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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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刘兄被你这阉奴折磨惨死，我商陆绝不会偷生……”他缓缓闭上双眼，万念俱灰。“要我向阉奴低头，商陆宁愿身死！”
囚服黑红斑驳，有新渗出来的鲜血还有混杂着黑土结痂的干涸。
“有眼无珠？听起来似乎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汪晚意倚靠在太师椅上，心下思索了一番，不咸不淡的说道。
汪晚意摆了摆手，示意韦应退下去。
“商大人何必动怒呢？要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汪正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呢。”
已经是日光朣朦，从上折射下来的光点照在商陆惨败的脸上，白昼不分的地牢，今晨升起的日光，义兄刘奕却再也看不到了。
“是奴才……有眼无珠……”他的后脑撞击在石墙之上，后脑前额都是钻心的痛，身上青紫一片，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被扯开往外淌着血。
男人一身正二品文官绯色锦鸡补服，脏乱不堪满是血污，原是乌发如云的墨发凌乱散落，挡住他血迹斑驳的脸，一缕缕纠缠的乱发间只有一双黝黑如墨的眸子闪着厉光。
汪晚意嫌弃的皱了一下眉，用衣袖掩着鼻，只留下一双带着森森笑意的眼睛，凝视着那正中间刑架上捆绑着的男人。
汪晚意听着商陆的话掩面而笑，他顺着商陆的目光转身看过去，睥睨的瞧着这个前几日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义愤填膺辱骂自己的刘奕，简直是死的凄惨死得其所。
“本官刚入这明宫，还只是姚贵人宫里一个卑贱的无品级杂役，而您任锦衣卫正六品千户，谁人见您不尊称您一声徐千户，徐大人啊？”
那张年少傅粉的面容凑近，笑里藏刀。
他双腿跪着向前拖动几步，颤抖着伸出一只被夹棍夹到黑紫的手堪堪攥住眼前人官服的衣袂。
“汪厂公，求您饶了卑职吧……”
“卑职？”他言语话尾轻挑，不经意间抬了一下眸，对男子的称谓并不满意。
“吏部侍郎刘奕，才貌双绝乃逸群之才，京城贵女所慕良婿，可惜偏生得一张妖言惑众的嘴，本官认为方有这刷洗之刑才能以警世人，莫要言德有失。”
“徐抚使，犹记当年。”那绿鬓朱颜的少年把玩着手中的双耳龙头玉杯，似笑非笑。
他将手中的绢帛弃在商陆的脸上，那张如云般柔软飘逸的绸缎就随着汪晚意的话连着飘飘荡荡一同坠落地下。
汪晚意掩口胡卢，忍不下涌上来的笑意，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他长得极好，当年万贵妃肯提拔他，也是因为他这副好皮囊，才有了扶摇直上的第一个机会。
他痛苦
烙铁滋滋作响，他狞笑着将烙铁贴在刘奕的脸上，铁床上的尸体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烤肉的味道让商陆心胆俱裂。
钳彩珐琅松梨木官桌上并列摆放了几排同样式材质的玉杯，足有几十个，皆被汪晚意一个又接着一个的狠摔了出去。
汪晚意夹着绢帛蹭了蹭鼻翼。
汪晚意睨瞟左右，眼角余光斜瞟到身侧的理刑百户韦应身上，韦应恭谦的将云缎墨色披风披到汪晚意肩头。
一波波惨叫哀嚎仿若陷入阿鼻地狱的呼叫，鬼哭神嚎。
“徐妃刚入轩秀宫得圣宠，徐家连带着鸡犬升天，只因德公公打碎了这徐妃赠给您的玉杯，这德公公又是东厂掌班的人，您哪敢得罪，当日，本官可是挨了足五十大板，长跪在轩秀宫前四天三夜，时过境迁翻云覆雨，我汪正，如今为西厂提督，正二品官阶，就算是这双耳龙头玉杯，哪怕是金杯龙杯我要多少便有多少，今儿我汪正有多少必要赏给你多少！”
“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官是你这狗奴才口中所说的阉人阉奴！当日宫前十万句，本官乃真小人必定睚眦必报，他人惹我三分本官偏还他十分，你辱我在先，联合商陆和刘奕上书弹劾我在后，本官今日就要新仇加上旧恨跟你们一起算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西缉事厂有来无回，商陆和刘兄踏进西厂一步，就没打算会活着出去。”商陆哀哀欲绝的望向汪晚意身后铁床上那具凉透的尸体道。
