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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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清哥儿，你怎么现在才来？吃大锅粥了吗？”
江清的注意力，已经被她的话影响，从杂豆粥转移到地锅灶上，巡视了一番，果然找到了那个地锅灶。还好，只搬了灶过来，上面那个大锅，不是家里平时烧热水用的那个。
“哎，相公，你怎么上的山？”江清很是好奇这个问题。
他又想起旁人说起过江清的过往。很苦，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哥儿，被逼迫到离家出走。还好遇到他，不然，难以想象他会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江清发现表伯婆有个特点，她总能让人正对她感激涕零的时候，泼一下冷水，让人再也感激不起来。
江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洗干净碗筷后，出了厨房，加入了祠堂后方的妇人哥儿大军。
“一会儿，男人和小孩子都要去拜山，祭拜老祖宗，我们要留在祠堂做饭。清哥儿，吃完了，就出来择菜吧！”
“嗯，好吃。”许是太久没吃过粥，江清觉得这加了糖的杂豆粥熬得不错。
托了杜子远轮椅的福，他旁边摆不下一张长板凳，江清就拿了张凳子坐他旁边。同席的人都在大快朵颐，生怕吃少了吃亏了。江清也不例外，跟大家一起抢肉菜。碗碟快见底的时候，江清才跟杜子远说话。
杜子远睡不着。他想着第一次见到江清的样子。虽然那时有点好笑，但他第一次生出了想宠一个人的想法，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杜子远手快地夹起最后一块白切鸡，点了酱油，放江清碗里，才慢悠悠回答说：“阿爹和杜三轮流背我上去。”
“唔，那两条狗子，让它们暂时睡门口。那窝棚，都用来养兔子。鸽子的繁殖能力也强，迟早得需另搭鸽棚。”
祠堂里里外外，已经摆好饭桌长凳，妇人哥儿们将煮好的各种荤菜素菜一一摆上。每一席，都坐满了人，有的小孩子甚至还要坐到大人腿上。那些因为忙碌，暂时抢不到座位的妇人哥儿，只得站着吃。但有些胆大的妇人，在各席之间走动，谈笑间，毫不客气地夹走心仪的肉菜。
江清嘴里的杂豆粥，瞬间不甜了。
“不生气了。你明日去寻些竹子，我给你搭个鸽棚。”
杜老爹见他们两人又起迟了，自觉地去喂家禽家畜。见江清出来，就说道：“天天吃蛋，也腻了。今晚宰两只乳鸽，炖了给你喝，滋肾益气，我也能早日抱孙子。”
江清想象了一下，现在一出屋门，已经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鸡屎了。到时候满园子鸡飞狗跳，狗还吃鸡屎？然后，满窝棚的兔臭味，那兔屎鸽屎，哦，还有牛屎，都要他去清理？卧槽，江清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不行，这卫生方面，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哇，这么伟大的工程啊！以前也是这样吗？”
江清：嗯？？？
屋外。
江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清手脚酸软，嘟起嘴轻哼了一声。杜子远轻笑，抬起江清的手，帮他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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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抬起头，不解问道：“为什么是搭鸽棚？”
“嗯？它有什么用吗？”江清不解。
“我看看哈。哦，还好，还有粥，你拿个碗来装。”表伯婆吩咐江清，见他东张西望的，以为他不知道碗放在哪里，就说道：“在墙壁下的箩筐里，你找找看。”
“给你。”杜子远拿出一根芒箕草，递到江清的左手。
表伯婆拍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急什么，吃慢点。你阿爹捐的钱最多，连你家那个地锅灶也被借来用。你再多吃一碗，也没人敢说你。”
江清听到动静，也转过身。他眼巴巴地看着杜子远，可怜兮兮地说道：“相公，你又生气了吗？”
于是，他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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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窝棚算什么，花点小钱买个清闲也没什么，至于旁人的指指点点，嗯，他的清哥儿好像也没那么在意这些。或许是自己太过谨慎了，他的清哥儿，保持他的纯真就好。
穿过祠堂正殿，江清去隔壁厢房瞧了瞧。果然，各色祭品已经制作完成。
江清听了，燥得慌，低头小声说一句“我去祠堂”就赶紧溜了。
江清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如何利用粪便制造肥料上面。等到他的衣服都被解开了，还一无所觉。www.xinghua.me当杜子远的吻落下来时，他忽然想起，他没有肥料配方！不知道书上会不会有写？于是他条件反射地躲过杜子远的吻，想下床去书房。
