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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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他在学术界素来有着不错的名声，教学水平过硬。作为一个德才兼备的优秀老师，他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

    笑面虎！秦九瑜暗自腹诽一句。

    林星遇左右无事，便跟着一起去了。

    秦九瑜垂眸，掩盖住眼里的寒意，毕恭毕敬回答道：“对不起，校长，我这边做不到。”

    于是，秦九瑜就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所以，我下午就收到停职查看的消息了。”

    警局执行力超强，很快就将黎峥请过来了。

    “我先去换衣服。”

    事情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了转机。

    黎峥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心里恼火，面上却不显出来丝毫。他冷哼一声，越过他们走进房间。

    他是学校的副校长王智，不像大忙人，学校里经常可以看见他的身影。

    只要秦九瑜，这个当事人之一的态度倒转，情况或许就会大不一样。

    某个稀疏平常的日子，这件事不知道被谁传到网上，并迅速引起广泛的关注。网络上的说法众说纷纭，不过占大流的，还是支持黎峥的。

    “好了，我把你们都叫过来，是商量着如何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吵架的。”看了半天戏的孙建文终于发话，打断他们的唇枪舌战。

    王智被她的话一噎，气得指着她的手指都开始哆嗦。

    网络上的热度持续上升，学校高层也留意到，开始找他们谈话。

    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无法将黎峥缉拿归案的。

    秦九瑜拿着他坐到沙发那边，打算和他慢慢说今天的事情。
    视线扫了一圈，最后看见蹲在猫砂盆前换猫砂的秦九瑜。

    孙建文：“秦老师，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也不用我多说。”

    问过好，秦九瑜在校长的示意下，坐在他对面的位置。

    看见黎峥，林星遇眉心微皱，不动声色地挡在秦九瑜的斜前方。

    *

    “有人接替了。”

    发布匿名信的，是一位女网友，她在信中写到，她是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以这种方式站出来举报黎峥。

    林星遇笑笑，说：“那是怎么了？学校总不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假吧？”

    秦九瑜冷下脸，“黎老师慎言，我只是配合警方调查，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黎老师是不是太敏感了？”不同于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林星遇笑得一团和气，“大家都是被请来协助调查的，坦坦荡荡，哪里就有针对的意思？莫非……”

    *

    孙建文还没说话，旁边的王智就沉不住气，冷声呛道：“秦九瑜，你少在这个时候装糊涂。你鼓动学生报警诽谤老师在先，导致后续舆论泛滥，给学校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有一个人站出来了，就会有更多人站出来。

    秦九瑜不卑不亢回道：“王校长，事情都没尘埃落定，你怎么就能说是诽谤？”

    王智面无波澜地对秦九瑜说，“秦老师，过来了就快进来吧，校长还在等着。”

    线索不足，证据匮乏，案件的进展异常缓慢。

    “校长是希望我怎么做？”秦九瑜不答反问。

    进了警局之后，秦九瑜没有任何偏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地告知。

    温父眼圈通红，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沉吟片刻，对着秦九瑜说：“秦老师，你一直是我们学校非常优秀的年轻老师，我不希望你牵扯进去，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星遇很惊讶，差点连手中的东西都要拿不住了。

    离开前，秦九瑜轻轻抱了一下温良，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加油，别害怕！我们都会陪着你。”

    出了警局，秦九瑜的表情一垮，长叹了口气。

    秦九瑜和林星遇两个背景板，离开的时候很自觉地将门带上。

    秦九瑜苦笑：“可能再过段时间，我收到的就是劝退通知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秦九瑜心里松了口气。她毕竟是个外人，即使有心，有些地方恐怕也是无力。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如此坚定，众人的力气才好向一处使。

    校长孙建文坐在单人座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点头。

    黎峥要笑不笑地盯着她，眼神幽深，“秦老师，我们共事这么久，你居然因为小女孩胡乱几句话陷我于不义，真叫人寒心啊！”

