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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半张脸隐在暗处，似乎是笑了一下：“急什么，到了那日，我自然会出来。”
众人皆站起身来行礼，谭宫令回过礼后走出学堂，学堂之中霎时间喧闹起来。
顾景琰正色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一卷丝帛递了过去：“既然如此，我便将此物交与你，你且好生瞧着，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荣华似是瞧见了她的眼神，头也未回，只开口问道：“做什么，你也想问我为何不做出神色悲戚的样子？”
这番道理倒是闻所未闻，盛知春听罢，瞧着荣华的样子，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顾景琰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瞧了诸辛一会儿，随后抬脚朝着马车走去。
殿内再次寂静下来，雍帝缓缓睁开眼睛，提起案上狼毫，在平铺的宣纸上泼墨两笔，一个绝妙佳人跃然纸上，那神色同暗室之中的画像一般无二。
盛知春被人抓包，有些赧然，思索片刻，还是道：“郡主恕罪，是知春僭越了。”
她说完这话，转头看了眼屋外，急
“阿音，是你回来了么？”
学堂近日来倒是没什么有趣之事，一来谭宫令治学颇严，留下不少课业，让学堂众人没旁的精力想其他。二来，长公主冥诞在即，侯府上下皆万分小心，生怕哪里出了差错，至侯爷不快。
诸辛呆在树上良久，连半只苍蝇都没瞧见，直到天色刚刚擦黑，围墙才从里面打开。
那人背对着顾景琰，听见石门声响，扬声道：“你来了。”
“姑娘们今日学的不错，我之前说过，插花同焚香、品茶一样，皆为陶冶性情，众位姑娘看样子已经领悟了真谛，如今做的像模像样，倒叫我自愧不如了。”
“摆驾，去钟粹宫，朕要去瞧瞧齐贵妃。”
她不是不难过的。
“不像。”雍帝扔了笔，将画纸团成一团，从桌前站起身来：“来人啊！”
可长公主心系老侯爷，竟然在荣华出生后便殉情而去，倒叫人不胜唏嘘。
诸辛候在一旁，垂首道：“侯爷，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了。”
“你不要进去，那人性子古怪，不愿旁人瞧见。你便候在此处，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放出暗号，好叫我知道。”
雍帝眼睛里亮起一丝光，朝前探着身子，伸出手触摸着那缕微风，可随即，他眼中的那缕光便暗了下去。
这地方在外瞧着像是秦楼楚馆，可处处破败，鲜有人至。
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将掩在画像前的珠帘掀动，这才瞧清了画像上的人。
荣华弯了弯唇，并没答话。
雍帝面沉如水，在香案旁边的八仙椅上坐下来，抬头瞧着珠帘后的画像，神色中露出几分柔情。
那敞开的围墙又慢慢合在一起，让人瞧不出半分端倪。
暗室正中的琉璃香案之上摆着一尊玉雕的牌位，牌位后面挂着珠帘，影影绰绰间似乎瞧见珠帘后挂着一副丹青画像。
《媵妾知春（双重生）》
顾景琰抬头瞧着月色，点了点头：“今夜月色不错。”
雍帝沉着脸重新回到勤德殿的西配殿，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雍帝紧紧闭着眼睛，捏了捏额角：“罢了。过几日便是长公主冥诞，既然长公主曾托梦给景琰，那便把他叫回来，为他姑母过了冥诞，再回去为他母亲念经祈福吧！”
顾景琰在外面站定，身后跟着的诸辛上前一步，在围墙处敲了三下，那墙竟然像是安了机关，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甬道。
主仆两人一路无话，唯余马车车辙之声。
他心头一颤，只得垂下头来应了声“是”，挑了棵树纵身跃了上去。树冠大且茂密，刚巧将他藏了个严实。
他在围墙前站定，诸辛这才翻身从树上跳下来，垂首行了个礼：“方才并无一人接近此处，请侯爷放心。”
宫人即刻鱼贯而入，候在一旁听训。
他答完话，等了半晌都没听见雍帝的问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跪下叩头谢罪，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长叹。
盛知春每日坐在窗边瞧着屋外女使仆从来来往往，又瞧见身边荣华神色如常，不由得有些好奇。
母亲将她生下来，连一眼都没瞧过便随着父亲而去，她却平安顺遂地活在这世上享受母亲留给她的荣华富贵。
宫人候在一旁，老实应对：“五皇子在皇陵为先皇后娘娘祈福，整日吃斋念佛，不理俗事。”
画像不再摆动，玉雕排位旁边的油灯也渐渐平静下来，雍帝也逐渐回了神。
