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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力道拽住贴纸另一侧，阻止她往回收手的动作。
“……”
先前她还以为孙亦荟只是单纯看不惯自己抢了她的第一名，所以才处处看不惯自己。
“依旧帅得让人神魂颠倒。”
孙亦荟还真喜欢陈绥啊。
“我给你纸，你自己擦擦吧。”
陈绥没应声，进了教室。
闻喜之盯着陈绥这张难得没受伤的脸，剑眉星目，一瞬正气，一瞬邪气，高挺的鼻梁侧翼打下一小块儿阴影。
闻喜之捂住眼睛，声音颤抖着：“你、你、你变态啊！”
闻喜之追上去，跟在他旁边：“抱歉，踩了你的脚。”
“不是……”闻喜之低头看了眼他白色鞋子上一点灰色的鞋印，“我怎么都没发现。”
教务处的广播响彻学校每一个角落，警告大家不准奇装异服，否则记过。
想了想，又贴了一个南瓜在额头中心。
闻喜之回到座位上，钱多多偷偷塞过来一个东西：“贴贴吗？”
疑惑地抬眼看，陈绥已然将那张贴纸贴在了左边侧脸，巫师身披黑色长袍，头戴尖尖小帽，拿着法杖朝着她的方向点着。
没两步，看见沈一加从走廊那头过来，忽地想起自己脸上的纹身贴纸，怕被抓到通报批评，调头就往左边跑。
陈绥再回到学校那天是万圣夜，2013年10月31日，10月的最后一天。
“门没锁。”
闻喜之又想尖叫，上课铃恰好“叮铃铃”地响起。
一整节课，她都不能专心学习，下课铃一响，立即出了教室，直奔教务处办公室。
陈绥瞥了眼她递过来的手，又瞥了眼她，轻嗤：“幼稚。”
“你还不出去？”
“没个电话号？”
不等她说些什么，陈绥随着她的视线摸摸自己的脸，又看向她：“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这是……男生的洗手间？
闻喜之低头，在贴纸里找到一个身披长袍的巫师，撕下来，递过去：“这个跟你挺配的。”
下一瞬，尖叫声响起：“啊——”
“……穿上了。”
“……”
男生的洗手间跟女生的不一样，女生的一进门是洗手池，往里是带隔间的厕所，男生的一进门则是洗手池和小便池，往里是带隔间的厕所。
“……”
“放心，加勒比海盗又不来教室里抓人，不要太夸张的话，老师们都不会管的。”钱多多对这事儿颇有经验，“信我好了。”
孙亦荟从洗手间回来，习惯性朝教室后排靠后门的座位看，远远看见闻喜之跟陈绥脸上贴着同款的纹身图案。
闻喜之听得一愣，慌忙退开，转头一看，居然是陈绥，有些惊讶：“你怎么在我后面？”
“烦死了。”陈绥从她手里抽走那张贴纸，“又想哭是吧？”
“打个电话不就得了，以后少来这儿。”
南华一中的洗手间男左女右，中间一道墙隔着，走廊右边的女洗手间在不靠教室的外侧，走廊左边的女洗手间却在靠教室的里侧。
一路回到教室，正好在教室后门门口撞见要出去的孙亦荟。
闻喜之视线落到他手上提着的袋子里，才看清里面装着一些药：“去医院了？”
她没贴过这个，在里面选了半天，挑了一个小巫女贴在右边侧脸，对着手机照了下，还挺好看。
等走近了，才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膏味，将平时的海盐薄荷味都完全掩盖。
陈绥不知盯着手机在看什么，听见她喊，一抬眼，看见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装鬼呢？”
“等会儿。”陈绥扯住她肩上那块儿校服布料，“你大中午来这儿干嘛？”
很巧，在他们总是偶遇的那条小巷，她又遇见他。
“……”闻喜之站好，看了眼孙亦荟的背影，“我惹她了吗？”
陈绥瞥了眼她面前的小便池，擦着手，语气淡然地喊她：“睁开眼看看你面前是什么。”
“……”
闻喜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又想起之前偷听到他跟孙亦荟的聊天，再联想起刚刚孙亦荟的眼神，确定一件事——
我看你才是这里唯一的疯狗。
陈绥颇不耐烦：“贴了，别哭个没完，没纸给你擦眼泪。”
“哦。”陈绥不以为意地挑眉，“让你失望了——”
闻喜之想着，转身离开。
闻喜之：“看你有没有毁容。”
敲门声“笃笃笃”地响起，韩子文在里面喊：“哥，绥哥，我能出去了吗？”
被打成那样。
闻喜之好奇地拿在手上看，一片透明的塑料，上面印着稀奇古怪的图案。
