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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郑湘去接幼子,姜榕弯腰就把阿高抱起来,对姜灿道:“你现在年幼,力气小,把弟弟摔伤了怎么办?以后不许这般莽撞了。”

    “请她们进来。”郑湘在正厅中坐下。

    郑湘踉跄了一下,跌在他的怀里,道:“你昨夜白天都好好的,你若是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生气了。”

    到了殿内,郑湘将姜灿放下,又派人叫小鱼和阿高过来。姜灿叫道:“我去叫,我去叫。”然后就跑出去了。

    姜榕抓住他提到椅子上坐下,说:“莽莽撞撞一点太子的风度都没有。”

    然而,对于姜煊而言,他的母妃才是世间对他最重要的人,而且在皇室,差了一点就如同天堑。

    “你先说。”姜榕反客为主:“我瞧着你今日不畅快,你说说你为什么不畅快。”

    姜灿讨价还价道:“弟弟要跟我一起回皇子所睡觉。”

    他都这样对湘湘了,湘湘竟然还将他当外人,这不禁让姜榕委屈和郁闷起来。

    说着姜榕起身,姜灿从御座上跳下来,跑到前头引路,一边跑一边回头催促:“爹,你快些啊,你快些啊!”

    “你……

    “什么秘密?”郑湘故意问。

    姜灿对妹妹道:“我有一匹小马,我会骑马。”

    小鱼小大人似的道:“我和珠珠姑姑打小捶丸,翻花绳,描花样子。”

    姜灿比宫中其他人更早得到消息,闻言立刻眼睛圆睁,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

    两人同时开口,但听到对方发言,又都闭上嘴,结果气氛更尴尬了。

    常月姮笑道:“我听说娘娘打马球的技术可好了,我们还要请娘娘手下留情啊。”

    郑湘“哦”了一声,

    郑湘听了,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到时我也下场试试,你们可不许让我。”

    但是湘湘又扯了一些“理由”这让姜榕难免生出湘湘与他一直生分的念头。

    姜榕被这一问,突然发出如雷声轰鸣般的笑声。

    梁国公夫人常月姮道:“这两年我周围的女娘和姊妹们都在努力练习球技,期待能在娘娘面前一鸣惊人呢。”

    等三皇子姜煊过来拜见母妃时,赵德妃搂着儿子低声哭泣:“你娘没有人家娘受宠,让我儿受委屈了。”

    郑湘低头一看,几乎魂飞天外,只见姜灿抱着八九个月的弟弟,阿高乐得“啊啊”笑。

    桌案上摆了众人爱吃的饭菜,这一家五口,各个胃口都好。姜灿差点忘了给妹妹分享自己要当太子的好消息了。

    姜灿满脸笑容跑进来,就往姜榕身上扑,问:“爹,我娘呢?”

    郑湘笑道:“这个日子好,前年举办的时候天太热,幸好参赛的女娘都不是娇气的人。”

    “为什么我先说,该你先说。”郑湘反驳道。

    郑湘回道:“宫里的事情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几位命妇请我三月二十去曲江池边看马球赛,我答应了,就在忙这个事情。”

    “等你到我这么大,我教你骑马。”

    高老夫人道:“在曲江池旁边的空地上新建的马球场,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日。”

    姜灿“哦”了一声,仰视着姜榕开心道:“我长得像爹,爹做皇帝,我将来也是皇帝,又能和爹爹一样了。”

    宫中的消息传得快,晚上赵德妃就知道皇帝议立太子的事情了。这些年,她吃斋念佛,喜怒渐渐不行于色,听到这话,手中的念珠蓦地落到褐色的地毯上,悄无声息,眼睛却红了。

    郑湘以身作则拒绝了,道:“以后就是太子了,再做小儿姿态就要被人嘲笑了。”

    或许有人惋惜姜煊离储君之位差了一点,要是换个受宠的娘,他一定会有光明璀璨的未来。

    姜灿荡着两条小短腿,笑道:“知道,爹老大,我老二。”

    小鱼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太子是什么,但礼貌道了声:“恭喜。”

    郑湘弯腰将他抱起,转头回到殿内,姜榕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娘娘,几位夫人过来了。”

    姜榕打破沉默道:“下午忙什么,怎么不去前面?”

    “你去看吗?”郑湘嘴快地问了一句。

    郑湘被惊得退后一步,皱着眉道:“你一惊一乍的,脑壳是不是有病?”

    姜煊拍着母妃的后背,安慰道:“母妃你很好,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母妃你了。”

    姜榕低头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儿子,这小子一脸傻乐的表情,啊啊啊的叫着,不知道像谁。

    四弟真的很幸运啊,姜煊心中羡慕。

    “爹娘,我来啦!”后院传来大嚷大叫。

    高老夫人年纪大辈分高,首先笑道:“今年的马球比赛轮到我这老天拨地的人举办了,我想请娘娘赏脸去看决赛。我那孙女出息了,前年得了第三,去年得了第二,说不定今年就得了第一。”

    姜榕哼了一声,道:“君无戏言。你知道太子是什么吗?”