她曾听闻长公主殿下身怀六甲之时听闻老侯爷噩耗，悲愤之时动了胎气，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荣华生了下来。
月凉如水，映出满院清晖，侯府书房却彻夜长明。
勤德殿后有一暗室，唯有雍帝知道进入暗室的方法。
顾景琰挑了挑眉，抬脚跨进石门，瞥见一旁桌案上放着的凉茶，随手倒了一盏：“你久不出关，手上这新茶倒是不错。不过……”
他似乎十分气恼，对着画像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可那阵风却未曾再吹过来。
顾景琰收了笑意，横了他一眼：“今夜不去。方才找到不少东西，我要好生整饬一番，免得到了那日出什么纰漏。”
“这倒无妨。”荣华将手边 的花插在篮中，转过头来看向盛知春，“我从未见过母亲，只听说母亲是为了生我而死的。是母亲用了自己的生命才换来我的荣华富贵，我自然要好生活着，作出那等悲戚之色才是误了母亲的一番苦心。”
那人螓首蛾眉，肤白胜雪，宛若仙子。画像随着风微微摆动，倒像是画中人活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雍帝才逐渐恢复往日的威严。他站起身来，走出暗室，外面候着的宫人立刻赶上前来。
诸辛被他盯了许久，后背早就冒起一层冷汗，瞧见顾景琰离开，只好快步跟上，不敢耽搁。
“侯爷说的是。”诸辛松了口气，“马车已经备好了，还请侯爷移步。”
虽是暗室，却灯火通明，地面上不染一丝尘埃，似乎时常有人洒扫。
他站起身来，思索片刻，还是抬手在那人肩上拍了拍：“我这便出去了，但愿……那日你能来。”
他话锋一转：“等了这么久，是不是可以准备出手了？”
学堂上众人陆陆续续都停下手上的动作，面前的花篮也都是一片姹紫嫣红。谭宫令颇为满意地瞧着自己授课的杰作，在上位频频点头示意。
顾景琰瞧了他一眼，放下心来，抬脚跨进甬道，消失在黑暗中。
那人身子僵了一瞬，将手覆在顾景琰手上拍了拍，抬眼望着他：“我定能来。”
“嗯。”顾景琰应了一声，抬脚跨进甬道，又似想起什么，退了回来，转头看向诸辛。
顾景琰从宫中离开，并未回侯府，反倒是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人同样坐下来，也倒了一盏凉茶：“你我筹谋多年，也是等了这许多年了，难道连这一会儿都等不及么？”
顾景琰从里面走出来，面色早没了方才的冷峻。
“你是在怪我对小五不好么？他让我失去了你，能容下他已经是我宽宏，难道我还要整日把他放在身边让自己心堵？”
从未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只因母亲的冥诞便是那一日。可她从来都不哭闹，旁人也只会称赞她恪守孝道，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又有谁知道，每年生辰，她便独自一人在窗口望着圆月枯坐一夜呢？
……
荣华兀自哂笑，将手边的最后一株花插了上去，面前的竹篮中花团锦簇，却不免叫人觉得凄凉。
顾景琰沿着漆黑的甬道走了一阵，才瞧见不远处一点光亮。
他从殿中推拒过顾景琰的请托之后，由人搀扶着来到后殿，免了宫人侍候，独自一人来到暗室之中。
绿萼这次并没着急，一面收拾着，一面面带歉意地同盛知春解释着：“六姑娘莫怪，实在是郡主今日心情有些不好。郡主日日都在思念长公主，可碍于身份，又不能表现在面上，只能独自一人承受着。多亏有六姑娘陪着说说话，不然这几日郡主要难捱了！”
顾景琰上前一步，伸手在两只石狮的舌头中拽动两下，石门大开，露出里面一个穿着黑色兜帽的人来。
他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不是阿音啊。”
说罢，他皱起眉头摆了摆手，不再瞧旁人。
她站起身来，又将一堆散落的书册丢给了绿萼，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她们急匆匆收拾了书箱，同荣华到过别便离了学堂。盛知春瞧着荣华的脸色，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荣华拦住：“快些回去罢，好容易这么早散学，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下首宫人应了声“是”，倒退着退出便殿，独留雍帝一人。
“侯爷又要去盛府夜会佳人？”诸辛微不可查地皱起眉头。
*
“这么有把握？”顾景琰弯唇轻笑。
她微笑着站起身来：“今日课业便到这里为止，明日还烦请众位姑娘来早一些。长公主冥诞在即，城中贵族皆续祭拜。拜礼繁杂，还望众位姑娘多加重视。今日便散学罢！”
他渐渐走近，那处透着光亮的石门旁嵌了两只小巧的石狮，一只捂着眼睛，另一只捂着耳朵，两只都大张着嘴巴吐出舌头，显得憨态可掬。
“老五在皇陵如何？”
“郡主心怀坦荡，倒是叫人佩服。”
诸辛愣了一瞬，瞧着里面愈发昏暗，有心想要跟进去，却对上顾景琰那双略显淡漠的眸子。
