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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兔子?是?舍妹所送。”

    窦婴被冰住的手脚似乎因?这一巴掌而稍微恢复了点知觉，她的手心疼得几近麻木。

    收到窦婴递的眼刀子，张棹歌感觉另一边没被打的脸都开始隐隐作痛，急忙摆正态度：“我从军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身份是否被拆穿，我是真的不在意，因?此我从未想过利用男子的身份去勾搭女?子。”

    “十姐姐再耐心?等一等吧，老师从来不会做让自己陷于?险境的事，她?从前只身困于?贼窝，不一样逃出来了？”

    倘若窦婴不支持也不理解, 那不过是把这个隐患放到了未来，那时?候的她?们?已经产生了更多的纠葛, 想要凭理智来捋顺这一切就不容易了。

    把?真相告知?窦婴, 意味着张棹歌跟崔筠的未来中又会多一些变故，甚至张棹歌不清楚窦婴是?否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第73章 事了

    西河县主一愣，惊愕地?看着她?：“老师，没开玩笑？”

    宜都公主想去京兆府报官，让京兆尹派人调查，总比她?这些侍从调查得快一些。

    她凝视着张棹歌，竹叶纷飞，一片阴影投下，乌黑的眼眸里本来清冷明亮的光暗了下去。

    张棹歌叫屈：“我喜欢女?子不代表我是个色中饿鬼是个女?的都喜欢。”

    “老师可能遇到?了些不高兴的事，但应该没出什么事，她?还遇到?了奉诏入宫的宋氏五女，一起探讨学问了。”西河县主说。

    宜都公主寻思，宋氏五女不就是

    “没什么事。”窦婴摇摇头，目光落在西河县主抱着的兔子?上。

    窦婴仔细打量她，发?现她除了长相秀气，比大部分牙将?都矮一些，以及没有?喉结外，的确找不出别的容易露馅的地方。

    窦婴问：“七娘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窦婴眼眶泛红，盯着张棹歌：“那你?就没想过，知道自己的妹妹爱上了一个女?人后，我要怎么做才好？你?知道我在乎她，你?也知道我会帮她，只要她能够幸福，我可以舍去一切，所?以你?仗着我对她的这份关爱呵护，给我出难题，逼得我除了认同你?们?而别无选择？！”

    在西河县主的劝慰下，宜都公主便多等了一日，结果还是?没等到?窦婴回来，她?派去找人的侍从也说没发现?窦婴的家里有人进入长安。

    “对不起。”

力?道是那么的大。

    西河县主又说：“圣上知?道十姐姐为了老师而动用京兆府的力量，必定?会认为老师是?一个祸害。”

    窦婴一想，兔子?虽然是?张棹歌抓的，但却是?七娘送给她?的，于?是?说：“你之前不是?想给它换个铃铛挂上吗？换吧。”

    那儿什么都没有?，有?且仅有?一片幽暗。

    西河县主认为既然有信物, 那必然是?窦婴认识的人邀她?见面，窦婴这趟出门不会有危险, 于?是?一边在道观里做功课，一边等窦婴回来。

    张棹歌打开了时装效果：“我会小?心不让身份曝光的，如同我在主动暴露身份之前，你?们?谁都不曾怀疑的那般。”

    张棹歌理解窦婴生气的点——窦婴不是?在气她?，而是?在气自己。

    西河县主知?道自己猜对了，但这个话题显然不是?窦婴眼下想要讨论的，她?便识相地?做功课去了，顺便让侍女将兔子?脖子?上的鹅形哨给换成铃铛……既然老师同?意她?换掉这个哨子?，说明这个人惹老师生气了，她?先把?东西换了，免得老师看见触景伤情。

    这么想着，她伸出手去。

    窦婴浑浑噩噩地?回到?华阳观。

    特疼。

    “那你?如何保证以后不会身份暴露？你?们?的问题仅仅是不会有?子嗣吗？”窦婴想到自己给七娘千挑万选，居然选了个女?人当夫婿，当即懊悔得自戕的心都有?了。

    在张棹歌解除时装效果后，又是那么的无力?。

    窦婴想起自己还没回答西河县主的问题，又说：“我没什么事，只是?去见了一位……朋友，然后又遇到?了奉诏进京的宋氏五姐妹，同?她?们?在文杏馆探讨文学，因而回来得晚了一些。”

    好在今天窦婴回来了……尽管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张棹歌想说些什么，下一瞬间，窦婴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左脸上。

    宜都公主听说窦婴回来了，匆匆赶来却得知?窦婴沐浴过后就休息了，她?不忍打扰，只好坐在西河县主读书的馆阁中向堂妹打听窦婴的情况。

    反正窦婴不可能回?到淮西去找当初给她验身的人来辨认真伪，还不是随她编造？

    她?说：“去做功课吧。”

