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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去多久，陈绥终于停下来。

    有时他住酒店，有时去韩子文那儿呆一晚，有时候留宿在SW酒吧，极光已经很少回。

    他站直了，故作轻松，面露歉意：“OK，抱歉，吻了你——”

    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和眼神，但总感觉，他身上的快乐和满足都快要藏不住溢出来。

    烟花绽放又绽放，小天使气球不知为何挣脱了纽扣的束缚，在夜风中腾空，飘荡着飞向了夜空。

    而后，这个吻落到她的唇上，像离离原上草着了火，燃尽了又迎来下一个春天。

    闻喜之腰酸脖子疼，很不满，为什么他看上去志得意满像重获新生，而自己却像是遭受了十八般酷刑。

    陈绥已经回国两个多月，闻喜之一直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闻喜之闭上眼，轻咬下唇，避免自己继续发出一些陌生的声音。

    第67章 起风

    闻喜之信以为真，点头说好，被他牵着手穿过拥挤人群。

    “不是饿了吗？”她竟然还有心思问，“还不快点去吃东西，一会儿人家都关门了。”

    鞋与地面叩击，发出很有规律的响声。

    大衣敞开穿的，里面是件宽松的薄毛衣，并不能隔绝他手心的温度。

    陈绥却不答话，掏出车钥匙解锁，牵着她朝后排座走，一把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去。

    眼睛所见为幻象，耳朵所闻为幻听。

    “你属狗的吗？”闻喜之不满地朝旁边开车的人瞪了一眼，“亲就亲，咬什么啊？”

    贪心得恨不得将人吃下去，却又温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不知狼是不是夜视动物，似乎察觉到什么，温柔地凑上来亲吻掉她的眼泪。

    这个吻在不舍中结束，闻喜之埋进陈绥的怀里，眼角滑落一滴泪。

    不知为什么，感觉更帅了，看一眼都觉得好心动。

    闻喜之带着哭腔小声地喊他：“陈绥……”

    他侧过头，伸手来拉她。

    虽然，也许手段有一些卑劣。

    偏偏这样青涩的吻，只是舌尖轻轻扫过，都让人灵魂颤栗。

    陈绥像个刚打完胜仗班师回朝的大将军一样意气风发，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烟花还未到尾声，周遭热闹未尽，陈绥低头凑近闻喜之耳边，问她能不能回车上。

    周围一片黑暗，闻喜之看不太清东西，只隐约辨得出一点轮廓。

    “啊，忍不住。”他抿了下唇，像是在回味什么，“吃不够，饿。”

    还是继续？

    闻喜之缓慢地睁开眼，黑暗里眼眸潮湿，眼角一滴晶莹的泪将落未落。

    他一捧真心，送尊严来让她随意践踏，她只想妥帖收放, 奉为圭臬。

    他眼睛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时至今日, 这是她唯一不能释怀的点。

    无论如何，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卑微到不敢奢求她的爱。

    他在说什么？

    可能是她沉思太久没有给出答案, 等待回答的人再也没敢轻举妄动半分。

    闻喜之什么都看不清，其他感官的感知能力被无限放大，不知什么地方酸酸胀胀的，眼眶一下湿了。

    烟火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她想，有些心结大概要永远地成为心结了。

    陈绥一声闷哼，咬她耳朵：“温柔点儿。”

    即便, 她并不能确定, 再有下次同样的选择, 他是否还会选择丢下她。

    黑色大G停在大厦背面，光线暗到几乎看不见，没有人烟。

    陈绥仿佛听见了，又好像没有。

    她转头问：“怎么了？”

    “……”

    这一刻，闻喜之让自己放下七年的心结, 好好去爱这个为了她从鬼门关闯回来的男人。

    “……”

    闻喜之还来不及反应，后脑勺抵上车门，整个人半躺在后排座上，眼前一道黑影压下来，带着她熟悉的海盐薄荷香。

    动作没有片刻停顿，只是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了她，十指紧扣，大拇指指腹轻轻地刮她嫩滑的手背。

    闻喜之不明所以：“为什么？”

    闻喜之想, 爱一个人就是会心疼，那跟可怜又有什么关系。

    一点点往下移，极尽细致。

    那个同学眼中狂妄不可一世的骄傲少年、同事眼中能力卓绝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总经理, 有一天，也会如此卑微虔诚，祈求一个人的怜悯。

    难以形容那种感觉，抓不住，挠不着，不知道被什么吊着勾着，不难受，但很难忍。

    闻喜之要朝副驾驶座那边走，陈绥不肯松手。

    呜……

    半晌，陈绥终于肯放过她已经发麻的舌尖和嘴唇，轻轻啃咬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慢慢往下。