汪晚意不怒反笑，他垂下交握的手直起身子，朝商陆走近了几步。
“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徐章本就血肉模糊的脸一白，惊恐的将头用力的朝地上撞去，一下两下，撞击声哐哐阵响掷地有声。
囚室内没有点油灯，昏暗的牢房里，只有零星几点细小的窗孔可以透光，但那窗孔开在高立的寒山石壁之上，就算举起手也触摸不到那道光亮，暗无天日。
用以锁住囚犯的镣铐和锁链闪着血光，一些沾红的地方有些生锈，在多副刑架的脚铐处还留下几根发黄的断骨，囚牢两侧各有三四十副刑架，锁钩着十多余名着不同阶级官服的官员，他们耸拉着头，身上鲜血淋漓，已经没有了生机。
那人一动不动，已经是死透了。
“西厂督主汪正，让商大学士久候，是本官的不是。”汪晚意走到那男人的身前，抱拳弯腰赔礼道。
“本官也送给商大人一双，就当做您入我西厂的第一份见面礼。”
“不愧是本官提携的义子，称本官心意。”
“是……奴才……有眼无珠。”
他接过韦应呈上来的烙铁，赞许的看了韦应一眼。
“活得不耐烦了吗？！”韦应上前扯住商陆的衣领，一手握紧腰间的佩刀就要驾到商陆脖子上。
从昨夜到此时此刻，哀嚎惨叫声不断，商陆悲痛欲绝，与他交好针对汪正的官员一个个被酷刑审问逼供，折腾了整整一夜。
那人身着大红色的云缎赐服，两肩一对四爪飞鱼盘踞在胸前，头戴一顶嵌金三山帽，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雌雄莫辨，容色阴柔，一双狐狸眼眼尾狭长，眸色深沉里透着股子阴狠。
“杀了你那还有什么意思？”汪晚意的脸离他极近，商陆呼吸间都带着阵阵的血腥味。
“我商陆劳生有三不该，一不该有恻隐之心，当日殿前上疏汪正十一条大状，饶你一条狗命放虎归山，二不该不当机立断夺门之变与圣上君臣离心，三不该……罢了，罢了，哈哈哈！”
“西缉事厂，生不如死，有去无回。”
“不……求您饶了奴才吧……只要您能放了奴才，奴才愿给厂公当牛做马……”男人虚弱的支撑着眼皮，用着身体的最后一口气哀求着说道。
他中指摩挲着手中的玉杯，眼尾凉薄的看着他身前五体投地的徐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粉底官靴用力的冲着他脑袋上踢去，一道带着回音的脆响，双耳玉杯被汪晚意狠厉的冲着徐章的额头扔了过去，那成色温润的梨黄色玉杯滚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头顶青天，脚立在地，商大人这双脚您今儿个可就算废在这里了。”
囚室尽头有一扇照例开着的铁门，铁门上钉着密密麻麻的钢钉，坚不可摧。
“商大人说的这话，汪正可就不爱听了，西厂是奉皇命，监百官除奸臣正社稷，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下官备受皇恩，您吏部结党营私勾结皇亲企图对我大明江山对圣上不利，本官审讯定然是要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怎么到商大人口中，本官就是那个乱臣贼子残害忠良了？”他眯着眼睛，曲肘抱拳高于左头侧顶，话语间饶有深意。
“阉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给就给个痛快！”商陆红着眸，狠咬牙说道。
“不愧是商陆商大人，铁骨铮铮，不晓得一会儿，您这副铁骨头还会不会还如现在这般的硬。”
“阉狗。”那人四肢都被锁链紧紧的缠绕在十字刑架之上，四颗如鸡蛋大小的圆头钢钉穿透男人的手心脚背，牢牢的钉在这处，动弹一步就是骨头连着心脉的剧痛。
“商大人，见过女子穿的红绣鞋吗，玲珑三寸轻移莲步，婀娜多姿，但我西厂也有一种红绣鞋，男女皆可穿得，不如……”
“呸！”商陆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阉奴！不得好死！天道轮回你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汪晚意用绢帛擦了擦手，将手中的烙铁靠近商陆的胸前，挑着眉说道。“还没轮到商大人，商大人怎么就一副要杀了本官的表情？要不这样……你求我，说不定等我玩够了，还会留给商大人一个全尸，如何？”
