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未亡人小师叔门前是非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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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仙、一念魔，不过是所悟不同。 有杀无辜人只为早登所谓大道的正途修士; 亦有从不害人敢爱敢恨的魔界中人。若断人善恶只看先天出身，却不看后日德行， 便太过偏颇。”825360164

    季湛辰看不到他痛苦的神色， 失了最后一点趣味，摔门而出， 此后便不再来找池岚一次。

    “池师叔，竟想不到， 你竟会同魔族暗通款曲!“ 池岚被这可称诛心的指责钉在了原地， 他皱起眉抬头，动了动唇似是想要解释， 一句话却还不曾出口， 季湛辰复又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宁霁阳，继续斥责:

    过了良久，又或许并没有多久， 不过是因池岚怦然跳快的心而感觉时间额外漫长，他听到晏容似是欷区着轻叹， 揽着他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一点:

    “住口!“

    晏容看着池岚的背影与他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因着心魔誓反噬及急火，唇间溢出一抹血痕， 将本苍白的唇染成妖异的殷赤，地面因他几近实质的魔气而陷裂数道裂口， 衣袍无风自舞，此刻 若是有任何活物贸然贴近他， 恐怕会瞬间就会被气压卷成齑粉。

    “这位仙长，未免太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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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仙魔本就是一体的两面吧。”

    谁知道会不会哪步没走好，真就因背了 黑锅而把之前所有的进展搞砸? 池岚被两个弟子几乎 是半拖着走向洗翠峰主事厅，素来整洁的墨发发丝因垂头的姿势而遮住眉眼， 也遮住他暗自磨着牙看向季湛辰挺拔背影的视线。

    语气一如既往的因着冷淡而听上去不体贴， 晏容却毫不在意地扯唇笑了笑， 似是因着池岚问句中潜藏的关心而心情更好， 撑着精神回答:

    可碍于池岚最后那句以命相挟的恐吓， 终究未敢出手。

    直至这处被损毁大半的破败洞府复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魔界尊主抬手划开回界的裂隙， 指骨捏的紧紧，将唇边溢出的血抹尽。

    池岚微微偏头， 看清晏容扇样的浓密鸦睫在眼底投下一片影， 面色苍白的不正常，眉宇间也有些疲累感。

    “我与他并无半点关系，清者自清， 我愿随季师侄回宗听凭调查。至于你

    你竟然还好意思问出口， 这不是你一手安排好的剧本吗，季编剧!

    眼前本还算真实的景色一点点的破碎下去， 如同伫立在沙海中历经千百年侵蚀的石林， 一阵微风拂过便消弭至了无踪迹。

    晏容含糊其辞地岔开话，池岚也不在意， 知晓大抵是遇到了什么不方便同自己说的情况，便顺着他说下去。

    他如同救世主一样站在众人面前， 顶着身后或仰慕或的目光， 视线越过晏容， 直直看向被其护在身后样子狼狈的池岚， 锐利眼眸 中滑过一丝冷意，似是嘲讽，又像厌恶。

    “晏容，事出有因，而且他也吃了苦头， 你且留他一命。”

    池岚袍袖下的手捏紧，却仍不发一言的任几 个弟子将他如同罪人一般捆起来， 本就不堪的身子被捆仙绳的锐气一压， 愈发像是团松松垮垮的棉絮，轻轻一碰就能散架。

    “胡闹。”

    原剧情中为了方便给季湛辰送金手指而开的机遇， 自然要更贴合他魔族血脉的设定。

    池岚:

    “也许池峰主亲亲我，我便能好的更快些?”

    他诧异的回头，对方表情全无方才与他在火堆前交谈的柔软样子，唇抿的死紧， 面色冷的却像是魔界不悯地最高处的积雪， 几乎能将人冻伤。

    晏容周遭魔气又失控了起来， 他压下喉间泛起的腥甜气，愤愤咬着牙询问:

    那样生疏又戒备的语气， 仿佛晏容真的只是一个同他天生势不两立的魔物。

    火光将池岚面上映出暖色， 恰似被顽童拿着胭脂胡乱涂画的神像， 却不令人感觉滑稽， 只有一贯不染世俗的沉入凡尘的亲近感。

    半湿的枯枝燃的正旺，偶尔发出些 “毕毕剥剥”的声响， 略略驱散了周围经年累起的阴寒气息。

    先回魔界稍作整顿，待到下次再到昆宇宗， 就是要光明正大将池岚掳回去当魔后之时。

    晏容面上神色是少见的认真， 眉间扭曲朱色魔纹因着情绪动荡而显露， 眸底则似沉着一片深不见底的乌墨涡旋旋， 只消得一瞥，就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湎其中。

    晏容面色凝重起身，单手执本命剑， 将尚还行动不便的池岚护在了身后。

    怎么一开始杀伐决断的魔界尊主，对待心 上人实则却是这样一个小气幼稚又腻歪的性子? 己的思路愈发歪了起来， 忙将脑子里这点遐思清了出去， 掩耳盗铃一般的找了个话题:

    此处洞府，比起修士，似乎更适合魔族征讨。 "

    晏容愣了愣:

    季黑莲，让你再浪几天，到时有你后悔的时候!

