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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日子并没有因此变好……

    霍斯顿不以为意,没管摩耶对老板的恐吓和诅咒,眯眼笑着转身往卢卡面前走去,

    “这大陆哪有什么怪人啊?只有其他种族和恶魔吧!况且恶魔这种东西,和神一样都只是传闻。现实可是很难遇到的……”

    月色更浓了,红光照进山洞,卢卡睁开眼,然后失眠了。

    他明明只是拿了已经放酸的被丢掉的面包……

    “我才不走,我回去那地方能干嘛?你不知道那些老不死的可没意思了!只想压榨干我身上的价值……我才不能如他们意呢!”

    摩耶的肩骨被捏得一阵酥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骨头震动的声音。

    “喂,小鬼,这些给你。”

    “你不是想离开吗?生气了就快点离开!”

    “好了,摩耶,不要吓到小孩子!既然他不愿意,那我们只能走了。”

    “痛……痛,霍斯顿你轻点!你这个小心眼!”

    “是是,先生先随我进店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去准备。”

    “算了,不逗你了。有缘再见吧。”

    “我没有偷!”

    

    摩耶和霍斯顿往面包店的门口走,他们逐渐远离巷角,留下卢卡一人在安静又昏暗的空间里。

    卢卡吃完就抱紧自己,蜷缩在货箱上。闭上眼睛靠墙打盹。他只小息了一会儿,睁开眼时,一片巨大的阴影挡住了所有光线,黑色兜帽男正站在他面前打量他。

    虎背熊腰的男人扬起他肥硕粗壮的手臂,上面松散的肥肉抖了三抖,就要压到卢卡脸上。

    卢卡看着那钱袋,没有伸手去拿,反而举起手中充满凹陷的酸面包。尽管鼻尖充斥着臭味,还是小口小口吃着。又想到刚刚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吵着的两人,他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面包,发出了一声感慨:

    老板兴高采烈地绕过霍斯顿往店门口走去,踏步时声音响亮,土地仿佛都在随着身上的肉颤抖。

    过了三天,那个漂亮的淡蓝色长发男人又来到了卢卡面前,这次他身边没有跟着黑袍男人。男人先给了他装得满满当当的一大袋面包,然后介绍道,他叫霍斯顿,是王国圣德教堂的教父,邀请他去做光明神的教徒。

    看卢卡是真的不情愿,霍斯顿也不好强制卢卡跟他离开。他只能在摩耶看不到的角度为卢卡放下一袋钱币,然后回到摩耶身旁,捏住摩耶的肩膀迫使摩耶转身:

    他走得急,身形又粗犷,撞到了霍斯顿身后一位身穿黑色兜帽斗篷的人,老板被撞得身上的肉都重重地弹动着。

    “能起来吗?要不要跟我们走?”

    霍斯顿唇角勾起明媚的笑,他眼中含着一汪温柔的泉水,对老板身后的卢卡点头:

    这小鬼可能不知道他面前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恶魔。

    卢卡把疑问藏入心底。

    好奇怪,明明黑袍的男人说过神和恶魔都只是传闻……

    卢卡如受惊的小鹿,瞪着眼又往墙角边缩去,

    此时卢卡心里摇摇欲坠又有些空落落的。

    “你瞎管这些事干嘛……”

    被兜帽拢住半张脸的人微微仰起头,露出掩藏在里面的那双幽绿色的双眼。老板突然噤声,骂骂咧咧地转移话题,再一次迈步离开了。

    建筑物的阴影遮挡住老板半张脸,让老板更像青面獠牙的恶魔,也许……没人知道面包店旁边小巷内这阴暗的场面。

    摩耶站在后面哈哈笑着卢卡的无知:

    如果,如果不回教堂,从此以后都跟着奥格斯……

    看卢卡面无表情的样子,摩耶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把袋子往前推了推。摩耶一动钱袋,卢卡条件反射就想往后缩,但他身后只有一堵墙。

    他为了争一块臭馒头杀过人,而且杀完人心情没有起伏。他和乞丐抢食物,打得两败俱伤,心里毫无波动。别人都说他是怪人,是缺少了同情心的怪物!

    “摩耶,面包正好可以分给那些贫民。挺好的啊?”

    “fuck!让开让开,站这儿晦气谁呢?要不是我心情好,你肯定……”

    手掌继续向着卢卡挥去,虽然老板后方男人温润的声音来得及时,但是他差点收不住沉重的肢体,还狼狈地踉跄了两下。

    他身子向后缩了缩,大声抗拒道:

    生意上门,老板转过身,满面春风地看着这位气宇非凡,穿着举止显尽贵族般高贵的男人。他搓了搓手,嘿嘿笑眯了眼:

    又三天,霍斯顿又来了,黑袍依旧不在。又一个三天……卢卡屈服于霍斯顿坚持不懈的“骚扰”,最后跟着霍斯顿回了教堂。

    “你啊,就是心太好。人类都是怎样的你还不知道吗?你看看刚才的店主,你别每次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然哪天我真的生气了……”

    “那就有劳了,我在店外等候就好。”

    “恶心的小杂种!果然是没爹娘管教,只知道偷别人家东西是不是?”

    空中月亮还是一弯浅浅的牙,随时都能隐入雾中。

    也许是白天睡得太久,即使是生着病本该有些嗜睡。但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乱糟糟的。于是他死死盯着熟睡的奥格斯,回忆起以前那些事。

    “你好,我想买一些面包。”

    “见鬼了……你这种小怪物居然说自己没有偷?除了你这崽子,还有谁经常在我们店附近晃啊?”

    摩耶微微弯腰,把怀里抱着的面包袋放到了木箱上,卢卡的面前。

    卢卡惊讶地睁开眼,望向解救他的人,张了张嘴。

    老板张开他臭熏熏的大嘴,横飞的唾沫就能将卢卡臭死。

    摩耶白了一眼老板,动了动手指,一丝黑气飘向老板身上,却被另一个白色的屏障隔绝。摩耶迅速将视线从老板的背影上收回,噘噘嘴,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真好。”

    “你不要管我,我……我是个怪人!”

    “你可别感激我啊……毕竟这都是那家伙非得让我给你的。”

    有互相在意的人真好。不像他……或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不配拥有吧。

    卢卡看着睡颜恬静,嘟着嘴吐息的奥格斯,往奥格斯怀里蹭蹭,强迫自己再次入睡。

    衣衫褴褛的卢卡坐在巷子里堆积在一起的木箱上,对着身体厚实的面包店老板闭上眼。他攥紧手中的面包,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指还能在面包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摩耶无所谓地摊开手,缓缓起身,把手置于脑后,吹着口哨走出了小巷子。卢卡这才知道,并不是摩耶的影子巨大得像只怪物,而是天已经完全黑了。

    霍斯顿没理喋喋不休说教的摩耶,对面前瘦小的少年伸出手:

    怎么可能呢?卢卡想着,霍斯顿教父告诉过他,有些人生来就是就是为神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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