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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虞……”南离欲言又止，十六岁而已，十六岁背负着家仇的女孩，如何用“道理”看待世间？南离需要游历世间，自己见证这个世界，何况无虞。
“但也要谨记，十三司地位超然，一司设置司长一名，司卿三名，司长与六阁副手相官齐平，司卿与州府长官齐平，是故在十三司工作的人，多数鼻孔朝天，切莫得罪。其中奇物司、祭礼司、天工司、钦天司还算好说话，其他能避则避。”
无虞想站起身却双腿一软，终于还是认了输，趴在南离背上。
南离的身影因为厚实的粗麻布衣显得高大许多，他点点头，“去。”
“我是不是……太重了？你不会武功，怕是身子也虚，通宵未眠，还背着我走山路……你看你，走两步就得停下喘息，不如放我下来，我现在也能走动。”
“两个小娃娃，你们不知道的太多，我倒也无从谈起。”老者苦笑，脸上耷拉着的皱皮抽动，“罢了，送佛送到西，有此机缘，也是难得。你们自称余邦国人氏，若是一问三不知，怕是命不久矣。”
老者神情变得严肃，“麟华国内百姓兴许也就五六百人，却有多名高手坐镇，更有尘世十九护法之一的谭空镇守，他们不出世，饶是余邦也断然不敢得罪。而那仅有的几位入世高手，也都被他国奉为座上宾，名唤麒麟客卿，余邦国便有一位，神出鬼没，地位尊崇。”
“南离！”无虞声音虽小，语气却很重，“我们真去麟华国？”
“谢谢老先生！”无虞感激。
“奇物司？”
“给我个包子……馒头。”
“这些护法，我也跟一两个打过交道，他们大部分不入尘世，只在发生重大变故时出来维持秩序。麟华国的这个谭空，许久未曾出面了。你们并无恶意，前去寻一落脚点，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十三司，就关键了。十三司乃特化执行机构，多数都在县、镇设有科、房，日后只要你们入了余邦国境，就免不了跟十三司的人打交道。www.yunhua.me”
“对，听说一村就是一国。www.sufen.me”
“六阁乃中央机构，归属皇帝管辖，六阁学士们长居皇城，应该没机会碰面。九军是余邦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奇兵，名‘九龙神尊’军队，以龙生九子命名……也跟你们没太大关系。
无虞只听得老者吱吱呀呀在屋子里念叨，又看着南宫眼角都快沁出泪珠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老者缓缓站起，“眼看天光渐亮，我这败草洞终是见不得光，不能久留二位，我屋里有几件粗麻布衣，破旧了些，也可御寒。”
“一样在学书中人罢了。百年时间很长，我不止看过古籍，也看过市井小说。市侩的话，我也会说。只是……以为用正式些的腔调，万无一失。”南离摇摇头。
“无戒备之心？”南离沉思。
尽管穿着厚实的麻布衣，无虞还是轻得超出南离想象，他也没多说什么，调整一下就踩着枯叶继续前行。
“没错，麟华国境内只有麟华村，一村能成一国，赖麒麟神兽庇佑，还有巨型法阵可挡万军。只要信奉麒麟，麟华国便给予庇佑，对外人也无戒备之心。”
二人穿上粗麻布衣，竟显得有些许臃肿。反复谢过老者之后，大跨步往山林里走去。
“你，很信任老先生？”
沉默地走了一阵，无虞恢复了些元气，“南离，唉，真不习惯叫你这名字，但是那个老头发现我叫你南宫的时候，吓煞我也！思及此事，就不得不叫你南离了，你倒也机敏，反应过来，不似面上看着呆板无趣嘛。”
“唉，我也觉得。”无虞抱头，蹲坐在地上，天光尚且微弱，不能照亮山林之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毕竟他说……狗皇帝，是好人。”
