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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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码头，他轻车简从无数次，唯独这一次，是戴罪而至的。

    本朝帝皇，每隔几年就会到龙江或浔江检阅一次水师，正是这个原因。

    两艘大船的人纷踏匆匆，青年挺拔戴甲的蒋无涯和陈臣江指挥使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平叛不难，一切早就绪了，不过是两个宣慰府而已，雷霆声势快则数日可平。

    王钦是父亲心腹副手，昔年称之叔伯的人物，为了活命，如今已臣于两仪宫。

    大约是采取了欺瞒的方式，两夷之一的水西首领宣慰使奢威也牵涉其中了，事发当天还被一刀毙命，整个水西族哗然大乱，少族长奢蔼勃然大怒又骇然之下，自行继位，举族叛了。

    ……

    但不妨碍裴玄素双目淬冰。

    裴玄素倏地攥拳，他费尽全身力气，强自按捺住自己。

    本朝在龙江浔江一线布置的水师陆军，是内陆非常重要的战略部署之一。水师既负责镇守，又负责巡护漕运和航线。其中又以几大节点为重中之重，这其中就有龙江。

    裴玄素在钦差队伍的地位并不好，他更像一个工具人。寇承嗣带着人快步下船，迎面一个身着深紫华丽圆斗牛服的白面青年，曳撒在秋阳下粼粼急闪，声若奔雷，步履迅捷，他生得眉清目秀肖似女帝，但眉目中一抹倨傲破坏了他面相的隽

    ……

匆匆返回东都不过为了面禀，此刻一见那边动静，心当即一紧，寇承嗣喝道：“带上裴玄素，快走！”

    平叛的水师是浔江卫调来的，但女帝遇刺原因，京师也派了护国大将军之子、现任神策卫指挥使蒋无涯前来。

    龙江西去的重山中，有多个夷民聚居州县，其中两个大的宣慰州毗邻龙江。昔日裴文阮这个龙江府伊和位于川沙叽的龙江水师指挥使，两人其中一项重要职责是和两大夷族经济交流维持友好的同时，保持监察。

    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陈臣江不免想起昔日龙江府和水师都尉府的熟人，他不由地长长叹了口气。

    皇帝麾下心腹及宗室精心布置，等待长达八年，那日黑衣刺客自水面一跃冲天，一船舟师突然倒戈，女帝遇刺，伤重垂危，整个龙江翻天覆地，不管是龙江府内还是水师中的大小文官武将，全部打入大狱。

    他甚至惊鸿一瞥见到了他的祖父堂兄弟们，宣平侯府裴家的人一直在龙江，一刹有热血上冲脑门，整个脑子嗡嗡的。

    他没有就两党之争发表任何意见，但目光睃往左边大船时，剑眉不禁微蹙，他刚才……好像望见了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

    目前两夷正和朝廷的平判军呈对峙之势，江面封禁已久，剑拔弩张。

    对方侧头避着，但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裴玄素在船上也望见王钦了，后者不敢和他对视。

    陈臣江说：“咱们还是等吧。”不过估计不用等多久了，刚他望见裴玄素王钦两张熟面孔，想来很快就能破冰。

    龙江的钦差行辕就设在川沙叽，众所周知的原因，分成了两个。

    龙江浔江一线往南，地形复杂多变，往东水网密布湖泽，又山多林密，尤其龙江往西，号称十万大山，连绵不绝，各族夷民众多。

    蒋无涯俊目修眉，军姿笔挺，他微点了点头。

    “怎么会？”她怎么会在龙江？

    之所以没动，全因为龙江惊案还没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