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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羽艾丽莎捂住脸没眼看,而山本茜手忙脚乱地安慰道“是哥哥的二传没传好啦”。

    好战的本性有所克制,是少年独有的魅力。而二十余位血气方刚的少年同时大声喊话,却又迸发出不容置疑的年轻的锐气。

    “是哪两个学校啊?”

    8号摩拳擦掌跃起扣球,结果被黑尾铁朗直接拦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球从自己面前落回自家场地,落地时徒劳地骂了一声“可恶”。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

    对方啦啦队拖长了声音喊道。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超帅的!”

    “二传……在排球比赛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是吗?”

    对手轮转后,竹冈静轻声问道。

    听着这些台词,竹冈静突然有些自惭形秽。她很重视游戏台词,小时候写过好几本中二笔记,那些笔记现在偶尔还是她的灵感来源,但是……

    不会吧……

    灰羽艾丽莎清清嗓子,捧读道:“我们是血液,要永不停息地流动,输送氧气,确保大脑正常运转!”

    山本猛虎下手垫出二传,球飞向灰羽列夫:“列夫!”

    “诶?”

    “每次比赛开始前,黑尾前辈都会这样说呀。”

    “不需要紧张的。因为,大家都很强。”

    竹冈静一愣:“这个形容是?”

    “拜托了!”

    由于是被朝着球网的右手接起来的,那球朝偏网的斜上方飞去。对于孤爪研磨来说,除非从队友身上跨过去,否则上手二传是不可能的了。

    山本茜及时解说,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球场上的一切变动。

    场上,音驹众人手搭着手围成一圈,黑尾铁朗郑重地说出那例行独特的口号:“我们是血液。……”

    但是,如何牵制也是个问题。

    “可恶!!”山本茜咬牙切齿。

    “是——”

    双方队员在底线处整齐地站成一列,彼此眼中都闪着不服输的战意,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冲过球网正面对抗。

    “是的。尤其是对于我们音驹来说,二传就是心脏、脊柱、大脑!”

    孤爪研磨第二次发球,依然直指对面的二传。然而这次对方没有中计。1号队员快速跨出两步,替6号接起了这一球。

    热身结束,双方队员小跑到场边集合。球场边架起了长枪般的摄影机,裁判在球网边的架子上就位,下方的软护栏边聚集起窃窃私语旁观的人群。

    小狮子信心满满地高高跃起,抬手作出扣球的动作。

    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是不是拦网出界都不重要了。一旦one touch形成,只要球不是落回对方场地,都算对方得分。因而这一球必须要接起来,不需要纠结出不出界。

    “只会说‘大脑’指的是?”

    这帮热血少年真的没意识到口号很中二吗……

    “正要开始呢。”

    看来牵制二传是很常见的一种战术,不然也不会开局到现在一直围绕这一点展开进攻。

    竹冈静捂着胸口,喃喃道。

    “别在意,下一球拿回来!”

    6号队员下意识伸手去接,排球高高飞起。接得很漂亮,但6号却嘁了一声。

    竹冈静余光瞥见孤爪研磨别过了头,就仿佛刚看见灰羽列夫扣球姿势就知道了结果一样。

    身为大脑的孤爪研磨打比赛时像机器,没有一点多余的感情,永远冷静地分析并指示。

    刚才那一球如果处理不当,福永同学大概会受伤吧。

    灰羽艾丽莎对她点点头,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就如同方才那样,此刻音驹的二传也被迫完成了一传,就好像情景重现一般。

    “这就是荷尔蒙的共鸣啊!”

    “勇往直前是音驹!势不可挡是音驹!……”

    “要永不停息地流动,输送氧气,”主将的声音沉稳但有力,“确保「大脑」正常运转!”

    “哦!——”

    竹冈静努力压下吐槽的欲望,让思维回到正轨,继续接着刚才的思路分析道:“那么,假如大脑被牵制住,血液就没法流动了吧。”

    “真是的……要比赛的明明不是我。www.linfeng.me”

    音驹应援团爆发出了今日的第一声欢呼,强大的声浪席卷而来。灰羽艾丽莎和山本茜兴奋地鼓掌,大声喊道“拦得好”。

    山本茜很不爽地低声嘀咕。

    而守在那个角落的是孤爪研磨。

    ……

    现在的比分是一比一。

    这个眼神让竹冈

    是拦网出界吗?