    西河县主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急忙解释：“老师不在，我怕它饿坏了，就先抱过来喂养。”

    张棹歌：“……”

    西河县主虽然年?少，却十分敏锐：“老师见的朋友，可是?送兔子?的那位朋友？”

    张棹歌挡下，说：“刚才那一下只是为了让你?知晓我的身份，我已?经对不住七娘一回?了，不能再让她以外的人碰第二?回?。”

    张棹歌张口胡诌：“验身的人是我的老乡，他知道我孤苦无依、走投无路，就帮了我的忙。后来我被杜秉骞收入麾下，跟同伍接触少?，他们?也没有?机会验明我的身份。”

    张棹歌说：“她觉得自己在无意中抢了你?的心上人，因?此一直心怀愧疚。我不希望她再背负着这样的压力?和负担生活，决定告诉你?。你?是她最重要的人，在她的心里，你?的份量甚至超越了我，把真相告诉你?也是对你?的尊重。”

    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处心?积虑给最重视的妹妹找个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做夫婿，搁她?也气自己识人不明。

    她的注意力?刚分散，张棹歌又提醒了她，她的妹妹、七娘，找了一个女?子当夫婿。

    窦婴不愿再听，决然地转身下了山。

    “谁说长安就无贼了呢？哎，不跟你说了。”

    她从前只怀疑过一次张棹歌的身份，后来被陈仙之妻解释说验过身，才卸去怀疑。后来她不是没趁机摸过张棹歌的胸，当时的确看不出异样，跟刚才的手感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的胸！

    毫不夸张地?说, 窦婴是崔筠这几年里的精神支柱，往后的日子?里，有窦婴的支持和理解, 张棹歌与崔筠的感情能走得平坦一些。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窦婴一个从前就得到过答案的疑问：“你?既然是女?子，何以能通过验身进入军中？”

    张棹歌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去，默认了自己的卑劣。

    再抬眸去看张棹歌，她的左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她只是龇了龇牙，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窦婴：“……”

    是她害了七娘！

    西河县主：“……”

    即便脸颊火辣辣地疼，张棹歌也没有?什么脾气地点点头：“她知道。那天我在溪谷沐浴，不小?心被她发?现了真实身份，她便招我为婿……”

    “老师，可是?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事？”西河县主的心?一提，难不成真遭遇不测了？

    西河县主皱着小脸，换了个思路：“那是?送鹅形哨的朋友？”

    转念一想，又认为自己杞人忧天了, 窦婴不是?那样的人，让她?知?道真相既是?出于?对她?的尊重, 也是?为了彻底解决自己跟崔筠之间的隔阂。

    站在窦婴的立场和这个时?代的背景来看，妹妹还跟这女人假戏真做，当?姐姐的难免会产生一种自己好好的妹妹、“正常”的妹妹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变得“不正常”了的愧疚感。

    窦婴：“……”

    窦婴这会儿不是手脚冰凉，而是头疼了。

    如此，宜都公主才打消了报官的念头。

    西河县主小跑上前行礼：“老师, 你这两日去哪儿了？十姐姐来找了你两回，就差没派人去京兆府报案了。”

    “这里是?长安，哪儿来的盗贼呢？”西河县主把?心?放得很宽。

    窦婴却早就清楚她的德性，说：“你?知道我没机会验证，该怎么说都是你?一张嘴说了算。”

    “所?以你?从前不近女?色，并非你?不爱女?色，你?只是害怕身份被拆穿。”

    窦婴说：“你喜欢的话，就抱去养吧。”

    张棹歌决定?给时?间窦婴缓一缓，正好她?这半张脸也得养一养, 免得回去让崔筠看出异常来。

    而且不知道是否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张棹歌的胸口手感又不一样了。

    不仅如此，她们?假戏真做……七娘被一个女?人骗去了身心！

    “老师？”

    只是?宜都公主没有西河县主这么乖巧听话，她?一听窦婴竟然连去处都没有透露，哪天回来也不说一声，立马就着急了：“焉知?不是?贼人拿着她?至亲的信物来欺骗她?？她?身边一个人都没带，遇到?盗贼怎么办？遇到?贪图她?美色的好色之徒怎么办？”

    不对劲，老师不对劲！

    窦婴心底涌出莫大的哀伤，她无力?地问：“你?们?为何要告诉我真相？不告诉我的话，就不会有?人拆散你?们?，你?们?就可以安稳地度过一辈子，不是吗？”

    她放下手，挪开视线，投向竹林的深处。

    她想通了什么。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那一瞬间，秋风无情，落叶无声?，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那天窦婴收到?了一件城外僧人送过来的信物，只跟侍女说了句有事出门一趟，过些日子?再回来，就骑着马走?了。

    你?们?姐妹俩都是心眼成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