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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名石头,大名常磊的小胖子,竖起大拇指道:“小老大还是小老大,就是聪明,老头讲的咱们都学过,能轻松一大阵子。”

    姜灿年纪渐大,渐渐知了羞耻,哼哼了几声,不再说话。

    姜灿:“……”原来只有他没有学过呀。

    姜榕猛地停下脚步,将人往怀里一塞,目光如电,正对着姜灿道:“再乱说话,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姜灿看了眼父亲,跟着严祭酒进了明斋,比葫芦画瓢拜了孔圣人,然后在正中央的位置坐下。

    春雨明白周贵妃的苦心,也知道四皇子的执事大宫女是个好

    金珠摇头道:“你如此说,就是看错了娘娘,娘娘最是重情重义,你以后就明白了。我给你包了些你能用的花样子、绒线、荷包,还有几件未上身的衣裳。你不要嫌弃,在宫里什么都不缺,出了宫这些买都买不到。新柳也送了和我差不多的东西。”

    姜榕听了,点头道:“倒是个好主意,春雨伶俐,金珠忠心,各个都好。春雨去了,贵妃那里补人了吗?”

    宫里素来跟红顶白,你将来难道要当个浑浑噩噩的闲散嬷嬷?你才留头就跟着我,我把你当小辈疼,必要为你的将来打算。

    一行到了皇子读书的明斋,严祭酒和伴读何泰等人早已候着,见到皇帝纷纷行礼。

    春雨你也是知道的,聪颖伶俐,是周姐姐的臂膀,宫中大小事务都清楚,比金珠强多了。周姐姐疼惜小花,忍痛割爱,将她给了小花。”

    姜榕一瞧见郑湘的表情,立马提起姜灿,对她道:“这小子混闹,不用理会他。他不走,我送他过去。”

    蕙香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蕙香感激道:“我也在外面呆过的,哪里不晓得姐妹们的好心?难为你一心一意为我考虑了。”

    他早该知道的,严祭酒痛心疾首地想。

    “奴婢愚笨,承蒙娘娘不弃,留在身边委以重任。如今奴婢要走了,娘娘千万保重身体。”蕙香心中不舍,红了眼睛道。

    春雨等侍从忙道:“奴婢遵命。”

    ()活计,其他人打破脑袋都求不来,只是心中存着怅然。

    春雨原不肯,周贵妃劝她道:“我半截身子就要入土,你又不愿意嫁人,我百年之后,皇后看在我的面上恩养你,可是……

    后面跟随的宫女寺人都忍俊不禁,姜榕只觉得丢人现眼,忍了又忍,喝道:“你不去上学,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据说三殿下进学之初,把启蒙的字几乎学全了,想必身负重任的四殿下不比三殿下差。

    金珠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上面是黄澄澄的发冠、钗环、手镯戒指之类,笑着对蕙香道:“这是娘娘赐给你成婚的头面。”

    郑湘亦是不舍,忙叫起她:“快起来,别说的好像一辈子见不到似的,你闲了就进宫来看我。”

    蕙香忙道不敢:“娘娘已经赏赐过了,这个不能再收了。”

    姜灿就像被母猫咬住脖子的小猫,四肢耷拉着,嘴里喵喵地干嚎。

    蕙香有疼她的父母家人,有前途光明的未婚夫,将来也会有几个可爱的儿女,金珠由衷地感到开心,仿佛蕙香实现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

    他早该知道,那对不学无术的帝后就不会教孩子,也根本想不到给孩子启蒙。

    其他宫女也都又送了出去能用得上的东西。蕙香越发感激众人,一行人来到宫门口,外面等待的赫然是蕙香多年未见的父母。

    金珠等人看着蕙香家人团聚,也忍不住红了眼睛。金珠让小寺人将东西搬到蕙香家的驴车上,满怀欣慰。

    金珠等人抱着蕙香的行囊,叹息道:“此一去不知何时咱们才能再见。”

    金珠点头道:“你放心,若有机会,我在娘娘跟前提你几句,你就能过来了。”

    姜灿唉声叹气地跟在姜榕后面,极不情愿上这学。因姜灿是皇后长子,姜榕故而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也对他管得严格。

    蕙香摇头道:“不妥,娘娘日理万机,我哪里值得浪费娘娘的时间?”

    严祭酒愣住,眼瞅着四殿下数起牌匾楹联,心中仍怀一丝希望,再问:“可学过《急救篇》?

    自姜灿出生后,就是金珠照顾他,帝后对其十分信任。春雨固然也得信任,但她是周贵妃的人。

    “爹!娘!”蕙香顾不得宫中的规矩,疾跑而去,抓住父母的手臂,眼泪滚滚而下,说不出话来。

    “好。”金珠低头一笑,看着与娘娘相似的容貌,接过球杆柔声道。

    于是,姜灿趁着严祭酒咳嗽提醒,连忙转过去,认真听讲。他不想在小伙伴面前露了怯。

    周贵妃得皇帝敬重,身边的大宫女也得了皇帝几分信任。姜榕瞧了一阵子,发现春雨果然是好的,才真正放下心。

    金珠等人笑着与蕙香告别,然后回到蓬莱殿。

    姜榕送走姜灿后,回到宣政殿,见了郑湘,问出心中的疑惑:“小花的大宫女怎么是春雨,不是金珠?”

