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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光闪过。

    他看完后却撕碎了那些东西,“我不需要。”

    晏殷似乎很乐意看着阿序是怎么被这些人一刀刀割断头颅。

    晏殷将一叠纸交到她手中,温声道:“我让人解除了阿序的奴籍……”

    马车侧窗帘子掀起,车主人的确是当今天子无误。

    那可是陛下花费了极大代价才求来的……

    织雾思绪复杂地走下台阶,她看到阿序,将手中的契纸交给对方。

    他话音未落,便瞧见吴老忠厚老实的表情转变了几分,将藏在怀中的手猛地掏出。

    织雾只觉那纸是个烫手的东西,烫得她指尖都要泛红。

    对于晏殷而言,对方瑾王的身份只该是他的仇人,是他憎恶的人,他何至于要亲手放了对方?

    可耐不住那马车里接二连三又跳下来好几个黑衣的大汉。

    织雾一只耳坠似乎丢在了马车上,又折返回车上去寻。

    织雾冲上前去将阿序搀扶坐下,想要查看他身上可有伤痕。

    织雾手指无措地捂住他的伤口。

    关键时刻,却是替天子负责驾车的车夫救了他。

    织雾顿了顿,手指只乖巧柔顺地被他握住,到底没有睁开。

    先前留瑾王一命,是不想对方死去见到织雾。

    待马车抵达十里亭后,少女下了马车,阿序正要笑脸相迎,接着却瞧见织雾身后还跟着一个皮囊俊美的男人。

    吴老笑道:“哪里的话,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次坏了,修好之后只怕还能再用三年呢。”

    从前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虫豸,根本没在意过。

    回去解除奴籍不过是借口。

    晏殷对此反而没有吭声,任由她的一切举止。

    阿序看着步入十里亭中的天子,语气微嘲。

    却不想那帘子里陡然窜出一个黑衣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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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车上的小太监说道:“顾小姐,我们公子今日顺路,想要载您一程。”

    瑾王和阿序是两个不同的身份。

    织雾语气轻道:“那就说好了,明日一早便出发。”

    晏殷微微沉默,接着却只含糊答她:“没什么。”

    晏殷吩咐道:“将尸体带回刑部检查。”

    旁边的小太监看直了眼,当场就要急了。

    阿序却说:“可是小姐,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奴呢?”

    对于晏殷来说,给他一百种理由,他都没有道理要为对方挡刀。

    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将头割下来给我们哥几个做凳子吧!”

    阿序脸色一变,下意识将一旁织雾的肩膀压低,紧紧护在怀中。

    织雾心头不安,可想要知晓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上了马车。

    他眸底冷淡几分,霍羡春上前了句“不用”。

    阿序摇头苦笑,“没事,只是你马车上怎么会藏着刺客,你也不说……”

    他丢下药瓶转身就走。

    她从没有这样想过。

    一道阴影落在她与阿序的上方,织雾原以为会看到阿序被刺伤的模样。

    阿序走出凉亭外,颇为熟稔地与车夫打招呼。

    织雾解读出他话中的意思,心口微微一颤。

    “万一……”

    晏殷今日穿着一袭淡色衣袍,看着便像是个书香世家的公子。

    现如今会多看他一眼,也不过是因为织雾。

    “陛下真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人了……”

    织雾来不及反应,可电光石火间,却听见一声熟悉的闷哼。

    这副芝兰玉树的清雅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一国之君。

    他温声开口:“我只是想送送阿雾,可以吗?”

    着看见了那道阴影的主人……分明是晏殷。

    对方说着便要朝他刺去。

    阿序和他一面说话,一面正想上前去打开帘子检查。

    现在不杀瑾王,也是因为没有完全的把握让织雾不怪他。

    眼下马车出了问题,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一时半会都不能再离开。

    只怕,不见得吧。

    在那些人都被解决之后,小太监过来道:“那些人服毒自尽了。”

    晏殷掀起眼睑,几乎头一次正眼看他。

    那吴老虽猝不及防,可一击之下,立马被旁人发现后,当场就被晏殷的下属刺中了心脏。

    阿序却笑了笑,梨涡愈深,“没关系,我回去等小姐处理好事情再说……”

    织雾收拾好包裹,出发前便与阿序约好在十里亭中碰面。

    织雾愣了愣,转而却说:“那……那也没关系,横竖都在官府里有了记录,不管有没有这叠纸,阿序都已经是个良民了。”

    她低头,瞧见男人宽大苍白的手掌裹住了她的手背。

    是顺路还是借口,织雾自然不是傻瓜会猜不到。

    这人跳下马车,手持着尖刀,语气冷道:“瑾王殿下,我们兄弟几个当初跟着你时,指望你飞黄腾达,结果你躲在这里做个废物……

    为了不让她心疼,他受伤也许会比阿序受伤,要令她不那么难受?