*
] 那人半张脸隐在暗处，似乎是笑了一下：“急什么，到了那日，我自然会出来。”
众人皆站起身来行礼，谭宫令回过礼后走出学堂，学堂之中霎时间喧闹起来。
顾景琰正色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一卷丝帛递了过去：“既然如此，我便将此物交与你，你且好生瞧着，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荣华似是瞧见了她的眼神，头也未回，只开口问道：“做什么，你也想问我为何不做出神色悲戚的样子？”
这番道理倒是闻所未闻，盛知春听罢，瞧着荣华的样子，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顾景琰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瞧了诸辛一会儿，随后抬脚朝着马车走去。
殿内再次寂静下来，雍帝缓缓睁开眼睛，提起案上狼毫，在平铺的宣纸上泼墨两笔，一个绝妙佳人跃然纸上，那神色同暗室之中的画像一般无二。
盛知春被人抓包，有些赧然，思索片刻，还是道：“郡主恕罪，是知春僭越了。”
她说完这话，转头看了眼屋外，急
“阿音，是你回来了么？”
学堂近日来倒是没什么有趣之事，一来谭宫令治学颇严，留下不少课业，让学堂众人没旁的精力想其他。二来，长公主冥诞在即，侯府上下皆万分小心，生怕哪里出了差错，至侯爷不快。
诸辛呆在树上良久，连半只苍蝇都没瞧见，直到天色刚刚擦黑，围墙才从里面打开。
那人背对着顾景琰，听见石门声响，扬声道：“你来了。”
“姑娘们今日学的不错，我之前说过，插花同焚香、品茶一样，皆为陶冶性情，众位姑娘看样子已经领悟了真谛，如今做的像模像样，倒叫我自愧不如了。”
“摆驾，去钟粹宫，朕要去瞧瞧齐贵妃。”
她不是不难过的。
“不像。”雍帝扔了笔，将画纸团成一团，从桌前站起身来：“来人啊！”
可长公主心系老侯爷，竟然在荣华出生后便殉情而去，倒叫人不胜唏嘘。
诸辛候在一旁，垂首道：“侯爷，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了。”
“你不要进去，那人性子古怪，不愿旁人瞧见。你便候在此处，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放出暗号，好叫我知道。”
雍帝眼睛里亮起一丝光，朝前探着身子，伸出手触摸着那缕微风，可随即，他眼中的那缕光便暗了下去。
这地方在外瞧着像是秦楼楚馆，可处处破败，鲜有人至。
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将掩在画像前的珠帘掀动，这才瞧清了画像上的人。
荣华弯了弯唇，并没答话。
雍帝面沉如水，在香案旁边的八仙椅上坐下来，抬头瞧着珠帘后的画像，神色中露出几分柔情。
那敞开的围墙又慢慢合在一起，让人瞧不出半分端倪。
暗室正中的琉璃香案之上摆着一尊玉雕的牌位，牌位后面挂着珠帘，影影绰绰间似乎瞧见珠帘后挂着一副丹青画像。
《媵妾知春（双重生）》
顾景琰抬头瞧着月色，点了点头：“今夜月色不错。”
雍帝沉着脸重新回到勤德殿的西配殿，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雍帝紧紧闭着眼睛，捏了捏额角：“罢了。过几日便是长公主冥诞，既然长公主曾托梦给景琰，那便把他叫回来，为他姑母过了冥诞，再回去为他母亲念经祈福吧！”
顾景琰在外面站定，身后跟着的诸辛上前一步，在围墙处敲了三下，那墙竟然像是安了机关，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甬道。
主仆两人一路无话，唯余马车车辙之声。
他心头一颤，只得垂下头来应了声“是”，挑了棵树纵身跃了上去。树冠大且茂密，刚巧将他藏了个严实。
他在围墙前站定，诸辛这才翻身从树上跳下来，垂首行了个礼：“方才并无一人接近此处，请侯爷放心。”
宫人即刻鱼贯而入，候在一旁听训。
他答完话，等了半晌都没听见雍帝的问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跪下叩头谢罪，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长叹。
盛知春每日坐在窗边瞧着屋外女使仆从来来往往，又瞧见身边荣华神色如常，不由得有些好奇。
母亲将她生下来，连一眼都没瞧过便随着父亲而去，她却平安顺遂地活在这世上享受母亲留给她的荣华富贵。
宫人候在一旁，老实应对：“五皇子在皇陵为先皇后娘娘祈福，整日吃斋念佛，不理俗事。”
画像不再摆动，玉雕排位旁边的油灯也渐渐平静下来，雍帝也逐渐回了神。
她曾听闻长公主殿下身怀六甲之时听闻老侯爷噩耗，悲愤之时动了胎气，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荣华生了下来。
月凉如水，映出满院清晖，侯府书房却彻夜长明。
