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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喜之不跟他争辩,随着他上楼,进了侧面的一个房间。

    “唱歌只唱一半,我好不了了。”

    但是,只在五秒之内,对于陈绥的好奇, 摧毁了她的理智。

    又说:“你唱一首你拿手的。”

    闻喜之微讶,是听韩子文说过他有个海洋模型,但没想到,竟然是一样的?

    闻喜之想了想,应该是下弦月。

    闻喜之一错不错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这会儿看他这样也拿捏不准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闻喜之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有种奇妙的感觉。

    不知想到什么,眼睫动了动,“嗯”了一声:“都行。”

    闻喜之不跟他计较:“我今晚要回去的。”

    蜡烛被吹灭,光线一瞬黯淡。

    她抱着手机低头照着歌词一句一句唱,小巧的鼻尖轮廓被烛火勾勒得很模糊,泛着柔柔的光。

    “今天是农历五月二十三,下弦月,后半夜才看得见了。”

    “未成年不建议饮酒。”闻喜之将果啤加入购物车,“喝点果啤吧。”

    闻喜之转回身, 低头摸手机:“今天是你生日哎, 你吃过晚饭了吗?跟人庆祝了吗?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哦……”闻喜之转身看他, “为什么?”

    “哪有!”闻喜之慌忙反驳,“只是因为刚好坐在屋顶,所以想起第一句歌词而已。”

    夏季的晚风里带着微热的气息,闻喜之双腿曲着,坐在屋脊上,新奇又刺激。

    “你喜欢吗?”闻喜之弯腰半趴在台球桌上,就在他对面,手肘撑在桌面,两手捧着脸,忐忑又期待,“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在哪儿?”

    抬头,冲陈绥笑笑:“没有月光,就用烛光照明吧。”

    “呵。”陈绥讥笑,“自以为是。”

    每间台球厅门都开着,闻喜之跟在陈绥身后进了一楼正中心的台球厅,见他把礼物放在台球桌上,开始拆封,心里跟着紧张起来。

    “叛逆的少女,今晚会被抓回去吗?”

    陈绥侧身, 让她进去。

    “我下去拿东西。”

    尴尬地收住词,手指指节勾勾鼻尖:“后面不记得词了。”

    是木地板,很干净。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样,尽管这不是深夜, 可极光空无一人,危险是个未知数。

    “那我一起。”

    “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闻喜之抱着小蛋糕跟陈绥往楼上走,发现他竟然要去楼顶。

    嘴上却嫌弃着:“包这么多东西,拆得麻烦死了。”

    脑子跟着宕机:“你急什么眼?”

    陈绥偏头看她,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果啤湿润了唇,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一点闪动的光泽。

    “开个玩笑,急什么眼。”

    陈绥搁下那罐果啤,拿起另一只蜡烛,用手拢着挡风,在那支快燃尽的蜡烛上点燃。

    两袋东西,烧烤和果啤,小蛋糕。

    陈绥收回视线,眺望远方灯火:“唱呗。”

    第41章 起风

    “说明你眼光不错。”陈绥手指绕着丝带,抱起那个海洋模型,“去看看?”

    唱到这里,闻喜之忽然觉出不对劲。

    那双眼却还是亮的,干净到不会被这世间任何东西所污染,长长的睫毛小扇一般在眼下投出一片跳动的阴影。

    一张书桌,上面摆着台式电脑,一把椅子,一架床,角落里摆着衣柜,旁边是带防尘盒的鞋柜,往里有扇小门,应该是卫生间。

    陈绥无所谓地挑眉:“现在唱一个?”

    正想问问他为什么会买这样的海洋模型,手机铃声响起,外卖到了。

    她说着又拿起打火机点燃那根阿拉伯数字“1”形状的蜡烛,滴了一滴蜡在桌上,把蜡烛粘好。

    “……”听见这回答,闻喜之心里莫名有点羞,又有点隐隐的期待,“好啊。”

    陈绥一条长腿随意伸着,一条长腿弯曲支着,手肘搁在膝盖上,很随意散漫的坐姿,看起来像是习惯了坐在这个地方。

    他这样揶揄着,将大铁门完全打开, 跟在她身后往里走, 门没锁。

    那是一个阿拉伯数字“7”形状的蜡烛

    也许是她的声音拉回陈绥的思绪,他抬眼,视线锁定她的脸。

    这不是闻喜之第一次进极光, 却是第一次在晚上没有人的情况下进来。

    “店员包的。”闻喜之不甘示弱地回怼,“谁有那闲心给你包这么好看。”

    陈绥手里捏着一罐果啤,微仰着头看天,忽地轻声笑了下:“再唱,我还以为你在表白,闻大小姐。”

    闻喜之转身要走,陈绥叫住她:“我去。”

    少女的声音清澈又柔软,带着独有的甜,轻轻地唱一首暧昧的情歌。

    闭上眼,还是先前的坐姿,心里默念了句话。

    “谁急眼了!”