陈绥“啪”一脚把里间的门踹上，隔断韩子文的视线：“等她先走。”
最后那个“操”字低得像一声气音。
一秒、两秒、三秒……
“……”
陈绥懒懒地瞥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去：“眼神不好。”
现在看来，可能是嫉妒她跟陈绥做了同桌？
转头瞥闻喜之：“还不走？”
恰好快要上课，也没什么人来洗手间，门口没人，闻喜之到了后也没多想，直接往不靠教室的外侧洗手间冲了进去。
往后退两步，不知踩到谁的脚，后背撞进人怀里，头顶响起一道很低的声音：“我操……”
“不是，我没要哭啊。”闻喜之解释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哭。”
闻喜之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就要跑，又想起什么，急匆匆道：“沈主任过来了，不知道来干嘛的，最好把脸上的纹身贴纸洗掉。”
转身问陈绥：“你要吗？”
“是挺抱歉的，刚买的鞋。”
“这是女生的洗手间啊！你为什么在这里！”
“是呗。”
闻喜之眨眼：“对啊，万圣节装鬼。”
“？”
说完再也不敢停留片刻，逃命似的跑得飞快，钻进了旁边的女洗手间。
孙亦荟看见他们俩一起出现，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又忍，一言不发地从闻喜之身边挤了过去。
闻喜之捂着眼睛控诉，语气委屈，声音颤抖，情绪崩溃。
陈绥：“怎么，你俩不熟？”
“……”
他长得很白，皮肤没有什么瑕疵，算得上白玉无瑕，却又没有半点秀气。
闻喜之每次去走廊右边的洗手间习惯了，从没来过左边的洗手间。
五雷轰顶的错觉。
性感又耳熟。
学校没放假，但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地化了万圣节的妆容，换了装扮，沈一加吃个晚饭的时间就逮了十个人。
闻喜之落寞地往回收手：“我只是——”
“哦。”闻喜之放心了，“行吧，我先回学校。”
闻喜之没料想到她这动作，被她一挤，没站稳，整个人撞上陈绥。
“这是什么？”
陈绥面色如常地提上裤子，打开水龙头洗手，从镜子里看她。
“……”
“哦，你说是就是呗。”陈绥从课桌里抽出本书低头翻看，“看书了，别打扰我，自个儿悄悄哭。”
“你先把裤子穿上！”
心里酸涩难忍，回到座位上还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你还敢啊？主任都抓了不少人，刚刚全校通报批评呢。”
闻喜之看着钱多多脸上贴的黑色藤蔓，从眼角到鬓角，对这话信了大半。
陈绥虚虚地抬手扶了下她胳膊：“你有点儿虚啊妹妹。”
闻喜之：“……？”
闻喜之做完一道有难度的大题，看了眼时间，只剩不到两分钟就要上课，急急忙忙跑出去上洗手间。
“……”
谁要哭？
闻喜之不懂：“为什么？”
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怎么，这路我不能走？”
闻喜之面不改色：“找闻珩吃饭。”
也看得出来，这一巴掌用了足够大的力气。
她习惯去走廊右边的洗手间，出了门就往右边跑。
“……有。”
视线里，一节冷白手指捏住了贴纸另一端，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隔着一点短短的距离，快要跟她的指尖碰上。
“假纹身贴纸。”钱多多小声说，“今天不是万圣节吗，学校又不放假，咱们偷着乐一下。”
韩子文从里面的厕所扒着门框探出头：“那什么……我能先出去吗，上课了。”
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力气很大。
韩子文一把推开门，看见陈绥站在镜子面前研究左边脸上的纹身贴纸。
“……哦。”
闻喜之低头，手指张开一条细缝，怀疑自己看错，又松开一根手指。
一周都不一定见得上一次的同桌，有嫉妒的必要吗。
闻喜之吃完晚饭回来，在走廊上碰到几个漏网之鱼，戴着发套和小丑面具，忽然从洗手间窜出来，吓她一跳。
陈绥松开捏着她校服的手指，垂眼瞥她，一本正经：“有疯狗。”
有毛病吧。
“这个用水一搓就掉。”韩子文说，“你试试，我先回去了，大魔
“留着自己擦眼泪。”
闻喜之不露声色地看他的脸，恢复挺快，浮肿已经消了，只留下印记还没完全消散。