勤德殿后有一暗室，唯有雍帝知道进入暗室的方法。
顾景琰挑了挑眉，抬脚跨进石门，瞥见一旁桌案上放着的凉茶，随手倒了一盏：“你久不出关，手上这新茶倒是不错。不过……”
他似乎十分气恼，对着画像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可那阵风却未曾再吹过来。
顾景琰收了笑意，横了他一眼：“今夜不去。方才找到不少东西，我要好生整饬一番，免得到了那日出什么纰漏。”
“这倒无妨。”荣华将手边 的花插在篮中，转过头来看向盛知春，“我从未见过母亲，只听说母亲是为了生我而死的。是母亲用了自己的生命才换来我的荣华富贵，我自然要好生活着，作出那等悲戚之色才是误了母亲的一番苦心。”
那人螓首蛾眉，肤白胜雪，宛若仙子。画像随着风微微摆动，倒像是画中人活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雍帝才逐渐恢复往日的威严。他站起身来，走出暗室，外面候着的宫人立刻赶上前来。
诸辛被他盯了许久，后背早就冒起一层冷汗，瞧见顾景琰离开，只好快步跟上，不敢耽搁。
“侯爷说的是。”诸辛松了口气，“马车已经备好了，还请侯爷移步。”
虽是暗室，却灯火通明，地面上不染一丝尘埃，似乎时常有人洒扫。
他站起身来，思索片刻，还是抬手在那人肩上拍了拍：“我这便出去了，但愿……那日你能来。”
他话锋一转：“等了这么久，是不是可以准备出手了？”
学堂上众人陆陆续续都停下手上的动作，面前的花篮也都是一片姹紫嫣红。谭宫令颇为满意地瞧着自己授课的杰作，在上位频频点头示意。
顾景琰瞧了他一眼，放下心来，抬脚跨进甬道，消失在黑暗中。
那人身子僵了一瞬，将手覆在顾景琰手上拍了拍，抬眼望着他：“我定能来。”
“嗯。”顾景琰应了一声，抬脚跨进甬道，又似想起什么，退了回来，转头看向诸辛。
顾景琰从宫中离开，并未回侯府，反倒是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人同样坐下来，也倒了一盏凉茶：“你我筹谋多年，也是等了这许多年了，难道连这一会儿都等不及么？”
顾景琰从里面走出来，面色早没了方才的冷峻。
“你是在怪我对小五不好么？他让我失去了你，能容下他已经是我宽宏，难道我还要整日把他放在身边让自己心堵？”
从未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只因母亲的冥诞便是那一日。可她从来都不哭闹，旁人也只会称赞她恪守孝道，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又有谁知道，每年生辰，她便独自一人在窗口望着圆月枯坐一夜呢？
……
荣华兀自哂笑，将手边的最后一株花插了上去，面前的竹篮中花团锦簇，却不免叫人觉得凄凉。
顾景琰沿着漆黑的甬道走了一阵，才瞧见不远处一点光亮。
他从殿中推拒过顾景琰的请托之后，由人搀扶着来到后殿，免了宫人侍候，独自一人来到暗室之中。
绿萼这次并没着急，一面收拾着，一面面带歉意地同盛知春解释着：“六姑娘莫怪，实在是郡主今日心情有些不好。郡主日日都在思念长公主，可碍于身份，又不能表现在面上，只能独自一人承受着。多亏有六姑娘陪着说说话，不然这几日郡主要难捱了！”
顾景琰上前一步，伸手在两只石狮的舌头中拽动两下，石门大开，露出里面一个穿着黑色兜帽的人来。
他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不是阿音啊。”
说罢，他皱起眉头摆了摆手，不再瞧旁人。
她站起身来，又将一堆散落的书册丢给了绿萼，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她们急匆匆收拾了书箱，同荣华到过别便离了学堂。盛知春瞧着荣华的脸色，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荣华拦住：“快些回去罢，好容易这么早散学，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下首宫人应了声“是”，倒退着退出便殿，独留雍帝一人。
“侯爷又要去盛府夜会佳人？”诸辛微不可查地皱起眉头。
*
“这么有把握？”顾景琰弯唇轻笑。
她微笑着站起身来：“今日课业便到这里为止，明日还烦请众位姑娘来早一些。长公主冥诞在即，城中贵族皆续祭拜。拜礼繁杂，还望众位姑娘多加重视。今日便散学罢！”
他渐渐走近，那处透着光亮的石门旁嵌了两只小巧的石狮，一只捂着眼睛，另一只捂着耳朵，两只都大张着嘴巴吐出舌头，显得憨态可掬。
“老五在皇陵如何？”
“郡主心怀坦荡，倒是叫人佩服。”
诸辛愣了一瞬，瞧着里面愈发昏暗，有心想要跟进去，却对上顾景琰那双略显淡漠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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