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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桂花皱眉：“多少？”
嗯？还有卖马的？
“臭小子，大过年的你乌鸦嘴！”苗桂花气的要揍他。
几个大老爷们儿也没什么要买的了。便去了停放驴车的地方等苗桂花一行。
潘瞎子不去人太多的地方，每年都是托人帮他带年货。
“多少钱？”
清泉村处在不南不北的地儿。
唐文风一家人多，加上五伯一家子，总共交了十二文的进城费。
他们作坊不止卖烟草，还有竹制品，如笸箩等。
徐香草想了想，开口：“娘，我身上有多带的钱，凑一凑没准儿能买。”难得来一次县城，她怕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把分家时分到的银子都揣上了，有六两。
和自家七小子学的。他说这是委婉的要零花钱。
唐文风指着上头的三个字教几个小的：“记住了，易阳县。以后万一走丢了，也要记得自己是哪里的人。”
“三等的黄烟丝来三两。”唐成河道。
苗桂花想还嘴，忍了忍还是没有多事。
“等等！前面牵驴子的兄弟！”
动作麻利地解开绳子，从一捆烟丝挑出来一把。
芸娘将钱收好：“这作坊是我家公婆传下来的。县里和这差不多大小的铺子，地段好的得十几二十两一个月，位置一般的也快十两银了。”
这么多年没舍得花钱买头牲口，现在倒是可以瞧瞧。
“小伙子，便宜点，八两。”唐成河道。
但愁归愁，日子还是要过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还未亮，村里家家户户背着背篓出门，去县城赶集，置办过年用的东西。
看他死活不松口，唐成河长叹一声，摆摆手招呼儿子们走了。
就在这时，天仙骡子从旁边经过。
今年唐文风总往他那儿跑，一来二去两人熟络了，潘瞎子就干脆让他帮忙。唐文风答应的同时顺手把驴给借走了。
左右打量的唐文风问：“二等的怎么卖？”
苗桂花瞪了老头子一眼：“惯的他。愣贵的骡子买了就是冤大头。谁家骡子不是七八两，他这骡子是天仙啊。”
“麻烦老板娘再给称三两二等的烟丝。”
水冷的刺骨头。
雪是没下，这霜可半点没少。
唐文风嘿嘿乐。
唐文风不太确定：“叔，你这是小马驹吗？”看着不大像驴和骡子。
唐文风瞧见有扛着稻草垛卖冰糖葫芦的，连忙招呼了一声，掏钱买了十九串糖葫芦。
“十两。”
唐文风也惊到了：“怎么价格差这么多？”
一下子花出去半钱银子，苗桂花更心疼了。
苗桂花故意拉着脸瞪他：“就你歪理多。”
不远处的唐成河看上了一头骡子，十个月大，卖家咬死了十两银子。
唐文风使坏地将手塞他们脖子里，冻的几个崽儿哇哇大叫，七哥七叔的一通喊。
“诶，爹爹爹，就是那家，之前就是那家要买咱家的骡子。”先前那个咬死不讲价的小伙子停下来，抬手指着唐文风一家。
给苗桂花她们心疼坏了，念叨了好几遍一斤猪肉没了。
商定好了价钱，一行人转道去牲口交易市场登记。
“多大了都，就你皮！”苗桂花拍了他一下，将他扒拉开。
唐文风道：“一年就奢侈这么一次。”
一句话听的唐文光等人嘶嘶抽气。
几个嫂子倒是觉得没啥，能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于是笑呵呵地帮忙拦着自家婆婆。
男人喊完，不一会儿，里间就有一个穿着碎花布袄的女人撩开帘子走出来。
“那不行。”卖家噗噜噜摇头，“卖便宜了我爹指定削我。”
唐文风躲到大哥边上，又被大哥后面的爹敲了一脑瓜崩。
唐文风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不管在哪儿，烟草这行都是暴利啊。
买完烟丝，一行商量了一番又去了卖牲口的地方。
被唤芸娘的女人生的秀美，一头乌发用同个花样的碎花布巾包起来盘在脑后。
苗桂花从捏在手里的布口袋里数了五十个铜板出来：“够了不？”
家里几个小的坐在驴车上，看着唐文风缩头缩脑的样儿咯咯笑。
听见脚步声抬起头，露出笑来：“几位买点什么。”
穿着皮袄子的男人低头看他一眼，没甚表情地嗯了声。
苗桂花作出一副勉强的样子：“八两半，不卖我们也就不买了。”
第十六章
唐文风：“......”打扰了，告辞。
唐成河点头：“够了够了。”他就买点烟丝，自个儿做的不带劲。
家里爱抽旱烟的就唐成河，不过他烟瘾不重。一斤烟丝能抽好几个月。
苗桂花：“......”