] 一阵力道拽住贴纸另一侧，阻止她往回收手的动作。
“……”
先前她还以为孙亦荟只是单纯看不惯自己抢了她的第一名，所以才处处看不惯自己。
“依旧帅得让人神魂颠倒。”
孙亦荟还真喜欢陈绥啊。
“我给你纸，你自己擦擦吧。”
陈绥没应声，进了教室。
闻喜之盯着陈绥这张难得没受伤的脸，剑眉星目，一瞬正气，一瞬邪气，高挺的鼻梁侧翼打下一小块儿阴影。
闻喜之捂住眼睛，声音颤抖着：“你、你、你变态啊！”
闻喜之追上去，跟在他旁边：“抱歉，踩了你的脚。”
“不是……”闻喜之低头看了眼他白色鞋子上一点灰色的鞋印，“我怎么都没发现。”
教务处的广播响彻学校每一个角落，警告大家不准奇装异服，否则记过。
想了想，又贴了一个南瓜在额头中心。
闻喜之回到座位上，钱多多偷偷塞过来一个东西：“贴贴吗？”
疑惑地抬眼看，陈绥已然将那张贴纸贴在了左边侧脸，巫师身披黑色长袍，头戴尖尖小帽，拿着法杖朝着她的方向点着。
没两步，看见沈一加从走廊那头过来，忽地想起自己脸上的纹身贴纸，怕被抓到通报批评，调头就往左边跑。
陈绥再回到学校那天是万圣夜，2013年10月31日，10月的最后一天。
“门没锁。”
闻喜之又想尖叫，上课铃恰好“叮铃铃”地响起。
一整节课，她都不能专心学习，下课铃一响，立即出了教室，直奔教务处办公室。
陈绥瞥了眼她递过来的手，又瞥了眼她，轻嗤：“幼稚。”
“你还不出去？”
“没个电话号？”
不等她说些什么，陈绥随着她的视线摸摸自己的脸，又看向她：“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这是……男生的洗手间？
闻喜之低头，在贴纸里找到一个身披长袍的巫师，撕下来，递过去：“这个跟你挺配的。”
下一瞬，尖叫声响起：“啊——”
“……穿上了。”
“……”
男生的洗手间跟女生的不一样，女生的一进门是洗手池，往里是带隔间的厕所，男生的一进门则是洗手池和小便池，往里是带隔间的厕所。
“……”
“放心，加勒比海盗又不来教室里抓人，不要太夸张的话，老师们都不会管的。”钱多多对这事儿颇有经验，“信我好了。”
孙亦荟从洗手间回来，习惯性朝教室后排靠后门的座位看，远远看见闻喜之跟陈绥脸上贴着同款的纹身图案。
闻喜之听得一愣，慌忙退开，转头一看，居然是陈绥，有些惊讶：“你怎么在我后面？”
“烦死了。”陈绥从她手里抽走那张贴纸，“又想哭是吧？”
“打个电话不就得了，以后少来这儿。”
南华一中的洗手间男左女右，中间一道墙隔着，走廊右边的女洗手间在不靠教室的外侧，走廊左边的女洗手间却在靠教室的里侧。
一路回到教室，正好在教室后门门口撞见要出去的孙亦荟。
闻喜之视线落到他手上提着的袋子里，才看清里面装着一些药：“去医院了？”
她没贴过这个，在里面选了半天，挑了一个小巫女贴在右边侧脸，对着手机照了下，还挺好看。
等走近了，才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膏味，将平时的海盐薄荷味都完全掩盖。
陈绥不知盯着手机在看什么，听见她喊，一抬眼，看见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装鬼呢？”
“等会儿。”陈绥扯住她肩上那块儿校服布料，“你大中午来这儿干嘛？”
很巧，在他们总是偶遇的那条小巷，她又遇见他。
“……”闻喜之站好，看了眼孙亦荟的背影，“我惹她了吗？”
陈绥瞥了眼她面前的小便池，擦着手，语气淡然地喊她：“睁开眼看看你面前是什么。”
“……”
闻喜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又想起之前偷听到他跟孙亦荟的聊天，再联想起刚刚孙亦荟的眼神，确定一件事——
我看你才是这里唯一的疯狗。
陈绥颇不耐烦：“贴了，别哭个没完，没纸给你擦眼泪。”
“哦。”陈绥不以为意地挑眉，“让你失望了——”
闻喜之想着，转身离开。
闻喜之：“看你有没有毁容。”
敲门声“笃笃笃”地响起，韩子文在里面喊：“哥，绥哥，我能出去了吗？”
被打成那样。
闻喜之好奇地拿在手上看，一片透明的塑料，上面印着稀奇古怪的图案。
陈绥“啪”一脚把里间的门踹上，隔断韩子文的视线：“等她先走。”
最后那个“操”字低得像一声气音。
一秒、两秒、三秒……
“……”
陈绥懒懒地瞥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去：“眼神不好。”