“想激我让你死的快些？”他用绢帛擦拭着脸，原本噙着笑意的表情大转弯，浑身上下有让人胆颤心寒的森意。
红绣鞋，酷刑之一，铸铁为鞋，烧红使人穿之，废足逼供。
身后垂头毕恭毕敬的番役走上前，他们头顶黑帽身着墨色役服，面无表情的将商陆脚上穿透的铁钉拔起，商陆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冷汗直流。
身着囚服的男子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被鞭打的条条血痕，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东厂七十二刑罚，我西厂可没像东厂那几个老太监那般多的弯弯绕绕。”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表面上云淡风轻。
西缉事厂厂狱，牢房的地面与外面的土地低矮出五丈深，阴冷潮湿黑暗。
“宦官贼子，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我大明就是有尔等奸邪献媚之狗辈才会宦官当道，待他日圣上看清你这阉奴嘴脸，定会将你五马分尸诛九族遗臭万年！咳咳！”
冰冷的指尖隔着云绢帕子抚着商陆的侧脸，言语结尾间又反手用手背不屑的轻拍几下，言语嘲讽。
徐章神志不清眼神混沌，眼前一片血红，嘴上哀求的哀嚎声却说个不停。
进入里面，囚房内三张黑铁打造的铁床，上面血迹斑斑，其中一张用黑铁烫的发红的铁床上面躺着一个被烫去皮肉的血人，铁水烫熟的血肉见骨，淌了一地的血水与黑泥土相融。
“再说，本督还未审讯商大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何谈定罪，被人传出去就要同商大人一样上疏我汪正滥用私刑杀人不眨眼了。”
] “如今刘兄被你这阉奴折磨惨死，我商陆绝不会偷生……”他缓缓闭上双眼，万念俱灰。“要我向阉奴低头，商陆宁愿身死！”
囚服黑红斑驳，有新渗出来的鲜血还有混杂着黑土结痂的干涸。
“有眼无珠？听起来似乎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汪晚意倚靠在太师椅上，心下思索了一番，不咸不淡的说道。
汪晚意摆了摆手，示意韦应退下去。
“商大人何必动怒呢？要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汪正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呢。”
已经是日光朣朦，从上折射下来的光点照在商陆惨败的脸上，白昼不分的地牢，今晨升起的日光，义兄刘奕却再也看不到了。
“是奴才……有眼无珠……”他的后脑撞击在石墙之上，后脑前额都是钻心的痛，身上青紫一片，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被扯开往外淌着血。
男人一身正二品文官绯色锦鸡补服，脏乱不堪满是血污，原是乌发如云的墨发凌乱散落，挡住他血迹斑驳的脸，一缕缕纠缠的乱发间只有一双黝黑如墨的眸子闪着厉光。
汪晚意嫌弃的皱了一下眉，用衣袖掩着鼻，只留下一双带着森森笑意的眼睛，凝视着那正中间刑架上捆绑着的男人。
汪晚意听着商陆的话掩面而笑，他顺着商陆的目光转身看过去，睥睨的瞧着这个前几日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义愤填膺辱骂自己的刘奕，简直是死的凄惨死得其所。
“本官刚入这明宫，还只是姚贵人宫里一个卑贱的无品级杂役，而您任锦衣卫正六品千户，谁人见您不尊称您一声徐千户，徐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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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腿跪着向前拖动几步，颤抖着伸出一只被夹棍夹到黑紫的手堪堪攥住眼前人官服的衣袂。
“汪厂公，求您饶了卑职吧……”
“卑职？”他言语话尾轻挑，不经意间抬了一下眸，对男子的称谓并不满意。
