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男友小舅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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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静安冰冷坚硬的心口塌了一角，连询问也跟着软了语调，“怎么？”

    她穿一身淡绿色印着不知鹤还是什么鸟的华料交领睡衣，头发用一个大的金色夹子固定在后脑勺上，凌乱的刘海散落在脸颊两边，卸了妆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清纯中含着两分知性的美。

    褚静安安排常笙住在他相反方向的房间。

    【叫小舅舅】她是他外甥前女友叫声舅舅不吃亏。

    “忙完早点睡，身体重要。”

    不掺杂任何一点暧昧情绪，用一个师者对学生的语调。

    想着昨天她接了秦景瑜电话后的反应，心情很不好，今天一晚上说话的语气虽没有像小孩子一样夹枪带棒，但也好不到那去。

    常笙摇头，下意识打手语，又很快放下。

    莫名有些羞耻怎么破。

    “以后在这里不要叫我教授。”

    她吃饭时褚静安在客厅看电视，电视是关于金融方面纪录片，客厅和餐厅隔得不远，她能清楚看见褚静安认真观看的模样。

    原来的世界，原主因为他突然地分手找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那时候的原主不知道他是豪门，只以为他是厌倦了，嫌弃她是个哑巴。

    褚静安说：“好。”

    褚静安半夜有喝咖啡的习惯，秦景瑜打电话来时他刚准备下楼，见常笙被吓了一跳他就没动，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见常笙一直没有动静，他才下了楼把灯打开，灯光骤然亮起，常笙身体僵住。

    安静空旷的一楼突兀响起电话铃声，像是恐怖片里突如其来的背景音乐，常笙狠狠一颤，毛发竖起，惊出一身冷汗。

    褚静安喝了咖啡，在厨房呆了一会儿后倒了杯牛奶，在常笙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敲门。

    褚静安大她九岁，还没超过十岁，是不算大。

    “还可以。”冰冰凉凉的柠檬水很解热，糖度也可以。

    电话这头的人趴在桌上，身体不停颤抖，也许早已哭成泪人。

    陈姐记得常笙，上次在雨里淋了好久的姑娘，是褚先生外甥的前女友，看得出来褚先生对她很好，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外甥的缘故。

    晚饭吃的太多，常笙半夜里很不舒服，摸黑下楼倒水，又坐在吧台上缓了好一会儿。

    常笙把打好的字给他看。

    索性拿出手机，打了三个字。

    【不远，有直达的公交，我今天因为不认识路特意早点出门提前熟悉一下，明天可以晚半个小时出发。】

    别墅区没车，要走三十多分钟才有公交，坐公交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相当于每天要花费三个多小时在赶路上，为了不浪费时间，她在车上还是拿着书看。

    奈何常笙继承了原主慢半拍的性格，在这些方面上迟钝的厉害，压根没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

    常笙预备和他说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发呆，手拉着他衣摆晃了晃，撒娇似的。

    这样的人孤独终老太可惜了。

    常笙思考一下，缓缓点头。

    等在见到已经是晚上九点，陈姐已经回去，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空空荡荡的，有点风吹草动十分清晰，常笙一脸疲倦从外面回来，而他像是等候丈夫下班的妻子。

    第二天一早两人没碰上，褚静安起床围着别墅区跑了一圈回来常笙已经去上班。

    常笙随手将电话搁在大理石桌上。

    不该贪吃的，胃太难受了，她整个人趴在冰冷桌上，双手按着肚子。

    褚静安家花园不算大，没种花，只有干净工整的草坪，两人沿着鹅暖石并肩慢慢走着，夜风从两人身边经过时将两种不同的气味融和在一起。

    褚静安忍住想要挂断电话的冲动，这一天里不停跳动的心回归平静。

    褚静安思绪慢慢走远，想了在京都的家，想了家里的人，最后又回到春城，回到常笙身上，忽的生出感叹的念头。

    常笙写：【嗯嗯，晚班比较晚，你喝奶茶吗？我带了一杯回来，你要不要试试？】

    常笙眨眨眼，仿佛再问他，“那该叫什么？”

    褚静安长得很出众，深邃的眉眼下隐藏着外人看不见的凉薄，带着眼镜时温和有礼，一派学究气息，摘下眼镜又是不同的感官，像一只孤傲的森林霸主。

    “下班这么晚？”

    用了肯定的语气，好像在强调不管他吩咐什么她都会去做，也不怕他是个坏人，对她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思绪纷纷扰扰间一只手拉住衣摆，低头看去，望进一双水波清澈的眼底，心口猛地一下跳动，褚静安一直不明白外甥怎么会喜欢常笙，且念念不忘。