分开后，苗桂花婆媳三人并顾淑云和唐玉惠带着几个小的去了布庄，她们带了些帕子来卖。
临近午时，苗桂花一行才说说笑笑的走过来。
“老七，快点，就等你了。”唐文祖催促。
唐文风听完后，瞬间把在县城租铺子卖卤鹅的念头打消了。
将大包小包放到驴车上，苗桂花扫了自家老头子一眼。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就这么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自个儿男人心情不大好。
大过年的，她也不想扫兴。便说道：“你们几个爷们儿逛自己的去，午时在城门口碰头。”
自个儿唱了段独角戏，潘桂春有些恼羞成怒。张嘴要揪住老五一家骂，却被灌了一口冷风，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种人越是理她，她就越来劲。
“我家这骡子还要长的，以后保管长得壮壮实实。你放心买，要是长不壮来找我。”当爹的笑着说，“我就住伍家铺，门前有两棵柿子树的那家。”
趁着付钱的时候，唐文风又问道：“老板娘，你们这个作坊是租的吗？一个月多少？”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些发愁，怕来年有大灾。
这个烟草作坊是一家小夫妻开的，男人正坐在角落拿着刨子把烟叶刨成烟丝。
唐成河听了心里是又熨帖，又心疼。
唐文风一家趁机走了。
“人一头牛犊才十三两，你这骡子咋这么贵？又不能下崽儿。”唐文宗听的瞪眼。
一家子赶着驴车出了村，碰上了同样坐着驴车的唐家老宅那边的人。
往日里他都抽的四等，趁着过年他也抽抽好点的。
几个兄弟丝毫不同情他，哈哈大笑。
眼看唐文风一家交了看守驴车的三文钱准备离开，这父子俩急急忙忙追上去。
芸娘一边往秤盘里添减着烟丝，一边回答：“五百文一斤。像这种三等的二百文，四等的八十文。最次的只要三十文一斤。”
芸娘耐心解释：“上等的烟草难得，制作也更繁琐。我们就是个小作坊，没有这般手艺，有上等烟草也不敢下手炮制。现在的这点还是意外收来的。”
过年东西涨价，往日两文钱一串糖葫芦，现在三文。
闻言，唐成河做了个搓手指头的动作。
唐成河刚接过包好的烟丝，闻言手一抖，低声说：“老七，你手里的钱可别三两下使完了。”
“二十四两。”
往年冬日都会下大雪，今年只下了几场雪。这会儿临近过年，是一片雪花都没瞧见。
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见到了县城的大门。
唐成河这边则直奔烟草作坊。
“来了来了，这不得小心着点，万一尿裤子上了咋办？”唐文风在茅房外头的盆里洗了手，冻的他一激灵。
这牲口交易市场背靠官府，登记人员也是官府派来的官差，登记后要交三十文的杂税。
苗桂花盯着骡子看了看，开口：“我们村儿上半年有户人家刚花八两买了头大青骡子，壮实得很。你这骡子瞧着没有他家买的壮。”
“成成成。八两半就八两半。”
进城要交进城费，结伴同行的，五人以下交两文，十人以下交三文。超过十人，按人头交，一人一文。
“咋了这是？”
“芸娘，三等黄烟丝三两！”
芸娘笑着夸：“叔可真是享福，儿子这么孝顺。”
“有。”芸娘快手快脚拿油纸将称好的烟丝包上，“二两银子半斤。”
潘桂春扫他们一眼，嘴角往下一撇，故意提高嗓门儿说话：“连头驴都买不起，我呸，穷酸！”
这牲口市场的味儿一点不好闻，到处都是驴，骡子，牛拉的屎。
“娘啊，这钱挣来就是花的，不然辛辛苦苦挣钱干啥？留着又不能像鸡一样下蛋。”唐文风将一串糖葫芦递到她手边。
“有一等的吗？”唐文风好奇。
太特么贵了！
家里孩子多，一年到头都没出过村，唐文风就想趁着买年货带他们出去瞧瞧热闹。
他穷。
卖家拍着他家骡子结实的脖子：“这可是马骡，你以为是一般的骡子呢。要不是我家现在缺钱，怎么也舍不得卖。”
把人拦下后，不等唐家人问话，当爹的就看着唐成河开口：“大兄弟，我们家真是急用钱，这骡子，你看九两银子成不？”
唐文光道：“爹看上了一头骡子，但对方咬死了不肯便宜。”
怕驴子累着，几个孩子都是轮流上去坐的。
唐成河咧着嘴乐，连连点头。