    “那个……”

    外面的通禀声打断了郑湘的低沉,她忙转身,又急回头看镜中自己的衣服是否齐整,揉了揉眉头,勉强扯出笑容,然后出了内室。

    姜煊假装没听见母后的念叨,解释道:“近日有传言比较我和四弟的学习进度,我听了不免胆战心惊。如今定了名分,我也就安心了。”

    姜灿将乞求的目光看向父亲,姜榕假装看外面渐渐变蓝的天色,回头道了一句:“快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众人用完膳,姜灿拖着不想走,说要和弟弟挤一块儿睡,明日一早就走。

    在姜煊的安抚下,赵德妃没有一开始的悲伤和气愤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相比于虚无的未来,她更希望儿子能平安和快乐。

    这可是太子之位,将来能像他爹一样威风呢。

    宫女们早已将厅堂收拾妥当,如往常一样都退下去了,只剩下二人。

    声音未落,人就从后门进了正厅,闯入帝后二人中间,得意洋洋。

    从后殿到正殿后门,又是台阶,又是门槛,连跑带跳,万一把阿高摔了怎么办?

    郑湘脸上露出笑意:“恭喜恭喜。”姜灿嘿嘿笑了一声。

    太子当了皇帝,他们就是将来的股肱之臣了。

    姜榕现在无心处理政事,嘴里咬着毛笔,长腿一伸搭在书桌上,右脚叠在左脚上,独自坐着生闷气。

    生了半天的气,他又去处理政务了,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心道,这还能怎么样?

    郑湘听到声音,放下做样子的书,然后下榻,先看见了姜榕,迅速低下头,就被姜灿扑倒。

    一放学,姜灿就欢快地跑回来,先去了宣政殿。临进殿门,他放轻脚步,扒着月亮门探着头往里瞧。

    赵德妃的情绪渐渐平复,姜煊笑着继续劝道:“母妃,福祸相依,早定名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赵德妃哼了一声,拿帕子擦眼泪,道:“能有什么好事?脑子糊涂,贪图美色,不辨贤愚……”

    姜榕有时故意加快步伐,吓得姜灿赶忙往前跑,父子玩闹着到了蓬莱殿。姜榕又变得别扭起来。

    郑湘笑着应了,问:“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姜榕闻言失笑道:“小兔崽子,嘴还挺甜,不枉我疼你。走,咱们去看你妹妹弟弟去。”

    姜榕听了一滞,拍了下儿子的脑袋,没好气:“你把你娘算哪儿去,你顶多是老三。”

    姜灿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要当太子喽。”

    杨约草拟的诏书送上来姜榕看了一眼,没什么意见,只待大朝会上重臣率领群臣,请立太子,然后行册封之礼。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进来。”姜榕喝了一声。

    “你要是不说,我也不说了。”姜榕笑眯眯道:“你难道不好奇吗?”

    “阿娘,阿娘,我告诉你个秘密。”姜灿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意。

    若不是严祭酒盯着要上课,他早就跑回去给爹娘撒娇去了。几个伴读小伙伴也都是喜庆洋洋,与有荣焉。

    姜灿垂下头,碾着脚尖道:“我知道错了,我……我力气很大的。”

    姜灿乐得嘴角几乎咧到耳边,抱着姜榕的胳膊,道:“爹,我真要做太子了吗?”

    ”

    若是湘

    “嗯。”小鱼细声细气道。

    殿内只余姜榕和郑湘两人,周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一时,几个按品大妆的夫人满面笑容地进来,行了礼,入了座喝上茶。

    湘撒娇让他立小花做太子,他很乐意,这是湘湘不与他见外的表现。

    他是小,不是傻。

    姜榕“哦”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好好好。”小鱼立刻拍手道。

    一家五口坐在桌子上,阿高坐在曾经兄长姐姐坐过的宝座上。宝座,宝宝的座椅,是姜灿自己取的名。

    没有再出声。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就齐齐告辞离去。

    姜榕只好垂头丧气地带着人回到皇子所,小鱼和阿高也被金珠带走,不打扰帝后二人的相处。

    姜灿深受帝后宠爱,殿中的内监和宫女只当做看不见。

    “传膳吧。”郑湘看了一眼姜榕,然后对宫女道。

    姜榕手臂一伸,将人揽在怀里,往椅子上一坐,道:“真是败给你了,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不去了。”姜榕道:“册封太子事多。”

    郑湘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着拍了一下姜灿的头,又叫小鱼到身前,问了她做什么。

    郑湘气笑了:“你弟弟连周岁都未到,你能照顾什么,赶紧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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