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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筠点点头?。

    张棹歌告诫自己, 都是?直女的小把戏, 不能深陷，谁先沦陷谁就是?小丑。

    “你知道?她是故意在你面前?勾引我?，所?以也将计就计，让她以为你由始至终在意的只有捉奸这一点？”张棹歌听完了崔筠的推断，心中只剩敬佩之情?。

    不过，她的身处的环境不允许她的立场偏向崔筠。

    六月十九是?观音成道日，各地供奉观音的寺院都会组织举办香会诵经，信众也会在这一天?吃斋念佛、放生祈福。

    回到邓州城，张棹歌问：“七娘可有收获？”

    崔筠想当面?向齐娘子道谢，婢女却说天?色已?暗，有张棹歌这个外男在，齐娘子不便与崔筠相见。

    齐娘子自然知道韦燕娘五十岁大庆之事，甚至清楚崔筠跟崔家大房的那些恩恩怨怨。

    韦燕娘等人不解，城内的开元寺香火最旺，为何不选择开元寺？

    齐娘子的婢女认出她，又听说了她的身份，忙回去?禀告齐娘子。

    崔筠跟张棹歌准备前往邓州城外的观音禅寺。

    “这身衣服有五桃的味道?。”崔筠说?，“我?不喜欢。”

    云月馆不是?宅邸，且分内院和外院。外院的庭院很宽敞，东北没有围墙，只有一条建在河边的廊庑。这条河有五六米宽，河的对岸是?广袤的农田。

    基本可以断定云月馆是?崔铎金屋藏娇的地方了。

    她为了遏制那些旖旎的念头?，换上了谈正事专用?脑, 问：“咳, 七娘认为齐娘子和崔铎的关系值得深挖？”

    崔筠看了她几?眼，她依旧是?这副“我有更多?发现但我就是?不说”的姿态，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大郎有别的发现不能同我说吗？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嘛~”她硬着头?皮学?五桃将嗓子夹起来，软软地撒了个娇。

    对方登门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对此，崔筠拿出了一部佛经，故作羞涩地说：“有人说观音禅寺求子比较灵验，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诵此经才显诚意。”

    她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后来从?崔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全貌，心中对崔筠是?欣赏钦佩多?于厌恶憎恨。

    说起来张棹歌和崔筠成婚已?有两三个月，崔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确实?该去?拜一拜观音。

    崔筠一口否决：“不可。夜里城门关闭，你要如何解释自己不在城中？再说，万一你被人当成形迹可疑的细作给抓起来了呢？我们先了解清楚云月馆在哪儿, 再找个去?寺院祈福的幌子，佯装回来太晚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 只能去?云月馆借宿。”

    五桃嘟着嘴：“奴被别的男人惦记，郎君就不在意吗？”

    观音禅寺在邓州城东二十里外的湍河边，附近有一个渡口，往来的百姓非常多?，因此此处的香火也颇为旺盛。

    “收获不小。”崔筠勾唇，“我在云月馆的厅堂看到了不少熟悉的物件，而且屋外的河流经崔家的田庄。”

    可这可能吗？

    当然，因为在柜坊存放贵重物品、钱财的人多?了，想要在此处取用?钱财也方便，很多?富家子弟便会在此组局樗蒲博戏，输钱的人还?可以在此借高利贷继续参与博戏。

    所谓“柜坊”是?替走商的商贾存放、抵押钱财货物的地方，也会放高利贷。注1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尽管崔氏族人都很恼崔筠的叛逆，却没人会主动对外承认。

    “他们不算计你，你又岂会?活得这么累？”张棹歌的家族、宗族观念淡薄，父母之外，谁对她好就是她的亲人，谁要算计她，亲戚都没得做。

    ……

    张棹歌立马丢盔弃甲，说：“云月馆可能是?个供人博戏的柜坊。”

    出于安全的考虑，它往往会开在两市，开在城郊还?是?比较少见的。

    客厢房中。

    崔筠说：“我成婚后便与良人定居鲁山县昭平乡，此番回来是?为大伯娘祝寿，因一些事多?留了几?日。”

    崔筠没有勉强。

    好在崔筠不清楚她跟崔铎的关系，此时此刻她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第52章 把戏

    因此崔筠对她来说，既是?一个有共同话题能聊得来的朋友，又是?立场对立需要提防的敌人。

    张棹歌正纠结着要不要抱回去的时?候，崔筠说?：“换身衣裳去。”

    鉴于她们这次是?袒露身份后的初次交往，崔筠并不着急从?齐娘子这儿套出什么信息，晌午过后，她就提出告辞了。

    张棹歌认同这句话，从?这次崔家想让崔筠交出曲辕犁的做法就能看出, 崔家并没有放弃从?崔筠的身上压榨剩余的价值，此前是?崔筠父母留下的遗产，如今是?曲辕犁，往后会不会又盯上造纸术和印刷的利润？

