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孩子病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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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家的怎么办？妞儿这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烫？”黑暗里虎妞娘急出了眼泪，赶紧去摇醒身边的男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低下头去。

    人们正忙得起劲时，一道悲天跄地的哭声从村口传了过来，“爹你怎么舍得丢下璇儿就这样走了……你死得好惨啊。”

    村长连连点头，“那你们赶紧带着孩子先走，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记着，路上一定要结伴同行。”

    大家伙儿在一起好歹还有个照应，若是走散了落了单，身上那点拿命抢来的傍身钱怕是都得叫土匪劫了去。

    一番沉默后，零零散散有几个人缓缓举起了手，“今晚我们几个可以再回去试试。”

    趁着火光，村长发问道，“有哪些还能再回许家村找亲戚家凑上一晚的？”

    众人让出道来，老者拄着拐杖来到跟前，探了探额头又翻看了女孩儿的眼珠子，最后缓缓道，“这孩子病得很重，就现在这条件也只能暂时用草药煎服了喂她喝，至于能不能好转只能看她造化了。”

    “咋了？”长福家的带孩子有经验，赶紧伸手去探虎妞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再烧下去会出人命的，得赶紧找大夫啊。”

    妇人们负责将泥石装进框子里，男人们力气更大所以担任起了运输工作，将一筐筐泥石运到村子外去。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就目前的形式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啥？铁军走了？”铁蛋惊叹不已。

    前半夜相安无事，可到了后半夜虎妞突然发起了高烧。

    回村的路被堵了，他们只得徒手攀上另一座高山上，大人小孩越聚越多，哀嚎的声音也越来越悲戚。

    听闻孩子还有一线生机，虎妞娘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谢谢秦老爷，谢谢。”

    秦老爷虽胡须发白可年龄也就五十多一点，是村子里少有的几位长者。传说在他年轻时曾跟着祖父行过医，后来不知怎的再未出诊过。

    三个值守的汉子走了过来，其他没睡着的也纷纷坐起身来商量着怎么办。

    面对村长的提问众人再次低下头去，不知是谁说了句，“他奶奶的，不就是村子没了家没了吗，咋还能把我们一个个大活人给憋死。”

    这时，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走了上来，“让我看看。”

    叶家村的毁灭惊动了临近好几个村子，甚至惊动了县长。一时间这场天灾变成了所有人的饭后谈资。

    看着眼前的一切，村民们沉痛的心像是被堵住，然后再生生扯出条条血淋淋的口子来。

    第二天一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村民们便醒了。短暂的休息后是他们的满腔热血，今天他们决定要重建家园。

    大雨下了三天两夜，而村子后山的崩塌也一直持续到雨停。

    虎妞娘的哭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原来大家伙儿心里装着事，谁都没有睡着。

    大家伙儿都同意后，村长安排了任务，让铁蛋栓子长富等人每三人分成一个小组轮番值守。

    ——

    村庄被毁这几天他们一直借宿在亲戚家，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自家都养不活哪还有多余的粮食给别人吃啊。

    齐云阁的人常年戴着面具，虽然这么多年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可百姓们知道，如果没有这个组织，柳县早在五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悲戚的哭喊声环绕在村子上方不绝于耳，几位年迈的老人哭着哭着更是差点背过气去。

    山坡上，妇人们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身边的小孩看着家园被毁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秦老爷要找的草药都是山里常有的，大家伙儿很快便找了来剪成药喂虎妞喝下。

    虎妞爹是个重男轻女的，兄弟三人其他两房都有了儿子，独独他接连生三个，三个都是丫头。

    “大伙儿还有能找到去处的吗？”

    村子被毁，村民们无家可归，一直挨到天黑才离开。一路上人们的情绪都低到了极点。

    这里离许家村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如今灾荒时期山匪横行，加上此刻天色已暗，几个人立马起身背上包袱牵着孩子，结伴往树林深处走去。

    众人回头，见是叶璇。那天，她从叶家村逃出后直接逃回了婆家。

    火堆边，一个身材瘦弱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蜷缩在母亲怀里，全身滚烫，虚弱至极。她两眼无神的望着火堆，嘴皮裂出了口子，“娘，我冷。”

    “对，我看今晚大家就在这将就一晚，我们几个身强体壮的轮流值班。明天咱们就回村子重新搭房子建村子。”

    下了几天大雨，天气有些转凉，许多人甚至在大雨中得了感冒，村长招呼几个妇人在人群中升了一堆火。

    可他哪里睡得着。村子被毁一家人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此刻心口跟长了石头般又重又沉。

    ——

    说干就干，人们分工好后开始一头扎进村庄的建设中。

    山体滑坡毁掉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家，更是毁灭了他们对未来的期盼。

    见此情形村长站了出来，“大伙儿听我说，天黑了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先休息一下商量好今晚落脚的地方再赶路也不迟。”

    漫长的夜晚再次陷入安静，寂静空旷的山林里只偶尔听得几声鸟叫声。

    他一阵心烦意乱的打开媳妇的手，跟个没事人一样翻身继续睡。

    “可……”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找大夫？就是找到了孩子她爹也不会舍得拿出这个钱给她看病的。

    男子们或站或蹲或是直接瘫坐在地上，虽无眼泪，但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沉重，仿佛天塌了般。

    “虎妞乖，咱烤火，烤火就不冷了。”妇人忍住眼泪，赶紧将女孩儿抱得离火堆儿更近了些。

    听闻此言，村民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围坐一团。

    虎妞娘哭着重重叹了一口气。

    所以，雨一停，村民们要么是自己主动找理由道谢离开，要么是被亲戚婉言谢绝，更有的甚至被直接赶了出来。

    昔日祥和青山坏绕的村子早已面目全非，满目疮痍。房屋田舍没有了，青山绿水也被摧毁得惨不忍睹。炊烟袅袅的山居人家彻底被一堆乱石残沙填平。

    人们的身上慢慢暖和起来，心情也跟着平复了许多。

    大概是底气不足，说到后面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在古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都极有可能断送一条生命。

    人们谈论最多的便是齐云阁，那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

    虎妞喝了药，没多久便睡着了，虎妞娘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雨一停，村民们纷纷赶往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