    几秒后,他睁开眼:“好了。”

    闻喜之抬头望天,天上无月。

    侧身解开小蛋糕的包装盒,伸手问陈绥要打火机:“打火机借我用一下。”

    陈绥的房间装修跟他平时的穿衣风格类似,黑白灰的配色,没有多余的色彩和摆设。

    好像听见陈绥很轻地笑了声:“你是客人还是我是客人?”

    “把门开着。”陈绥抬脚把门踢到墙上,“我发疯的话你还能跑。”

    像是得到了他的允许,进入他的领地,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房间里,毫无保留地向她展示。

    陈绥的话忽地顿住,嘴里念着:“也行。”

    整个极光都好安静,灯却全亮着, 院子里的十八学士居然开得很好, 远远看着也极其漂亮。

    陈绥终于将所有包装都拆开,精致的海洋模型完全展现在眼前。

    陈绥把抱上来的模型放在书桌上,闻喜之视线随之落下,才发现旁边有个东西盖着一层白纱。

    “没什么想吃的。”陈绥从她旁边走过去, 掌心在她后脑勺往前按了下,“请我喝酒倒是可以。”

    被他这么一看,闻喜之心跳全乱了。

    陈绥喝下一口果啤,压在嘴里,偏头看。

    跟他今天凌晨五点朋友圈发的那张照片一样。

    “哦。”

    “我房间。”

    陈绥把东西全都放到小桌子上,自己先爬上去,伸手拉她:“坐屋顶上,敢不敢?”

    “你都不犹豫。”陈绥抱着模型走在前面,偏头看她一眼,“我好歹恶名在外,也不怕我把你给怎么了。”

    闻喜之想了想。

    “我没什么愿——”

    “啊。”闻喜之忽然叫了声,“我忘了给你唱生日快乐歌。”

    仅仅思考了不到五秒, 闻喜之这样回应。

    但转瞬,手被握紧,一道力量拉着她往上,似乎就不再害怕。

    像一轮上弦月。

    “……”

    “可以啊。www.jingchuan.me”

    故事来了。

    直觉告诉她, 他有很多故事。

    “……”闻喜之摸出手机,翻出那首歌的伴奏和歌词,“那我照着歌词给你唱完,你不要多想。”

    打火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递过去,闻喜之拿着蜡烛点燃插好,抬眼看他,恬静又温柔地微笑:“许个愿?”

    却不完全相同,有一点,他的那个不是满月,而是……

    “……图什么?”

    从木楼梯爬上去,有扇天窗,推开上去,青瓦屋顶,屋脊上架了张小桌子。

    “啊,这么巧。”

    也许是此刻正坐在屋顶,她莫名想起一句歌词,没多想,轻声唱起来——

    确实,跟她买的一样。

    那层白纱被掀开,露出里面的海洋模型。

    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嘲笑除夕夜那晚,她说着不回家,最后却被闻珩抓走的事。

    “今天怎么没有客人?”

    “你还挺会选。”他说,“我有个一样的。”

    而今晚,也许很适合讲故事和听故事。

    “我变态。”陈绥瞥她眼,“你最好小心。”

    “客人也可以请客。”闻喜之点开外卖软件开始搜寻夜宵, “你也可以当我的客人。”

    陈绥蓦地一怔。

    他低头看着,似乎在一瞬间有些怔愣。

    “……你打不过我。”

    蜡烛燃至尾声,微风阵阵,烛火明灭,跳跃在她恬静侧脸。

    闻喜之从头给他唱一遍。

    类似爱情?

    “闭门谢客。”

    闻喜之没坐过,抓他手之前是怕的。

    陈绥神色怔了下, 薄唇微抿, 浓浓的两道眉往上抬:“有事。”

    陈绥低头拆着包装盒、包装丝带、包装纸,每个动作都出乎意料地温柔,像是怕弄坏。

    “我只是随便买的,顺手而已,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不要说出来,不然我会生气。”

    “我站在屋顶,黄昏的光影,我听见爱情光临的声音。”

    “你能发什么疯?”

    手里捏着包装丝带,垂着眸子,眼神看上去竟有几分温柔,也像是飘了很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声音低低沉沉的,沾染了果啤的湿意:“我急眼了。”

    “把你卸了,抛尸荒野。”

    一轮出现在前半夜的上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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