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汪嘟，延延子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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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昭延单手扶着袖子，露出精致白皙的手腕，晶莹剔透，每根血管都是清晰可见。
“汪正是觉得伺候朕是委屈了汪督？”朱昭延挑了下眉，淡色的唇上扬，上身往前朝着半跪在地的汪晚意探去。
两人还在谈笑，身后便传来内侍的声音，汪晚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虽不知这小皇帝目的，但是他还是愿意顺着小皇帝的意陪他玩玩儿。
“本官知道了。”不咸不淡的回答之后又继续说道。“这份儿孝敬本督就收下了。”
朱昭延看了一眼，他是听说过这京城名吃小倌鸡的，传的多但是他自己倒是没尝试过，只知道是一个叫怡蓝楼的饭馆做出来的名点。
汪晚意双手接过这金筷子，这桌子高，从朱昭延的视线范围内只能见到汪晚意的乌纱和那一双好看的眼睛。
“他，他，她都是废物。”他那指头一个又一个的指向殿内一旁站的宫女太监，他所指的都是汪晚意派过来的眼线。
“朕已经命怀恩重新挑了几个内侍服侍了，他在宫里待的比汪正你久，什么奴才可用，什么奴才不可用怀恩都清楚。”
“汪正近来政务繁忙，朕在这儿乾清宫里养身子，闲来也是无趣，便总是会回想往日，你我君臣相伴的日子，深感怀念。”朱昭延挺着肩，低垂了眸子，淡淡的看汪晚意。
葱炒羊肉在桌上的最里侧，汪晚意并不能轻易夹到。
在侯着汪晚意跟着那没有几十也有上百名的官员们寒暄完之后，戴绍妗才快着步子小跑到汪晚意身边，他怀中捧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的东西看起来还在往外渗着油水。
那三人垂着头，惊吓的不发一言。
说到吃，汪晚意来了兴趣，他凑着鼻子一闻，确实是香气扑鼻。
汪晚意将手中的油纸包交给宫女，撩起下摆半跪在地。
“那些个奴才伺候的皆是没有汪正你，伺候的朕舒心。”朱昭延继续轻启嘴角，眼光微动。
“没用的东西。”汪晚意冷声说道。
退朝时已过巳时，虽酷暑过有三月有余，但入秋后这日头也是晃着人眼睛生疼。
“难不成这怡蓝楼是提督大人您……”戴绍妗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
朱昭延动了动眼皮。
进了乾清宫门，汪晚意朝内殿里走去，一左一右的宫女推开门，放眼看过去，别的物件还没来得及看，这全部的视线就都被那坐在中堂的朱昭延吸引住了。
汪晚意将油包放到桌上，摊开。
戴绍妗仿佛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他捂着眼睛又捂着嘴。
“看绍妗这面色憔悴，眼下乌青，昨夜可是在怡蓝楼荒唐了一整夜？”他抬起脸，手放进袖口抽出来绢帛，隔着帕子扯下来一片肉放进嘴里品尝。
“提督大人，就不要拿绍妗玩笑了，您就知道打绍妗眼睛舌头的主意。”
屋外的阳透过纸窗折射在朱昭延的线条极致的侧脸，身上的朱色闪缎闪着光，坐姿腰背如竹，仪态万千。
戴绍妗如同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伸出三指。
“羽翼还没长硬的雏鸟就想挣脱开母鸟的保护，妄想飞于这九天之上，只可惜刚刚扑腾着翅膀，往那悬崖上踏出一步，下一刻就坠落了这无尽深渊万劫不复，摔得粉身碎骨不说，反倒是成了这陛下的盘中餐，倒是得不偿失了。”
汪晚意笑意未退，他走近戴绍妗耳侧，挑声说道。“绍妗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呢？”
他拿过戴绍妗捧着的纸包，便和戴绍妗告了别，就皱着眉随着那内侍朝着乾清宫走去。
“看来绍妗这脑袋还没叫书给读痴傻了，还是有的医治。”他伸出食指朝前点了一下。