] 苗桂花皱眉：“多少？”
嗯？还有卖马的？
“臭小子，大过年的你乌鸦嘴！”苗桂花气的要揍他。
几个大老爷们儿也没什么要买的了。便去了停放驴车的地方等苗桂花一行。
潘瞎子不去人太多的地方，每年都是托人帮他带年货。
“多少钱？”
清泉村处在不南不北的地儿。
唐文风一家人多，加上五伯一家子，总共交了十二文的进城费。
他们作坊不止卖烟草，还有竹制品，如笸箩等。
徐香草想了想，开口：“娘，我身上有多带的钱，凑一凑没准儿能买。”难得来一次县城，她怕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把分家时分到的银子都揣上了，有六两。
和自家七小子学的。他说这是委婉的要零花钱。
唐文风指着上头的三个字教几个小的：“记住了，易阳县。以后万一走丢了，也要记得自己是哪里的人。”
“三等的黄烟丝来三两。”唐成河道。
苗桂花想还嘴，忍了忍还是没有多事。
“等等！前面牵驴子的兄弟！”
动作麻利地解开绳子，从一捆烟丝挑出来一把。
芸娘将钱收好：“这作坊是我家公婆传下来的。县里和这差不多大小的铺子，地段好的得十几二十两一个月，位置一般的也快十两银了。”
这么多年没舍得花钱买头牲口，现在倒是可以瞧瞧。
“小伙子，便宜点，八两。”唐成河道。
但愁归愁，日子还是要过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还未亮，村里家家户户背着背篓出门，去县城赶集，置办过年用的东西。
看他死活不松口，唐成河长叹一声，摆摆手招呼儿子们走了。
就在这时，天仙骡子从旁边经过。
今年唐文风总往他那儿跑，一来二去两人熟络了，潘瞎子就干脆让他帮忙。唐文风答应的同时顺手把驴给借走了。
左右打量的唐文风问：“二等的怎么卖？”
苗桂花瞪了老头子一眼：“惯的他。愣贵的骡子买了就是冤大头。谁家骡子不是七八两，他这骡子是天仙啊。”
“麻烦老板娘再给称三两二等的烟丝。”
水冷的刺骨头。
雪是没下，这霜可半点没少。
唐文风嘿嘿乐。
唐文风不太确定：“叔，你这是小马驹吗？”看着不大像驴和骡子。
唐文风瞧见有扛着稻草垛卖冰糖葫芦的，连忙招呼了一声，掏钱买了十九串糖葫芦。
“十两。”
唐文风也惊到了：“怎么价格差这么多？”
一下子花出去半钱银子，苗桂花更心疼了。
苗桂花故意拉着脸瞪他：“就你歪理多。”
不远处的唐成河看上了一头骡子，十个月大，卖家咬死了十两银子。
唐文风使坏地将手塞他们脖子里，冻的几个崽儿哇哇大叫，七哥七叔的一通喊。
“诶，爹爹爹，就是那家，之前就是那家要买咱家的骡子。”先前那个咬死不讲价的小伙子停下来，抬手指着唐文风一家。
给苗桂花她们心疼坏了，念叨了好几遍一斤猪肉没了。
商定好了价钱，一行人转道去牲口交易市场登记。
“多大了都，就你皮！”苗桂花拍了他一下，将他扒拉开。
唐文风道：“一年就奢侈这么一次。”
一句话听的唐文光等人嘶嘶抽气。
几个嫂子倒是觉得没啥，能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于是笑呵呵地帮忙拦着自家婆婆。
男人喊完，不一会儿，里间就有一个穿着碎花布袄的女人撩开帘子走出来。
“那不行。”卖家噗噜噜摇头，“卖便宜了我爹指定削我。”
唐文风躲到大哥边上，又被大哥后面的爹敲了一脑瓜崩。
唐文风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不管在哪儿，烟草这行都是暴利啊。
买完烟丝，一行商量了一番又去了卖牲口的地方。
被唤芸娘的女人生的秀美，一头乌发用同个花样的碎花布巾包起来盘在脑后。
苗桂花从捏在手里的布口袋里数了五十个铜板出来：“够了不？”
家里几个小的坐在驴车上，看着唐文风缩头缩脑的样儿咯咯笑。
听见脚步声抬起头，露出笑来：“几位买点什么。”
穿着皮袄子的男人低头看他一眼，没甚表情地嗯了声。
苗桂花作出一副勉强的样子：“八两半，不卖我们也就不买了。”
第十六章
唐文风：“......”打扰了，告辞。
唐成河点头：“够了够了。”他就买点烟丝，自个儿做的不带劲。
家里爱抽旱烟的就唐成河，不过他烟瘾不重。一斤烟丝能抽好几个月。
苗桂花：“......”
