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狼杰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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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猎魔人的施法方式，法印。

    两人停下脚步，杰洛特一边拍着马儿的脖子，一边低声安慰道：“嘘……萝卜，安静。”

    那人牵着一匹棕色的马，身形健壮，穿着狼学派轻甲，一头白发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二三十米开外，映入维特眼帘的并不是那只不长眼的水鬼，而是一个同样背着两把剑的男人。

    “当然不是，维瑟米尔导师已经重新回到凯尔莫罕了。他没想到他离开的这几天，兰伯特正好回归，还怂恿你一个人出来接委托……我从没见过他的脸黑成那样……”

    猎魔人们无法使用更加复杂的魔法，但据说狮鹫学派的猎魔人大师们开发出了更强大的法印，不过由于其丰富的库藏受到了法师们的觊觎，狮鹫学派的猎魔人如今几近绝种，学院凯尔塞壬似乎也早已被废弃。

    第二日，天不过蒙蒙亮，维特从被叫做“床”的木板上醒来。

    随着越来越浓郁的恶臭，萝卜不安地原地踱步，不愿向前再走一步，不时还脖子向后扯着杰洛特抓着的缰绳，想将它的主人一同带离这恐怖之地。

    维特饮下如同白水般清澈见底的热汤，也懒得计较老板的缺斤少两了。

    布伊纳河发源自科德温王国最北端的蓝山山脉深处，河水穿过凯斯卓山脉流向科德温王国西边的瑞达尼亚王国。科德温王国北方的普通人们，可以说是靠着这条河活着。

    男人正是猎魔人系列小说与巫师游戏三部曲的主角，狼学派最传奇的猎魔人大师、白狼、格温布雷德、布拉维坎的屠夫、女术士打桩机，利维亚的杰洛特。

    比起两位猎魔人，最先感到异样的是杰洛特的马，萝卜。

    这些年维特其实只在冬天见过杰洛特、兰伯特和艾斯卡尔三人，因为出了师的狼派猎魔人们在冬天过去之后，都要离开凯尔莫罕，去各国完成他们身为猎魔人的使命，狩猎怪物并赚取些报酬，以维持他们自身以及学派的存续。

    它至少还是热的。

    杰洛特脸上些许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而这汤是昨晚维特与酒馆老板达成的约定，他可以不住客房，但老板必须提供第二天的早餐。

    在经历为期几年的名为“抉择试炼”的节食与体能训练后，猎魔人学徒们才具备服下青草煎药的体质，不然这种带来诅咒与力量的炼金术煎药只需一滴便能毒死他们。

    他们的身体机能获得了极大强化，非人的身体素质、超高的耐毒性、惊人的耐力、足以与怪物媲美的自愈力以及释放魔法的能力。

    这些怪物浑身不着一物，蓝紫色的皮肤上满是鳞片，小臂上生长有像鱼一样的鳍，脚上也长有方便滑水的蹼。

    这用两张桌子拼接而成的床，睡得维特有些腰酸背痛，不过比起之前抉择试炼时的风餐露宿已经好很多了。

    原本躁动不已的萝卜在亚克席之印下，逐渐被安抚下来，但亚克席之印也无法持续太长时间，于是杰洛特将其留在了身后岸边的田野里。

    泥泞的河滩，散发着鱼腥味与各种人畜活动产生的臭味，但在这些味道之外还飘散着淡淡的腐臭味和血腥味。

    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钻入维特的鼻腔，在猎魔人的超强感官下化为了一道道有迹可循的流动气息。

    除此之外，狼学派其实还有一位猎魔人，那就是贝连迦尔，这位饱受猎魔人身份折磨的可怜人，在维特成为狼学派学徒的这些年，基本就没见过他几面。

    如果没有维特，按照游戏里的说法，狼学派的猎魔人学徒雷欧还要再过好几年，才会被维瑟米尔收养，加入凯尔莫罕。

    大部分猎魔人天生是没有魔法能力的，他们无法像施法者一样调动周围的混沌魔力进行施法。

    见识比较少的人会将水鬼当成人，但实际上它们与人类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一种生物。

    一辆布满抓痕的牛车翻倒在滩涂上，车上的酒水和果物散落一地，用于拉车的科德温水牛了无生息地倒在一旁，有些佝偻着身体的黑影在牛的尸体上旁若无人地吞咽着，而牛的主人早已被啃食殆尽，只留下白骨。

    他走到维特面前，张口说道：“嘿，猎魔人大师，对付人类应该用钢剑才对。”

    “猎……维特大师，这是您要求的早餐。”酒馆老板带着惺忪的睡眼，颤颤巍巍地端上碗热汤。

    杰洛特将自己每匹马都取名为萝卜，不管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没人知道背后的原因。