“吏部侍郎刘奕，才貌双绝乃逸群之才，京城贵女所慕良婿，可惜偏生得一张妖言惑众的嘴，本官认为方有这刷洗之刑才能以警世人，莫要言德有失。”
“徐抚使，犹记当年。”那绿鬓朱颜的少年把玩着手中的双耳龙头玉杯，似笑非笑。
他将手中的绢帛弃在商陆的脸上，那张如云般柔软飘逸的绸缎就随着汪晚意的话连着飘飘荡荡一同坠落地下。
汪晚意掩口胡卢，忍不下涌上来的笑意，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他长得极好，当年万贵妃肯提拔他，也是因为他这副好皮囊，才有了扶摇直上的第一个机会。
他痛苦
烙铁滋滋作响，他狞笑着将烙铁贴在刘奕的脸上，铁床上的尸体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烤肉的味道让商陆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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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晚意夹着绢帛蹭了蹭鼻翼。
汪晚意睨瞟左右，眼角余光斜瞟到身侧的理刑百户韦应身上，韦应恭谦的将云缎墨色披风披到汪晚意肩头。
一波波惨叫哀嚎仿若陷入阿鼻地狱的呼叫，鬼哭神嚎。
“徐妃刚入轩秀宫得圣宠，徐家连带着鸡犬升天，只因德公公打碎了这徐妃赠给您的玉杯，这德公公又是东厂掌班的人，您哪敢得罪，当日，本官可是挨了足五十大板，长跪在轩秀宫前四天三夜，时过境迁翻云覆雨，我汪正，如今为西厂提督，正二品官阶，就算是这双耳龙头玉杯，哪怕是金杯龙杯我要多少便有多少，今儿我汪正有多少必要赏给你多少！”
“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官是你这狗奴才口中所说的阉人阉奴！当日宫前十万句，本官乃真小人必定睚眦必报，他人惹我三分本官偏还他十分，你辱我在先，联合商陆和刘奕上书弹劾我在后，本官今日就要新仇加上旧恨跟你们一起算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西缉事厂有来无回，商陆和刘兄踏进西厂一步，就没打算会活着出去。”商陆哀哀欲绝的望向汪晚意身后铁床上那具凉透的尸体道。
汪晚意不怒反笑，他垂下交握的手直起身子，朝商陆走近了几步。
“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徐章本就血肉模糊的脸一白，惊恐的将头用力的朝地上撞去，一下两下，撞击声哐哐阵响掷地有声。
囚室内没有点油灯，昏暗的牢房里，只有零星几点细小的窗孔可以透光，但那窗孔开在高立的寒山石壁之上，就算举起手也触摸不到那道光亮，暗无天日。
用以锁住囚犯的镣铐和锁链闪着血光，一些沾红的地方有些生锈，在多副刑架的脚铐处还留下几根发黄的断骨，囚牢两侧各有三四十副刑架，锁钩着十多余名着不同阶级官服的官员，他们耸拉着头，身上鲜血淋漓，已经没有了生机。
那人一动不动，已经是死透了。
“西厂督主汪正，让商大学士久候，是本官的不是。”汪晚意走到那男人的身前，抱拳弯腰赔礼道。
“本官也送给商大人一双，就当做您入我西厂的第一份见面礼。”
“不愧是本官提携的义子，称本官心意。”
“是……奴才……有眼无珠。”
他接过韦应呈上来的烙铁，赞许的看了韦应一眼。
“活得不耐烦了吗？！”韦应上前扯住商陆的衣领，一手握紧腰间的佩刀就要驾到商陆脖子上。
从昨夜到此时此刻，哀嚎惨叫声不断，商陆悲痛欲绝，与他交好针对汪正的官员一个个被酷刑审问逼供，折腾了整整一夜。
那人身着大红色的云缎赐服，两肩一对四爪飞鱼盘踞在胸前，头戴一顶嵌金三山帽，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雌雄莫辨，容色阴柔，一双狐狸眼眼尾狭长，眸色深沉里透着股子阴狠。
“杀了你那还有什么意思？”汪晚意的脸离他极近，商陆呼吸间都带着阵阵的血腥味。
“我商陆劳生有三不该，一不该有恻隐之心，当日殿前上疏汪正十一条大状，饶你一条狗命放虎归山，二不该不当机立断夺门之变与圣上君臣离心，三不该……罢了，罢了，哈哈哈！”
“西缉事厂，生不如死，有去无回。”
“不……求您饶了奴才吧……只要您能放了奴才，奴才愿给厂公当牛做马……”男人虚弱的支撑着眼皮，用着身体的最后一口气哀求着说道。