分开后，苗桂花婆媳三人并顾淑云和唐玉惠带着几个小的去了布庄，她们带了些帕子来卖。
临近午时，苗桂花一行才说说笑笑的走过来。
“老七，快点，就等你了。”唐文祖催促。
唐文风听完后，瞬间把在县城租铺子卖卤鹅的念头打消了。
将大包小包放到驴车上，苗桂花扫了自家老头子一眼。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就这么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自个儿男人心情不大好。
大过年的，她也不想扫兴。便说道：“你们几个爷们儿逛自己的去，午时在城门口碰头。”
自个儿唱了段独角戏，潘桂春有些恼羞成怒。张嘴要揪住老五一家骂，却被灌了一口冷风，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种人越是理她，她就越来劲。
“我家这骡子还要长的，以后保管长得壮壮实实。你放心买，要是长不壮来找我。”当爹的笑着说，“我就住伍家铺，门前有两棵柿子树的那家。”
趁着付钱的时候，唐文风又问道：“老板娘，你们这个作坊是租的吗？一个月多少？”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些发愁，怕来年有大灾。
这个烟草作坊是一家小夫妻开的，男人正坐在角落拿着刨子把烟叶刨成烟丝。
唐成河听了心里是又熨帖，又心疼。
唐文风一家趁机走了。
“人一头牛犊才十三两，你这骡子咋这么贵？又不能下崽儿。”唐文宗听的瞪眼。
一家子赶着驴车出了村，碰上了同样坐着驴车的唐家老宅那边的人。
往日里他都抽的四等，趁着过年他也抽抽好点的。
几个兄弟丝毫不同情他，哈哈大笑。
眼看唐文风一家交了看守驴车的三文钱准备离开，这父子俩急急忙忙追上去。
芸娘一边往秤盘里添减着烟丝，一边回答：“五百文一斤。像这种三等的二百文，四等的八十文。最次的只要三十文一斤。”
芸娘耐心解释：“上等的烟草难得，制作也更繁琐。我们就是个小作坊，没有这般手艺，有上等烟草也不敢下手炮制。现在的这点还是意外收来的。”
过年东西涨价，往日两文钱一串糖葫芦，现在三文。
闻言，唐成河做了个搓手指头的动作。
唐成河刚接过包好的烟丝，闻言手一抖，低声说：“老七，你手里的钱可别三两下使完了。”
“二十四两。”
往年冬日都会下大雪，今年只下了几场雪。这会儿临近过年，是一片雪花都没瞧见。
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见到了县城的大门。
唐成河这边则直奔烟草作坊。
“来了来了，这不得小心着点，万一尿裤子上了咋办？”唐文风在茅房外头的盆里洗了手，冻的他一激灵。
这牲口交易市场背靠官府，登记人员也是官府派来的官差，登记后要交三十文的杂税。
苗桂花盯着骡子看了看，开口：“我们村儿上半年有户人家刚花八两买了头大青骡子，壮实得很。你这骡子瞧着没有他家买的壮。”
“成成成。八两半就八两半。”
进城要交进城费，结伴同行的，五人以下交两文，十人以下交三文。超过十人，按人头交，一人一文。
“咋了这是？”
“芸娘，三等黄烟丝三两！”
芸娘笑着夸：“叔可真是享福，儿子这么孝顺。”
“有。”芸娘快手快脚拿油纸将称好的烟丝包上，“二两银子半斤。”
潘桂春扫他们一眼，嘴角往下一撇，故意提高嗓门儿说话：“连头驴都买不起，我呸，穷酸！”
这牲口市场的味儿一点不好闻，到处都是驴，骡子，牛拉的屎。
“娘啊，这钱挣来就是花的，不然辛辛苦苦挣钱干啥？留着又不能像鸡一样下蛋。”唐文风将一串糖葫芦递到她手边。
“有一等的吗？”唐文风好奇。
太特么贵了！
家里孩子多，一年到头都没出过村，唐文风就想趁着买年货带他们出去瞧瞧热闹。
他穷。
卖家拍着他家骡子结实的脖子：“这可是马骡，你以为是一般的骡子呢。要不是我家现在缺钱，怎么也舍不得卖。”
把人拦下后，不等唐家人问话，当爹的就看着唐成河开口：“大兄弟，我们家真是急用钱，这骡子，你看九两银子成不？”
唐文光道：“爹看上了一头骡子，但对方咬死了不肯便宜。”
怕驴子累着，几个孩子都是轮流上去坐的。
唐成河咧着嘴乐，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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