    越过宽厚的肩头，秦九瑜看见黎峥平静的脸庞，在看着她的时候，产生了一丝丝裂缝。

    最后，她写下一段话，“性这个话题，于那时的话，是个禁忌的词，仿佛只是沾了点边，就会引来异样的眼光。自尊和羞耻，像是两根银针，将我的嘴封起来，血肉模糊的，可我发不出痛呼，并在此后多年，惶惶不可终日。”

    “秦九瑜，你不要不识好歹，不顾及学校名声，站在学校的对立面，你这是自毁前程。”

    秦九瑜过去的时候，很巧合地遇到了黎峥。

    差不多到换药的时候，两人才回来。林星遇沉默地换药水，秦九瑜在温家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问：“下一步，你们想好怎么做了吗？”

    “怎么叹气了？”林星遇问。

    “明白。”

    林星遇下班回家，惊讶地发现屋里的灯光亮着。

    “你说得对，牛马不急在一时用工，后面好几十年，长着呢！”

    事实很快就印证了她的担忧，黎峥的说辞几乎是天衣无缝，找不出纰漏。

    她心里顿时有些发毛。她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面前的人是什么和善的人，相反，从他身上，秦九瑜感受到了危险和淡淡的压迫。

    办公室的门就在此刻被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稀疏的黑发中夹杂着白发，鼻梁上架着厚厚的镜片，面色严肃，看着就像个古板的老头。

    孙建文收起面上的笑容，神色转为严肃，“我希望你能公开发文，说自己是听信了温良的一面之词，是受到蛊惑，然后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

    信的内容不长，却字字泣血。

    “莫非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秦九瑜领悟到他的意思，笑盈盈地接话，脸上的酒窝浅浅，仿佛只是相熟的好友之间的打趣。

    林星遇捏了捏她的脸，将她脸上的苦涩揉散，“没关系，工作可以再找，不要给自己压力。”

    警察很快就赶到病房，温良作为受害者，自然是要接受调查。不过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的笔录就在病房这边做的，秦九瑜作为相关人员，就被带回警局配合调查。

    “报警。”温父站起来，满脸怒容，“这种烂人就应该牢底坐穿。”

    温良握了握她的手，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我会的，坏人也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这件事情在互联网上持续发酵，已经给学校带来坏影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热度压下去，防止负面影响进步一扩散。

    见了面，瞧见温良现在的可怜模样，温母抱着她哭成泪人。

    “感觉这件事情，会很不好处理。”秦九瑜蹙眉，目露忧愁。

    “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请假了？”

    “那你的工作......”

    估计是学校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孙建文和王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恩威并施，想让她当场同意退出这件事。后面发现她不吃这套，干脆就用这套，想逼她就范。

    可是，那又如何?

    “我相信警察会将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还人以公道。”

    秦九瑜点头，跟在他后面进去。

    两天后的凌晨，一份匿名信发布在网上，并迅速蹿上同城热搜第一，然后不到五分钟就被撤掉了。

    秦九瑜将最后小半袋的猫砂倒进去，然后转身回话，“不是。”

    这是劝说，也是警告。

    收拾好情绪后，在秦九瑜的劝说下，温良给她父母去了电话，说明这边目前的情况。

    此句一出，两人都笑出声音。

    然而，这封信早就被部分网友保存下来，并重新发布了帖子。

    *

    而此时的秦九瑜二人正好出去。

    她的经历，和温良，几乎是一模一样。

    秦九瑜只想了一秒钟，就站起来对着两人鞠躬，“两位校长，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悄然而至的他[先婚后爱]》

    “走吧，我们今晚出去吃，你前两天不还念叨着想吃烤肉吗，现在正好是机会。”

    王智继续冷嘲热讽：“不然呢，这么久了，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秦九瑜，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也敢乱信？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学校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这件案子，有心人细细体会，自然也能发现出点名目。

    还有一百来天就要高考了，正是紧抓冲刺的阶段，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怎么会轻易放假呢？

    “对学校名声造成影响的不是我，如果王校长还能明辨是非的话，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指责我。”

    温良和她母亲两人重重点头，脸上都是坚决战斗到底的神色。

    两人各自为营，见了面难免冷嘲热讽两句。

    电话那端，温父缄口不言，温母泣不成声。当天傍晚，飞机一在机场落地，两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