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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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程微月淡淡的对上汪慧琴因为吃惊而瞪圆的眼睛，伸手便把呆若木鸡的她推到一边，走进房间。

    这张面孔比印象中的要更丰腴一些，眼睛也多了几分神采，看来这些年，这张脸的主人，汪慧琴，过得不错。

    一阵熟悉的楠木家具味道渗入鼻息，程微月大大方方的打开客厅的水晶吊灯，熟门熟路的朝着西面走廊的尽头走去。

    夏美桃的话回想在脑海中，程微月眼角微微收缩，跳下机车，摘下别在鬓角的黑色细长发卡，走到大门旁，发卡插进门锁，转动几下，只听得轻轻的咔哒几声，门锁落下，程微月满意的轻笑，推门进宅。

    “姑姑。”程微月低低的叫了声，在她记忆中，除了奶奶和妈妈，叶家肯陪她玩儿，关心她的也就只有这个有些痴傻的姑姑了。

    程微月的声音里淬了冰，让汪慧琴从心底里打了冷战，身上一缩，靠在门上，说不出话来。

    哼，程微月在心里冷笑，以为种上玫瑰，在玫瑰园中喝下午茶，就是英伦的贵妇了么......

    已经是夜半，按照姑姑的习惯，应该早已入睡，如今房间里依旧有灯光，一定有问题。

    落地窗帘后面分明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瑟瑟发抖，而窗帘旁的地板上，散落着烛台和一个打碎的花瓶，花瓶的瓷片四溅，上面有点点的暗红血迹。

    “你，活得不耐烦了。”

    “谁？”房间里传出来惊异而略微慌乱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孔。

    轻松的绕过警报和监控，程微月几步便走到门厅，用发卡打开门厅的大门，径直走进宽敞的客厅。

    眼前活生生的程微月比视频和照片里更加漂亮，像极了她的生母，那个让她午夜梦回，总是一身冷汗惊醒的，程萧君。

    掩映在茫茫夜色中的叶宅，灯火晦暗，只有最西头的房间里，隐隐透出幽暗的淡黄色灯光。

    程微月一个箭步冲过去，蹲下身子，想要拉开窗帘，窗帘却被躲在后面的人死死抓住，裹在身上，她嗓底发出低沉而恐惧的哀鸣声，口齿不清的祈求着......

    自从六岁那年被抱离，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踏足这里了，物是人非，当年奶奶和妈妈在这座宅子里留下的温暖，早已经荡然无存了吧，程微月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拢住头发，松开脖领间的衣扣，微风拂过脖颈，颈部的赤金项链一阵冰冷。

    程微月忽的站起身，转向呆在门口的汪慧琴，目光如刀版在她的脸上和手上来回巡视，一副要活扒人皮的狠厉模样。

    程微月并不理会，径直走到姑姑—叶星的卧室门口。

    楼上有窸窣的声音，想是佣人听到客厅的声音，起床出来查看。

    院子里的布局基本没变，和她小时候离开的时候大致相同，只是昔日的充斥着各色鲜花的缤纷花园，如今都种上了白色或淡粉色玫瑰，呆板的很。

    一阵风驰电掣的摩托机车声音在叶宅大门口戛然而止，车上的人摘下头盔，露出满头的青黑秀发，衬着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的丝线亮光，一双水漾眸子封了冰，打量着面前黑寂寂的叶宅。

    “你，你......”汪慧琴结结巴巴的伸手指着从身边走过的程微月，见鬼一般的惊恐表情，脑子里纷乱。

    程微月并不理会她，环顾四周，眼睛停留在落地窗帘上，眼底逬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