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Say IF 14·玫瑰与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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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湿的空气、手心的温度、沉默的相伴，仿佛再度回到夏日时分，耳畔纷乱的雨声化为烟火砰然绽放。

    枣观察了她一路。刚解决优惠券的时候心情倒不错，今早就跟吃了炸药似的，现在脸色变幻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数道目光齐齐射向他，教室鸦雀无声，众人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枣只觉得无语，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又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任谁被拒绝都不会承认，更何况还是各方面都甩他们一大截的枣。大家明显不信，一致认为当事人是在挽尊。

    爱丽丝石中蕴含的思念，玫瑰的爱意，都属于另一人。这些东西，本就不是给她的。

    “啊？”

    偏偏早上还踩了他，这会定是不会让了。她刚想用力，对方毫不费劲抢走最后一把伞，不带任何商量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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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她低头确认，习惯放伞的那格确实空无一物。来回翻过整个书包，早上放的伞不翼而飞。

    侧目一看，好巧不巧又是讨厌的家伙。

    脑海中余音回荡，她蓦然清醒过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真红结晶在夜色中分外扎眼，刺得眼眶发疼。无希拖出床底的杂物箱，挖到最底下。她将相框丢进去，直到埋得严严实实才罢休。

    即使知道是迫于爱丽丝的影响，并非出于本意，她仍感到高兴。至少在做出结晶的那一刻，他是想着自己的。

    无希瞧了一眼他走来的方向，立刻推断出他刚去过初等部教室。

    她飞快松手，下意识退后半步。

    枣跟在她后面上楼。

    “初等部A班的孩子们年纪太小，会和我们一起合演简单的话剧。”金发教师拍拍手，笑容满面。“大家也可以想想我们班要办什么活动哦～”

    昨夜睡得不安稳，早上花费不少时间收拾。天色晦暗，无希随手拿了伞塞进书包，赶往教室。

    枣不动声色跟着松手，手指趁机穿过她的指缝，扣住手掌。赶在她发现前，再次牵着她往前走。

    少年攥紧伞柄，犹豫一阵，最终

    他刚想说怎么不帮他解释一下，没想到金发少年噌得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手腕上的力道早就消失，身体却依然遭到牵引。不知何时，右手竟被握在手中。

    确实挺可爱的。她烦躁地将面包包装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她故意抢在他前面踏上楼梯。以往倒看不出是那么积极的人，果然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这不还上赶着送人去教室。

    夕阳浸染，七支玫瑰散发淡淡光辉，静谧中焕现炽烈色彩。www.yunchuan.me

    应该……放了吧？早上出门时有些恍惚，现下她也开始动摇，可包里确实没伞。

    学生人数增多，以往准备的伞自然不够用。如果停留的人太多，管理员应该会再送一批过来。看起来像是阵雨，不会下很久吧。若真不行，联系萤派机器人来送伞，友情价需要多少来着……

    早上男生们提到新生，他否认了。去初等部的原因，是送小阳。所以……这是在解释谣言？

    无希认命般叹了口气，站到角落观察起雨势。

    真是搞不懂。

    不，不可能吧。因为乃木不是说他……

    指尖触及底端绑着的紫色缎带，眼前蓦然浮现熟悉面孔。

    午休结束后，班主任带来振奋人心的消息，下个月的爱丽丝祭会延长一天，这次一共休课四天。

    见她躲在角落一副出神模样，他撑伞步入雨中。

    前方出现宿舍楼的大门，枣送她到檐下。想起今井说过的话，他逐渐停下脚步。

    『朋友？』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人群越靠越拢，枣冷着脸解释：“不知道又是谁放的谣言，没有的事。”

    所有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已经深信不疑。

    一片花瓣跳脱束缚，落至桌沿。她抬手去拾，不小心碰到桌上放着的相框。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幸好预备铃打断吃瓜气氛，老师进来驱散聚在一起的学生。

    结果用力半天也没成功，反倒适得其反牵得更紧。无希索性停在原地，甩着手臂和他较劲。

    花和礼物。玫瑰和爱丽丝石。

    众人瞬间竖起耳朵，目光更加炽热，脸上看戏的表情就差写上吃瓜两字。

    *

    最后一节自习课热闹非凡，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层出不穷，新奇却大多难以执行。直至放课铃打响，班长还在到处收集建议，试图找出一个靠谱点子。

    真是，她才不稀罕。

    小平头率先按捺不住好奇，麻溜跑到紫发少年身边，用自以为小声的音量问道：“枣，你瞧上哪个新生啦？”