“伺候的陛下不舒心，你们仨狗奴才还不下去领罚？”汪晚意用眼尾的寒光瞪了那三个内侍一眼，甩了下袖子，语气不阴不阳。
“关于这小倌鸡是用还没长成的乳鸡烹饪烤至而成，这其中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典故，陛下可想听？”汪晚意没等朱昭延张嘴他想不想听，又继续说道。
“提督大人！”他亮着眼睛，献宝似的将手里纸包给汪晚意看。“提督大人还没用早膳吧！看！这可是怡蓝楼的小倌鸡，绍妗特意让竹兰君烤着孝敬您的！外酥里嫩还流油呢！”
“日月可鉴，绍妗乃将心向明月，真的就只是去吃鸡而已！”他信誓旦旦，但那双不自信的眸子却是在打着闪。
“是！提督大人！”那三个内侍颤抖的异口同声，只是这身子已经恐惧的抖成了筛子。
“都言三年及第的探花郎是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好苗子，莫不是这里面装的是草？”汪晚意弹了下戴绍妗的脑门，噙着笑意摇了摇头。
汪晚意三代只剩下他一人，要是被祖宗知道他传宗接待的物事没了，说不定还会气得诈尸掀开棺材盖儿。
“臣不敢，伺候陛下是内臣分内之事，是祖上冒青烟的荣耀。”
“内臣汪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吃一点儿不对付的可是都要入恭泻肚子。
“陛下，臣手下的人给臣带了只小倌鸡，这小倌鸡的味道可是紫禁城出了名的，就算有银子都是尝不到的美味，内臣特地带过来给陛下尝尝。”
“陛下勤政是好事，哪能容尔置喙，绍妗是舌头也不想要了吗？”汪晚意故意眯着眼说道。
朱昭延倒是看起来心情愉悦，他不可察觉的上扬嘴角。“起身伺候吧。”
昭延最喜欢吃的是甜腻油味重的食物，但因为身子的原因只能吃清淡的菜式。
汪晚意戏笑着看他，继续说道。“如若竹兰君是女儿身，我戴某必定为君赎身，八抬大轿迎娶卿卿进门，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桌上筷架上的金筷子被他夹起来，往前一抬。
“提督大人，陛下小半月未曾上朝，今日陛下太和殿上这是别有用意啊！”戴绍妗垂着袖子，乌纱官帽两侧帽脚下垂。“如今政权可是在提督大人手上，陛下怎样如何都不可能撼动的了大人。”
手上拿着的金筷子再次往汪晚意跟前一指。
试了几次汪晚意有些生气，干脆不动了，这祖宗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那宫女快步走到他身前。
君王没讲平身，便不能起来，凭汪晚意如今的身份，这布菜是最普通内侍的差事，如何也不必汪晚意自个儿来，这小皇帝怕是不开心了，私底下想给他个下马威。
汪晚意先是夹了片猪肉到朱昭延碗里，朱昭延没吃，他又夹了块儿鱼，这小皇帝还是没动。
戴绍妗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提督……提督大人……绍妗的枕边风……你……你如何，知晓的。”
戴绍妗颤抖的缩了缩脖子，他伸手里外摸了下耳朵，通红的像是煮熟了的鸭子。
怡蓝楼，小倌们琴棋书画，吟诗作赋个个神仙下凡，是朝中有偷桃之礼的官员最常去的雅地，温香软玉在怀，得个情报最是容易。
“喂朕。”他双眸一开一合间看着汪晚意的脸，理所应当的说道。“朕龙体不佳，手疼。”
戴绍妗很喜欢看提督大人用吃食的样子，汪晚意长的好，清秀中又有少年感的英气，偏偏吃吃食的时候两腮鼓成包子，狐狸眼又会享受的眯到一块儿，和他发狠起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桌前是摆放着四道大菜，凉拌烤猪头肉、猪肉炒黄菜、清蒸鲫鱼、葱炒羊肉，香饭一碗，泡茶一盏。
“吃鸡？”汪晚意掩面而笑，那双眸子在日头下熠熠生辉，“竹兰君，是我戴某此生小甜心，小小心肝儿大宝贝儿。”
“朕今日想吃羊肉。”他说道。
朱昭延眼角扫了汪晚意一眼，并没有叫汪晚意平身。
汪晚意起身后，没继续夹桌上的菜服侍他，反而是朝最初给他接油纸包的宫女摆了摆手。
汪晚意此时还跪在地上，低首看不见表情。
