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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棹歌去隋州的第?一天，崔筠开始安排开春耕种事宜。

    宜都公主?说?：“去年九月，回鹘那边就?派了使节来求娶我大唐的公主?，被阿耶拒绝了。但吐蕃野心勃勃，屡屡犯边。这次的朝会，回鹘使节再次提出和?亲。阿耶为了得到回鹘的兵马援助，共同对?抗吐蕃，最终同意了。”

    她发现这酒的香气浓郁醇厚，喝起来不及官酿的酒那么甜，只喝了一小碗，胸腔便生出一股豪迈之意，别说?倒拔垂杨柳，就?连叫她上?山打虎，她都没有二话。

    许是?接二连三的地震让本来还算□□的华阳观也出现了个?别屋子的屋檐坍塌、瓦片散落的情况。

    窦婴虽然不想?和?她有更深刻紧密的接触，却也不会刻意无视她的情绪，因而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拿来剪刀，将?诗笺裁成正方形，生疏地折了一只又?一只纸鹤出来。

    偏偏孟甲岁办事隐秘, 那举报之人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却被查到跟孟家内知为表亲关系。

    皇八女咸安公主?，生母为宫婢，向来没什么存在感?。

    长安百姓人心惶惶。

    窦婴住到宜都公主?府的第?二天，长安三度地震，但这次的地震相比前两次，破坏性没那么大。

    她喝醒酒汤时，青溪来找她：“娘子，鲁阳关已经开了，小的昨夜已经安排了人，也让人备好了马，他即刻就?可以出发去隋州了。”

    皇帝也没心情继续办宴会了，朝臣、外邦使节纷纷散场，窦婴也回了华阳观。

    窦婴说?：“若真有地震，我们?同住公主?府，也算共患难了。”

    青溪自?然不敢违背她的命令，但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崔筠昨天真的喝醉了。

    宜都公主?得知华阳观受灾，便邀请窦婴住到她的公主?府去。

    因咸安公主?出身低，早年间甚至都没有序齿，这和?亲的人选落她的头上?的可能性自?然就?高了。

    初十这日，宜都公主?进?了宫，回来后情绪非常低落。

    等诗笺上?的墨迹干了，她突然想?起张棹歌闲来无事时顺手折的纸鹤，虽然只在旁边看?了那么一两眼，可具体的折法她已经学会。

    这回不用她特意找仇果?，县镇兵便主?动加强了昭平别业附近的巡逻。

    虽然镇兵们?一时半会儿饿不死，可他们?肩上?还有养家糊口的重担，他们?迫切地希望能今早开始经商供军。

    折完纸鹤，她又?让青溪将?这些张棹歌之前不曾知晓的情诗以纸鹤的模样给送到隋州去。

    崔筠：“……”

    崔筠再度清闲下来。

    崔筠：“……”

    窦婴庆幸西河县主?这会儿在韩王府过年。

    据他供认, 这诬告之事不是孟家指使的, 是?他到内知家拜年时，无意中?听表兄表嫂议论，为了立功, 未经查证就向仓曹参军举报了。

    上?次折纸鹤折上?瘾了，她闲来无事也随手折了些，不仅有纸鹤，还有纸蛙、纸鹿、纸蝴蝶。

    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勿要瞎想?，可宜都公主?今晚的举动处处透着违和?，就?像刻意制造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似的。

    郑和?义刚拒绝跟孟甲岁合作, 张棹歌私自酿酒的事就遭到举报，这事说?跟孟甲岁没关系，郑和?义也不信。

    张棹歌此行事关他们?未来的生计，他们?可不得保护好昭平别业, 让张棹歌没有后顾之忧？！

    照说?这种亲近是?好事，可自?从知道了张棹歌与崔筠的事后，她发现宜都公主?对?自?己的亲近非同寻常。

    半晌，她把头伸出被褥，故作淡定地说?：“先喝了吧。”

    双燕被夕岚留在了汝州，一是?让她充当耳目监督掌柜，二是?让她继续在纸行学习经验，将?来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窦婴本打算回华阳观，奈何宜都公主?以华阳观还未修葺好，不安全为由，又?挽留她多?住些时日。

    青溪听懂了，她这是?不打算让人去给张棹歌送纸鹤了。

    “喏。”

    翌日，窦婴正抱着兔子在屋里看?书，平日乖巧的灰兔忽然跑出了屋子，她以为兔子出什么事了，匆忙追出去，没多?久，熟悉的震感?再度传来。

    她不想?承认昨天是?喝醉了酒，便说?：“我昨夜想?了想?，现在正值春耕农忙时期，还是?不要浪费人手了，等她回来再给她也行，不是?什么很着急的事。”

    “好的呢。”

    接下来几日都没再出现地震，而新年还没过，百姓又?欢天喜地地开始为正月十五的上?元佳节做准备。

    她总觉得宜都公主?对?自?己过于亲近了。

    ……

    哪壶不开提哪壶！

    去年赚了钱, 她低价买了十亩山林和?楮树苗，扩大楮树种植面积。

    张棹歌去隋州的第?十天，崔筠再次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以往和?张棹歌一起消磨的时间，她都用来处理公事了。

