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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应川终于不说话了,只是和姜清越一起静静地发呆,雨滴从轻飘飘的细丝变成了豆大点颗粒,不断地砸向伞面。

    姜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烦躁地转过身面对墙壁,想要冷静下来,“不是…没有…啊……我不想……”

    想到这里,林应川跑出别墅时连门口的伞都忘记拿,直直向姜清越走去。

    灯光把他们两个的重叠影子拉得很长,姜清越随意晃着小腿,心情很好,哼着不成曲的小调。

    已经快要入秋,空气依然是闷热潮湿的,阳光穿透厚重云层打在姜清越身边,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姜清越懒懒道:“就这样。”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一滴一滴打在玻璃窗上,又顺着不定的轨迹缓缓滑落,到最后下得越来越猛烈,雨水砸下的声音清晰入耳。

    ……什么意思。

    姜清越呆呆的,不吭声。

    “……?”姜渝被她吓了一跳,温热气息的突然接近与抽离如同昙花一现,只有带来的细微痛感证明她的罪行。

    姜清越索性靠在他身上,压上了全部的重量,试图打败林应川。

    “我不想你谈恋爱。”姜渝又变回了她熟悉的姜渝,扯着唇角说出来这话。

    “其实我没在亲齐砚。”

    也是一个下雨天,不同的是那天只有一点儿蒙蒙细雨,淅淅沥沥。

    淡淡灰尘颗粒悬浮着凝固,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扰人的蝉鸣。

    “很没精神,不想看见人嘛,只想发呆——”姜清越尾音拖得长长的,空旷的道路上,甚至传来了

    姜清越这才终于有点反应,但也只是微微抬头,瞥他一眼,而后继续望着倒影沉默。

    姜清越蹙眉,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光彩,颐指气使,“我腿麻了,背我走。”

    只是挨着还嫌不够,从始至终嘴没停。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林应川收起伞,但没起身,两人互相依偎,在冷风中汲取对方体温,谁也没说话。

    林应川和她搭话:“怎么这么开心啊,刚刚明明还不理我。”

    大脑仿佛被上了发条,慢吞吞的,反应不过来,但此刻无人转动,姜清越的精力条见底,懒得打字回复他,索性一个视频电话打了出去。

    突然有动静,林应川还有点不适应,“啊?哦……”

    林应川立马转过头看她。

    “我不是小狗。”

    他重复:“谁都不行。“

    林应川来了。

    林应川失笑,肩膀跟着微颤:“你现在是笨蛋机器人。”

    在学院里也备受瞩目,是已经可以开始恋爱的年龄了。

    “刚刚是意外呀,就是一点也不想说话。”

    “好的大小姐。“

    “?”

    姜清越心中对恋爱关系这条线一直模模糊糊,没有明确的概念,只觉得对她好的人,喜欢她的人,都是自己的所属物,可以供她随意摆弄。

    怕他多想,姜清越难得解释道:“我在练习人类说话。”

    姜清越才不怵他,仍沉默着打量眼前人。

    “和我说两句话呀……”

    直到有一滴落在倒影的额头,溅起水花,姜清越才缓过神。

    他像是去别人家做客一样,颇有礼貌地敲敲伞面,“你在吗,我也要和你一起打伞。”

    走廊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手上动作也不断,一会儿摸摸姜清越头发,一会而戳戳她                                                脸颊,又捏捏她手臂上的软肉。

    “怎么不说话?”姜渝淡淡道,听不出情绪。

    “打啊,怎么不打。”

    ……可以恋爱、接吻的年龄。

    姜清越把头又往下埋了埋,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像个漂亮人偶:“没有。”

    姜清越又在晃来晃去了,“不是。”

    姜清越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向前两步,胳膊环住姜渝肩膀,试图挂在他身上晃来晃去,“你不想什么?”

    停留在他们一起看过的小小一场雨,他想要一直和姜清越并肩,即使只有这一场雨的时间。

    “你是小狗吗,没事咬他干嘛?”

    路灯光芒微弱,艰难照亮了姜清越面前因为下雨积水而形成的,属于她自己的小小湖泊,她打着伞的倒影在其上顺着水波流转,闪闪发光。

    手机被随意地丢在一旁,万籁俱寂中,突然震动了两声,打断了姜清越的发呆时刻。

    林应川丝毫未动,任由她倚着,毕竟,这是难得的,姜清越愿意柔和一点,依赖他的时候。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周围逐渐都亮起了灯,他感受到姜清越轻轻推了他一下。

    听着林应川关切的话,她眨巴眨巴眼睛,摇头否认:“没怎么。”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好像……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他先是一愣,随后就笑得很开心,“真的在装蘑菇呀?”

