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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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的住所从上面看去并没有很多建筑，除了主屋只有三两栋房子，剩下的都是大块的草坪。

    它和它的驾驶者霍乾曜一起，象征着不败的战神。

    悬浮机车接入了权限，他直接进了院子里，顺着导航指引将机车停到了草坪上。

    离得远，他看得并不明晰，于是两秒后又收回了视线，从尾箱里把牛皮纸袋取出来，快步向别墅大门跑去。

    对，此去是学习去的，他们队的其他人还都嗷嗷待哺等着他传授将军的经验呢。

    噪耳花是漫里奇紫百合的俗称。漫里奇紫百合是大迁徙时期在一颗液态星球上发现的植物，外形很像紫色的百合花，能够模拟人类发出的声音。在漫长的人工培育的过程中，甚至有些品种能达到鹦鹉学舌的效果，一大片放在一起发起声来很有些吵闹，所以有了一个“噪耳花”的俗称。

    去将军的住所，当然不是沉迷追星罔顾学习，将军邀请他，是让他去试贪狼的。试贪狼，也就是是练习机甲，而且将军毕竟是帝国的战神，肯定能给他更好的指导。

    花朵摇摆的速度变快，撞到玻璃上噼啪响：“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喜欢喜欢喜欢！”

    他抱着带给将军的礼物，左右无事，又在心里复习了一遍各地图的打法。

    悬浮机车飞得依旧稳，头盔罩住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他忍不住想快一些，又忍不住想慢一些，期待与紧张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心脏发麻。

    “……是的。”段云衍红着脸抿了抿唇，把牛皮纸袋提了起来，牛皮纸袋内的东西肉眼可见的有分量，他将其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漫里奇紫百合不是纯紫色，只是有一圈淡紫从花瓣边缘向内延伸，模拟发声的器官形似百合的花蕊，只是顶端是心型。

    对外近程战斗的学生在机甲上卷生卷死，战术策划的学生在模拟战场上卷生卷死。

    霍乾曜的手停了一下。

    而从平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卷的启明星，挤出了一个周末完完整整的一天，提着礼物去了霍乾曜的住所。

    这点距离的运动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心脏还是在剧烈地跳动，呼吸也轻微喘息。

    段云衍轻轻“啊”了声，有些难想象。

    霍乾曜低眉，把花盆接了过来：“谢谢。”

    霍乾曜又伸手弹了花朵一下。

    下悬浮列车以后又换上悬浮机车，他坐上去之后，先给霍乾曜发了消息，把悬浮机车的编码传过去，这才准备动身。

    包在牛皮纸袋内的礼物动了动，被他按了下来，塞到尾箱里。

    每年所选星球的环境都各不相同，此时的视频正在介绍着先前几次的地图。

    他托着花盆，控制着轮椅移到落地窗前，将花盆放到地上。

    贪狼和霍乾曜一同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时，就已经完全成熟的姿态。就像将军仿佛从第一次上战场起就是将军、就无往不利一样，贪狼从第一次出现起就好像是一个完备的对虫族作战机甲，很难想象它还有需要开回研究所改进的时候。

    霍乾曜又笑了。

    悬浮列车很稳很快，作为首都星最为便捷的交通方式，即便霍乾曜府邸与大学城的距离相隔了几个时区，也很快就到达了其所在的区。

    段云衍主修对外近程战斗，辅修战术策划。对外近程战斗又是整个学校排课最满、要求最高、训练最严的课，机甲驾驶战斗充斥着他们几乎所有的时间。

    这会儿这里正有阳光，花朵感受到阳光以后就摇摆起来：“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军校里我记得都是研发机甲吧，武研院每年新迭代的机甲会先送到你们手里，一边供你们训练一边改进。”霍乾曜按下电梯，电梯载着他们去往地下的训练室。

    霍乾曜轻轻笑：“我刚驾驶贪狼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会儿专对虫族的机甲研发还不成熟，尤其是贪狼这种专攻机甲，经常打完回来就把它开回研究所，一帮人在那改。”

    段云衍同时辅修了这两门，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恐怖如斯”。

    “这是贪狼。”而霍乾曜的轮椅行至贪狼前面，停下，语气是听不出情绪的淡，“你应该在各种影像里见过。”

    段云衍猜测训练室一类的地方都建在地下。

    霍乾曜：“……噪耳花。”