    孟甲岁自?食恶果?，只能更积极地交好他在县镇中?的人脉, 这也让郑和?义发现了另一个?副将?及部分镇官与他的关系颇为亲近，他们?和?张棹歌合作卖酒之事，极有可能就?是?这些人泄密的。

    朝烟隔着纱帐看?到床上?的“蝉蛹”，贴心地问：“娘子，醒酒汤已经煮好了，是?先喝了再吃早食，还是?先吃早食再喝？”

    崔筠到底没有丧失理智，说?出让人去闯关这样的话来，她只是?有些不高兴地嘟哝了几句，抱着这些纸鹤回房间睡觉去了。

    她不禁感?慨：“你救了我一命呀！”

    今年的元日，皇帝没有犒赏军队, 上?一季的军饷也拖到了快年关才发, 而今年开春的春衣没踪迹，这一季的粮饷也得等二月份才会分发。

    崔筠又?说?：“这事就?没必要跟大郎提了。”

    张棹歌去隋州的第?二天，崔筠听闻长安正月初一到初三都有地震，所幸不是?很严重，只有含元殿前阶的栏槛损毁，压死了十几个?正在值守的禁卫军。

    不过窦婴最终还是?铁石心肠地下了逐客令：“公主?殿下别胡闹了，回去歇息吧。”

    这些纸鹤瞧着有些丑，但是?崔筠觉得张棹歌肯定不会嫌弃的！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地震。

    第?二天，崔筠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纸鹤塞到枕头底下，然后在朝烟进?来伺候她起居时，用被子蒙住脸，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她前面的几位公主?，不是?薨逝了便是?嫁了人，还有一位皇七女则出家了。

    窦婴没忍住，抬手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公主?殿下岂可轻易将?死字挂在嘴边？”

    第91章 醉酒

    “是?八姊。”

    华阳观从修建至今已经十几个?念头，她的公主?府却是?新修的，论安全和?稳固，必然要比华阳观好。

    她在一棵树下找到了灰兔，这回灰兔没有再从她的手里跑脱。

    正好窦婴那边有了回信，她在信中?告知，自?己虽然经历了几场地震，但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躲避过去了。

    张棹歌去隋州的第?七天，牙兵快马加鞭送回了一封信，告知她在隋州预计要待十天半个?月，还得去襄州一趟见曹王，归期未定，让她勿念。

    青溪以往没见过崔筠露出醉态，无从判断她是?否喝醉了，只表示现在天黑了，鲁阳关禁止通行，请求明早再送去。

    宜都公主?鼓着脸：“这怎么能一样？同生共死才叫共患难。”

    窦婴：“……”

    谁会盼着发生灾难，好共患难啊？！

    张棹歌似乎喜欢她写的诗，她便翻出之前给张棹歌写的情诗，又?诗兴大发连写三首长相思。

    崔筠又?怎么能不挂念？

    楮树生长速度很快，即便不怎么打理，它也能漫山遍野地野蛮生长。

    虽然当时的人们?有些惊恐，但在禁卫军的管控下，总算是?没发生什么乱子。

    尽管孟甲岁和孟家内知从此事中被摘了出来, 但镇将?们?的心里到底是?产生了疙瘩。

    张棹歌去隋州的第?十三天，夕岚把打理纸行的工作交给通过四个?多?月考察期的掌柜，回昭平别业负责仓库出纳、采办计帐、商铺耕具租赁等事务。

    往年皇帝都会在朝会上?宣布大赦，然后加赏功臣和?军府，但今年因地震，只宣布了大赦，那些赏赐却没有了。

    宜都公主?挨训了，但一点儿都不难过，反而因窦婴敲她脑袋的举止而弯了眉眼：女师给西河上?课，都不曾敲过西河的脑门呢！

    即便如此，她仍给窦婴去了封信询问平安与否。

    县镇内部的纠纷张棹歌没有插手，正月十五一过，她就?辞别崔筠去了隋州。

    窦婴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是?哪位殿下？”

    元日那天，窦婴恰巧在丹凤楼外参加宴会，地震来得突然又?迅速，她感?觉天地忽然晃了下，几个?呼吸后，这个?晃动便停止了。

    夜幕降临，宜都公主?跑到窦婴暂住的院子，说?：“女师，不如今夜你与我同住吧，万一又?有地震，我们?也好共患难。”

    张棹歌去隋州的第?三天，崔筠偷偷开了一坛张棹歌藏在私库的自?酿“老君堂酒”。

    不过鉴于造纸对?楮树皮的需求量比较大，她准备从三方面着手，一是?继续让人砍伐野生的楮树（截取根部三十厘米以上?枝干），二是?在邓州一带收购楮树皮，三是?自?己种植楮树，用以调节把控造纸成本。

    也正是?这时候，她决定给张棹歌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