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被强化了，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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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碇真嗣心想。

    他的旁边，作为副手的老人仿佛标枪一样矗立着。

    “咳咳——”

    而在这通道的正中间，一台如同太空舱的胶囊机器正静悄悄地躺在那里，碇真嗣的眼球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果然是人工智能控制吧。

    不。

    就在对话结束后不久，LCL已经淹至腰部了。

    “还在看情报部对真嗣的监控资料吗？”

    通讯频道里传来此起

    这是要活活把我淹死吗？

    “进行第二次接触。”

    那不是幻听。

    也只能相信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的许多声音里，只有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两个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身为总司令的那个混蛋父亲跑哪里去了。

    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五六岁之前的记忆，碇真嗣也不例外，但自己母亲的样子，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有着微弱的印象，也许当他缅怀过去，母亲的音容样貌会相伴左右。

    这是外面的进度汇报声。

    明明那个时候应该因为计划成功而高兴的，却露出那样狼狈的姿态。

    碇真嗣起初还不太放在心上，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液体的上升速度有些过快了，估计不到一分钟就能把舱内全部填满。人体是有极限的，就算自己能憋气十分钟以上也未脱离这个界限，到时候他的处境可能不堪设想。

    两鬓斑白，五六十岁的年纪，尽管已是这样衰老的年纪，但老人的眼睛却依旧明亮。

    从通讯频道里传来的指挥声惊醒了他，这声音将他从黑暗里拉回，提醒他刚刚所看见的，只不过是梦境中的画面。

    碇真嗣的全身都泡在液体里，他睁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真奇怪，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通讯频道里传来声音，说出很明显是代称的命名，赤木律子很肯定地说：“放心，不会淹死你的，LCL里面有丰富的氧气，等液体完全充满肺部，血液能直接取得所需的氧气，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不，与其说是回想，不如说是浮现，是它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

    两个NERV里职位最高的人正在对话。

    看起来。

    真嗣。

    “同步率……67%，怎么会……”

    可为什么会在驾驶eva的时候突兀回想起来？

    长久的沉默后。

    听起来很是简单的步骤。

    水流声。

    ……

    “把随身物品放好，然后坐上去就行了。”有人这样说。

    “什么？”

    随后出现的蓝发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终于开了口，之前那场父子间的对峙，他都看在眼里，当碇真嗣揭露其私心时，自己这位学生的反应，的确就像是一位不擅长表达父爱的父亲，

    碇真嗣回想起来。

    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老人是碇氏夫妇年轻时读大学的教授。两人之间，不仅有着总司令和副司令的关系，还有着师生的身份。

    ……关于这一点，

    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现在正身处于eva初号机的驾驶舱内。

    渐渐的，LCL充满了整个舱体。

    一大片光怪陆离的记忆从脑海的最深处里浮了上来，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放映，eva巨人、女人、坟墓、蓝发的女孩……一帧两帧的画面，一闪而过，犹如老式的放映机在艰辛地工作着。碇真嗣莫名地觉得头有点痛。

    就像打开冰箱，把大象放进去那样简单。

    自己的眼前是亮起的驾驶舱内部，而祂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各个地方都亮起了灯光。

    就在这一刻，他似乎和什么东西建立了联系。

    他仿佛回到了某场旧梦，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袭来，碇真嗣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名字是《盗梦空间》。那部电影的主角可以扮演造梦师，带领特工团队进入他人梦境，从他人的潜意识中盗取机密，并重塑他人梦境。

    “这里面有很多奇怪的水，没关系吗？”

    光与暗的强烈对比，让祂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睛，然而连睁开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东西拘束着。

    之前还寂寥的地下都市一下子有了人气，热闹了起来，充满科技氛围感的工作间里，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们都长着副陌生的模样，他和两位女性在这里分别，随后被带到了类似于高架桥的空中通道上。

    似曾相识。

    舱门关闭。

    光是看到就会想起那个人笑着时的模样，象征着那个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是她生命的延续。不过，对尚还存活于世上的某个行尸走肉来说，如果要每时每刻都和这个孩子呆在一起，提醒着妻子的逝去，无疑是种不亚于用钝刀割肉的折磨吧。