他中指摩挲着手中的玉杯，眼尾凉薄的看着他身前五体投地的徐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粉底官靴用力的冲着他脑袋上踢去，一道带着回音的脆响，双耳玉杯被汪晚意狠厉的冲着徐章的额头扔了过去，那成色温润的梨黄色玉杯滚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头顶青天，脚立在地，商大人这双脚您今儿个可就算废在这里了。”
囚室尽头有一扇照例开着的铁门，铁门上钉着密密麻麻的钢钉，坚不可摧。
“商大人说的这话，汪正可就不爱听了，西厂是奉皇命，监百官除奸臣正社稷，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下官备受皇恩，您吏部结党营私勾结皇亲企图对我大明江山对圣上不利，本官审讯定然是要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怎么到商大人口中，本官就是那个乱臣贼子残害忠良了？”他眯着眼睛，曲肘抱拳高于左头侧顶，话语间饶有深意。
“阉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给就给个痛快！”商陆红着眸，狠咬牙说道。
“不愧是商陆商大人，铁骨铮铮，不晓得一会儿，您这副铁骨头还会不会还如现在这般的硬。”
“阉狗。”那人四肢都被锁链紧紧的缠绕在十字刑架之上，四颗如鸡蛋大小的圆头钢钉穿透男人的手心脚背，牢牢的钉在这处，动弹一步就是骨头连着心脉的剧痛。
“商大人，见过女子穿的红绣鞋吗，玲珑三寸轻移莲步，婀娜多姿，但我西厂也有一种红绣鞋，男女皆可穿得，不如……”
“呸！”商陆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阉奴！不得好死！天道轮回你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汪晚意用绢帛擦了擦手，将手中的烙铁靠近商陆的胸前，挑着眉说道。“还没轮到商大人，商大人怎么就一副要杀了本官的表情？要不这样……你求我，说不定等我玩够了，还会留给商大人一个全尸，如何？”
“想激我让你死的快些？”他用绢帛擦拭着脸，原本噙着笑意的表情大转弯，浑身上下有让人胆颤心寒的森意。
红绣鞋，酷刑之一，铸铁为鞋，烧红使人穿之，废足逼供。
身后垂头毕恭毕敬的番役走上前，他们头顶黑帽身着墨色役服，面无表情的将商陆脚上穿透的铁钉拔起，商陆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冷汗直流。
身着囚服的男子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被鞭打的条条血痕，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东厂七十二刑罚，我西厂可没像东厂那几个老太监那般多的弯弯绕绕。”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表面上云淡风轻。
西缉事厂厂狱，牢房的地面与外面的土地低矮出五丈深，阴冷潮湿黑暗。
“宦官贼子，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我大明就是有尔等奸邪献媚之狗辈才会宦官当道，待他日圣上看清你这阉奴嘴脸，定会将你五马分尸诛九族遗臭万年！咳咳！”
冰冷的指尖隔着云绢帕子抚着商陆的侧脸，言语结尾间又反手用手背不屑的轻拍几下，言语嘲讽。
徐章神志不清眼神混沌，眼前一片血红，嘴上哀求的哀嚎声却说个不停。
进入里面，囚房内三张黑铁打造的铁床，上面血迹斑斑，其中一张用黑铁烫的发红的铁床上面躺着一个被烫去皮肉的血人，铁水烫熟的血肉见骨，淌了一地的血水与黑泥土相融。
“再说，本督还未审讯商大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何谈定罪，被人传出去就要同商大人一样上疏我汪正滥用私刑杀人不眨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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