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俟神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归云文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 【作者唐俟神飞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你需要一个天命之人，来改变麟华吗？”
“我想看看明德堂的礼器。”
南离道，“九霄先生想问的，大长老已经问过了。”
“我确实不知。”
“苍星珠呢？”
“混沌不清。”
语气之坚定严肃，在九霄身上实属罕见。
九十三岁的白眉老人，摇着藤椅，晒着冬天的太阳，脸上浮现了释然的笑意。
“就算他武统全天下，也无法如今日一般维持稳定。我始终认为，余邦自从两件事之后，就彻底断了天下大同的可能。”
“天下大同乃大宏愿，但余天丹走错了路。”
“麒麟认可之人，天命之人。”
“他把天子剑放下，则余邦无今日之军威；他不放下，便只能是以战养战。虽然余邦依旧可能依靠天下第一的军力，完成武统，但战争埋下的仇恨种子，会持续生根发芽。”
“我不便回答。”
“你是谁？”
“劳烦九霄先生带路，我们回去找无虞吧。”
“你也去看过了。”大长老说这话时，神情很是复杂。
“但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当南离走近无虞准备打招呼时，无虞刚刚好带了个银色头冠，开心得转了半圈，姿态优雅，笑靥如花——跟南离正正好四目相对。
麟华或许真的默默走到了天翻地覆的时候，偏偏自己来了，要做这个见证者……甚至可能是主导者。
九霄倒是不急，挥挥手示意穿过两个祠堂间的连廊，“谭家村有些历史，生活无忧，出了许多手艺人，让无虞跟霜月好好逛逛，这一路行去也要不了多久，不必来去匆匆。”
“感谢谭长老。”南离微微鞠躬。
“千年前，圣尊就在今日麟华所在，与邪祟斗法。最终身死道消，却也开辟出一块宝地。先祖于今日谭家村北山中，发现圣尊遗骸，竟得了大造化，传承了金光秘法。此后先祖举行隆重祭典，安葬圣尊，建化龙台、麒麟古庙，又设下天麟大阵。”
九霄朗声笑道，“到今天了，还这么跟我客气。”
谭一胥支起身子，右手撑着拐杖，眼睛依旧有精光，深深看着南离。
南离只是继续稳稳前行着，“你不是说，余天丹意欲以战争消灭战争吗？”
“圣尊不是俗世传说造物。千年前确实存在，形如雄狮，遍体覆鳞甲，头如鳄，单角如枯木，鬃如祥云，通体古铜。”大长老声音越发嘶哑。
“历史大势不可阻挡，如滔滔江水，去之不返。善水者得活，不善者溺之。余邦的巨潮袭来，不知有多少善水者。”谭一胥轻摇藤椅，自顾自缓缓念道，“大江无情，却可行水利。江水不可阻，改道却可行。”
“自打进入麟华以来，惹了不少事端，也烦扰了九霄先生许多。心里着实有歉意。”
“不只是麟华。”
“这不是人之事，乃仙之事。”
谭一胥眼睛倏地睁开，瞪圆，好半晌才继续出声，“关于麟华，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必也差不多了。”
九霄顿了顿，却见南离一声不吭，默默前行，于是再道：“放眼天下，能有实力做到大一统的，也唯有余邦。能把征战作为长期大计，能维持军费开支，能稳住民心，能压住大臣，能守住江山，余天丹确实是个人物。”
南离点了头，跟上了脚步。
“倒是与史料记载的祥瑞模样，有些差异。”
南离心中一跳，终究还是沉默。
