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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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二苏家和看到媳妇的指示，大步流星地往屋里窜。苏国政反而走在后面，甚至有些畏惧。他真被吴玉婷给闹怕了。

    苏乘棠低下头，藏住勾起来的唇角。要玩的话，她奉陪到底。

    锅里还温着饭菜，苏家和见袁梅没事，就把外屋地的圆桌子支起来：“都没意见？那我放桌子。”

    赵永香从炕席下面掏了半天，掏出两角钱送到苏家和面前说：“我来端菜，你去给你小妹买瓶糖水喝。”

    赵永香很怕这位大儿媳，听到大儿媳如此挤兑小闺女，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眼泪一下滚了下来。

    赵永香心疼的不行了，后来抱着苏乘棠在炕上坐着，娘俩开始一起哭。

    苏国政在对门屋子抽着卷烟，声音沙哑地说：“我屋里干，不用小妹动手。”

    吴玉婷不知道这事，只知道公婆手里有钱就是不给她花，话里话外都是钱钱钱，正儿八经钻到钱眼里去了。

    窗户外头的雨开始下的淅淅沥沥，不知什么时候对门的声音停了下来。

    “怎么会不疼，都摔门框上了，那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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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偷的伸手在赵永香后背拍了拍，想要安抚她，赵永香觉得自己闺女受了委屈，不但不敢哭出声，还想着安慰人，又是一番落泪。

    苏国政挨完打，鼓起勇气推搡着吴玉婷进到对面屋里。屋里关门的瞬间泄露出不少难听的谩骂。听动静，吴玉婷想要闹到大队里让大家评理。

    “你脑袋还疼不疼？”赵永香听说城里人爱喝奶粉，她琢磨着要不到大队的羊圈里讨碗羊奶回来给闺女补补。

    赵志和烦躁地说：“算了，你也别在这里待着，大不了跟我回去，让你嫂子陪你一起住俩月。”

    苏乘棠看起来惨兮兮，小嘴一瘪，梨花带雨似得豆粒大的泪珠子无声的往下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见犹怜。

    不应该啊。

    此刻她从兜里翻出给人家顺回来的瓜子，一边磕，一边对着南炕屋大声说：“现在知道是自己闺女啦？把闺女抱给别人养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了呢？听说还给了钱才送的，这不就是卖了么。”

    当初是苏乘棠的养父母要给他们钱说是给的营养费，非让他们收下的。到现在他们还攒着，准备给苏乘棠买布料。

    苏乘棠左脚刚迈出门框，吴玉婷装作没看见她，掀开门帘要往里撞，看样子是要把苏乘棠撞个人仰马翻。大不了把人撞到再扶起来，她还能推说门帘挡着她没看到有人。

    赵永香站在门口，面对吴玉婷这位刁蛮的大儿媳，一时间定住脚步，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吴玉婷的声音盖了过去。

    她眼皮跳了跳，这个狐媚子，刚才难道是装的？

    苏乘棠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抹了把眼泪坐起来，靠在赵永香的肩上说：“娘，我不委屈，我能回来再跟你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简直就跟做梦似的太幸福了。”

    苏乘棠侧着身子故意没有躲闭她的撞击，右手捏拳凸出骨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在吴玉婷右下肋骨处猛锤过去。

    赵志和在炕尾坐着，他还以为苏乘棠能被刺激的哭喊着回城里去。见她没提，那应该还是打算在这边待下去。

    苏家和心疼媳妇饿肚子，张罗着把饭吃了。

    苏乘棠没想惹长辈也哭，哭坏了怎么整？

    吴玉婷直到现在都站不直身子，奈何没人扶她，脚背迅速肿了起来，但远没有肋骨下方疼。

    赵志和在屋子里听的真切，几次看到苏乘棠无动于衷的神态，欲言又止。www.jingting.me

    袁梅拍打着苏乘棠屁股蛋上的灰，想起刚嫁过来的自己也是这样被吴玉婷撞到，她一个新婚的人，在炕上躺了足足三天。还被吴玉婷到处说她懒惰、不干活。

    平时绝不会大声说话，为了苏乘棠，她硬是梗着脖子瞪了吴玉婷一眼，转过头跟苏乘棠说：“这几天你就好好歇着，家里活用不上你干。”

    吴玉婷正眼看小姑子本人，原就听说长得好看的过头，十里八乡没见过这般漂亮的人。

    没人去理会吴玉婷疼的嗷嗷乱叫，不管是全爹娘还是二哥、二嫂全围到苏乘棠身边，七手八脚地搀扶着她。

    赵永香畏惧大儿媳已久，深受其害，喃喃地说：“我可怜的闺女啊，这可怎么办啊。”

    吴玉婷熟视无睹，冷笑着往屋里走，嘴巴里还念叨着说：“咱们在村子里是最穷的人家，谁成想打秋风打到咱们家来了。好好的城里不待，到村里来当她的大小姐？我可不伺候她，要是不干活，看我怎么收拾她！”

