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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贺顾问找到当天负责配送云顶小区的快递小哥,电话一打过去,对面就吓的招了,说自己只是怕兄弟被绿,才会发到群里提醒武海洋。”

    表情郁郁,他全程垂眸盯着手机,比起等回复,更像在反复读一条消息。

    他甚少把话讲得如此刻薄,语气比起疑问更像陈述,如同在看小丑,笃定了对方没勇气撕破脸,是个懦夫。

    “怪我没本事,”他道,“我知道席雪一直在做兼职,但没想到……还正好被公司的同事拍到。”

    “哈。”

    回来的路上有些堵,一个长达七十秒的红灯截断车流,分分钟便聚起条臃肿的长龙。

    “年龄。”

    “……之后镜头再没拍到你离开,”咚咚叩桌,颜秋玉的质问将他唤回现实,“武海洋,17号晚11点你在哪?”

    “难道武先生中途又后悔了,觉得被戴绿帽也无所谓,只要她还肯要你就好,所以选择原谅?”

    后者登时被吓了一跳:“你、你干嘛?”这可是他刚买的最新款!

    ——“那个席什么的也真奇怪,我说要寄同城快递,她非说要当面交易。”

    【打工结束,我要回宿舍啦!好饿。】

    武海洋被拷住的双手捏成拳头。

    “抱歉,突然嗓子痒。”如实把自己这句记录进去,贺临风起身拿了三张照片,放到武海洋面前。

    但这样的画面太过常见,属于生活里每天都会遇到的小事,好比他自己,同样看过监控,却完全没注意。www.cuizi.me

    画面里,手里握着个盒子的武海洋站在席雪宿舍楼下,因为穿着快递小哥的制服,所以并未引起关注。

    颜秋玉:“分手?”

    “对,”难以启齿般,武海洋苦涩扯扯唇角,“这两天网上关于她的爆料那么多,您应该也看到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席雪她……她很漂亮,家境又好,难免有比我更优秀的对象追求。”

    松晓彤疑惑:“贺顾问怎么没去?”亲手抓坏蛋,她做梦都想。

    烟灰色的阴云里,夕阳沉没,601寝室没有亮灯,他仰头静静看了会儿,转身离开,十分钟后,和许许多多结束晚课的学生一起,穿过地下通道,朝明心湖的方向走。

    ——“唉,要是能快点找到席雪的手机就好了,查到的通话都是快递和外卖。”

    时间拉回两小时前。www.feiwu.me

    颜秋玉适时放出一段监控。

    “宝贝,”窗户开着,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方向盘,听“柠檬”里的小哥秀恩爱,“领导给我批了假,马上就下班,要去公司接你吗?”

    调取监控需要出示证件,贺临风恰巧想再看看现场,索性决定亲自去拿。

    皱着眉转头,武海洋这才把注意分给了女警旁边的男人,对方一进门就坐在了电脑后面,噼里啪啦敲键盘,没说过话。

    氛围严肃的审讯室里,有谁干巴巴笑了声,调子一板一眼,莫名让人感到嘲讽。

    “前女友,”见对面的女警抬头看向自己,武海洋又补充,“十七号刚分的手。”

    绿灯亮起,仅有短短的22秒,后面的车子接连按了两声喇叭,快递小哥赶紧拧动把手上路:“喂?在呢在呢,抱歉,刚刚遇到个脑子不好的。”

    骗子。

    武海洋摇摇头。

    ……

    “与死者席雪的关系。”

    “江大的监控有很多死角,靠近宿舍的栅栏也坏了,被掰出几个小门,经常有外卖和快递从那边走。”

    “刚刚被我和颜队带回来那个,”周山解释,“看着挺正常,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淡定过了头。

    面面相觑。

    正如周山的形容,他比大多数坐在这里的嫌犯都要平静,虽然称不上精神焕发,却也称不上憔悴,席雪的死似乎只是一纸新闻,除了在社交媒体上掀起狂欢,没有给亲近之人带来任何翻天覆地的影响。

    *

    “24。”

    “最后,它们一条出现在席雪十八日清晨被发现的尸体上,另一条则出现在你家。”

    贺临风被挤在正当中,旁边是辆半棚快递车,颜色极鲜亮,黄澄澄,像挂在枝头的柠檬。

    “……嗯,嗯嗯,电影票已经买好了,餐厅也……等会儿,有电话,可能是客户,我先接一下。”

    “或者我来帮你解释,”见对方沉默,贺临风轻轻笑了笑,“其实你没那么怂,得知女朋友背叛自己后,第一反应是杀了她。”

    唯独中间那把椅子又冷又硬,四条腿死死焊在地上,扶手处横出张小桌,一双腕子正扣在上头。

    武海洋眼皮跳了跳。

    “没有,”额头隐隐渗出冷汗,他反驳,“我没有。”

    “我实在气急了,就打电话和她提了分手,话讲得也难听,早知道她会想不开,我肯定……”

    “武海洋。”

    仿佛亲眼所见,他低声:“戴项链是个很好的借口,明心湖够深够僻静,只要稍稍一推,噗通,这个玩弄你的女人就会永远忠诚。”

    卫衣下隐隐鼓起肌肉轮廓,武海洋高高壮壮,留着寸头,偏偏面部线条十分柔和,像是经常笑,第一印象不显凶悍,反而有些笨拙。

    “什么凶手,那叫嫌犯,”严谨地,周山纠正,接着又挠挠头,“而且也不能算猜吧,贺顾问说边绍的车子进小区时,确实有个快递小哥在送货。”

    是武海洋。

    像以往许许多多个“兼职日”一样。

    武海洋猛地抖动一下,似是想站起来,又被椅子牢牢困住。

    食指一一在每张照片点过,贺临风歪歪脑袋:“不解释下吗?”

    他想,如果自己那天没有请假,肯定又会被糊弄过去。

    “证据显示,三天前,你在购物软件下单了情侣项链,并于十七日——也就是席雪溺亡当天送达。”

    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武海洋渐渐平静下来,颜秋玉却看出他的回避,不依不饶:“17号晚11点你在哪?室友说你没有回出租屋。”

    电光石火般的灵感闪过脑海,贺临风猛地转头,看向快递小哥手里的水果15。

    武海洋

    简单整理了下新送来的物证,颜秋玉问:“姓名。”

    分别是尸体、桃宝截图、以及两条拼图互嵌的心形吊坠。

    滴滴——

    时间是17号18点25。

    即使画面模糊,武海洋也清楚记得当时手机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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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秋玉:“你的意思是席雪嫌贫爱富,对感情不忠?”

    “贺狐狸不会也中招了吧?”

    周山也纳闷:“他说他有别的案子要查,我还想问你呢,赵局交代新任务了?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贺顾问就靠着这么两句话猜到了凶手?”办公室里,松晓彤认真听完周山转述的来龙去脉,双眼亮起小星星。

    安静在角落种蘑菇的汪来忽然用力抓了把头发,诈尸般,直直从椅子上弹起:“简青……对,简青。”

    至少在最开始,没有。

    松晓彤:“后来呢后来呢?”

    “没什么,谢谢你和你的……女朋友,”目光扫过对方袖口纯黑的小皮筋,贺临风笑,“约会顺利,百年好合。”

    北江市局前年翻修过一次,审讯室重新包了墙体桌角,柔软隔音,保证嫌疑人没有机会在里面受伤。

    松晓彤:“武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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