    “……好的，将军。”段云衍眨眼，这才往里抬了脚步。就是绷着身子有点紧张，抬步的时候刻板到有些僵硬，差点踢了个正步出来。

    全备赛全程直播，场地设置在边境、由军队勘测好的星球上，只是其上的虫族并没有被清理干净，还剩余有可控范围内的虫族，可以用来给学生历练。

    悬浮列车上仍然放着宣传视频，除却庆典的视频，还有关于全备赛的宣传与介绍。

    段云衍在来之前确实同他说过，自己在商业区看到了个小东西，想带过来送给他。只说不贵重，但没具体说是什么。

    段云衍的手背在身后：“机甲毕竟很少。我们机甲的所有数据武研院那边都看得到，有几次我刚下训，那边就发通讯过来，说有改进的地方，让我把机甲开到他们那边去。”

    段云衍停在他面前，面色有些涨红，收腿再次立正：“好的，将军。”

    阳光从他头顶一晃，他放头盔的时候伸手挡在额头上，眯起眼朝那边望了眼。

    段云衍没动，稍微掂了一下脚跟又放下，发现玄关处没有换鞋的地方，从门口到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大而空旷。

    段云衍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

    段云衍把花盆递上去，霍乾曜伸手弹了下花枝，百合花马上摇曳起来，叽叽喳喳地小声乱叫：“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将军！”

    按理说玻璃应该是单面的，但他从落地窗里看到了将军的影子。

    急刹，他摘下头盔从车上跳下来，落地的位置正对着别墅的落地窗。

    霍乾曜的轮椅向前滑动着：“你们要分到军队以后，才会配给私人机甲吧？”

    一席话听得专业所有人热血沸腾，而后随着第一堂课的开始，紧张的课业让专业的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全帝国仅此一架的机甲，他的主要设计者奥森曾说过至少五十年内，这个机甲都是独一无二的。

    听到霍乾曜的话他便赶紧跟到他身后，脚步还是有点僵硬。

    “啊。”他说，声音有点不自觉地飘起，“我见过的。”

    是一盆花。

    段云衍眨眨眼，抱着牛皮袋的手不自觉抓紧，又松了下去，想把手背到身后。

    他觉得嗓子里有些涩，想了一想还是开口：“我刚刚在外面踩草坪了，鞋底脏。”

    霍乾曜看向那个牛皮袋，里面装着的东西动了一动，他便问：“这是你说要带给我的东西？”

    段云衍的脑袋都要因为噪耳花的声音而爆炸了，这原本是他计划的一环，但他还是觉得脑袋像蒸汽机一样往上冒烟。

    “对，但是现在的训练机甲一般都是固定的，可以自己固定参数。”段云衍跟在他后面，依旧是一身训练服，鞋底踩在木制地板上作响。

    作为观赏植物其实常见。

    片刻，他摩挲了下手指，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对段云衍道：“我带你去贪狼那吧。”

    是一盆养在水里的漫里奇紫百合。

    电梯门开了，自动门识别过霍乾曜的面部也徐徐打开，段云衍抬步跟着霍乾曜的轮椅往前走。

    他的时间也由此被挤占得满满当当，鲜少有空闲的时候。尤其是全备赛将近，所有学生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针对全备赛的训练。

    他在台阶前慢了下来，两步跨上去，然后在门口立正站好，挺了挺身形，停顿两秒，叫了声：“将军。”

    这回他看得清楚了，霍乾曜穿了一身运动服，膝上盖了一层薄毯，坐在落地窗前的轮椅上。此时对他轻轻笑了一下：“进来吧，我带你去训练室。”

    空旷的训练室的一侧，淡蓝色光幕罩下的机甲库内，停着一架银黑色涂装的机甲。

    阳光反射在落地窗上晃了晃他的眼睛，他轻轻眨眼，掐了把有些发麻的指尖。

    段云衍眨眼，同样停在了霍乾曜的身边，面向着对比他们显得庞大的贪狼。

    “没事，进。”霍乾曜随意道，“有家政机器人。”

    段云衍脸红得要端不住，但还是向前递着花盆：“它不用特意养，有阳光就能活，半年才用换一次水，很好活的。”

    他们专业的负责人在开学的时候就对每一个学生说：“你们现在所学习的每一个内容，都将在战场上拯救你们的生命；你们所进行的每一场训练，都将在面对虫族时为你们多得一份生机；你们从进入这个学校的那一刻起，就不只是普通学生，而是一名随时可能会去往前线的军人。”

    段云衍马上答：“这只有一盆，没那么吵的。”

    而段云衍还辅修了要记、背内容最多的战术策划学。

    这些段云衍都在全息模拟中体验过无数次，几乎是地图一投上来他就知道该用哪种方式作战。

    监测网轻柔地扫描过他的全身，整片院子里没有机械运作，他的每一步都踩在草坪的实地上，别墅的门正敞开迎接着他。

    “不用这么拘谨。”霍乾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