朱昭延抬起金贵的下巴往这桌案上动了动，眉头皱紧，瞪了汪晚意一眼。
“汪公，陛下召您到乾清宫。”
汪晚意用筷子挑起一块肉，递到朱昭延嘴边。
] 朱昭延单手扶着袖子，露出精致白皙的手腕，晶莹剔透，每根血管都是清晰可见。
“汪正是觉得伺候朕是委屈了汪督？”朱昭延挑了下眉，淡色的唇上扬，上身往前朝着半跪在地的汪晚意探去。
两人还在谈笑，身后便传来内侍的声音，汪晚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虽不知这小皇帝目的，但是他还是愿意顺着小皇帝的意陪他玩玩儿。
“本官知道了。”不咸不淡的回答之后又继续说道。“这份儿孝敬本督就收下了。”
朱昭延看了一眼，他是听说过这京城名吃小倌鸡的，传的多但是他自己倒是没尝试过，只知道是一个叫怡蓝楼的饭馆做出来的名点。
汪晚意双手接过这金筷子，这桌子高，从朱昭延的视线范围内只能见到汪晚意的乌纱和那一双好看的眼睛。
“他，他，她都是废物。”他那指头一个又一个的指向殿内一旁站的宫女太监，他所指的都是汪晚意派过来的眼线。
“朕已经命怀恩重新挑了几个内侍服侍了，他在宫里待的比汪正你久，什么奴才可用，什么奴才不可用怀恩都清楚。”
“汪正近来政务繁忙，朕在这儿乾清宫里养身子，闲来也是无趣，便总是会回想往日，你我君臣相伴的日子，深感怀念。”朱昭延挺着肩，低垂了眸子，淡淡的看汪晚意。
葱炒羊肉在桌上的最里侧，汪晚意并不能轻易夹到。
在侯着汪晚意跟着那没有几十也有上百名的官员们寒暄完之后，戴绍妗才快着步子小跑到汪晚意身边，他怀中捧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的东西看起来还在往外渗着油水。
那三人垂着头，惊吓的不发一言。
说到吃，汪晚意来了兴趣，他凑着鼻子一闻，确实是香气扑鼻。
汪晚意将手中的油纸包交给宫女，撩起下摆半跪在地。
“那些个奴才伺候的皆是没有汪正你，伺候的朕舒心。”朱昭延继续轻启嘴角，眼光微动。
“没用的东西。”汪晚意冷声说道。
退朝时已过巳时，虽酷暑过有三月有余，但入秋后这日头也是晃着人眼睛生疼。
“难不成这怡蓝楼是提督大人您……”戴绍妗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
朱昭延动了动眼皮。
进了乾清宫门，汪晚意朝内殿里走去，一左一右的宫女推开门，放眼看过去，别的物件还没来得及看，这全部的视线就都被那坐在中堂的朱昭延吸引住了。
汪晚意将油包放到桌上，摊开。
戴绍妗仿佛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他捂着眼睛又捂着嘴。
“看绍妗这面色憔悴，眼下乌青，昨夜可是在怡蓝楼荒唐了一整夜？”他抬起脸，手放进袖口抽出来绢帛，隔着帕子扯下来一片肉放进嘴里品尝。
“提督大人，就不要拿绍妗玩笑了，您就知道打绍妗眼睛舌头的主意。”
屋外的阳透过纸窗折射在朱昭延的线条极致的侧脸，身上的朱色闪缎闪着光，坐姿腰背如竹，仪态万千。
戴绍妗如同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伸出三指。
“羽翼还没长硬的雏鸟就想挣脱开母鸟的保护，妄想飞于这九天之上，只可惜刚刚扑腾着翅膀，往那悬崖上踏出一步，下一刻就坠落了这无尽深渊万劫不复，摔得粉身碎骨不说，反倒是成了这陛下的盘中餐，倒是得不偿失了。”
汪晚意笑意未退，他走近戴绍妗耳侧，挑声说道。“绍妗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呢？”
他拿过戴绍妗捧着的纸包，便和戴绍妗告了别，就皱着眉随着那内侍朝着乾清宫走去。
“看来绍妗这脑袋还没叫书给读痴傻了，还是有的医治。”他伸出食指朝前点了一下。
“伺候的陛下不舒心，你们仨狗奴才还不下去领罚？”汪晚意用眼尾的寒光瞪了那三个内侍一眼，甩了下袖子，语气不阴不阳。
“关于这小倌鸡是用还没长成的乳鸡烹饪烤至而成，这其中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典故，陛下可想听？”汪晚意没等朱昭延张嘴他想不想听，又继续说道。
