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教官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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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诚笑着说道：“平同知来得正好，我正和梅指挥使谈论幼军的火器呢，听说平同知负责幼军的训练，这些火铳教官，可就都交给您手里了......都是些粗豪汉子，若是日后有不合规矩的地方，把哪位皇孙惹恼了，我先道个不是，多担待。”

    两人办完了手续，梅殷主动邀请道：“冯佥事，来，我带你看看幼军的训练情况。”

    冯诚闻言，心中不禁对这位圣孙的远见卓识感到钦佩，明军虽然使用火器，但更多的其实是辅助，火器战术在现在的大明并不被普遍重视，只有云南明军比较喜欢用，但朱雄英却能看到其潜力和价值，这足以证明他眼界的不凡。

    所以名义上，冯诚的“组织关系”，现在还是挂在左军都督府的，只是在云南借调，而左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是正二品的大员，与云南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是同级，而卫这个级别的指挥使是正三品，指挥同知是从三品，因此从官阶上看，冯诚是高于梅殷和平安二人的。

    总之，云南各地府、州、县的城里，都有卫所兵分驻，负责城防，所谓的“以武卫文”就是如此，而近城的坝区分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屯戍垦殖，散为军屯村落，平时都是农民，一旦发生了土司叛乱，打起仗来那就是士兵，而交通沿线也有军户屯田，在驿站冲要之地，设堡军屯田，而哨戍大都在山区，拨军驻守。

    亲兵引领着冯诚来寻梅殷，梅殷在门口迎接：“冯佥事远道而来辛苦了，听闻你从云南带来了精锐的火铳教官，这对我们府军前卫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冯诚寻了正在驿馆里休息的火铳教官们，随后前往府军前卫的驻地，通报了辕门的卫兵。

    梅殷亦是说道：“冯佥事不晓得我们府军前卫，幼军里皇孙也是与等闲士兵一样，没什么优待。”

    朱雄英敢说，冯诚可不敢大咧咧地这么泰然处之，人家亲王之尊这么一说你还真信了？

    “不过，这里没有什么殿下，都是普通士兵。”

    冯诚微微惊讶，他转头看了看正在训练的少年们，然后说道：“不过说起来，我带来的这些火铳教官们也确实有些本事，过一阵子你看士兵们的训练成果就知道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蹄声，冯诚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的将领正是府军前卫指挥同知平安。

    这时候平安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朱雄英说道：“朱小旗，去取几支燧发铳来，让冯都督带来的教官们演示一下。”

    寻常小门小户人家都有远近亲疏之分，人数多达二百多万的明军自然也是如此，在没有能够批量制造零部件的机床之前，燧发铳都得靠工匠们手搓，再加上还有各种生产任务，所以产能自然是有限的，而有限的产能，也要根据大明的战略优先级，优先供应京城的卫戍部队、北疆的边军，然后才是云南、广西这些南疆地区。

    朱雄英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

    冯诚也找不到人询问哪个是朱雄英，于是便先去见了梅殷，与梅殷寒暄了一阵，将带着都司大印的火铳教官的花名册移交给梅殷，也算是走完了流程，毕竟对于云南都指挥使司来讲，人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没了，都得有个程序，对于府军前卫而言同样如此。

    梅殷虽然从官职上看，只是府军前卫的指挥使，但府军前卫是上十二卫排名很靠前的卫，属于天子禁军，再加上梅殷是排名最靠前的驸马，所以于公于私，冯诚都不敢托大。

东，每百里设营，率兵军屯。

    当然了，之所以云南明军体量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云南刚收复没几年，现在还是军管状态，新建的地方卫所遍布各地，指挥和镇抚大都驻在城里镇守......如云南府为都司城；曲靖、临安、楚雄、蒙化、陆凉、平夷、越州也是卫城；宜良、安宁、易门、杨林、武定、马隆、木密、凤梧为千户所城，通海为御城。

    梅殷闻言，心中顿时一喜。

    精锐什么的，全系恭维之词，梅殷哪能听不出来？

    冯诚与一众火器教官进了府军前卫的营地，只见营地里旌旗飘扬，少年们精神抖擞地进行着训练，将领们则是正站在高台上，聚精会神地观看着他们的训练情况。

    平安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见一名青年快步走上高台，那青年身穿甲胄，气宇轩昂，正是皇嫡长孙朱雄英。

    平安跟个黑塔似的，压得骏马都有些直不起身，他勒住马匹，大走上高台，先是向梅殷行礼，随后又转头看了看冯诚......他不认识，这也很正常，因为平安的履历相对单薄，洪武元年其父济宁卫指挥佥事平定在跟随常遇春攻克大都时战死，平安被朱元璋收为养子，继承其父之职，不过这个养子跟沐英那种不同，更多的是名义上的，等到平安成年以后，就实任了济宁卫指挥佥事，跟随燕王朱棣出塞作战过，随后因为朱雄英的关系，他的名字出现在了朱元璋的视野里，被调回京城来府军前卫升任指挥同知。