    男生们见他死不承认，打趣没劲，转而开始投票新生中谁最可爱。

    谣言是指他没被拒绝？还是指没有喜欢的人？

    无希伸手将花束拿进来，细细打量。

    果然……

    阴云压空，病怏怏的灰翳沿着天际无限蔓延，却没有任何落雨迹象。路过宣传牌的时候，时间略有剩余，她小小松了口气。

    可是，原来她连虚假的感情都不曾拥有。

    唯一的可能性是中心城开了花店。作为学园内第一家花店，稍微用些手段造势，利用稀有和新奇，轻易就能俘获学生的心。

    他都自己提及了，顺势问一下也不为过吧？不对，她干嘛要管这些。有没有喜欢的人和她又没关系，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

    “流架。”

    枣一踏进教室就察觉到不对劲。

    翌日

    这下彻底绝了挣脱的可能性。

    天际兀得传来雷鸣，窗户上的雨滴越来越密，不过须臾便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压抑一整天的阴翳终于释放，无希庆幸出门时顺手拿了伞。

    后面一路狂奔赶来上课的两人恰好撞见这一幕，吓得赶紧躲到墙后。待走廊彻底没人，两人才小心翼翼跟着进教室。

    课间，有人拉出新生名单猜测是哪位女生。枣不胜其烦澄清几次，效果甚微，他逐渐失去耐心，随他们说。

    视线移至摆放免费伞的放置台，篮里恰好还剩余一把。无希迅速冲过去拿伞，几乎同一时刻，另一只手也按住了伞身。

    无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注意力全转到这句话上，不自觉松懈右手力道。

    她混在人群中走向一楼。大雨淋漓，忘记带伞的学生也不少，幸好教学楼有提供免费的伞用于外借。

    无希咬着面包，脚步逐渐放慢。只要不会迟到，她也不想拼命赶路。

    『你想变成怎样的关系？』

    残枝丢进垃圾桶，她端着一盘子玫瑰前往小厨房。打开烘干机，看着娇嫩的花瓣渐渐枯萎，心中的郁气才有所消散。

    男生们渐渐聚拢过来，枣完全不明所以。

    她不着边际乱想，甚至考虑要不要回教室再去找一遍伞。忽然一股外力将她拉下台阶。

    难得周围没人，他加快脚步，赶在到达教室前拦住人。

    除了教研用的植物园，学园内没有大规模培育花卉的地方，常见的也多是生长于森林和牧场的野花。

    这里怎么会有花？

    隐秘的感情就像藤蔓，野蛮生长，无法遏止。

    力量差距太大，交握的双手没有丝毫松动，她又气又无语，抬头瞪他。到底是想怎样啊！

    伞面倾斜，雨滴滚动跳跃，打散水滩中映出的熟悉身影。无希抱紧怀中的书包，机械地跟着走，不敢抬头。

    但是，是谁放在这里的？

    雨声潇潇，掩盖杂乱急促的心跳。

    无希打开书包拿伞，结果摸了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流架抱起兔子大喊着冲出教室。

    “花……”

    『还是，恋人？』

    不等她开口质问，身旁人冷不丁发话。“早上，我是送小阳去教室。”

    这条路是去往教室的必经之路，同她一样起晚的学生不在少数。不急不缓走着的前辈们，追逐打闹的新生们，随着入学人数不断增多，校园不似以往冷清幽静。

    包装的款式和刚才路上见到的有些像，再加上卷发提到告白成功的传说，玫瑰应是学园兴起的流行。

    枣刚开口还未说完，脚传来一阵痛感。

    她仍在想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圣阳一就读初等部A班，所以这是他早上从初等部教室方向过来的原因。

    毫无干劲挪动到教学楼，好巧不巧和讨厌鬼撞个正着。

    无希一把推开障碍，径直从他脚背上踩了过去，无视人走进教室。

    “什么新生？”以防万一他还是确认了一下。

    手腕被握住，身体被带着向前。喧嚣远去，世间万物仿佛消去一切声响，只剩雨落地面的余音。

    “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你追新生被拒绝了。”小平头兴致勃勃凑近，“别那么见外嘛，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处理完烦心的物品，她顺手拿出剪刀，剪下碍眼的花苞。

    夜风涌入，下降的温度令她清醒了些。无希捡起掉落在地的花束，放到桌上。

    枣慢条斯理解开伞扣，站在台阶上等待许久也没见人过来，不由蹙眉寻找她的身影。

    ……什么玩意？

    今天小阳起晚落队，监舍拜托他送小阳去教室，他顺路过去一趟初等部。

    新生啊。充满憧憬与热爱，一群活力满满的家伙。www.yuzhan.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