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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精看着不断变化脸色的杰洛特,心中生出一丝快意。

    “杰洛特你怎么了?”希里担心地问道,眼中满是惶恐。

    白霜追赶着狂猎的死亡之船“纳吉尔法”降临,杰洛特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被白霜吞噬,陷入死寂。

    “……我想和杰洛特一起走,我必须跟着他……因为这是我的命运。”聪明的女孩早已知晓既定的命运,她不害怕,不恐惧。

    “希里不是你的莫丽恩。”杰洛特抬起头,双眼散发出复杂的凶光,那是被痛苦与绝望所环绕的孤狼的目光。

    艾妮德·安·葛丽娜(法兰茜丝卡),你曾想将命运尽握于手,但命运却将你戏耍。而如今,你们精灵求之不得的上古血脉终将归于森林,成为布洛克莱昂的未来。

    “我没事,你带他们走吧,从南边走。”

    “嗯,我们该走了。”维特站到了树屋之外。

    艾思娜女王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生与死的抉择,简单而又纯粹。

    “没错,我们什么都不选。”杰洛特的眼神变得坚定,他已然决定面对自己的宿命。

    “杰洛特……杰洛特……”

    “这就是独角兽吗?我只在童话书里见到过!”希里开心的说道,她忘记了之前的哭泣,只有脸上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夸里西斯。”艾思娜说道,“看来敬爱的女士已经知晓了你的选择,她是对的。她知道你要走的路。”

    “维特,你醒了!”希里冲到树屋的门口,欣喜地看向银灰头发的猎魔人。

    这是预言中的未来,或许也是既定的命运。

    艾思娜看着维特,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色,她早在多年前就承认了那个躺在湖中的男婴的存在。

    女孩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母亲?”布蕾恩看向树精女王。

    “哦,小坏蛋,别去摸马的屁股还有尾巴!小心她踹你一脚!”杰洛特喊道,走到独角兽屁股后的希里身边。

    “我说,我会站在高塔上。”

    大地因为他的苏醒而绽放新芽,雨露为他冲刷掉身上的疲惫。

    “你应该知道,是布洛克莱昂给了你新生。”

    “……她要是能听进去我的话就好了。”

    耳边传来的呼唤将白发猎魔人从恍惚间叫醒,他环顾四周,入眼是一片自然与和谐的景象。

    “总要有人站在高塔上,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杰洛特,许多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你就不明白自己身上伴随着什么。我的莫丽恩……我的女儿,杰洛特,她死了。死在了布洛克莱昂的西边边境,还记得是什么地方吗?是你第一次从维登进入森林的地方。她变成那副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维特,你和艾思娜女王在说什么?”

    杰洛特看了过去,是葡萄,还有萝卜。

    “你这……”希里愤怒地指着艾思娜,却没有将一贯的威胁说出口,“尊敬的艾思娜女士,您究竟对杰洛特施展了什么魔法,让他变成这样?”

    在经过维特时,他用力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再多说。

    “尊贵的女士,请您不要强迫我留下,我不能……我想……离开。”希里一边哭泣一边说话,苦涩的泪水流入她的口中,让她的话语含糊不清,但女孩却依旧坚定。

    “到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杰洛特。”艾思娜站起身,从布蕾恩手中接过树叶,看着其中流动的布洛克莱昂之水。

    杰洛特慌忙寻找,直到看见自己身旁的女孩。

    “是独角兽?!”杰洛特惊讶地喊道。

    “她不想留在布洛克莱昂!不想代替我的莫丽恩!她想要离开,追随她的命运!你怎么选择?命运之剑有两道刃,其中一道是死亡,另一道是你,杰洛特,永伴命运与死亡的囚徒,你要怎么选择?”

    银灰色头发的猎魔人双脚踩在湖面上,布洛克莱昂的魔力不断涌向他,四种纯净的魔法灵光在其身上闪烁。

    “我不要留在这里,杰洛特。不要把我丢在这里,你保证过的。”希里哭丧着脸,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你和维特都保证过的。”

    他的血液被冻结,他的皮肤崩裂开来,他的眼前一片冰寒。

    那身影出现在一座海岛之上,前往破败的精灵高塔。

    艾思娜脸上的笑意在扩散,布洛克莱昂即将拥有自己的命运之子。 “不选,我们哪一个都不选。”

    艾思娜消失在树屋中,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艾思娜拍了拍手,布蕾恩仿佛幽灵般现身,缓缓走进树屋。

    “我不会留下你的。”杰洛特的话语极其苍白,他心里清楚眼前的树精女王有多恐怖。

    白发猎魔人一把将希里抱住,眼中的绝望逐渐消退,他张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这场噩梦太过恐怖。

    “咴咴咴……”一声熟悉的马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打断了艾思娜接下来的话。

    是布洛克莱昂的树屋?

    真实得像是近在眼前的事实。

    无尽的白霜让杰洛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他心中相信,那就是希里。

    当银眼的艾思娜发怒,整个森林都会成为猎魔人的敌人。

    杰洛特跪下来,将女孩重新抱进怀里,希里的双肩依旧在不停地颤抖。

    她的双手捧着一片巨大的树叶,一些晶莹的液体在树叶的凹陷中流动。

    “你们走吧。”艾思娜难掩疲惫,“布蕾恩,你带他们出去。”

    一个声音从树屋的外面响起,那声音十分明亮,虽然稍显稚嫩,却坚定有力。

    “……她的脸被人类的马蹄踩踏得不成样子。所有人都是命运的囚徒,杰洛特,你的身上更是伴随着死亡。没能为莫丽恩带来后代的你,今天为我带来了上古血脉之子,命运在此让你做出抉择,是选择让死亡常伴她的左右?还是选择让她留在这里,永远地逃离你在‘奇迹之梦’中所见到的绝望?你似乎没得选,杰洛特。”

    “维特!”杰洛特猛然惊醒,他转身看向树屋的外面。

    她们身后还跟着另一匹马。

    树精女王深深地看着这个男孩,她说:“你可以留在这里,即便你无法给树精们带来后代,但你仍然是布洛克莱昂的孩子,命运已经注定。你不用非要做出那个选择。”

    “我……”杰洛特的话有些无力,他看向艾思娜,眼中的凶光尽数褪去。

    “我以为,格温布雷德。”艾思娜眼神冰冷地看着猎魔人,“你在看过那未来的预兆后,会和从前一样,选择逃避那样的命运,任由命运之子留在这里,成为布洛克莱昂的一员。”

    女孩的哭泣声,将艾思娜带入被她遗忘了许久的记忆中,她转过头,从树枝的缝隙间看向湖边的树精们。

    “我会陪你到最后,希里。”杰洛特拍了拍女孩抖动的后背,“你并不孤单,我会陪在你身旁。”

    杰洛特沉默不语,他仍未完全从那恐怖的场景中将自己抽离。

    “希里,我可怜的孩子,你和莫丽恩真的很像,她也和你一样倔强,但不如你这么听话。”艾思娜看向女孩,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杰洛特在白霜间看到一个身影逆着风雪前进。

    杰洛特胸前的徽章剧烈地震动起来。

    “杰洛特,别留我一个人……”希里的头枕在白发猎魔人的肩膀,温热的泪水从肩甲的缝隙渗入,流进杰洛特那颗冰冷破碎的心里。

    “我明白,所以我会去承担属于我自己的宿命。”

    “格温布雷德,命运已将细枝末节向你展现,你理应知晓何为恐惧。”艾思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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