    维特迅速从背后抽出银剑，右手握持侧举向前，左手张开积蓄着混沌魔力，摆出狼派猎魔人剑术的进攻姿态。

    自此之后，即便是相较于其他学派，拥有更完整煎药配方的狼学派，其青草试炼的存活率也不过十分之四。

    “谢谢，杰洛特，我们走吧。”维特点了点头，信心倍增。

    声音来自散发着腐臭味的方向，说不定是游荡过来的水鬼。

    在普通人看来这无疑是让人感到畏惧的魔法，但在法师、术士和德鲁伊这样的施法者面前，法印不过是最多能被称之为“戏法”的小伎俩。

    如果不是这几年为了训练维特他们，维瑟米尔也不会留在凯尔莫罕，而是会选择下山接取委托，直到冬天的来临。

    “沙沙……”

    维特接过老板递来的汤，没有纠正老板对于自己的称呼，虽然他成了这一次唯一熬过青草试炼的学徒，但在没有得到狼学派猎魔人徽章之前，维特依旧只是一名猎魔人学徒。

    要么在各学派城堡内再接受几年导师的教导，要么就是跟随派内的猎魔人大师们下山历练。

    一股热气回荡在维特体内之间，在老板畏惧的眼神注视下，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这可怜人选错了回家的路，正好走到了水鬼筑巢的地方。”杰洛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见维特离开，酒馆老板迫不及待地将酒馆的门狠狠关上，生怕对方反悔回头。

    维特看向血腥味与腐臭味飘来的方向，皱起了眉。

    七天过后，侥幸存活的猎魔人学徒才被真正转化为了猎魔人，这种不知是否还能被称之为人的生物。

    维特带上斗篷踏着如灰烬般飘落的雪花离开布伊纳村，他计划先沿着布伊纳河的河滩，一路往上游的葡萄园探索。

    因为随着猎魔人教团的分崩离析，为猎魔人施法稳定突变过程的法师们也相继出走。

    “看来有什么东西死在那里了，这是水鬼们的最爱，希望尸体不要太多。不然闻味而来的就不只是水鬼了……”

    看着这一幕，维特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通常来说，像维特这种只经历过青草试炼的猎魔人，是不被允许独自下山接取委托的。

    男人有着沧桑又英俊的长相，左眼上的可怖伤疤以及一对琥珀色的猫眼，没有让维特感觉到丝毫紧张，反而收起剑，解除了蓄势待发的法印。

    “好久不见杰洛特，别取笑我了。倒是你，兰伯特也能把你糊弄过来？”维特一脸轻松地说道。

    所以每一个在经历青草试炼后存活的猎魔人学徒，都是学派宝贵的财产，亦是延续传承的继承者。

    “我刚到凯尔莫罕，还没歇脚，维瑟米尔导师就让我尽快把你带回去。不过……看你已经接了委托，那我们就先把这件事解决吧，狼学派从不违约。”

    “鱼腥味大部分来自村民们在河边晾晒的鱼干，血腥味与腐臭味混杂在了一起，来自一个方向……”

    突变过后的器官，能将环境中的混沌魔力吸收并储存于其内，在使用时，猎魔人们可以随时通过单手绘制法印，调动体内魔力进行快速施法，以满足他们快节奏的战斗需要。

    见萝卜依旧不愿上前，并且反应愈发剧烈，杰洛特见状无奈地对着萝卜施展了亚克席法印。

    两人在闲聊间，靠近了腐臭味和血腥味郁结之处。

    狼学派猎魔人掌握的法印一共有五种，念力冲击的阿尔德，操控火焰的伊格尼，催眠的亚克席，防护自身的昆恩，以及魔法陷阱亚登。

    杰洛特体内的混沌魔力向着其右手处汇聚，一个有缺口的倒三角形符文凭空展现了出来。

    猎魔人的施法能力来自于青草试炼引发的器官突变。

    十分之七的猎魔人学徒在服用青草煎药时，会因为无法承受突变过程带来的巨大痛苦而死在手术台，青草试炼的突变过程一般会持续七天。

    而维特是近些年来唯一熬过了青草试炼的猎魔人学徒，凯尔莫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新的猎魔人了。

    生怕猎魔人身上的“诅咒”影响生意的酒馆老板，忍痛接受了这个建议。

    而水鬼这种食腐生物通常会在靠近人类聚集地的滩涂附近筑巢，狩猎独行的旅者或者粗心的渔夫。

    整理了一下皮甲，勒紧手臂上的皮带，将身旁的两把不算多精致的学徒用剑背上，维特走出酒馆。

    杰洛特递给维特一瓶从马鞍袋内拿出的燕子药水。

    就在维特思考之时，几声踩在滩涂上，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突兀地闯入猎魔人异常敏锐的听觉范围。

    三两个早起劳作的村民，看到猎魔人的身影后也慌忙地冲入屋内，紧闭房门。

    杰洛特与维特又前行几步，在布伊纳河与白石之河交汇处，一处由枯枝与不知名骸骨随意堆砌在一起的巢穴出现在两人的猎魔人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