山林寂静，无虞的喘息声非常突出，她的痛苦借由声音传递，令南离心口也隐隐作痛。
“十九护法为护佑开天疆土秩序而设，他们或权柄滔天，或代表一方势力，或掌握秘术异宝，尽皆武力高强，非常理所能及。小姑娘，你倒也不必过于担忧，”老者走回败草洞，坐在石墩上，似是累了。
无虞话还没说完，表情陡然变得痛苦扭曲，脸色在夜光玉珏的绿光照耀下更显惨白，只见她身体失去支撑，一手撑地一手按着心口，竟从嘴里吐出殷红的一口鲜血来。
“感谢老先生搭救，请问这十三司是？”南离问道。
“别嫌老朽啰嗦，”老者闭上眼睛，端坐如佛，“现在余邦，比乱世还要复杂。做官的都为难，遑论百姓。三更半夜，还有官兵追捕，该是为了征兵指标。”
“看出来你恢复不少，”南离走两步就得停一下，“省点体力，少说点话。”
“问我……”南宫终于笑了出来，“五十步问百步。”
“血太红了。”南离紧锁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心火？”
说到天下大同时，南离分明看见老者浊如泥浆的眼眸里，闪烁了令人动容的光。
异变陡生！
无虞说着便沉沉睡去，温热的气息从脖颈处传来，南离稳了稳背上的少女，向着前方
“孩子，不要心急。用你们的心去体会这片开天疆土的一切，去体会民间疾苦，感受百姓希望。余邦现在容不下你们，且去游历，待时机成熟，用新的身份回来，那时你们再想，摧毁天子剑，是否是一切的终焉。”
南离点头道，“从书上有所了解，只是……”
“兴许是受南宫家族铸就天子剑影响，当今皇帝余天丹对奇珍异宝甚感兴趣，特设奇物司网罗天下奇物，研究个中玄妙，归属太师阁管辖。”
“别逞强，早点恢复。别到时候遇险要问天，你天没问清，命问没了。”
老者却摆摆手，“十三司体系复杂，我也在败草洞隐居多年，无法跟你讲出一二三四。你只记得，十三司奇人异士甚多，因为设置了科与房，方便接触，不失为一条成为‘玉民’的路子。
走进树林后，无虞频频回头，待确认老者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后，一把拉住了闷头前行的南离。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
南离虽从古籍上了解过些许医术，但猛烈如捂心呕血，实在太过惊吓。他不敢贸然牵扯无虞，担心经脉错乱，急火攻心，只能伸手作出环抱状，以防无虞晕厥倒地。
说到这，老者突然沉默。半晌未再开口，南离跟无虞面面相觑，心里不安逐渐涌起，正欲发问，却见老者又长长突出一口浊气。
“谁跟你说我是停下喘息？”南离哭笑不得，“天光微弱，山路崎岖，方向不好判断，我不得两步一确认？你还不如一个竹篓来得重，倒是令人心疼。”
老人慢慢走进了简陋土墙隔开的小屋，浑浊到难以听清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却又清晰地穿透了南离的耳朵：
“姑娘有所耳闻？”
“看不清。”无虞有些赌气的样子。
不消多时，老者拿着两件深黑色的粗布衣走出来，郑重地放在了南离手上，他粗糙弯曲的手指轻轻抓住南离的手腕，“离了余邦，可谓乱世。游历路途艰险，切记人心难测。老朽也不愿再多言，愿你们，求道证道，天下大同。”
老者声音越发浑浊，“就如追捕你们的官兵，三更半夜还在只有老叟的山村巡逻，就是为了军机司下达给各州府、州府下达给县、县下达给镇的征兵指标。未达数额，可是杀头的重罪。
好在无虞逐渐恢复平稳，脱力坐在地上，抹去嘴角鲜血，声音虚弱，“无碍。”
“这村里净是老叟老妪，一路舟车劳顿穿着甲胄到了陵阳县府，再集合行军至南水州府，怕是尽皆驾鹤西去咯。现在知道你俩多宝贝了吧？”