表伯婆也没责怪江清的迟到，看来是知道他的为人性子。她拉着江清的手，走出了正殿，进入一条窄巷，带他来到祠堂侧边的厨房。
杜子远睨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了一句：“以前，只有阿爹背我去拜山。”
江清大呼有口福了，因为这些祭品，最终肯定会分给大家品尝。可惜，现在只能一饱眼福。他都还没吃早餐呢，看这些真是受罪。
“清哥儿，想什么呢？”杜子远双手不规矩起来。
江清走过去，找到了陶瓷碗和筷子。表伯婆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杂豆粥。
杜子远哪能让他逃，他一手扳过江清的脸就吻了上去。
杜子远早就心软了，他抱住江清，吻了吻他的头发。
“清哥儿，今日清明，你要去祠堂帮忙干活，再不起来，大伙儿都会取笑你。”
江清被表伯婆点穿事实，不敢反驳，埋头滋溜滋溜地快速喝粥。
来到祠堂，门口架起了一头大烧猪，瞧着也是刚出炉不久，肉香四溢，色泽勾人，那起泡的猪皮，一看就是咬着会嘎嘣脆的那种。江清使劲闻了闻，都快流口水了。可是，这烧猪是要抬山上祭拜祖先的。待拜完山后，才会分给各家各户，俗称“太公分猪肉——人人有份”。
第二日清晨，江清趴在床上，不想起来。他看着杜子远慢慢地挪动脚步，去了衣橱那边，拿了他的衣服，又慢慢地挪回床边。
表伯婆撇撇嘴。“瞧你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有汤水滋养的。估计你是白米饭加肉菜吃腻了，才会看上这碗杂豆粥吧！”
长板凳上，晾放着一个个大圆簸箕。簸箕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鲜艳的祭品。有翠绿的青团，洒了栀子黄的糯米，纯白的米糕，金黄的糖糕，土黄的年糕......还有剥了壳的鸭蛋和各色水果。
杜子远或许并不了解身为妇人和哥儿的无奈，但他以自己的方式，让江清感受到被重视。起码这一瞬这一根芒箕草，江清会紧握手里，然后拿回家收藏起来。
“我就是过来找吃的，表伯婆，那大锅粥放哪啦？”
晚上，两人背对背而卧。www.jingzhu.me
杜子远说这话，分明就是故意刺激江清的。果然，江清气得牙痒，捉住杜子远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才不爽地起身。
“并无。只是下山之时，每人须得折一根草带回来。我折下一根我认为最好的，你拿着，也可当作拜过山。”
“啊？我在想办法。”
表伯婆也是很忙的，能抽出时间来陪清哥儿，已是很照顾他了。
一想到这个，杜子远的心就仿佛被针扎似地刺痛起来。还好，他的清哥儿现在好好的，活蹦乱跳，还会顶嘴。想到这个，杜子远笑了。是啊，有什么好计较的，他的清哥儿，会为他治病，会傻呼呼地看着他发呆。
晌午，杜子远他们拜山回来。
表伯婆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心疼了，就说道：“哎哟，你别舍不得，家族过节，都是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手里的那只碗，还是我家出的呢！”
江清回头看，原来是表伯婆。
] “咦？清哥儿，你怎么现在才来？吃大锅粥了吗？”
江清的注意力，已经被她的话影响，从杂豆粥转移到地锅灶上，巡视了一番，果然找到了那个地锅灶。还好，只搬了灶过来，上面那个大锅，不是家里平时烧热水用的那个。
“哎，相公，你怎么上的山？”江清很是好奇这个问题。
他又想起旁人说起过江清的过往。很苦，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哥儿，被逼迫到离家出走。还好遇到他，不然，难以想象他会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江清发现表伯婆有个特点，她总能让人正对她感激涕零的时候，泼一下冷水，让人再也感激不起来。
江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洗干净碗筷后，出了厨房，加入了祠堂后方的妇人哥儿大军。
“一会儿，男人和小孩子都要去拜山，祭拜老祖宗，我们要留在祠堂做饭。清哥儿，吃完了，就出来择菜吧！”
“嗯，好吃。”许是太久没吃过粥，江清觉得这加了糖的杂豆粥熬得不错。
托了杜子远轮椅的福，他旁边摆不下一张长板凳，江清就拿了张凳子坐他旁边。同席的人都在大快朵颐，生怕吃少了吃亏了。江清也不例外，跟大家一起抢肉菜。碗碟快见底的时候，江清才跟杜子远说话。
杜子远睡不着。他想着第一次见到江清的样子。虽然那时有点好笑，但他第一次生出了想宠一个人的想法，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杜子远手快地夹起最后一块白切鸡，点了酱油，放江清碗里，才慢悠悠回答说：“阿爹和杜三轮流背我上去。”
“唔，那两条狗子，让它们暂时睡门口。那窝棚，都用来养兔子。鸽子的繁殖能力也强，迟早得需另搭鸽棚。”
祠堂里里外外，已经摆好饭桌长凳，妇人哥儿们将煮好的各种荤菜素菜一一摆上。每一席，都坐满了人，有的小孩子甚至还要坐到大人腿上。那些因为忙碌，暂时抢不到座位的妇人哥儿，只得站着吃。但有些胆大的妇人，在各席之间走动，谈笑间，毫不客气地夹走心仪的肉菜。
江清嘴里的杂豆粥，瞬间不甜了。
“不生气了。你明日去寻些竹子，我给你搭个鸽棚。”