“此话怎讲？”
南离表情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思量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回话的方向，只能摇着头道：
若真是如此，九霄一直以来对他跟无虞的好意就值得揣测了——南离并不愿意做这种揣测。
“族人在失落历史后，已下了‘羽化登仙’的定论。倘若确有真仙，痕迹怎会至今唯有麟华大典虚影？”南离自然不能明说是自己借由器物感受到麒麟的神魂。
南离自知这是该离开了，思量着，给大长老鞠了一躬道，“麟华的冬天不冷，阳光正好时，颇有股春意。人间，总该是这副模样。”
话到此处，南离终于有了反应，“九霄先生认为如何？”
“礼器，要找谭三阳，尽量试试吧。”九霄的话拉回南离思绪。
老人叹了口气，有些颓然，有些释然，末了，又闭上眼睛问道：
“余邦出兵，甚少赶尽杀绝。只求他国归为附属国，服从了余邦管理，小国国君大臣依旧是国君大臣，但要参照余邦的为官机制。开天疆土，莫非余邦，尽皆臣服，再无战争。又以余邦的富庶带动资源匮乏地区，开发潜力地区，实现整个开天疆土的欣欣向荣。他想用战争消灭战争，以统治实现天下大同。”
九霄深深地看着他，突然也作揖回礼，“我已经得到我的答案了。”
南离一怔，继而皱起了眉。
“大江改道，有成全，亦有牺牲。得其灌溉，还是受其洪灾？”
谭一胥抖动着嘴唇，半晌才继续问道：
“源于圣尊的指引。”
不知为何，南离故意避开了眼神，没有看到九霄矛盾的表情，他既兴奋又担忧，既有“不出所料”的愉悦，又有“真是如此”的为难。
“我也如实回答。但也有不便回答之问，请您理解。”
九霄顿了顿，“一是余珑两百年前诛灭仙家钟离，逆了天机，毁了通天之路。二是余明原百年前锻造天子剑，以战止战变成以战养战，又诛灭了仙家南宫，自断摧毁天子剑一途，再无法回首。”
这难道就是无虞当初算出来的白昼吗？
“哦？”
个个身着素衣，简朴得很。所以在人群中挂满了首饰的谭霜月就变得非常好认——她正在一个小摊前给无虞试首饰。
南离沉默，九霄也不再言语。二人很快回到了谭家村天麟街，与一大早的清冷不同，到了辰时末近巳时，吆喝喧哗声也听得，黄发垂髫也见得，安宁又有活力。
“秦南离。”
大长老的对话倒是给了他一些信心，九霄与大长老，应该都只是一心为麟华，麒麟的哀声呼唤从未停过，自己若是管了，之后洪水如何滔天也未可知。
“你不甚意外。www.shucui.me”大长老见南离并不惊讶，沉沉说道。
“如此，谢谢……”
“无妨，我也难得有点时间跟应我喝两杯茶。”
南离纠结了一会儿，先是沉默，又深深弯下腰去，摇头道，“这个问题，大长老也问过了。我的回答不会变，我是秦南离。”
南离还是更希望九霄不知道自己身份，但从九霄跟大长老说“天命之人”来看，就算不知道自己是魂匠，南宫家后人的可能性也必然有所猜测。
虽然也称不得熙熙攘攘，往来村民也算热闹。
“那九霄先生以为，该如何天下大同？抑或是这天下无法大同。”
“因为还需继续叨扰九霄先生。”
“花海之下，便是圣尊遗骸安葬之地？”
“圣尊从未指引过我麟华族人……从未。圣尊可有更多指引？”
“九霄先生，久等了。”
走出麒麟古庙，南离就看到闭目养神的九霄。
“蓝色石花海？”
南离愣住了，明明冷风未曾间歇，却仿若此刻方才感受到，激得牙酸。www.cuie.me
“那你希望我是谁？”
果不其然，九霄有话要说：“余邦皇帝余天丹有宏愿。他南征北战，不是为了掠夺，而是为了天下大同。”