    “师叔，瞧你这副样子，浑身上下都是血污， 脖子上竟然还有其他男人留下的印子，真是脏。”

    少见的乖巧样子，语气又仿佛带上了一点祈求， 晏容胸腔内那头几乎将理智都要吞噬的猛兽， 就这样又被锁回了牢笼内。

    “你后来又在那片地方遭遇什么了吗?”

    池岚伸手将晏容推开，因身上劣化的伤口每走一步都痛感都更甚刚刚受伤时， 可他却依旧走的极稳。

    晏容简直爱惨了他这副样子， 就像是魔界特产的莽吉柿， 惯用坚涩难撬的外壳伪装自己， 实则内里白软多汁，纯情到碰一碰都会脸红，诱人极了。

    话说到一半，凤眸中敛上浮薄，又不正经起来:

    晏容的情绪少顷后平复了一些， 便又不发一言的起身， 目光冰冷地看向瘫倒在地上早已昏迷的宁霁阳，似是想要干脆取了对方性命。刚刚迈了一步，手腕便被人轻轻拽住， 他于是回过头，见池岚昂起脸他， 琥珀色的瞳仁还蒙着一层未散的水光， 偏生神情端着平日里的傲，像是只骄矜的狸奴，分明受了惊、 炸了毛，却还是不肯露出一点怯。

    池岚任着晏容像一只黏人的大狗一样贴着他， 一瞬间有一种仿佛二人是在约会的错觉。

    虽然池岚未曾回过身片刻， 晏容却也知道这句话是对他所说。

    他故作遗憾的叹息，唇角压了下去， 面上凝着切实的痛惜神色:

    待到好不容易挨到鲲舟在昆宇宗落了地， 若不是池岚隔三差五的叫系统给他来一个意识清醒剂， 恐怕早就人事不省。

    走向了季湛辰的方向。

    被无视许久的晏容似是看够了季湛辰的表演， 将剑支在了地上，修长指节握紧剑柄， 神态却散漫如闲庭散步，懒洋洋回道:

    池岚耳根霎时红的像是滴血， 他正欲嗔怪这眼下算是半残的魔头青天白日的说些什么胡话，话还未来得及出口， 周遭景象却突然动摇起来。

    晏容将头埋在了怀中人的颈窝处， 嗅着那一点清苦的药香， 才感觉一直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

    “还打伤了宁师弟吗?师叔，你为何要如此行事! "

    想来季湛辰只要不傻， 便也清楚眼下同晏容与此地对决只会是玉石俱焚，绝讨不到半点好处， 因而绝不该轻举妄动吧。

    实在不是他有什么自虐的意象， 而放弃当时直接和晏容回魔界的机会， 但若他不这样回昆宇宗走一趟， 就一辈子都没办法洗清当年与季湛辰和古沧之间的龌龊， 只能任李濯那厮搬弄是非。

    “被心魔誓反噬，不算要紧， 让我稍稍休息休息，便能带你离开此处洞府。 "

    池岚甫一踏上昆宇宗的鲲舟， 季湛辰便命人取捆仙绳将他绑缚。

    他于是皱了皱眉，出声询问:

    打断他的，不是季湛辰， 不是修真界的其他人， 却是被他护在身后的池岚。

    季湛辰当着其他人面还会做出些尊重样子， 在暂时关押池岚的房间里私下无人时， 只会用如同看被人踩进 了泥地里的一捧雪般的轻蔑眼神，冷声讽刺:

    他许久未再听到晏容的回话，心中不免疑惑， 吃力地偏过头看对方，却一瞬愣在了原地。

    “真是奇怪， 我竟每一瞬都会比上一瞬更加爱你。”

    池岚只感觉面上更热了一点， 疑心是否靠着火堆太近了些。

    “你受伤了?”

    --

    他叹了口气便坐回了池岚的身旁， 解下还算干净的外袍披在对方身上， 将人破碎衣襟下露出的好景致挡了个干净， 又伸手将对方揽入怀中。

    季湛辰来了。

    池岚连说句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 浑身上下痛的只想尽快死掉， 就连呼吸都变成了莫大的折磨， 听闻季湛辰这样的贬低之语也无甚反应，像是个被玩弄坏了的残破偶人。

    池岚被他盯得有些脸热，别扭的错开眼， 生硬回道:

    池岚实在不愿再同他旁若无人的扯闲， 每说一句话都容易增添多一分危险， 眼下他近乎自投罗网的态度就是为了同季湛辰妥协，就是为了叫他不再对晏容出手罢了， 再耽搁下去，只会前功尽弃。

    似是打定主意要挫尽他最后一点体面。

    “你不必这样看我。我前几年做了错事， 这些道理，也是后来才想通的。”

    “若敢在此地出手，即便以自身性命为代价， 本君也必叫你后悔。”

    四周变成了进入洞府前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是， 各宗门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了伤， 亦少了一些身影，想必是遭遇了不测，而且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