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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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立刻转移到她的面前，温迎的包一直背在身上，小兔伸出长长的机械爪，拉开拉链，包内胆里最上头就是她的小钱包。它转身用两指机械爪举着钱包溜到徐回舟那，把钱包给他。

    这哪是卖萌啊！

    话落，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巨大空旷的空间内，只有她害怕求饶的声音，半晌，温迎听见对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嗤笑声。

    后来他才知道，这叫梦游。

    她低头，看到包里最底层露出的金属链子，原本不安焦躁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她一睁眼，就看见徐回舟从电梯里出来，他看着温迎，丢下一句：“你的身份信息确实找不到。”

    暴风雨最猛烈的时候，她听见过一个回答，告诉她：“无论如何，坚持下去，等天亮，等暴雨停歇，一切都会解决的！”

    温迎迷迷糊糊的，小憩了不知多久。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将她惊醒。

    徐回舟轻轻瞥了眼温迎，把她的脸和身份证上的脸对上，身份证号确实是刚才报的那串数字。

    她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底座，抬眼看到光洁的客厅墙面上，一盏无声跳动的时钟。两根细长简洁的指针在白色墙面，没有刻度，但四个光点落在上下左右四个时点上。

    温迎看得津津有味。这机器人真神了，还能看人的眼神指令。也不知道多少钱才能买到，她都看心动了。

    这女人嗓门真大。徐回舟揉了揉太阳穴，下达指令。

    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任何信息的人，要么是黑户，要么……是被故意处理了。

    徐回舟依稀可以看见她长睫毛下的黑色眼珠，盯着地面。

    徐回舟揉着太阳穴，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头疼。

    一小时后，天光渐渐明亮，但因为台风天乌云密布，日光亮得极慢。

    温迎抿着唇想了想，咧嘴笑道：“一开始害怕，但……也没有什么坏人会从查身份证开始的。”

    她这应该是太渴了，声音都沙哑了。温迎轻咳一声，问：“你不睡吗？”

    “拓展数据库再查一遍。”

    徐回舟眉心一蹙，正要说话，温迎却先发声了：“不可能！你这系统是江省的公安系统吗？我就是江省人，怎么可能查不到？”

    他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冷冰冰回答：“睡眠只会浪费生命。”

    “搜包侵犯隐私，钱包给我就行。”徐回舟看了眼小兔。

    像她这样被绑着，身处危险还能乐观地嘲笑别人的女人，确实也是不多见。

    -

    这分明是威胁的眼神。

    如果是后者，那危险系数需要徐回舟上报高层了。

    作为机器人，这种卡通的表现方式其实是可爱的。

    {4温迎语气不友好，还带着尖锐的讽刺。www.cuidie.me这种言辞犀利的态度在徐回舟看来简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种状态，徐回舟似曾相识。

    这么多年她的乐观都因为这句话。

    徐回舟从书房出来，看到姿势怪异又艰难睡着的温迎，微微拧眉，低声吩咐机器人：“给她手解开，盖条毯子。”

    徐回舟靠近了温迎，倏地，他拧紧了眉，抬起手掌，示意小兔停止动作。

    温迎望着他颀长挺直的背影，怔愣了半秒，反应过来。这是……暂时放过她了？

    “这是我家。”徐回舟没有和梦游症患者接触的经验，只能按照自

    徐回舟从屏幕上抬起眼，幽幽的屏幕光线落在他的脸上，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上映着蓝色的光，他半张脸都像是笼罩在诡谲的蓝光中，神秘而魅惑。

    凌晨四点了。

    同样的台风天，他也见过这种状态的人。

    温迎再也支撑不住，头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温迎越发迷糊了：“你是不是还有个黑客的身份，可以黑进公安系统啊，怎么你家机器人想查谁身份证就查的。www.xingsha.me演的这么神，结果连我的信息都搜不出来。”

    他拧了拧眉，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但见识过小兔暴力执法的一面，温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温迎作为专业主持人，声音清脆洪亮，中气十足，比普通人的嗓门是更加能声声入耳。对于徐回舟这种喜静独居的孤僻性格来说，简直不堪其扰。

    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这个房子装满了他设计的监控和安保设施，很安全。

    只是小兔依旧读取不出来，但它给了一个符合它技术领域的结论：“报告主人，身份证为真，但依旧无法读取该公民信息。”

    走廊有脚步声。

    温迎挪动四肢想找个舒服的姿势，但对面还有一只机器人对她虎视眈眈，温迎实在动弹不得，只得作罢。

    暖黄的灯光下，走廊尽头，一个人直直立在那，脑袋微微歪向一侧，没有继续动作。

    本来就睡眠不足，工作完后还遭受了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温迎再也支撑不住，盯着那两根指针，睫毛微颤，缓缓闭上眼睛。头一点一点地，后脑勺最终靠在了柔软的沙发底座上。

