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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我们都知道，阿信那么善良，也一直都很有正义感。他从小就很崇拜他因卧底而殉职的母亲，我们甚至曾经一起发过誓，要一起当警察，一起匡扶正义……”

    “难道，你其实是因为考核……所以动摇了？难怪我刚才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儿。”

    “阿信从小就很信任他的养父。而我们到现在都没能查出那个人的身份，就更别说，帮他认清那个人的真面目了。可是我刚才忽然想，阿信他那么聪明，真的会不知道他养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就是那个。”降谷零点头，“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你看到的长相, 很可能并不是对方的真实长相。组织如果真的想用一个人的容貌迷惑你，也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

    诸伏景光没有接话。

    见诸伏景光的脸色还是不太好，降谷零皱了皱眉，终于意识到小伙伴儿的情况有些不对。他一改之前叙旧的态度，突然严肃了表情，问道：

    既然零已经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那索性就让他继续保持清醒。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诸伏景光僵硬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

    “其实组织或许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我这段时间跟着朗姆，偶然从他那里得知，组织里有一个很特殊的成员叫做贝尔摩德，这个人有一项很特殊的技能，就是易容术。”

    “我，已经是代号成员了。苏格兰威士忌，这就是我的代号。”

    直到最后，还是降谷零先开了口。

    诸伏景光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带着隐隐细碎的光芒。

    我明白，想要彻底消灭罪恶，就必须有所付出，无论是我们自己，还是其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动摇。”

    “应该不至于。我可不觉得我有那么重要，居然值得组织花那么大力气找来两个如此相似的人。更何况，我进入组织的时间还很短，又是今天才刚刚得到代号。组织根本没必要在我身上下这么大功夫。”

    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这样的沉默态度，立刻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不禁头痛起来。

    狭小的安全屋里，一时间竟然安静得可怕。

    降谷零却面色凝重，此时的他冷静得宛若一个陌生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沉稳可靠的气息，让诸伏景光也不自觉地跟着沉静下来。

    然而降谷零却摇摇头，含糊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接着，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诸伏景光，说道：

    “这是一根，白色的头发？”

    然而降谷零却神色严肃道：

    “景，我其实想说，是不是你当时弄错了。比如，这跟头发并不是西拉掉的，而是之前就在那里。或者说，还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西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做警察的工作，他只是随口感慨一下。”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手帕容易造成证物不必要的磨损，还是趁现在保存在证物袋里比较好。”

    诸伏景光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降谷零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杀人而导致内心动摇了就好。

    好半晌，降谷零才像是做梦刚醒过来一样地问出声：

    “试探？你是说，组织很可能是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但是又不是很确定，所以才故意找来这么两个长相相似的人，想看看我面对他们时候的反应？”

    降谷零一听也立刻认真了起来。

    两人激动地看向手帕的内部，如果真的能靠一根头发，揪出组织潜藏在警方内部的卧底，那他们就真的算得上是出师大捷。

    只不过是思考者本人无法接受，也根本想不通，所以才不得不用沉默来逃避。

    “不只是这个。我……其实我早在加入组织一起，就已经做好了会开枪杀人的准备。

    纯白的发丝躺在蓝色的手帕里，虽然没有连着毛囊，不能做dna鉴定，但是依然能够看出发质的柔软和坚韧。

    “景！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其实是组织在试探你？”

    “竟然是西拉？”降谷零更惊讶了。

    诸伏景光的表情有些游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闷闷道：

    诸伏景光却并没有立刻认同，他想起设拉子当时在躲闪时, 无意间做出的那个动作。

    降谷零似乎被他眼中的哀伤震撼到了，愣了愣，才又一次低下头，闷声说道：

    “西拉？实际上, 我怀疑这个人很可能是组织安插在警方内部的卧底。”

    降谷零突然打断他：“猫？什么样的猫？难道是西拉带过去的？”

    他想,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组织的阴谋，那么至少被影响的只有自己就够了。

    否则，一旦陷入自责和自我否定的心态，身为卧底的诸伏景光，很可能会因此导致失误甚至暴露，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研究所里那两个人，一个长得和小时候的宫野明美一模一样，一个长得和现在的阿信一模一样？”