现在看来，可能是嫉妒她跟陈绥做了同桌？
转头瞥闻喜之：“还不走？”
恰好快要上课，也没什么人来洗手间，门口没人，闻喜之到了后也没多想，直接往不靠教室的外侧洗手间冲了进去。
往后退两步，不知踩到谁的脚，后背撞进人怀里，头顶响起一道很低的声音：“我操……”
“不是，我没要哭啊。”闻喜之解释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哭。”
闻喜之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就要跑，又想起什么，急匆匆道：“沈主任过来了，不知道来干嘛的，最好把脸上的纹身贴纸洗掉。”
转身问陈绥：“你要吗？”
“是挺抱歉的，刚买的鞋。”
“这是女生的洗手间啊！你为什么在这里！”
“是呗。”
闻喜之眨眼：“对啊，万圣节装鬼。”
“？”
说完再也不敢停留片刻，逃命似的跑得飞快，钻进了旁边的女洗手间。
孙亦荟看见他们俩一起出现，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又忍，一言不发地从闻喜之身边挤了过去。
闻喜之捂着眼睛控诉，语气委屈，声音颤抖，情绪崩溃。
陈绥：“怎么，你俩不熟？”
“……”
他长得很白，皮肤没有什么瑕疵，算得上白玉无瑕，却又没有半点秀气。
闻喜之每次去走廊右边的洗手间习惯了，从没来过左边的洗手间。
五雷轰顶的错觉。
性感又耳熟。
学校没放假，但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地化了万圣节的妆容，换了装扮，沈一加吃个晚饭的时间就逮了十个人。
闻喜之落寞地往回收手：“我只是——”
“哦。”闻喜之放心了，“行吧，我先回学校。”
闻喜之没料想到她这动作，被她一挤，没站稳，整个人撞上陈绥。
“这是什么？”
陈绥面色如常地提上裤子，打开水龙头洗手，从镜子里看她。
“……”
“哦，你说是就是呗。”陈绥从课桌里抽出本书低头翻看，“看书了，别打扰我，自个儿悄悄哭。”
“你先把裤子穿上！”
心里酸涩难忍，回到座位上还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你还敢啊？主任都抓了不少人，刚刚全校通报批评呢。”
闻喜之看着钱多多脸上贴的黑色藤蔓，从眼角到鬓角，对这话信了大半。
陈绥虚虚地抬手扶了下她胳膊：“你有点儿虚啊妹妹。”
闻喜之：“……？”
闻喜之做完一道有难度的大题，看了眼时间，只剩不到两分钟就要上课，急急忙忙跑出去上洗手间。
“……”
谁要哭？
闻喜之不懂：“为什么？”
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怎么，这路我不能走？”
闻喜之面不改色：“找闻珩吃饭。”
也看得出来，这一巴掌用了足够大的力气。
她习惯去走廊右边的洗手间，出了门就往右边跑。
“……有。”
视线里，一节冷白手指捏住了贴纸另一端，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隔着一点短短的距离，快要跟她的指尖碰上。
“假纹身贴纸。”钱多多小声说，“今天不是万圣节吗，学校又不放假，咱们偷着乐一下。”
韩子文从里面的厕所扒着门框探出头：“那什么……我能先出去吗，上课了。”
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力气很大。
韩子文一把推开门，看见陈绥站在镜子面前研究左边脸上的纹身贴纸。
“……哦。”
闻喜之低头，手指张开一条细缝，怀疑自己看错，又松开一根手指。
一周都不一定见得上一次的同桌，有嫉妒的必要吗。
闻喜之吃完晚饭回来，在走廊上碰到几个漏网之鱼，戴着发套和小丑面具，忽然从洗手间窜出来，吓她一跳。
陈绥松开捏着她校服的手指，垂眼瞥她，一本正经：“有疯狗。”
有毛病吧。
“这个用水一搓就掉。”韩子文说，“你试试，我先回去了，大魔
“留着自己擦眼泪。”
闻喜之不露声色地看他的脸，恢复挺快，浮肿已经消了，只留下印记还没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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