    常笙对他“一腔深情”无动于衷。

    褚静安有些不满，觉着她仗着年轻不珍惜身体，却是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嗯，陈姐给你留了饭在厨房，你自己热一下。”

    这是他外甥的前女友，褚静安提醒自己。

    常笙写：【我想休息。】

    常笙点头，又要打谢谢。

    “有什么需要的和陈姐说。”

    他那边很闹，应该是在酒吧或者KTV，时不时还有人问他和谁打电话。

    每每有人追求她便会想起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想起那个突然消失的人，最后像只蜗牛一样缩回躯壳，只留下坚硬到无法窥见内里的保护壳。

    常笙租的地方不能做饭，平时又不怎么喜欢点外卖，多数时候吃泡面度日，难得吃上这么丰盛的食物，哪怕再想矜持还是忍不住多吃了两碗。

    常笙温吞点头，将手机收起装进包里。

    褚静安喜好偏淡，晚餐除了他平时口味外又加了两道菜，一道糖醋排骨，一个红烧肉，都是偏甜的食物，符合常笙要求。

    是一个带花园的两层别墅，地下室是褚静安健身房，一楼休闲室，二楼起居室。

    她一离开属于她的温暖和香味被抽离，客厅再度变得冰冷，褚静安看不进去，转身上楼去书房看书，看了一个小时，下楼时常笙房间还亮着灯，这时已经是十二点。

    褚静安仔细看了眼她脸色，没有不妥，他问，“昨晚几点睡的？”

    褚静安微凉的手指按在她手机上，视线平和中带着坚定，“我年长你几岁，不算很老，您您您的别扭。”

    “我在和我初恋打电话，你们不要打扰我。”电话那头的人带着不满和哭腔。

    常笙不会说话，写字沟通很麻烦，没有勉强去找话题，沉默的和他看了会儿纪录片，实在提不起兴趣，又想起还有事没做完就给他说了一声上楼忙去了。

    【一点。】

    常笙感叹两句回到房间继续奋斗。

    褚静安走近，听见她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他那个小外甥。

    褚静安接下，没有喝，“你教家教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她递过来的是一杯柠檬水，这个天气喝冰冰的柠檬再适合不过。

    短暂的相处后得出答案，她像一缕风，又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水，干净的让他们这种处在泥潭里的人想要亲近，想要触及。

    常笙现在住的房间是她租房的三倍大，有独立的卫生间，有衣柜，阳台，梳妆台，一应俱全。

    褚静安比他外表看上去贴心，从不会过问她的私事，也不说让她没办法接的话题，还会关心她身体。

    原主不够聪明，记性不好，做事温吞得很，所以只能比别人更加的勤奋，放假必须每天温习功课，还要学习新的知识点。

    原主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本来的保研资格也被取消，原主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完下半辈子，一生没有在爱上其他人，也没有结婚。

    第二天两人在别墅门口相遇，褚静安穿一身黑色运动服，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汗水头发没有梳成平时的三七偏分，自然垂落，被汗水打湿紧贴额头。

    褚静安也为难了，他也不知该叫什么。

    她将东西收好，把餐厅打扫干净，走到客厅时看见褚静安手里抬着的柠檬茶喝了大半杯。

    常笙用懵懂又奇怪的眼神看他，褚静安忍住心底想要碰触她的渴望，从容道，“我现在要去休息，你一会儿想参观房子让陈姐带你去。”

    犹豫片刻后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常笙，沉默回到房间。

    褚静安忍了一天的手放在她发顶，嘴角微微扬起，温声说，“我是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帮助你是应该的，不需要有压力，如果想报答我，那，你好好学习。”

    褚静安瞥她一眼，“你去和陈姐说。”

    看她吃的香褚静安也跟着多吃了半碗，等常笙吃完他提议“要不要散散步？”

    【住在这里我压力很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随时告诉我，我一定会去做。】

    常笙吃完饭准备洗碗，褚静安像是知道她想做什么，目光没有离开电视，平静道，“碗放在厨房，陈姐明天收拾。”

    褚静安现在住的地方是他在春城的房产，秦景瑜和常笙分手时在这里住过几天，请的保姆晚上会回家，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

    常笙怔了一下，点头。

    是秦景瑜打来的，他大概醉糊涂了，完全忘了常笙不会说话，一个劲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又说他后悔了，说他好难受，身上像是压了几座山，压得他快死了。

    常笙立刻应好，她吃的太撑了，胃里难受得紧。

    褚静安没进去，站在门口把端着的牛奶递给她，“这么晚了还没忙完？”

    【味道怎么样？】

    常笙穿一身鹅黄色衬衫，牛仔热裤，脚上一双帆布鞋，背上背着双肩背包手里还抱着两本书，标准的青春女学生形象。

    【以后不用特意给我留饭，我在外面吃就好了。】

    常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