位阿哥，而后从中选取适宜者……”想到他之前与皇后争吵，皇后提过他想要为令妃的儿子铺路，便忍不住道：“令妃所出，年纪尚小，只怕不能服众。”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傅恒已经赶回京城，庄亲王，和亲王，刘统勋，张廷玉等一众大臣算是忠心耿耿……】

    太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道：“皇帝安，哀家才会安。”

    乾隆目光和顺，一副愿意听的样子，太后心中略定，道：“你久久不召集群臣，只靠着和亲王还有傅恒，难免会让权力集中于二人之手，虽说可以单独召见大臣听政，但时间久了也不是回事儿，未免大臣议论纷纷，我觉得还是要稳固国本。”

    云锦书抬眸，“皇上？”

    乾隆看着皇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心中气怒，他还要她替他言语，替他传话虽说太后不会对他做什么，但这殿内左右皆无人，她就不怕他有个万一？？！

    云锦书提笔练完了一页字后，递到乾隆面前翻给他看，乾隆蹙眉，嘴中发出啊啊声。

    乾隆张嘴发出不甚清晰的呵止声，云锦书当没听到，打了个呵欠，道：“夜深了，皇上，你听大臣议事，又批阅奏章，着实辛苦了，我看要不还是睡吧。”

    乾隆蹙眉，发现她运笔迟钝犹疑，半天了，笔还在奏折上，不由蹙眉。

    乾隆试着挥舞手臂，云锦书听到屋外李玉急急行礼的声音，眼疾手快整理好了奏折放置一边，给乾隆捶起腿来。

    “哪，哪……皇，皇……”乾隆目光锐利，握紧了轮椅，李玉揣度皇上的意思，试探道：“皇上问，都有哪些皇子去给太后娘娘敬孝。”

    乾隆颔首，太后连连点头，“那就好，只要有人能为你分忧就行，皇后这些日子伺候你伺候得可还周到？”

    太后心中更定，目光在他面上停留，见他的确同意，便道：“那哀家便直说了。”

    乾隆继续颔首，他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不过他还是想知道太后夜间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乾隆看了眼云锦书，云锦书抬眸答道：“回额娘的话，皇上白日里多用阿鲁额读奏折，夜间的时候多由李玉代劳，皇上有时也会叫臣妾给皇上举奏折以批阅。”

    乾隆睁开眸子看向太后，动了动唇，挣扎着要起身，太后忙道：‘“你动不了，起来做什么？”

    太后见皇帝垂着眸，心中无力，看了眼皇后，冷声道：“还在那儿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哀家的问话？”

    【……不知朕让她代为批阅奏章是对还是错，不知她会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野心……

    乾隆瞪着她，她挑眉道：“要我帮你批奏折？”

    这些日子，几个皇子去皇额娘那儿去的勤，皇额娘也甚是喜爱自己的孙子……不知道在皇额娘的心中哪个皇子更适合当太子。

    她翻开奏折给他读了一封，乾隆目光落到她的习字簿上“朕知道了”那几个字上，云锦书提笔犹豫地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

    太后听到皇后离开的声音，看向乾隆，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阿里衮小心谨慎，道：“几位皇子都有去……”

    半晌对方心虚地看向他，举了举奏折，“我做不来，要不你还是让别人来做吧，我看令妃能成……”

    次日，得到传召的阿里衮前来叩见皇帝。

    乾隆阖目不语。

    眼看夜深了，乾隆依旧兴致勃勃，云锦书直接放下奏折，道：“我累了，我要睡了。”

    乾隆看着奏折上的红坨，恼怒至极，听见她这翻退缩之言，更是怒不可遏，他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平息怒火，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瞪着她。

    云锦书连忙起身道：“臣妾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阿里衮不敢看，恭敬道：“阿哥们孝顺至极，时常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乾隆不满，云锦书理直气壮，“夜深了。”她转身去喊李玉。

    窗外的风吹来，令人顿绝寒意。

    乾隆听太后提起皇后说的鬼话就生气，不过他还是隐忍不发，点头表示同意。

    太后提醒。

    他眼中闪过巨大的沮丧与痛苦，但是很快这些痛苦被他压了下去，万里江山还要他撑起来，他不能就此被打败，不能被皇后日复一日的感叹他怎么会从一代雄主变得灰心丧气起来。

    云锦书忙恭敬道：“回皇额娘的话，皇上今日已按太医的吩咐吃了药，如今手已能抓握，言语上也有好的变化，都是可喜之状。”

    他睁开眼睛，见皇后继续在习字，他虽厌恶自己口齿不清，此刻也不能不用啊呀声来吸引她的注意。

    太后看向乾隆道：“你好起来就好，太医开的药你一定要常吃。这几日大臣面见，朝中之事处理的都还算顺利吗？”

    云锦书只能放下奏折，开始给他读另一封，这一封上她写的流畅多了，乾隆略满意，一封接着一封的奏折读完批完，她已渐渐熟练。

    乾隆口中蹦出几个字，“皇，子，太，太……后……”

    太后走后，云锦书进来了。乾隆的心声她听了个全乎，这个人还真是多疑。

    太后叹息，目中满是心疼与忧虑，“皇帝身子不适，长此以往，身子如何吃的消，大臣们如今都还安分吗？”

    她来到乾隆的跟前，道：“皇上，该歇下了。”

    一连串的关心，句句戳在乾隆的心上，乾隆捏着轮椅的手克制不住的握紧。

    乾隆目光沉静地望着她，云锦书带着些许疑窦，“给你读奏折？”

    她放下手中的纸张，呼叫系统，而后便听到了他的心声——

    云锦书称是，看也不看乾隆的神色，让她夹在他们母子之间当恶人背锅，她可不干。

    七月过去，八月迎面就来，圆明园的秋雨如细密的针落下，一层秋雨过后，园子里的树叶便黄一层。

    明日他就知道哪个皇子去皇额娘那儿敬孝敬得更勤了。

    乾隆没吭气，太后在宫里打听不到皇帝病情的具体消息，但是从皇帝如今缄默不言的                                                样子来看，她一时半会儿是难以安心了，于是道：“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原本不该议朝政，但如今形势不同，皇帝，你得听哀家几句话。”

    乾隆郑重颔首，同意太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