    ……

    “阿序……”

    她下意识抬眸看去,就听见一旁小太监低声道:“上次公子都咯血了,可要当心受了风寒。”

    “小姐……”

    话未说完,就瞧见端着热水进来的织雾。

    他摔倒在地,抬起眼,却看到十里亭中同样变了脸色的少女,以及……在少女背后的天子。

    织雾听得心头一跳,不由问道:“陛下好端端怎会咯血……”

    “不过,你以后也不是奴籍,如此也不算是耽搁事情。”

    “吴老的车都用了好几年,只怕快用成了古董。”

    阿序得到消息后,不由叹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

    可她人才刚走出侯府大门,便看见侯府门前停着一辆玄黑奢华的马车,却不知在此等候了多久。

    晏殷望着她,眸底恍若意外。

    可他张嘴之前,便被知情的宫人及时捂住了嘴。

    接着隐忍已久的泪珠便从雪白颊侧滑落。

    “抱歉,阿序……”

    织雾听到这话正想拒绝,却发觉面容仍旧苍白的男人握拳掩唇咳嗽了声。

    织雾霎时沉默。

    “为什么会替阿序挡刀……”

    织雾怔住。

    伤势如何,隔着衣裳暂且看不出来,可一团血痕却在衣袍上晕染开来。

    “马车的车辕有些损坏,只怕还要等上片刻。”

    “无妨,横竖……也只是顺路。”

    路上晏殷却没再咳嗽,可他状态显然仍旧病态。

    织雾找到耳坠过来,阿序才重新扬起了唇畔的笑,只是告诉了她另一个消息。

    晏殷的后肩处被刺伤。

    织雾原打算等顾宣清寿宴结束后再离开。

    织雾愈发感到难以置信。

    “陛下……”

    阿序推算着时辰,果不其然,不到半刻的光景,便有一车夫牵着一辆马车出现。

    阿序口中答了个“好”。

    隔天一早。

    她抬起眸,接

    织雾口中喃喃,似乎仍旧对方才那一幕没能反应过来。

    阿序接过那叠契纸查看。

    更从没有想要让他受伤,而保护阿序不受伤。

    阿序滚地躲过一刀。

    目送织雾离开时,他却站在原地想,明日真的能顺利离开吗?

    织雾正想过去,却被握住了手。

    织雾看在眼里,接着继续一言不发地来到榻前。

    可眼下,她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打算先与阿序回云陵去。

    可这仅仅只是织雾的愿望。

    霍羡春嘴里嘀咕,“不肯上药,伤口能好久奇怪了。”

    “陛下……”

    在织雾看不见的角度,这位天子看来的目光高高在上且充斥着冰冷漠视意味。

    那吴老却趁机远离了那些刺客,赶忙过来问道,“公子没事儿吧?”

    她垂眸,余光再瞧见他腕上的黑玉棺材,到底再隐忍不得,直接一把扯下来,将那东西丢入燃烧中的香炉里。

    阿序检查完马车里再无其他风险后,一条腿大抵也磕碰到,只一瘸一拐走到了亭外的台阶跟前唤了织雾一声。

    织雾见他主动压下多余的话题,也只得先按捺下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紧着眼下,对他的善解人意亦是颇为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

    她似乎犹豫了许久,对他开口道:“我暂且不能陪你回去了。”

    织雾难免想要劝他,“陛下身体不好,不该出来受累……”

    从此往后,他不想做瑾王就不再是瑾王,想做阿序便做阿序。

    阿序脸色微变,转身要跑,却被一脚踹在背上。

    阿序道:“不过现在该修好了。”

    仿佛手腕上再是什么不世出的珍宝,也都可以被她随意摧毁。

    织雾握起被霍羡春丢下的药,解开他的衣襟,看到那新添的一道伤,霎时红了眼眶。

    倘若他只是想和小姐一起回云陵呢?

    晏殷沉吟道:“阿雾若喜欢他,他受伤了……阿雾岂不是会很心疼?”

    小太监过来接替了织雾照应天子。

    晏殷醒来时,睁开眼,便发觉手掌心里握住的软嫩柔荑早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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