“不，我不是要问你对麟华的态度。我想问，你是谁？”
“我也有问题问你，你问我的，我都如实回答。”
“既已改道，再无洪灾。”
“你如何过的神隐大阵？”
“麟华之于你，意味着什么？”
“于我有恩。”
] “你需要一个天命之人，来改变麟华吗？”
“我想看看明德堂的礼器。”
南离道，“九霄先生想问的，大长老已经问过了。”
“我确实不知。”
“苍星珠呢？”
“混沌不清。”
语气之坚定严肃，在九霄身上实属罕见。
九十三岁的白眉老人，摇着藤椅，晒着冬天的太阳，脸上浮现了释然的笑意。
“就算他武统全天下，也无法如今日一般维持稳定。我始终认为，余邦自从两件事之后，就彻底断了天下大同的可能。”
“天下大同乃大宏愿，但余天丹走错了路。”
“麒麟认可之人，天命之人。”
“他把天子剑放下，则余邦无今日之军威；他不放下，便只能是以战养战。虽然余邦依旧可能依靠天下第一的军力，完成武统，但战争埋下的仇恨种子，会持续生根发芽。”
“我不便回答。”
“你是谁？”
“劳烦九霄先生带路，我们回去找无虞吧。”
“你也去看过了。”大长老说这话时，神情很是复杂。
“但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当南离走近无虞准备打招呼时，无虞刚刚好带了个银色头冠，开心得转了半圈，姿态优雅，笑靥如花——跟南离正正好四目相对。
麟华或许真的默默走到了天翻地覆的时候，偏偏自己来了，要做这个见证者……甚至可能是主导者。
九霄倒是不急，挥挥手示意穿过两个祠堂间的连廊，“谭家村有些历史，生活无忧，出了许多手艺人，让无虞跟霜月好好逛逛，这一路行去也要不了多久，不必来去匆匆。”
“感谢谭长老。”南离微微鞠躬。
“千年前，圣尊就在今日麟华所在，与邪祟斗法。最终身死道消，却也开辟出一块宝地。先祖于今日谭家村北山中，发现圣尊遗骸，竟得了大造化，传承了金光秘法。此后先祖举行隆重祭典，安葬圣尊，建化龙台、麒麟古庙，又设下天麟大阵。”
九霄朗声笑道，“到今天了，还这么跟我客气。”
谭一胥支起身子，右手撑着拐杖，眼睛依旧有精光，深深看着南离。
南离只是继续稳稳前行着，“你不是说，余天丹意欲以战争消灭战争吗？”
“圣尊不是俗世传说造物。千年前确实存在，形如雄狮，遍体覆鳞甲，头如鳄，单角如枯木，鬃如祥云，通体古铜。”大长老声音越发嘶哑。
“历史大势不可阻挡，如滔滔江水，去之不返。善水者得活，不善者溺之。余邦的巨潮袭来，不知有多少善水者。”谭一胥轻摇藤椅，自顾自缓缓念道，“大江无情，却可行水利。江水不可阻，改道却可行。”
“自打进入麟华以来，惹了不少事端，也烦扰了九霄先生许多。心里着实有歉意。”
“不只是麟华。”
“这不是人之事，乃仙之事。”
谭一胥眼睛倏地睁开，瞪圆，好半晌才继续出声，“关于麟华，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必也差不多了。”
九霄顿了顿，却见南离一声不吭，默默前行，于是再道：“放眼天下，能有实力做到大一统的，也唯有余邦。能把征战作为长期大计，能维持军费开支，能稳住民心，能压住大臣，能守住江山，余天丹确实是个人物。”
南离点了头，跟上了脚步。
“倒是与史料记载的祥瑞模样，有些差异。”
南离心中一跳，终究还是沉默。
“此话怎讲？”
南离表情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思量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回话的方向，只能摇着头道：