杜老爹见他们两人又起迟了，自觉地去喂家禽家畜。见江清出来，就说道：“天天吃蛋，也腻了。今晚宰两只乳鸽，炖了给你喝，滋肾益气，我也能早日抱孙子。”
江清想象了一下，现在一出屋门，已经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鸡屎了。到时候满园子鸡飞狗跳，狗还吃鸡屎？然后，满窝棚的兔臭味，那兔屎鸽屎，哦，还有牛屎，都要他去清理？卧槽，江清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不行，这卫生方面，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哇，这么伟大的工程啊！以前也是这样吗？”
江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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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清手脚酸软，嘟起嘴轻哼了一声。杜子远轻笑，抬起江清的手，帮他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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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它有什么用吗？”江清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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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杜子远拿出一根芒箕草，递到江清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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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大呼有口福了，因为这些祭品，最终肯定会分给大家品尝。可惜，现在只能一饱眼福。他都还没吃早餐呢，看这些真是受罪。
“清哥儿，想什么呢？”杜子远双手不规矩起来。
江清走过去，找到了陶瓷碗和筷子。表伯婆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杂豆粥。
杜子远哪能让他逃，他一手扳过江清的脸就吻了上去。
杜子远早就心软了，他抱住江清，吻了吻他的头发。
“清哥儿，今日清明，你要去祠堂帮忙干活，再不起来，大伙儿都会取笑你。”
江清被表伯婆点穿事实，不敢反驳，埋头滋溜滋溜地快速喝粥。
来到祠堂，门口架起了一头大烧猪，瞧着也是刚出炉不久，肉香四溢，色泽勾人，那起泡的猪皮，一看就是咬着会嘎嘣脆的那种。江清使劲闻了闻，都快流口水了。可是，这烧猪是要抬山上祭拜祖先的。待拜完山后，才会分给各家各户，俗称“太公分猪肉——人人有份”。
第二日清晨，江清趴在床上，不想起来。他看着杜子远慢慢地挪动脚步，去了衣橱那边，拿了他的衣服，又慢慢地挪回床边。
表伯婆撇撇嘴。“瞧你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有汤水滋养的。估计你是白米饭加肉菜吃腻了，才会看上这碗杂豆粥吧！”
长板凳上，晾放着一个个大圆簸箕。簸箕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鲜艳的祭品。有翠绿的青团，洒了栀子黄的糯米，纯白的米糕，金黄的糖糕，土黄的年糕......还有剥了壳的鸭蛋和各色水果。
杜子远或许并不了解身为妇人和哥儿的无奈，但他以自己的方式，让江清感受到被重视。起码这一瞬这一根芒箕草，江清会紧握手里，然后拿回家收藏起来。
“我就是过来找吃的，表伯婆，那大锅粥放哪啦？”
晚上，两人背对背而卧。www.jingzh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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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只是下山之时，每人须得折一根草带回来。我折下一根我认为最好的，你拿着，也可当作拜过山。”
“啊？我在想办法。”
表伯婆也是很忙的，能抽出时间来陪清哥儿，已是很照顾他了。
一想到这个，杜子远的心就仿佛被针扎似地刺痛起来。还好，他的清哥儿现在好好的，活蹦乱跳，还会顶嘴。想到这个，杜子远笑了。是啊，有什么好计较的，他的清哥儿，会为他治病，会傻呼呼地看着他发呆。
晌午，杜子远他们拜山回来。
表伯婆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心疼了，就说道：“哎哟，你别舍不得，家族过节，都是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手里的那只碗，还是我家出的呢！”
江清回头看，原来是表伯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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