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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人客气地问了姜文钦,可知那刺客的模样?

    的确,陆狄手里的证据和案件背后的真相牵扯太多的权贵,一石下去激起千层浪。仅凭他一个平头百姓的身份,非但没有成功的可能,甚至会被知晓此事的人暗中除掉。

    陆狄道:“去御前告状。”陆狄说,他可以只身偷偷摸摸地前往帝都告御状。

    他将乔枫吟的名字、身份和作为等,一一向宋大人陈述。宋大人不禁叹道:“乔姑娘真是一位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的女子。”

    州牧府上上下下皆被召集至一处,连马夫都不放过。

    陆狄听他语气里满是愤恨遗憾,满面愁容,真心是位不惧生死的父母官。他只道:“小的有一法子,可令此案破了。”

    陆狄不知,此时面前之人的内心是何感想,但既然替他撒谎遮掩,必然已经不信任姜文钦。

    怎料,陆狄穿得是夜行衣,且蒙着面,只有姜文钦派出所追逐他的人看过他的背影。

    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位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待姜文钦带着自己的人撤走以后,宋大人再回书房,陆狄已然在那处等着他。

    而陆狄早已经躲到了房屋顶上。他从上面望着下面墙根底下站着的侍卫们,心知肚明姜文钦这是担心他会逃了。

    宋大人见他目光如炬,听他话里有话,不禁相问:“莫非你有办法?”

    姜文钦提醒他,要是自己还想要脑袋的话便识相点,别再查他。

    姜文钦见此,没有办法。他没有证据指明刺客与云州州牧有关,而且,他虽然疑云州州牧,可还要留着借他的名义端掉据点,以除后患。再那之后,再名正言顺地借贼匪之手置他于死地,因公殉职,方能服众。

    侍卫们搜了府邸,却不曾见过陆狄。姜文钦问他们,屋顶可搜了?水池呢?侍卫们尽数搜了,皆道没有。

    “你……”宋大人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已经察觉他似乎不愿提及更多。

    宋大人摩挲着放在桌案一角的钱袋子,屏息凝神听着他所说的这一切。

    宋大人朝着他点了点头,问他:“你从何处得来的这些消息,莫非凭你一人就把案子破了?”

    姜文钦让他若是见过或者抓到了贼人,便把他交出来。

    更何况,云州乃大周边境,离帝都尚有些距离,不是三两日便可抵达的。远水难救近火。

    况且,姜文钦不会独自一人出行,身边皆是侍卫,倘若陆狄那人是刺客,怎能做到毫发无损地来此寻他?

    陆狄早已想明白宋大人的那些顾虑,因此向他笃定地回道:“还请宋大人相信我,我必日夜兼程,将此事办到。”

    陆狄正要与他说起,因此回道:“是小人的好友只身入险境,方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下人来报,陆狄兀自退了出去。不明情况的宋大人面见了姜文钦。

    姜文钦只得消停,临走时却敲打他,道:“宋大人若是有了刺客的消息定要告知于我,私藏或者包庇刺杀皇太孙刺客者,皆是重罪。”

    按照他幼时,师父讲给他听的朝堂局势,他的生父生前光明磊落,身后有许多追随之人,大多为官清明。

    因为,他要把包括姜文钦父子在内的所有涉案之人的名单上交给陛下,里面不乏帝都的大小官员和其他望族,是清除大周内部蛀虫,以及绊倒太子一家的重要证物。

    陆狄只管伏在瓦上,一动不敢动,观望着下边的情况。

    宋大人不敢多言,却在暗中担心陆狄暴露。

    宋大人说他的想法实在天方夜谭。

    果如陆狄所言,他前脚才到没有多久,后脚姜文钦便亲自前来了。

    宋大人见没有陆狄的身影,顿时有了底气,大声申明姜文钦“遇刺”一事,叫他们对该名刺客若有线索一定如实上报。

    陆狄认同地点了点头,又道:“此事事关重大,处理起来犹如在刀刃上行走,恐怕您身为一州之牧亦无法镇住。”

    宋大人闻言,忖了忖,觉得在情理之中,但又有些意料之外。他和他明言,自古告御状能够成功者并不多。陛下每日忙于公务,底下的人即便理会他,可此事是关皇太孙,陆狄恐怕寸步难行。

    姜文钦不相信他,说是要搜查阖府,挨个询问府里的人。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姜文钦端坐在会客堂上,身后跟着涌进一批侍卫。

    宋大人观着此人,由下到上。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乾坤已易,形势所迫,他不清楚这些人的选择和站位。

    宋大人的心思动摇了几分。倘若真如陆狄所言,姜文钦这架势是怀疑他了?

    陆狄把乔枫吟传递给他的消息——几处据点在具体位置,人员几何,负责何事等,如实告知给宋大人。

    宋大人面色凝重,点着头应下。

    陆狄只字不提,只是看着他,道:“是。不论成功或者失败,小的愿意请命一试。”

    宋大人知晓他指的是方才见他的陆狄,但心里亦清楚,陆狄不过是一介地方的小捕头,断不会是什么刺客。

    陆狄干了好些年的捕头,帮地方做过大事,他确实见过他,亦知道他的声名。百姓们对他一半畏惧,一半感激。

    末了,陆狄又道:“宋大人,眼下我所言的这些,您可信了?”

    这实则是陆狄为躲避寻人,在他们的视线盲区四处躲藏。

    姜文钦寻了由头,只道他在河畔散步,却遇上了刺客,他派人追踪至此,见人进了州牧府。

    宋大人问他前来有何事指教?

    《陆大人今日掉马了吗》

    宋大人说,那这岂不是十分难办?

    如今,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他硬是看出了此人的不简单之处。不论是身手,亦或心理素质。

    宋大人毫无信心地询问他,有何办法。

    宋大人见过陆狄之事,无人看见,他没有选择把陆狄的行踪交代出去,只是装聋作哑,回道:“启禀殿下,下官并未见过您说的什么刺客。”

    宋大人并不知,姜文钦已经派自己的人悄悄地围了州牧府,暂时并不是针对宋大人,而是担心陆狄有机可逃。

    宋大人                                                亦点头,回他道:“今日之事实在凶险。太孙殿下要杀我等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何况今日落下了话柄,日后动手更是名正言顺。我倒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的确有妻儿老小作为牵挂。况且,说实在的,如今我知道了真相,即便想要破案,亦无法抗衡那位皇太孙!”

    此事甚大,不仅关乎他的性命,更是关乎国计民生,宋大人即便没有被灭口的风险亦做不到自私地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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