    反正从这种全面军管的状态，也能看出来云南的局势有多糟糕。

    平安叫他都督，梅殷叫他佥事，只是一个称呼的小细节，但其实彼此的地位差距，就已经显现了出来。

    实际上，如果二人是云南某个卫的主副官，那见到冯诚得恭敬地不行，毕竟现在云南虽然刚刚平定，但也有十五个卫，两个御，十四个守御所，加起来共一百多个千户所，兵力十万余人，而某个卫虽然镇守一地，但对于代表五军都督府监察云南军务的冯诚来讲，那也就是下属。

    “梅指挥使，不知能否安排我与虞王殿下见上一面？”冯诚试探性地问道。

    “冯都督远道而来辛苦了。”

    朱雄英一见冯诚，便拱手行礼道：“府军前卫小旗官朱雄英见过冯都督。”

    正是这些边境摩擦，才引发了洪武二十一年的定边府之战，而在定边府之战前，麓川王国已经是中南半岛霸主了，其疆域北起云南南部，南吞勐润(今泰国)，西达阿洪王国（印度阿萨姆邦），东至勐老(老挝)，正因为如此疆域辽阔人力充沛，麓川才能起战兵、辅兵、民夫二十万人进攻大明，可惜被沐英、冯诚等人击败，从此一蹶不振。

    “冯都督，这些便是从云南带来的火铳教官吗？”朱雄英问道。

    梅殷的赞赏让冯诚心中也有些得意，毕竟这是他的成名之战，然而，他更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位被众人赞誉为“大明未来”的圣孙朱雄英的风采。

    冯诚闻言心中一喜，知道皇帝大概已经重视了云南边境的局势，他连忙再次跪拜行礼，然后退出了奉天殿。

    当冯诚走出奉天殿的时候，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密信已经成功递交，而且皇帝显然对此事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冯诚连忙回礼，两人寒暄过后，朱雄英的目光便落在了冯诚身后那几十名火铳教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

    而冯诚同为功臣二代，他家两个国公，背景比平安硬多了，所以洪武七年三月，冯诚就出任了上十二卫之一的金吾右卫的指挥佥事，随后一路升职，到洪武十五年即以预左军都督佥事（试用期）的职位，与前军都督佥事谢熊戈一同前往云南都指挥使司任职，参加了昆明守城战和定边府之战，拿掉了这个“预”字，成了正儿八经的都督佥事。

    梅殷正在营房里看书，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走来，对他说道：“指挥使，从云南远道而来的火器教官到了，带他们来的是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冯诚，想与您一叙。”

    “冯都督此次带来的教官们，对幼军来说意义确实大，火器乃是未来战场的主流，然而正所谓‘有器为兵，用者在人’，若是没有合适的人来操纵，再好的火器也是废铁，我们一直想引进火器教官来提升战斗力。”

    梅殷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冯诚会有此请求，他转头对平安说道：“平安，你去把人请到这里来，就说冯都督有要事相商。”

    详细了解了云南的局势后，朱元璋沉思良久，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此次来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快请冯佥事进来。”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叔叔冯胜的嘱托，那就是借机接近皇嫡长孙朱雄英，这位被赞誉为“大明未来”的圣孙，不仅在军事上有着独到的见解，更在朝野上下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冯诚也对此充满了好奇。

    说着，梅殷引领着冯诚走到校场边缘，指着正在训练的士兵们说道：“冯佥事你看，他们正在用最新的燧发铳进行打靶训练，这种火器装填速度快，不怎么怕雨淋，不过生产比较慢，现在还没配发到云南那边。”

    冯诚知道对方也就是找个话题聊聊，于是便将云南的局势以及安南国的威胁等情况，大略向梅殷说了说。

    “火器战术确实是我大明军队未来的发展方向，若是有时间，合该好好聊聊。”

    冯诚谦逊地说道：“指挥使过誉了，奉命行事而已。”

    梅殷点了点头：“能打赢定边府之战，这些教官们自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冯诚话里透着小心，这自然是借调到地方的京官太久以后回京所必然的心态，平安连忙对冯诚说道：“这什么话？冯都督带来的火铳教官们可真是及时雨，幼军正需要这样的教官来提升战斗力，捧着当宝贝都来不及。”

    梅殷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对了，不知云南那边的情况如何？”

    冯诚看着少年们装填弹药、瞄准射击，虽然比不得云南的火铳手精熟，但看起来也有模有样了，他转头对梅殷说道：“指挥使训练有方，幼军如此精锐，真是我大明之福啊。”

    冯诚点头称是，并简要介绍了这些教官的来历与特长，朱雄英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参加过定边府之战的明军精锐火铳手，三段击战术玩的出神入化，还正面击败过象阵，这可真是人才了。

    而这头平安也是经过梅殷的介绍，知道了对方的来历，连忙行礼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