“他说我有落魄贵族气息，你觉得呢？”无虞问道，她声音有气无力，倒是显得娇弱许多。
“尘世十九护法……”无虞看着南离，“我小时候听爹爹说过，有这名号的，都是以一人之力灭城的存在。捏死你我跟捏死蚂蚁没两样。”
风雪早停，天光微现，败草老人枯槁的身躯站在洞壁中，如石像。
“他大概已经知晓你我身份。”南离情绪复杂，“败草老人应该跟朝廷有关系，认识当今皇帝也有可能。”
聚精会神的南离盯着无虞的脸，很快看到了释然愉悦的表情，回过神来的无虞也笑着张开了嘴，说道：“好事，昨夜的漆黑吓煞我了，还以为见不到白昼门……”
无虞脸色依旧苍白，“我以为只有问难题才会透支生命力，原来短时间内频繁使用也会。对不起，南离。”
无虞血色尚未恢复，但神情分明是脸红了，“那老头说得对，你之前书生气太重，很是遥远，像是天上的神仙。现在虽然不太适应，倒是亲近了些，像个人。”
南离摇头叹气，收好玉珏，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馒头给她，又把竹篓换到胸前挂着，蹲在无虞身前，“上来吧。”
“我才管不得那么多，”无虞把头靠在南宫肩膀，声音逐渐微弱，“我本就是大家闺秀，娇惯点又如何……八十几年，我都无怨言……娇惯些……”
历史巨变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了响动。
“请……请老先生赐教。”南离无虞异口同声。
无虞担忧地看了南离一眼，却见南离眼神清澈，毫无阴翳。
“谢过败草老人。”南离拉着无虞深深鞠了一躬。
“你们可知‘六阁九军十三司’？”
完全没想到的一句话，南离愣愣地掏出一个馒头。
南离这才反应过来，无虞是要就“前往麟华国”一事问天。他拿出夜光玉珏，也蹲在了包子旁边。无虞凄凄惨惨地看着被放在烂叶黑泥之上的包子，“唉，又少一个口粮。”随后眼睛都不眨地割开了手指，在包子上画了个小法阵。
] “无虞……”南离欲言又止，十六岁而已，十六岁背负着家仇的女孩，如何用“道理”看待世间？南离需要游历世间，自己见证这个世界，何况无虞。
“但也要谨记，十三司地位超然，一司设置司长一名，司卿三名，司长与六阁副手相官齐平，司卿与州府长官齐平，是故在十三司工作的人，多数鼻孔朝天，切莫得罪。其中奇物司、祭礼司、天工司、钦天司还算好说话，其他能避则避。”
无虞想站起身却双腿一软，终于还是认了输，趴在南离背上。
南离的身影因为厚实的粗麻布衣显得高大许多，他点点头，“去。”
“我是不是……太重了？你不会武功，怕是身子也虚，通宵未眠，还背着我走山路……你看你，走两步就得停下喘息，不如放我下来，我现在也能走动。”
“两个小娃娃，你们不知道的太多，我倒也无从谈起。”老者苦笑，脸上耷拉着的皱皮抽动，“罢了，送佛送到西，有此机缘，也是难得。你们自称余邦国人氏，若是一问三不知，怕是命不久矣。”
老者神情变得严肃，“麟华国内百姓兴许也就五六百人，却有多名高手坐镇，更有尘世十九护法之一的谭空镇守，他们不出世，饶是余邦也断然不敢得罪。而那仅有的几位入世高手，也都被他国奉为座上宾，名唤麒麟客卿，余邦国便有一位，神出鬼没，地位尊崇。”
“南离！”无虞声音虽小，语气却很重，“我们真去麟华国？”
“谢谢老先生！”无虞感激。
“奇物司？”
“给我个包子……馒头。”
“这些护法，我也跟一两个打过交道，他们大部分不入尘世，只在发生重大变故时出来维持秩序。麟华国的这个谭空，许久未曾出面了。你们并无恶意，前去寻一落脚点，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十三司，就关键了。十三司乃特化执行机构，多数都在县、镇设有科、房，日后只要你们入了余邦国境，就免不了跟十三司的人打交道。www.yunhua.me”