    人生走过两轮，未曾与人接吻，她的吻技显得极度生涩，只有理论的支持，没有实战的经验。

    只要她爱他, 可怜就只是心疼。

    这陌生的感觉，闻喜之难耐地在他的禁锢中扭了下腰，喉间逸出一丝闷哼，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

    后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绥抱她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也许在很多极尽渴望的梦里，他曾千百回地练习过怎样同她接吻，此刻梦想成真，吻起来这样熟稔。

    也许这有点自虐, 但她想要让他开心。

    “坐后面。”

    但人生在世, 总得有点儿遗憾。

    他明明该永远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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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车窗外一点路灯的亮光落下，半明半暗中显出他清晰又模糊的侧脸轮廓。

    也许她这样看上去太像是无声的拒绝，陈绥本来也不想让她为难。

    只有对不爱的人, 才是可怜，对爱的人，他只是皱一下眉头, 都会心疼他皱眉要长细纹。

    闻喜之看着他的眼睛，内心还有一丝挣扎。

    有一瞬间，闻喜之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还饿。”他低头亲下来，“加个餐。”

    等了很久，闻喜之有种濒临被压死的感觉，陈绥终于起身坐好。

    温柔不再，只让人感觉到疯狂和猛烈。

    这人耍起流.氓来真是有一手，闻喜之怕跟他在这儿擦.枪.走.火，屈起膝盖踢他：“起来。”

    “那你还——”

    闻喜之难以自控地心酸了一下。

    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的食物，他的齿尖轻轻地在啃咬，不疼，痒痒麻麻的，舌尖抵着，咬一下安抚一下。

    陈绥停止这个吻，柔软的唇若即若离，每一寸呼吸都藏着想要靠近纠缠却又清醒压抑的克制。

    “已经吃过夜宵了。”陈绥舔舔嘴角，“很美味。”

    “我尽量吃慢一点。”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急切。

    陈绥：“还可以继续吃？”

    这个他求来的人，永远不想再放手。

    “我有点饿了。”他说，“想去吃点东西。”

    闻喜之霎时间反应过来，他要吃的，是她。

    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因为无法释怀而选择伤害，因为陈绥这一生已经太苦了，她想给他甜。

    在街上开车晃悠了大半天，闻喜

    到后来，不满足于此，咬她的力度重了些，迫使她张开双唇，轻巧灵活地钻了进来。

    闻喜之又要踢，被他蹭了一下，顿时停住。

    沉沉夜色里，陈绥盯着她的眼神像一只山林里饿久了的狼看见猎物时那般幽深，喉结滚了又滚，嗓音里带着点很性感低沉的哑。

    想哭，但又不是难过伤心的想哭。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亲吻他的神明，陈绥温柔地吻她的额头、眉心、眼睛、鼻尖，脸颊、耳朵。

    “可怜我也行。”

    柔软的唇瓣摩挲着她的耳廓，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餍足：“你好香啊。”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带武器。

    烟花绽放的声音被大厦隔绝大半，她清楚地听见陈绥吮吸时发出的声音。

    “……吃饭。”

    话没说完，闻喜之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往下拽，吻了上去。

    “……？”

    那种难忍的感觉更明显了，像有只吸血鬼埋在她的颈间吸血，微微发疼发痒。

    最后重新坐回副驾驶，闻喜之对着镜子照，口红早被吃光了，嘴皮被咬破了一点，嫣红的唇有点肿。

    只是可怜都行。

    “嗯。”陈绥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一寸寸地往下压，额头抵上她的，“饿了。”

    抓着他的手故意使劲，想把他拽得跌倒下来，却撼动不了他分毫，被他轻巧地拉起来，掐着腰一提，面对面坐到了他腿上。

    闻喜之不想跟他讨论这种羞人的话题，故意岔开：“你还要去吃东西吗？”

    却因为这一声不受控的闷哼，陈绥手上的力度猛地重了点儿。

    陈绥有片刻怔愣，而后，再也压不住本能，更深地回吻过去。

    带着这不能圆满的遗憾, 去爱一个无法忘却的人。

    陈绥想，至少他已经抓住了他的天使。

    烟花绚烂, 夜晚喧嚣。

    停下吗？

    但没关系。

    呼吸都被掠夺，他吻得好急，抵她的上颚，勾缠她的舌尖，像吃芒果核上粘着的那一点果肉，用尽了力气抵着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