    徐回舟没有说话，只是慵懒地斜靠在单人沙发上，一手落在胡桃木扶手上，抬起食指，轻轻敲打两下。

    暴风雨总会过去，天总会亮的。

    今晚真是一场噩梦。

    他倦怠地抬眼，头顶暖黄色的无主灯光线，让浓密卷翘的黑色睫毛在他的眼底投下一个淡淡的阴影。他的眼神深邃无边，在阴影里更加看不真切。

    小兔半秒后就回答：“主人，仍旧未搜索到有关身份证号的信息。”

    这人是不用睡觉的吗？

    失眠就失眠呗，强行挽什么尊。

    徐回舟想起来自己进书房前，吩咐小兔把温迎的绳索解开了。这是终于暴露本性了？

    圆形的碎花帆布钱包，用了挺久，表面的布料泛着黄，里面除了几张银行卡，就是证件，以及零散的几枚硬币和纸币。

    温迎一怔，看着他径自穿过客厅，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温迎反倒拧了眉：“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没错，她闭着眼，或者说，她半阖着眼。

    徐回舟忙完了手头堆积的工作，从书房出来，敏锐的直觉让他忽的停下脚步。

    温迎个子算高挑，站在颀长的高大男人面前，身形显得更加瘦削娇小。她正好站在一盏小灯下，徐回舟就着灯光，看清了她的脸。

    见查不出信息来，徐回舟只能作罢。但温迎出现得太过古怪，徐回舟也无法相信她那一套离奇的说辞。

    机器人小兔赶了过来，它的屏幕闪了闪，作为机器人AI，通过摄像头看清现状进行数据处理后，得出了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

    徐回舟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拧眉，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陌生人。

    窗外的风似乎平静了一些，但暴雨依旧喧嚣，隔着强隔音的玻璃，暴雨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闷闷的，像糖果落在海绵垫上。

    她看起来两个都不是。

    也不知道是给了什么信号，机器人小兔底座万向轮忽然动了动，它电子显示屏上方眼睛一样富有存在感的摄像头纸质对准温迎，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眯眼的颜文字。

    窗外雨声都渐渐小了下去，隔着白雾遮挡的落地玻璃，都能看见天光熹微。

    徐回舟抬眼看向温迎，温迎背脊发凉，摇头：“我真的没撒谎！这就是我的身份证号，不信你搜我包！”

    巴掌大的白净小脸，此刻一脸安详，长卷的睫毛耷拉在下眼睑上，因为光线和身高角度问题，徐回舟还特意确认了一眼。

    机器人立刻收回机械臂，转而进行等待状态。

    之后，徐回舟始终没睡。他一整晚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平板上敲了一阵，又从电梯下去不知去做了什么。

    小兔的显示屏跳动着一串代码，几秒后，它原地转了个圈，屏幕朝向徐回舟，软萌的童声电子音回答：“主人，未查询到该身份证号。”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响起，温迎猛地惊醒，睁开眼，却发现客厅灯光昏暗了些许，暖黄的光线显得暧昧又温馨。

    徐回舟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手拿着一台轻薄如同纸张的平板，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着，肃着脸不知在做什么。

    一想到自己也有睡眠上的问题，温迎一个激灵，不敢在这种陌生地方睡太沉了。

    她睁眼，看见徐回舟勾着唇角，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的模样，好像在看一场荒诞不经的喜剧。

    他没有再质问温迎，也没留下任何解释，起身往走廊深处走去。

    徐回舟抿着唇，长腿一迈，往前走去。温迎身后传来轮子碾过地板的声音。

    “你不怕我伤害你吗？”徐回舟忍不住问。

    都会解决的。

    丢脸。

    温迎下意识看了眼时钟，四点半了。

    那能不能把她松绑啊？她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啊！

    这什么鬼回答？温迎皱起了脸。

    难道查别人身份证就不算侵犯隐私了？温迎莫名其妙。

    温迎脸一热，轻咳一声垂下眼不敢看对方了。

    它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机械臂，从温迎身后靠近温迎。

    “你……”甫一开口，声音嘶哑。

    徐回舟瞳孔微微一缩，从自己深藏的记忆中，翻出了那一点一滴的细节。

    对方到底是个英俊年轻的大帅哥。

    一想到被电晕当场那荡气回肠的震颤，她仰头，两眼一闭，大声报出自己的身份证号：“763892199802220023……求求你饶了我吧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