    里面并无各种各样的奇怪按钮，相反，只有像是车辆变速杆的两个把手，一左一右，他坐上座椅，握住这两个操控杆。

    但他并无任何犹豫地走了进去。

    碇真嗣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主动试试，他俯下身去，将面部对准液体后直挺挺地扎下去，随后开始在液体里呼吸。

    事到如今。

    应该是某种预设好的程序吧？

    他想。

    真嗣不由得有些紧张，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吧？他可是第一次驾驶eva，之前也没受过什么训练，不懂就问好了。他马上就在通讯频道里发问，

    就这玩意能操控那么大的巨人？

    “同步率多少？”

    已经没有拒绝的选项了，更何况现在也是区区临门一脚的事情。

    这什么黑科技啊，炼金部那伙人要是看见这玩意不得直接狂化嘛。

    “刚刚说的驾驶eva的方法，你清楚了吗？”

    果不其然被呛到了，碇真嗣下意识地紧闭呼吸，直至窒息感压抑不住后才试探性地放松，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溺水，反而马上适应了这种状态。那位金发的负责人并没有开玩笑，人类真的能够在这种液体中呼吸。

    真是像啊。

    “哗啦——”

    真是太久没见。

    此时此刻，这是一场师生之间的对话。

    这双眼睛和妻子一模一样。

    无论脑海中潜意识的记忆有多让人疑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驾驶eva击败外面的使徒。他记下刚刚闪回的那几张画面，决定后续去调查一下，随后开始专心听从指挥频道内的声音。

    在水里呼吸？

    某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产生了幻听。

    悠忽间。

    这种状态他根本无法用词汇来形容，周围的一切如坠入梦境之中，总之就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状态。

    “记不住也没关系，到时候会在通讯频道里和你实时沟通的。”

    从高台上离开后，身为父亲的碇司令来到了专属的办公室中，他端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提交上来崭新的纸质资料。

    eva初号机正在准备出发。

    尽管有些怀疑这东西是否能让人摆脱自主呼吸的，可他并没有后退的余地。

    ……

    一股奇特的感觉传来，碇真嗣觉得自己的五感都被连通到了某个庞大的不知名存在上，手、脚、躯体……但他又确确实实能感觉到渺小自己的存在，在驾驶舱中行动也没有问题，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拥有了另一个身体一样，可又仿佛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接触完成。”

    光亮全部消逝，只有机器移动的空间变换感，可以想象驾驶舱正在被机器运输进巨人的身体里，上下左右移动中。外面还传来了各种确认启动声，直到一声咔的对接声，一切都安静下来。当碇真嗣正忧虑这如同隧道里的黑暗要维持多久时，有如同led灯的东西亮了起来，一刹那间光暗变换，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司令办公室内。

    我……仿佛在某个过去的时刻，见过这样的场面。

    “真嗣，接下来出击后，请按照我说的做。”

    “已经看完了，还真是乏善可陈的一天呢。从电车上下来后就直奔约定地点，中途去步行街买了东西，遇到避难警报后去了避难所。明明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一直以来都那么怯弱，但现在却敢和我对视了，真是奇怪啊。”

    真嗣的目光投向舱体的边缘，那里有汹涌的橙色液体正在灌入，一股铁锈气味扑面而来。

    温温凉凉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女人、坟墓。

    而眼下这种情况，就和电影里的差不多。

    伴随着机器的启动，白色的气体嗤的一声从舱体内挥发出来，像是蒸汽、水雾之类的东西，舱门大开的机器黑洞洞的，碇真嗣能感受到快要把他脸上汗毛烤焦的热量，他不由得思维发散，联想到了用来制成蛋糕的烤箱，诱人无比，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技术员们在汇报着仪器的各种参数。

    “暂时是先记下来了。”碇真嗣说。

    “那是LCL（生命之水）。”

    和现在的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样子。

    “希望儿子不要上战场，希望他不要驾驶eva。”

    我都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那应该是自己已经逝世的母亲面容和她的墓地。

    “机体主电源接通，动力传送至所有回路。”

    紧接着。

    碇司令十指相扣撑着上身，茶色眼镜后的神色模糊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