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幼军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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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上观看的人都是有望远镜的，因此倒也不用担心看不清，互相关注的队伍不一样，都有表现的机会，当然，皇孙当小旗官的队伍，肯定会受到更多的关注，这是免不了的。

    随后，就是演习的重头戏了，也就是以小旗为单位的实兵分队对抗。

    不过，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和阵型的展开，盾牌抵御火器的效果虽然依旧存在，但却不能遮蔽全部队友了。

    这种安排很有意思，要是朱高炽对朱高煦，那基本就是一边倒了，没啥意思，但两个都喜静不喜动的皇孙排到一块，反而显得更加有戏剧性。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演习逐渐接近尾声，当最后一声战鼓响起时，少年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端地是震撼人心，震得人刹那失神。

    显然，幼军虽然还称不上是什么精锐之师，但起码已经看起来很像样子了。

    火铳手们开始在寻找机会，准备给予对方足以判定阵亡的一击，这种情况，就像是两个刀客在比武一样，只有一刀的机会，要么先手命中，要么躲开对方先手反手命中，比的就是谁更加“稳准狠”，谁的心态更稳。

    “此阵不适合大军对垒，不过若是用来平叛、剿匪或是山地作战，倒也别具一格。”魏国公徐达抚须说道。

    实际上，演习的规格非常高，五军都督府的高层们也大多出席了，如果是京城周边其他的卫，哪怕是其他上十二卫亲军，都不可能有这种阵仗。

    因为演习的目的并不是要决出一个头名来，因此并不是那种晋级赛制一样的模式，而是上百个小旗，每十个小旗为一大组，也就是五对队伍同时在相当宽阔的校场上进行对抗，先减员过半者判定为负。

    “砰砰砰”几声铳响过后，朱高炽的小旗毫发无损，小队在他的带领下，如同一体一般无懈可击，并且开始颇有压迫感地稳步推进。

    或许，那个能够死守北平孤城的朱高炽，从这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些痕迹。

    不过刀盾手都是顶在前排的，盾牌不是那种圆盾，而是下面是长方形上面是三角形的那种大盾，竖起来能把整个身体都遮蔽住，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防爆盾，所以火铳手想要正面远程摸奖，是基本不太可能成功的......当然了，还是因为这种远程投射没有代价，敌人加速也冲不过来，所以大家都喜欢用，而为了鼓励使用火器，军官们也不禁止。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扫过校场上的少年们，他看到朱雄英站在队伍前列，身姿挺拔，目光坚定，不禁心中暗暗赞许。

    梅殷与平安站在一旁，准备向皇帝汇报演习的准备情况。

    毕竟，火铳手们这个距离一击不中的话，那就只能把木质的铳刀塞进铳管里参与肉搏了。

    朱允炆看到一名火铳手瞄准了对方的一名长枪手，他

    深秋的阳光洒在京城的府军前卫校场上，金黄的秋叶随风飘落，给这片字面意义上的沙场增添了一抹浓烈的秋意。

    两个小旗在朱允炆和朱高炽的指挥下，各自摆开了鸳鸯阵的架势，准备进行一场激烈的对抗。

    五军都督府的国公们也是心中各有预测，但无一例外，都对即将开始的演习充满了期待......这次演习不仅是一次关于新战术的演练，更是一次对大明未来一代的检阅，毕竟他们已经老去了，而再过二十年，这些年轻人就将成为大明的顶梁柱。

    但是朱高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他的指挥能力非常突出，这一点朱允炆很清楚，所以当他看到对面朱高炽那沉稳自信的眼神时，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打鼓，颇有些跟段位比自己高一个大段的室友solo时的那种紧张感。

    鸳鸯阵的基础单位是小旗，但是不代表只能以此作战，在实战中是可以合并成一个个更大的单位的。

    “陛下与诸位将帅扫平天下终结乱世，光复汉家山河，自有一股豪杰气，如今少年正当时，陛下且观小儿辈操戈便是！”

    幼军的少年们饱餐一顿后，各自装备甲胄检验兵器，随后整齐划一地列队站在校场一侧。

    朱元璋与太子朱标坐在高台座上，他们的到来让这场演习更添了几分庄重。

    “今非吴下阿蒙矣。”

    实际上，平安作为指挥同知，与梅殷一样对这支幼军寄予了厚望，而且因为参与了更多的操练，他对这支幼军的了解可谓深入骨髓，他亲眼见证了这群少年从稚嫩的新兵到逐渐成为一个合格战士的蜕变过程，对他们的潜力、能力了如指掌。

    朱元璋虽然二十多年没上战场了，但他当年起兵的时候，那也是一仗一仗真刀真枪杀出来的，行伍之事精熟的很，此时这位历经沙场的帝王，眼中也是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所以在这种相对公平的较量下，一般来讲两支队伍的水平，是完全可以通过减员率来判定的。