    手心手背传来的队友的温度,孤爪研磨的感官无限趋于平静。体育馆内的噪音像是渐渐平息的波纹,不知不觉失了踪影,唯有黑尾铁朗的声音如水落石出般越来越清晰。

    “不对不对,比赛开始前只会说‘大脑’,”灰羽艾丽莎严谨地纠正道,“一般来说这么全面的形容是用来威慑外校的,因为外人常常会低估研磨君的实力。”

    8号副攻手直接起跳扣球,随着一道意想不到的落地声,对方的分数跃至2分。

    “反应好快!”竹冈静赞叹道。

    “第一场比赛开始了吗?”

    音驹的大家正互相加油鼓劲,遥遥看去,唯有孤爪研磨没有参与其中。他琥珀色的双眼不带感情地望着对方场地,如同扫描仪一般在那六个拥抱庆祝的对手间一一扫过。

    竹冈静轻轻把下巴搁在栏杆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平静了一些。

    “——请多指教!”

    ……或者说,就连下手二传也很勉强。

    竹冈静深呼吸,一次又一次,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汹涌澎湃。

    球被接起后,1号队员临时担任二传,将球传给了前排的8号。

    对手的发球继续指向孤爪研磨。这次孤爪研磨没有去接,而是旁边的福永招平一个鱼跃完成了一传。

    山本茜严肃地回答了中二的标准答案。

    然而,尖锐的哨音一响,他们却规规矩矩地向对手低下头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本届春高,东京赛区有三个名额。www.luluo.me这场四分之一决赛过后,还有半决赛和决赛等着。剩下那两场比赛只要赢一场就可以晋级全国大赛,然而眼前的这场比赛却是不折不扣的单行线,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怪不得……怪不得上次合宿的时候,孤爪研磨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练习赛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喊口号”,竹冈静细问的时候他又不肯解释。

    队友们的喊声震耳欲聋。

    这一球的轨迹已经不能重扣,山本猛虎只能将球垫回对方场地。

    于是此刻,她默默记下了6号的二传手身份,脑中建立了战术网络的第一个结点。

    猫又教练在一旁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但是这次上场前,他的猫瞳朝观众席上一瞥,跟黑色高马尾的女生对视了一眼,并轻轻点头。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刚才孤爪研磨在休息区说过的这句话在她心中响起。

    ……

    这种传教口号连她都写不出来啊!

    果不其然,这一球扣空了,球落在了自家场地。

    竹冈静和灰羽艾丽莎快步走回观众席时,山本茜已经开始带领应援团喊号子了。两人一路穿过震耳欲聋的声浪,跑到了观众席的最前方,那熟悉的空旷感又扑面而来,连带着融进空气中的紧张感和肾上腺素。

    “交给我吧!”

    竹冈静说到底不是排球比赛的常客,虽然还隐约记得一些规则,但对战术一窍不通。而且由于没有提前了解过对手,她一下子看不出对方每个人打什么位置。

    “孤爪前辈牵制住了对方的二传!”

    竹冈静默不作声,暗自心惊。

    排球被接起时,福永招平还趴在孤爪研磨面前没有站起来。

    “read block……”竹冈静在心里默念一遍,视线重新回到了赛场上。

    “啊?”

    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由孤爪研磨发球。对方的六个人已经严阵以待,而孤爪研磨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他拍了两下球找到手感,踩着发球的哨声抬手击球。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平滑的抛物线,落向对方的场地。

    全场无数双眼睛盯着那颗球。从竹冈静的角度,可以从侧面看清球的轨迹,那道抛物线正令人不安地延伸着。

    不对不对,快停下!她一个外人不能擅自评价别人的团魂,这太不尊重排球社的大家了!

    “这是巧合吧?”

    下面的球场上,音驹的队员们正在热身。教练抛球,孤爪研磨抬手二传,其他队员依次扣球。砰砰砰的击球声和砸地声仿佛是战鼓鼓点,令人头晕目眩。

    ……不一定。

    看着自信满满的灰羽艾丽莎和一脸茫然的竹冈静,山本茜有些无力:“艾丽莎姐又开始说奇奇怪怪的话了……”

    “啊,我知道!这就是read block,也就是根据对手的动向进行拦网!”灰羽艾丽莎竖起一根手指,颇为认真地解释道。

    “接得好——”6号将球传到网的另一端,守在那里的7号副攻手起跳扣球。由于传球距离较远,这一球拦得有些勉强,球碰触到指尖后向音驹场地后方飞去。

    “机——会——球——”

    那旋转的排球仍在空中,但从观众席的视角很容易看出来:这一球很可能会落在底线上,十有八九是讨厌的压线球。

    孤爪研磨伸手去接,堪堪用指尖完成了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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