    “不走,等将来小鱼出嫁了,我也不会走。”金珠笑道。

    “没有读过书。”姜灿眨着清澈而天真的眼睛说,他只翻过金珠姑姑夹花样子的书。

    姜灿眼睛一亮,道:“我认识的字可多了,蓬莱殿、仙居殿、正大光明、日升月恒……”

    严祭酒一脸和蔼,笑道:“四殿下里面请,先拜过圣人,以后我教你读书了。”

    三月初一,蕙香过来给郑湘磕头,她要出宫回家去了。

    “殿里有事,咱们该回去了。”

    “别奴婢来奴婢去,以后就是诰命夫人了。”郑湘说完,转头示意金珠。

    “救命!”

    “金珠姑姑救我啊!”

    严祭酒在上面讲着课,姜灿的后背被人捣了一下,他飞快转头,低声道:“干什么?”

    至于剩下的两小的,到了年岁养在蓬莱殿也无妨,但他听了姜灿的话,下定决心,等那俩年纪一大,还是送出去别居为好。

    十多年不见,父母的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如沟壑般的皱纹,黝黑的面庞上满是局促,不断朝门内张望。

    春雨红着眼睛应了,来到蓬莱殿,成为四皇子的执事大宫女。

    正殿静悄悄,唯有廊上的鸟雀叽叽喳喳,两个小寺人守在门口,殿内有几个宫女擦洗家具摆设。

    “你……是二丫?”蕙香母亲的手顿了一下,揽住她哭起来。

    大殿里,严祭酒坐在上头,语气温和地问:“四殿下,都读过什么书?”

    蕙香闻言,强忍的泪珠终于滚了出来。碧桃劝道:“蕙香姐姐不必伤心,再过几年我也要出去的,宫外什么光景,你先替我们看看。”

    严祭酒一滞,心里想着四殿下许是谦虚,又问:“可曾识什么字?”

    “已经补了。”郑湘笑道。

    说罢,姜榕将目光往旁一扫,只见为首的竟是周贵妃的大宫女,诧异了下,问:“四皇子的东西都备齐了?”

    “爹,我不要去上学,妹妹和弟弟不去,我不想去啊!”

    姜榕见姜灿不吵不闹,也没有胡搅蛮缠,见外臣的礼数周全,而且虎头虎脑,显得可怜可爱,遂放心离去。

    再者,小花是在我跟前长大,你替我照顾他,也算为我尽了心。”

    她心里羡慕金珠,宫里娘娘跟前的大宫女,譬如德妃的金瓶,郭才人的小燕儿,张才人的翠儿,孔才人的青儿,从前一道在府里学规矩,她们几个都跟着各自主子,只有她换了主家。

    姜榕把他放下来,道:“自己走,娇生惯养,老师和伴读都在等你。”

    金珠知主子不在这里,就回到后殿正殿,看小公主和小皇子去了。

    小鱼摇头道:“我才不嫁人,嫁人就要离开爹娘和姑姑们。”金珠闻言笑起来:“来,咱们打小捶丸。”!

    蕙香又给小公主磕了头,叮嘱完宫女嬷嬷乳娘才离去,金珠碧桃等几个交好的姊妹送她出宫。

    “珠珠姑姑,我们来打小捶丸吧。”小鱼拖着两个小球杆跑过来道。

    姜灿看到伴读,眼睛一亮,想要说话,但忙低下头,顿了顿走上前给严祭酒行礼。

    春雨回道:“笔墨纸砚书籍都已备齐,皇子所的院子也都齐备了。”

    小鱼却盯着金珠问:“珠珠姑姑也会走吗?”

    金珠忙叫小丫鬟取了镶螺钿的紫檀木盒子,将头面放好。

    郑湘道:“以往是以往的,这个是你成亲的贺礼,收下吧,算是我的心意,日后记得要常来看我。”

    周贵妃知道后,觉得碧桃弹压不住那群嬷嬷乳娘,命春雨过去伺候。

    “周娘娘救救我啊!”

    姜榕微微颔首,道:“以后照顾好你家小主子。”

    这事其实是金珠不想离开皇后,哪怕是跟着皇子、太子、皇帝都不行,郑湘也舍不得她,于是挑了碧桃去伺候。

    周贵妃如此再三劝说,春雨方应了。末了,周贵妃又叮嘱道:“你跟了四皇子,以后眼里心里都是他才对,不要辜负我的安排。”

    严祭酒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良久,他收起精心准备地课件,缓了缓道:“咱们从《急就篇》开始学。”

    姜榕朝郑湘一笑,道:“我们过去了。”说着,大步拎着姜灿出了蓬莱殿,留下郑湘一人满心担忧和不舍。

    姜灿才不怕呢,道:“你天天和阿娘在一起,就很有出息,我住一下蓬莱殿怎么了?”

    郑湘笑道:“蕙香到了年纪,早该出宫嫁人,因着事忙就一直拖着,如今不能再拖了。阿高不满周岁,小鱼年纪尚小,小花要搬宫进学,我一时想不到要如何办,还是周姐姐出了主意,让春雨跟着小花,金珠照顾阿高和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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