    之所以要有这样一个规定，则是因为双方用的都是鸳鸯阵，一个师父教的基本破不了招，所以双方较量的点就在于配合的默契程度以及变阵的速度，不同的变阵其实是可以相互克制的，只不过需要变阵速度足够快而且阵型不乱。

    这样一来，因为不需要血战到最后一刻，再加上双方兵器都沾了颜料，判定起来比较简单，所以每对队伍战斗持续的时间也不算长，十轮下来一个上午，最多到下午早些时候，也就结束了。

    幼军在编制上是府军前卫下辖的一个千户所，所以人数共有1120人，而接下来就是120人编制成的百户所，百户所则是设总旗2个，每总旗辖50人，小旗10个，每小旗辖10人。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战鼓声骤然响起，演习正式开始。

    因为距离足够远，所以一般小旗官这时候都会让火铳手去摸奖，而这次演习给火铳准备的是特制的软弹，外面还沾了颜料，用来判定火铳的射击效果......不过虽然是软弹，但打人身上也挺疼就是了，训练的时候还出现过把某个未着甲的脆皮少年肋骨给打断的事情，因此这次演习全都是穿着牛皮甲戴着护心镜和兜鍪的，以防把心肺或者脑袋这些要害部位给伤到，兵器用的也都是木刀木枪木盾。

    朱标指了指自己的三个儿子，其他藩王除了秦王以外，都没法见到自己儿子，而朱标则不同，他是亲自见到了儿子们在这段时间里付出的巨大努力的，三个儿子都黑了、瘦了，这肯定不是白练的，朱标对他们接下来的表现可以说是充满信心。

    不过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表面花哨，但五军都督府的高级将领们，还是从这里面看出了不少东西......少年们的操演或许并不能完全体现出阵法的精髓，但这种阵法在南方山地丘陵水田等破碎地形的效果，却是一望而知的。

    不过朱元璋更多的，是关注自己孙子们的精神面貌，练得行不行两说，先把气势拿出来，气势不能怂不是？

    很快，校场上的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有道是“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此情此景，真是分毫不差。

    他们按照鸳鸯阵的战术进行演练，时而纵队冲锋，时而横队防守，动作迅捷而有序。

    嗯，赵大和赵二最喜欢干这事，宋初三十万禁军动不动就得按手画阵图折腾几圈。

    唐宋以降，这种规模浩大的军事仪式就非常受统治者的喜欢，本质还是随着君主专制的中央集权进一步发展，帝王阅兵的规模也就越来越大，大规模阅兵所体现出的军威，极大地满足了帝王炫耀武功的内心。

    “开始吧。”朱元璋沉声说道。

    “确实如此，这些少年们虽然力量尚弱，但在这阵法之中，却能发挥出远超他们年龄的实力，可见这阵法的巧妙。”曹国公李文忠也点头赞同。

    小旗以上的军官，都是由府军前卫的军官出任的，少年们的军职最高就是小旗官，也就是古代的“什长”，而鸳鸯阵，人数就是十个人加上一个指挥官，共十一人，是完全按照明军军制设计的。

    听闻平安此言，朱元璋龙颜大悦，指着这个义子大笑：“平保儿，你倒是个会说的。”

    随着战鼓的敲响，两支小队开始缓缓移动，互相试探，朱允炆紧张地观察着对面的动向，试图寻找突破口。

    不过他的大女婿梅殷在旁边倒是显得很有信心，作为府军前卫的指挥使，梅殷很清楚这些四体不勤的皇孙们，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严格训练，已经完全称得上“今非昔比”了，梅殷觉得应该能把战术给打出来，当然了......主要还是皇孙们的团结拼搏，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其他实际效果好赖都在其次。

    走完阵列，就是战术操演了，少年们按照各自的小旗，以小旗为基础单位迅速投入到其中。

    古代演习开始前的阅兵跟军训差不多，一开始都是走阵列，只不过是带着密集旌旗的，所谓“士卒之雄锐，部队之严肃，旌旗之杂沓，戈甲之照耀，屹若山岳，势动天地”就是阅兵的最高标准了。

    朱允炆身穿皮甲，站在阵型的核心位置，他的眼神坚定，但内心却有一丝不安......除了上场演习本来就令他不舒服以外，还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责任重大，不仅要指挥好整个小队，还要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决策。

    平安这话说的确实有水平，不仅夸了在场开国的皇帝和将帅们，而且还用了谢安在淝水之战的典故，可以说是完美的揭幕语了。

    不得不说，大规模的鸳鸯阵看着还是很花哨的，阵型变来变去，从高台上，就像是穿花蝴蝶一样。

    与朱允炆相反，对面的朱高炽虽然身体肥胖，腿脚也有些不便，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了自信心，他站在阵中，犹如一座山岳般稳固，仿佛无论风吹雨打，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两人一边介绍，站在高台上的皇帝、太子、国公们，一边俯瞰着下方整装待发的幼军。

    “陛下，太子殿下，幼军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命令，便可开始演习。”李景隆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