    赵永香絮絮叨叨地说：“我挺着肚子在藕塘里挖藕生下的你，生来没奶差点养不活。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就短短的住上一阵，怎么还容不下你啊。”

    苏乘棠看到皱巴巴的钱，摆着手说：“娘，都是一家人，别破费了。”

    反观吴玉婷疼的额角黄豆般的汗掉下来，肋骨和脚背钻心的疼。

    “赵大哥，我、我不疼。”苏乘棠哽咽着声音，用委屈巴巴的声音小声说：“我真不疼。”

    吴玉婷疼的瞬间嚎叫一声，脚下又是一阵剧痛。

    穷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养出吴玉婷一身的肥肉，堆积在腰腹部，四肢却细瘦，怎么看怎么怪异。

    他哪里知道苏乘棠早就换了个芯儿，还是个特别记仇的芯儿。只当她是家中遇到变故，一夜之间成熟了，知道忍气吞声了。

    赵永香马上说：“怎么会不碍事，后脑勺都能撞死人。”

    吴玉婷又坏又蠢，表情一点藏不住。苏国政在屋里看到她的侧脸，就知道她又在盘算着报复。

    一说吃的，对门的门开了，吴玉婷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冲着这边发出老牛般的鼻哼。

    倒是作为公爹的苏泰平呵斥道：“我还没死，犯不着你一个当儿媳妇的在我面前给我闺女没脸！只要有我一天在，这里就一天是她的家，想怎么待就怎么待！”

    苏乘棠是故意袭击她的肋下最疼的地方，这是防身术的一个招式，一般练武的男同志也遭不住这样的疼痛。

    吴玉婷偷着打量苏乘棠，她似乎看到苏乘棠正在笑。

    他真怕苏乘棠被这三言两语击溃，怨恨起亲生父母。

    袁梅慌张地往窗户外面看去，总算看到老大和老二并肩进来，飞快地指了指，想要他们劝劝架。

    听见苏乘棠的话中没有埋怨，还肯叫一声“娘”，苏泰平叹口气，觉得更对不住闺女，他闷头坐在炕沿上点着旱烟袋，抽了两口，嘴里更苦了。

    吴玉婷没见苏乘棠出来，还以为苏乘棠怕了她，城里人脸皮薄，最怕的就是没脸。就像是村子里的知青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地点头打招呼。

    苏乘棠实际跟袁梅不一样，撞在门框上是她演的，后脑勺有麻花辫垫着撞一下看起来厉害实际上不疼。

    “我的好闺女，一回来遭的什么罪啊。”

    这种事在袁梅眼前又发生一次，眼瞧着她脸色越来越白，苏家和忙把她也搀扶到炕沿上坐着。

    赵志和皱着眉，就算给苏乘棠打了预防针，他没把握寄人篱下的苏乘棠会不会把吴玉婷的刻薄话往心里去。www.hanmeng.me

    而吴玉婷脸上胀红，像是熟透的大虾，肋骨疼的像是被人掰折了，弓着身子想躺躺不下来，只能靠在门框边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气：“哎哟...疼死我了，你、你...”

    一家人看的真切，是吴玉婷辱骂在前，动手在后。

    出乎预料地，吴玉婷居然不做声了。

    这话就是污蔑老两口。

    吴玉婷眼睛飞快地往苏乘棠身上打量，又不知道算计些什么。

    苏泰平不好打儿媳妇，拿着烧火棍往苏国政背后狠狠地抽了十几下，嘴里头还训斥着：“爹娘都在，你们还容不得她？我打死你个畜生！！”

    苏乘棠装作不敢碰后脑勺，软软地说：“就是有点晕，不大碍事。”

    可大家不管是谁，看在眼里都是苏乘棠比吴玉婷摔的厉害，没看都躺在地上，撞到后脑勺，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夫妻本就是一体的，苏国政挨了爹的教训，背后被抽的火噜噜的，他也不做声，硬生生的挺着。

    苏泰平和老伴儿赵永香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农村妇女能懂什么，就知道拳头是硬道理，初来乍到把苏乘棠收拾了，服了她。

    然而吴玉婷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总觉得自己肚子里有油水了，走到哪里都有面子。却不知道同村的人一提起吴玉婷，就在背后说，吴玉婷是个丑陋的母肥猪。

    吴玉婷只当是苏乘棠不小心撞的，歪打正着。

    苏乘棠偷眼看过去，虽然觉得对于苏国政而言这就是无妄之灾，可还是那句话，管不好自己媳妇，放任媳妇在家里作威作福，最后弄的家破人亡，这顿打还是轻的！

    刚才骂完就消气？

    原来苏乘棠装作被她撞倒，转劲儿碾着她脚背，缓缓地摔倒在门槛外边，脑袋瓜儿磕在门框上。

    赵志和担心她要跟吴玉婷打起来，跟着起身。

    苏乘棠慢吞吞地把一小把南瓜子磕完，麻花辫往肩后一甩，从炕上跳下来，往门口走去。

    她本以为是两位老东西吹嘘的，抬眼一见，不管是身条还是容貌都是绝品，皆让她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