    有人给她发信息。

    不是说不想知道的吗,姜清越眨眨眼。

    他从房间的窗户向下望,本想着看看雨势如何,却看到了在路灯旁,一把鹅黄色的雨伞开着,一动不动。

    他想要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是不是又有人惹她不开心了?

    姜清越皱巴着一张脸,“你不是还有半边身子在淋雨吗,爱打不打,不打还我。”

    于是姜清越问:“姜渝,你是在管我谈恋爱吗?”

    湖泊一角突然被别的人影霸占——

    “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不然去我家玩吧。”

    人影被宽大的伞面遮住,隐隐约约,看不太真切。

    此刻姜渝提起,概念阴差阳错定型。

    【林应川:雨下好大,你是不是又在装蘑菇?】

    “不要和别人谈恋爱。”

    沉默半晌他又问:“那你们在干什么?”

    对面的林应川接通后,看到的便是这一画面。

    “怎么了怎么了?”

    “哦。”

    林应川是偶然发现的。

    真无聊,真烦人,真讨厌。

    姜渝微微侧身,随意地靠在墙面,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她没立即回答,仗着姿势方便,脑袋在姜渝颈窝乱拱两下。

    这也问的太直白了。

    “姜清越,你是蘑菇吗,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怎么突然愿意理我了?”

    滴答,滴答,打在姜清越的小湖泊里。

    这次姜清越毫不犹豫地,微微踮脚凑近,咬了一口。

    不想再听姜渝胡说八道,姜清越扑腾着从他身上下来,无语地踢踢他小腿,两人并肩前行:“快走快走。”

    林应川毫不气馁,站起身绕了个圈儿走到姜清越左边又蹲下,如法炮制般强势进入伞下,和她一起肩并肩挨着。

    姜清越似懂非懂。

    酸痛感过去之后,便是一阵酥麻,像是被人用柔软中带着尖刺的小刷子扫过,很难受。

    林应川眉开眼笑。

    林应川心甘情愿。

    再抬眼,能看到姜渝略显紧绷的下颌与冷淡的侧脸。

    沿着雨伞的弧线滑落,在伞骨尾端凝结成一大滴坠落。

    她慢悠悠地解释:“他当时那个样子好漂亮,和你刚刚一样,看起来很好吃,诶呀说不上来……就是很想咬一口,我控制不住,他也愿意,你也愿意,不怪我。”

    语无伦次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姜清越不再看,“唰”地拉上了窗帘。

    “不准和我说话。”

    但林应川一眼就认出来了,天杀的,这一看就是我们大小姐,怎么下雨天还在外面不回家啊。

    “不准和任何人谈恋爱。”

    “关我什么事。”姜渝轻哼,不置可否。

    微风再次吹起,拨乱了姜渝额前碎发。

    “……”

    没有说拒绝,那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你无聊吗,怎么一动不动。”

    一到下雨天,姜清越的兴致就会变得很低,变得无精打采,这是只有林应川知道的事情,就连姜父姜母和姜渝也不例外,只有此刻,他们二人,最熟悉最亲近。

    在面前随机挑选了一只幸运小熊,把手机往小熊怀里塞,充当她的手机支架。

    姜清越趴在膝盖上,垂着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手机屏幕。

    ……

    她稍微活动下发酸的手臂,把雨伞柄塞进林应川手里,“拿着。”

    也只有相比起之前的一点点而已。

    原来,原来。

    ……

    林应川也意识到这点,开始很没有礼貌地捏住一根骨架向上抬,努力也挤进伞下,“怎么不理我?”

    “你真烦。”

    “哦。”

    下颌线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

    “你真烦。”

    姜渝比她大一岁,身量早早定型,颀长挺拔,细枝末节处可见薄薄衣衫下包裹着的宽肩窄腰,独属于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静静抱膝坐在大床中央放空大脑,身边一群玩偶众星捧月地将她层层包围。

    “啊。”姜清越发出一声短呼。

    听了半天,姜渝明白了:“你把我们当磨牙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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