“提督大人！”他亮着眼睛，献宝似的将手里纸包给汪晚意看。“提督大人还没用早膳吧！看！这可是怡蓝楼的小倌鸡，绍妗特意让竹兰君烤着孝敬您的！外酥里嫩还流油呢！”
“日月可鉴，绍妗乃将心向明月，真的就只是去吃鸡而已！”他信誓旦旦，但那双不自信的眸子却是在打着闪。
“是！提督大人！”那三个内侍颤抖的异口同声，只是这身子已经恐惧的抖成了筛子。
“都言三年及第的探花郎是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好苗子，莫不是这里面装的是草？”汪晚意弹了下戴绍妗的脑门，噙着笑意摇了摇头。
汪晚意三代只剩下他一人，要是被祖宗知道他传宗接待的物事没了，说不定还会气得诈尸掀开棺材盖儿。
“臣不敢，伺候陛下是内臣分内之事，是祖上冒青烟的荣耀。”
“内臣汪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吃一点儿不对付的可是都要入恭泻肚子。
“陛下，臣手下的人给臣带了只小倌鸡，这小倌鸡的味道可是紫禁城出了名的，就算有银子都是尝不到的美味，内臣特地带过来给陛下尝尝。”
“陛下勤政是好事，哪能容尔置喙，绍妗是舌头也不想要了吗？”汪晚意故意眯着眼说道。
朱昭延倒是看起来心情愉悦，他不可察觉的上扬嘴角。“起身伺候吧。”
昭延最喜欢吃的是甜腻油味重的食物，但因为身子的原因只能吃清淡的菜式。
汪晚意戏笑着看他，继续说道。“如若竹兰君是女儿身，我戴某必定为君赎身，八抬大轿迎娶卿卿进门，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桌上筷架上的金筷子被他夹起来，往前一抬。
“提督大人，陛下小半月未曾上朝，今日陛下太和殿上这是别有用意啊！”戴绍妗垂着袖子，乌纱官帽两侧帽脚下垂。“如今政权可是在提督大人手上，陛下怎样如何都不可能撼动的了大人。”
手上拿着的金筷子再次往汪晚意跟前一指。
试了几次汪晚意有些生气，干脆不动了，这祖宗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那宫女快步走到他身前。
君王没讲平身，便不能起来，凭汪晚意如今的身份，这布菜是最普通内侍的差事，如何也不必汪晚意自个儿来，这小皇帝怕是不开心了，私底下想给他个下马威。
汪晚意先是夹了片猪肉到朱昭延碗里，朱昭延没吃，他又夹了块儿鱼，这小皇帝还是没动。
戴绍妗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提督……提督大人……绍妗的枕边风……你……你如何，知晓的。”
戴绍妗颤抖的缩了缩脖子，他伸手里外摸了下耳朵，通红的像是煮熟了的鸭子。
怡蓝楼，小倌们琴棋书画，吟诗作赋个个神仙下凡，是朝中有偷桃之礼的官员最常去的雅地，温香软玉在怀，得个情报最是容易。
“喂朕。”他双眸一开一合间看着汪晚意的脸，理所应当的说道。“朕龙体不佳，手疼。”
戴绍妗很喜欢看提督大人用吃食的样子，汪晚意长的好，清秀中又有少年感的英气，偏偏吃吃食的时候两腮鼓成包子，狐狸眼又会享受的眯到一块儿，和他发狠起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桌前是摆放着四道大菜，凉拌烤猪头肉、猪肉炒黄菜、清蒸鲫鱼、葱炒羊肉，香饭一碗，泡茶一盏。
“吃鸡？”汪晚意掩面而笑，那双眸子在日头下熠熠生辉，“竹兰君，是我戴某此生小甜心，小小心肝儿大宝贝儿。”
“朕今日想吃羊肉。”他说道。
朱昭延眼角扫了汪晚意一眼，并没有叫汪晚意平身。
汪晚意起身后，没继续夹桌上的菜服侍他，反而是朝最初给他接油纸包的宫女摆了摆手。
汪晚意此时还跪在地上，低首看不见表情。
朱昭延抬起金贵的下巴往这桌案上动了动，眉头皱紧，瞪了汪晚意一眼。
“汪公，陛下召您到乾清宫。”
汪晚意用筷子挑起一块肉，递到朱昭延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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