“对，听说一村就是一国。www.sufen.me”
“六阁乃中央机构，归属皇帝管辖，六阁学士们长居皇城，应该没机会碰面。九军是余邦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奇兵，名‘九龙神尊’军队，以龙生九子命名……也跟你们没太大关系。
无虞只听得老者吱吱呀呀在屋子里念叨，又看着南宫眼角都快沁出泪珠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老者缓缓站起，“眼看天光渐亮，我这败草洞终是见不得光，不能久留二位，我屋里有几件粗麻布衣，破旧了些，也可御寒。”
“一样在学书中人罢了。百年时间很长，我不止看过古籍，也看过市井小说。市侩的话，我也会说。只是……以为用正式些的腔调，万无一失。”南离摇摇头。
“无戒备之心？”南离沉思。
尽管穿着厚实的麻布衣，无虞还是轻得超出南离想象，他也没多说什么，调整一下就踩着枯叶继续前行。
“没错，麟华国境内只有麟华村，一村能成一国，赖麒麟神兽庇佑，还有巨型法阵可挡万军。只要信奉麒麟，麟华国便给予庇佑，对外人也无戒备之心。”
二人穿上粗麻布衣，竟显得有些许臃肿。反复谢过老者之后，大跨步往山林里走去。
“你，很信任老先生？”
沉默地走了一阵，无虞恢复了些元气，“南离，唉，真不习惯叫你这名字，但是那个老头发现我叫你南宫的时候，吓煞我也！思及此事，就不得不叫你南离了，你倒也机敏，反应过来，不似面上看着呆板无趣嘛。”
“唉，我也觉得。”无虞抱头，蹲坐在地上，天光尚且微弱，不能照亮山林之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毕竟他说……狗皇帝，是好人。”
山林寂静，无虞的喘息声非常突出，她的痛苦借由声音传递，令南离心口也隐隐作痛。
“十九护法为护佑开天疆土秩序而设，他们或权柄滔天，或代表一方势力，或掌握秘术异宝，尽皆武力高强，非常理所能及。小姑娘，你倒也不必过于担忧，”老者走回败草洞，坐在石墩上，似是累了。
无虞话还没说完，表情陡然变得痛苦扭曲，脸色在夜光玉珏的绿光照耀下更显惨白，只见她身体失去支撑，一手撑地一手按着心口，竟从嘴里吐出殷红的一口鲜血来。
“感谢老先生搭救，请问这十三司是？”南离问道。
“别嫌老朽啰嗦，”老者闭上眼睛，端坐如佛，“现在余邦，比乱世还要复杂。做官的都为难，遑论百姓。三更半夜，还有官兵追捕，该是为了征兵指标。”
“看出来你恢复不少，”南离走两步就得停一下，“省点体力，少说点话。”
“问我……”南宫终于笑了出来，“五十步问百步。”
“血太红了。”南离紧锁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心火？”
说到天下大同时，南离分明看见老者浊如泥浆的眼眸里，闪烁了令人动容的光。
异变陡生！
无虞说着便沉沉睡去，温热的气息从脖颈处传来，南离稳了稳背上的少女，向着前方
“孩子，不要心急。用你们的心去体会这片开天疆土的一切，去体会民间疾苦，感受百姓希望。余邦现在容不下你们，且去游历，待时机成熟，用新的身份回来，那时你们再想，摧毁天子剑，是否是一切的终焉。”
南离点头道，“从书上有所了解，只是……”
“兴许是受南宫家族铸就天子剑影响，当今皇帝余天丹对奇珍异宝甚感兴趣，特设奇物司网罗天下奇物，研究个中玄妙，归属太师阁管辖。”
“别逞强，早点恢复。别到时候遇险要问天，你天没问清，命问没了。”
老者却摆摆手，“十三司体系复杂，我也在败草洞隐居多年，无法跟你讲出一二三四。你只记得，十三司奇人异士甚多，因为设置了科与房，方便接触，不失为一条成为‘玉民’的路子。