若真是如此，九霄一直以来对他跟无虞的好意就值得揣测了——南离并不愿意做这种揣测。
“族人在失落历史后，已下了‘羽化登仙’的定论。倘若确有真仙，痕迹怎会至今唯有麟华大典虚影？”南离自然不能明说是自己借由器物感受到麒麟的神魂。
南离自知这是该离开了，思量着，给大长老鞠了一躬道，“麟华的冬天不冷，阳光正好时，颇有股春意。人间，总该是这副模样。”
话到此处，南离终于有了反应，“九霄先生认为如何？”
“礼器，要找谭三阳，尽量试试吧。”九霄的话拉回南离思绪。
老人叹了口气，有些颓然，有些释然，末了，又闭上眼睛问道：
“余邦出兵，甚少赶尽杀绝。只求他国归为附属国，服从了余邦管理，小国国君大臣依旧是国君大臣，但要参照余邦的为官机制。开天疆土，莫非余邦，尽皆臣服，再无战争。又以余邦的富庶带动资源匮乏地区，开发潜力地区，实现整个开天疆土的欣欣向荣。他想用战争消灭战争，以统治实现天下大同。”
九霄深深地看着他，突然也作揖回礼，“我已经得到我的答案了。”
南离一怔，继而皱起了眉。
“大江改道，有成全，亦有牺牲。得其灌溉，还是受其洪灾？”
谭一胥抖动着嘴唇，半晌才继续问道：
“源于圣尊的指引。”
不知为何，南离故意避开了眼神，没有看到九霄矛盾的表情，他既兴奋又担忧，既有“不出所料”的愉悦，又有“真是如此”的为难。
“我也如实回答。但也有不便回答之问，请您理解。”
九霄顿了顿，“一是余珑两百年前诛灭仙家钟离，逆了天机，毁了通天之路。二是余明原百年前锻造天子剑，以战止战变成以战养战，又诛灭了仙家南宫，自断摧毁天子剑一途，再无法回首。”
这难道就是无虞当初算出来的白昼吗？
“哦？”
个个身着素衣，简朴得很。所以在人群中挂满了首饰的谭霜月就变得非常好认——她正在一个小摊前给无虞试首饰。
南离沉默，九霄也不再言语。二人很快回到了谭家村天麟街，与一大早的清冷不同，到了辰时末近巳时，吆喝喧哗声也听得，黄发垂髫也见得，安宁又有活力。
“秦南离。”
大长老的对话倒是给了他一些信心，九霄与大长老，应该都只是一心为麟华，麒麟的哀声呼唤从未停过，自己若是管了，之后洪水如何滔天也未可知。
“你不甚意外。www.shucui.me”大长老见南离并不惊讶，沉沉说道。
“如此，谢谢……”
“无妨，我也难得有点时间跟应我喝两杯茶。”
南离纠结了一会儿，先是沉默，又深深弯下腰去，摇头道，“这个问题，大长老也问过了。我的回答不会变，我是秦南离。”
南离还是更希望九霄不知道自己身份，但从九霄跟大长老说“天命之人”来看，就算不知道自己是魂匠，南宫家后人的可能性也必然有所猜测。
虽然也称不得熙熙攘攘，往来村民也算热闹。
“那九霄先生以为，该如何天下大同？抑或是这天下无法大同。”
“因为还需继续叨扰九霄先生。”
“花海之下，便是圣尊遗骸安葬之地？”
“圣尊从未指引过我麟华族人……从未。圣尊可有更多指引？”
“九霄先生，久等了。”
走出麒麟古庙，南离就看到闭目养神的九霄。
“蓝色石花海？”
南离愣住了，明明冷风未曾间歇，却仿若此刻方才感受到，激得牙酸。www.cuie.me
“那你希望我是谁？”
果不其然，九霄有话要说：“余邦皇帝余天丹有宏愿。他南征北战，不是为了掠夺，而是为了天下大同。”
“不，我不是要问你对麟华的态度。我想问，你是谁？”
“我也有问题问你，你问我的，我都如实回答。”
“既已改道，再无洪灾。”
“你如何过的神隐大阵？”
“麟华之于你，意味着什么？”
“于我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