    诸伏景光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像是西拉那种很可能是组织卧底的人，是不会在组织中路面太多次的。没想到降谷零居然认识对方。

    这样, 即使自己以后真的因为这一瞬间的动摇而走歪了路, 至少零是安全的。

    两个人又都同时沉默了下来。

    降谷零的表情挣扎了一下，突然说道：

    第136章

    “易容术？”诸伏景光皱眉, “是阿信说小时候说的那种易容术吗？”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将之前在研究所的遭遇说了出来。

    诸伏景光也沉默了下，却在降谷零担忧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我们这一批新人，从进入组织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整个组织最不能惹的人就是琴酒，他杀死的组织成员甚至比任务目标还有多。

    “或许，只有他一个。”

    诸伏景光也有些振奋，起身从安全屋的储物格里翻出提前准备好的证物袋，然后才回来一边拿起手帕一边说道：

    “好在，西拉曾经中途接到过一个电话。我不敢明着表现出在意，所以就趁着他接电话的时候，趁着假装蹲下来整理狙击枪，试着在他长时间停留的地方摸索了一下，然后很幸运地找到一根掉落的头发。”

    “你们警视厅，有多少人的发色是白色的？”

    “就在今晚，几个小时以前。负责考核我的人是琴酒找来的，代号是西拉。”诸伏景光说道。

    “太好了！如果有毛囊就能检验dna，即使没有也没关系，根据发色和发质，也能看出很多东西。”

    提到正事，诸伏景光也立刻严肃了起来。

    两人满心期待地看着手帕被打开，然后在看到里面包裹着的一根眼熟的白色短发的时候，一起僵住了。

    等确认了身上和周围没有任何窃听装置后，两人坐下来却又相顾无言。心里有太多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这样的头发手感向来很好，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从小到大，不知道伸手揉搓过多少次。

    然而在仓库的时候，西拉突然闯进来，不但完全不怕琴酒，甚至琴酒还在众人面前维护他。在他们看来，随便一个新人的生命，还比不过西拉带来的一只猫……”

    降谷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说着，他伸手将手帕缓缓打开。

    他低下头略一思考，又摇摇头，说道：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应该从哪说起。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态很危险，于是深吸口气，勉强让自己恢复镇定。

    降谷零忍了忍，没人住，又问道：

    然而很多时候，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那种几乎能唤起自己的亲近本能的熟悉, 那种相处时自然流露出的融洽，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易容后的陌生人能够做到的。

    诸伏景光明白降谷零的意思，解释道：

    “好了，既然想不明白就暂时别想了。”降谷零拿幼驯染没办法, 索性先转移了话题，“不如说说你的监考官吧。我虽然也算是和西拉有过间接的交集，但并没有真正见过对方。所以，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呢，零，你到底想说什么？”

    降谷零听完，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但诸伏景光却并没有再反驳什么。

    “也不是完全一样，还有头发，头发不一样，而且那个设拉子只是个普通人，”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或许身体状况还不如普通人吧。他的脸色很苍白。”

    诸伏景光详细地讲述了自己的怀疑, 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被折叠起来的手帕。

    “景！你现在的心态不正常。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种难以置信的猜想，在两人心里缓慢滋生，却又被迅速浇灭了。

    “景，没想到连你也进入组织卧底了。当时在聚会上看到你，我惊讶得差点儿就要当场露馅了！还好从小被阿信吓唬习惯了，这才勉强板住脸糊弄过去了。”

在诸伏景光的一处隐秘的安全屋里见面。

    “你发现了什么？”

    “你已经完成了代号考核？”降谷零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降谷零却苦笑一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幼驯染，也是如今与自己一起背负沉重的使命，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寻求正义的同伴。

    他沉默了多久，心就跟着如同记忆与现实的相互撕扯般，跟着颤抖迷茫了多久。

    “怎么，你居然认识西拉？”

    诸伏景光从来都是这样，虽然表面看起来温柔, 但实际上心里一旦认定了某件事, 哪怕是降谷零和明田信两人一起，都不可能劝得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