走进树林后，无虞频频回头，待确认老者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后，一把拉住了闷头前行的南离。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
南离虽从古籍上了解过些许医术，但猛烈如捂心呕血，实在太过惊吓。他不敢贸然牵扯无虞，担心经脉错乱，急火攻心，只能伸手作出环抱状，以防无虞晕厥倒地。
说到这，老者突然沉默。半晌未再开口，南离跟无虞面面相觑，心里不安逐渐涌起，正欲发问，却见老者又长长突出一口浊气。
“谁跟你说我是停下喘息？”南离哭笑不得，“天光微弱，山路崎岖，方向不好判断，我不得两步一确认？你还不如一个竹篓来得重，倒是令人心疼。”
老人慢慢走进了简陋土墙隔开的小屋，浑浊到难以听清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却又清晰地穿透了南离的耳朵：
“姑娘有所耳闻？”
“看不清。”无虞有些赌气的样子。
不消多时，老者拿着两件深黑色的粗布衣走出来，郑重地放在了南离手上，他粗糙弯曲的手指轻轻抓住南离的手腕，“离了余邦，可谓乱世。游历路途艰险，切记人心难测。老朽也不愿再多言，愿你们，求道证道，天下大同。”
老者声音越发浑浊，“就如追捕你们的官兵，三更半夜还在只有老叟的山村巡逻，就是为了军机司下达给各州府、州府下达给县、县下达给镇的征兵指标。未达数额，可是杀头的重罪。
好在无虞逐渐恢复平稳，脱力坐在地上，抹去嘴角鲜血，声音虚弱，“无碍。”
“这村里净是老叟老妪，一路舟车劳顿穿着甲胄到了陵阳县府，再集合行军至南水州府，怕是尽皆驾鹤西去咯。现在知道你俩多宝贝了吧？”
“他说我有落魄贵族气息，你觉得呢？”无虞问道，她声音有气无力，倒是显得娇弱许多。
“尘世十九护法……”无虞看着南离，“我小时候听爹爹说过，有这名号的，都是以一人之力灭城的存在。捏死你我跟捏死蚂蚁没两样。”
风雪早停，天光微现，败草老人枯槁的身躯站在洞壁中，如石像。
“他大概已经知晓你我身份。”南离情绪复杂，“败草老人应该跟朝廷有关系，认识当今皇帝也有可能。”
聚精会神的南离盯着无虞的脸，很快看到了释然愉悦的表情，回过神来的无虞也笑着张开了嘴，说道：“好事，昨夜的漆黑吓煞我了，还以为见不到白昼门……”
无虞脸色依旧苍白，“我以为只有问难题才会透支生命力，原来短时间内频繁使用也会。对不起，南离。”
无虞血色尚未恢复，但神情分明是脸红了，“那老头说得对，你之前书生气太重，很是遥远，像是天上的神仙。现在虽然不太适应，倒是亲近了些，像个人。”
南离摇头叹气，收好玉珏，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馒头给她，又把竹篓换到胸前挂着，蹲在无虞身前，“上来吧。”
“我才管不得那么多，”无虞把头靠在南宫肩膀，声音逐渐微弱，“我本就是大家闺秀，娇惯点又如何……八十几年，我都无怨言……娇惯些……”
历史巨变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了响动。
“请……请老先生赐教。”南离无虞异口同声。
无虞担忧地看了南离一眼，却见南离眼神清澈，毫无阴翳。
“谢过败草老人。”南离拉着无虞深深鞠了一躬。
“你们可知‘六阁九军十三司’？”
完全没想到的一句话，南离愣愣地掏出一个馒头。
南离这才反应过来，无虞是要就“前往麟华国”一事问天。他拿出夜光玉珏，也蹲在了包子旁边。无虞凄凄惨惨地看着被放在烂叶黑泥之上的包子，“唉，又少一个口粮。”随后眼睛都不眨地割开了手指，在包子上画了个小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