上没有不偷腥的狸奴。不过他们新婚燕尔，贸然去勾引那赘婿的确存在不小的风险，你最近就先在他面前?多露脸，让他记住你。七娘心机深沉又个性好强，那赘婿压不住她，早晚会?厌弃她。等?他们反目，你自然就能趁虚而入了。”

    崔筠笑着，倾身抱住了张棹歌。

    或许崔铎和齐娘子只是?经典的“有钱男人背着妻子在外头?养小的”这种关系, 并不能作为反击的有效手段，可多?掌握一点此类信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不过李彩翠一个寡妇没必要跟去?求子，所以她跟韦燕娘、韦伏迦与王翊等人去?了开元寺。

    在找邸店的时候，她“意外”看到一座门口挂着灯笼写着“云月”的别馆，说：“云月馆，这不是?齐娘子的住处吗？”

    很快她就否了这个念头?。

    或许没有吃醋, 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吧。张棹歌想。

    崔筠让朝烟将张棹歌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 还?嘱咐用?皂荚多?搓几?遍。

    张棹歌唇角高高翘起，却未发一言。

    “看来只能找个邸店投宿了。”张棹歌颇为遗憾地对崔筠说。

    崔筠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起来：“棹歌会?不会?认为我?们本是一家人，却要这般算计来算计去，实在是太……”

    除了崔筠与张棹歌等人，路上还?有一些商队与外出营生同样没来得及进城的老百姓。

    张棹歌“啊”了下。

    她跟崔筠萍水相逢，崔筠哪里知道她跟崔铎的关系？

    齐娘子故作讶异：“崔家不是?在邓州吗？”

    且崔筠是?去?观音禅寺诵经礼佛没赶上城门关闭的时辰，不得已?才过来借宿的。

    有占有欲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好比感?情很好的闺蜜看到另一方还?有一个好朋友也会介怀和生气。

    官府下过禁令，赌博的都要挨板子——私人聚会那种不算，专指这类开设赌坊聚众赌博的。——崔铎既然要维持崔

    齐娘子的婢女将崔筠等人迎入了馆内。

    为表示虔诚，愣是?从?天?亮待到太阳下山，邓州城上鼓楼的暮鼓传出鼓声才离开。

    “我们总不能一直等对方先出招再被动地接招应对。”崔筠说。

    崔筠说：“也好，我不日便要启程回汝州鲁山，下次来邓州也不知是?何年月，难得遇到如此投契的好友，就与齐娘子再说说话吧。”

    再者，对方是?不是?冲她来的，她等会儿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让朝烟去?敲门。

    这样的格局既能欣赏景致，又不容易让宵小之徒潜伏进来，是?文人雅客最喜欢的环境。可此时天?色已?暗，只能看到一片叫人心底发凉的幽深漆黑。

    张棹歌说：“那我夜探云月馆，调查线索。”

    张棹歌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齐娘子也没想到那天?偶遇的女子竟然是?崔铎口中那个忘恩负义?的妹妹。

    崔筠跟张棹歌先是?为崔父崔母诵经祈福，然后到寺院外的湍河放生龟和鱼，再回到寺里避暑顺便诵求子佛经。

    来开门的正是?齐娘子去?买香粉时带在身边的婢女。

    韦燕娘等女眷瞬间就释疑了。

    第二天?，她以为齐娘子也不会出现，准备让婢女代她传达辞别之意时，齐娘子终于出面?挽留她在云月馆多?待半日。

    张棹歌压根不敢吱声，因为她觉得崔筠的态度怪怪的，像是?占有欲发作开始吃醋。

    “我?当然不舍得让别的男人碰你，可你也知道?我?身边最值得信任，能委以重任的女人就只有你了。你放心，等?那赘婿上钩，将把柄主动送到?我?的手上，我?就再也不用牺牲和委屈你了。”

    齐娘子会知晓这些内讳，只因崔铎数月前来云月馆喝酒时，几?乎是?喝一口酒就放下酒盏骂一句崔筠。

    崔筠自报家门，又道出来打扰的缘由。

    张棹歌想了想，虽然有外挂不用?太浪费，但她不能养成事事依赖外挂的习惯。还?是?将之作为备选方案，哪天?崔筠的法子行不通再派上用?场。

    明知他们一直都想方设法地在她们中安排耳目，她们却不加以提防，不积极掌握主动权，不去?了解对方的把柄, 这不是?自大傲慢就是?在等死?。

    这的确是?在无法开挂的情况下，最正常且合理?又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打入敌人内部刺探敌情的方式。

    当卫士敲到第八百下时，鼓声戛然而止，也代表城门已?经关闭。凡是?没有传符，即非紧急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城。

    但这种涉赌性质的柜坊跟一般合法的柜坊不一样，它若是?开在闹市，随时都有可能被人举报。

    虽然它不是?住宅，可里面?也有不少屋舍，齐娘子的婢女为她们安排了外院中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的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