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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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字没多说，发给许靖也。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的手机没电关机，其他人的电量差不多见红。他们只好作罢，收拾收拾进帐篷睡觉，准备明天早起看日出。

    猫猫。

    湖水月亮要是发给许承佑或是其他朋友，收到的大概是搞怪表情包，点评他的拍照技术，揶揄他思春。

    今夜和过去很多个与朋友聚会游玩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他却第一次生出不一样的滋味。

    没有拍照的习惯？

    桐山牛仔：下次有机会，一起去看海上日出吗？或者去山顶。

    葵栀：我八点半才醒，没有看到日出。

    桐山牛仔：毛绒绒【喵喵】

    车上蒋牧桐给许靖也分享完几张日出，一头栽倒车座靠背睡过去。一直睡到学校，迷迷糊糊爬上床继续睡回笼觉。再次醒来已经快到中午。

    葵栀：那是盆栽栀子花，家里种的。

    许靖也把下巴搁在桌面，嘴巴微微撅起，盯着那两条消息发了会呆，慢慢腾腾地用一根手机敲键盘：我不太喜欢出门。

    这句话又勾起他昨晚收到栀子花上的月亮的心情。

    葵栀：我要去准备午餐了。

    想想还是算了，说的好像在一起了一样。虽然他内心隐隐憧憬这一天的到来。

    桐山牛仔：阿也昨天去玩了吗？拍得照片很好看。

    他躺在床上，想看看许靖也回了什么。这一看，身体不自觉蜷成虾状，嘴角扬起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

    蒋牧桐耳边仿佛已经响起许靖也说这句话的声音，整个人都要化了。

    那昨天晚上那张构图极佳的图，岂不是专门拍给他的？

    可爱的声音叠加上可爱的元素，简直超级加倍的可爱。

    桐山牛仔：认真脸.jpg

    ……

    蒋牧桐瞥了眼许承佑，将所有音量关闭。先是点开许靖也发来的照片观摩了好一会，然后进入游戏，翻看许靖也的英雄列表。

    许靖也喜欢做饭，不止做饭，还喜欢做各种小甜点，饼干蛋糕之类的。他很享受慢慢悠悠烹饪的过程，缺憾的是一个人的饭菜不好把控，他的饭量又不大，每次都要剩一些。

    桐山牛仔：嗯嗯，我去食堂。

    他郁闷地开启游戏，进入房间发现多了陌生id。很快反应过来五排车少了个人，应该是谁随便拉的。

    许靖也看着这四个字，不太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游戏上了，

    是一张构图极佳的照片，半缺的月亮躺在盛开的栀子花上，三四个花苞和一簇绿叶揉皱了月亮轮廓。

    十几个小时前，有人在他心上系了个松松垮垮的结，捆不住任何东西，松动的结心却摇摇晃晃地彰显存在感。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爱情总是永恒的话题，躁动的荷尔蒙与青春并行，因为青涩而纯粹，因为纯粹而美好。

    桐山牛仔：你社恐吗？

    蒋牧桐自然是玩游戏的那批。他趁机点开企鹅，许靖也的回复映入眼帘，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游戏音效。

    每个英雄的场次不多，数据很好看，皮肤也是清一色的优质皮，搞得他想花钱都不知道送啥。

    桐山牛仔：是橘猫和白猫吗？

    剩下两三个有对象的，被要求按提示给对象打电话。有对闹出笑话，跑到一边疯狂给女朋友解释。有对非常虐狗地传播了一出教科书级别的情话，令人牙酸，众人直呼没眼看。

    桐山牛仔：不知道阿也是不是也这样？

    算了，早晚都得知道，藏着掖着妨碍和阿也促进感情。

    许靖也怔了怔，坐起来托着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键盘，开                                                始思考这个问题。

    一群人有同系同学，有社团认识的人，七八个男女，本来计划是环湖骑行和乘船游湖。途中遇到湖边有不少人搭帐篷露营，就有人临时起意，明天早上看湖上日出。

    蒋牧桐和许承佑一个帐篷，对方的呼吸已经趋近平稳，他一时还没有睡意。

    桐山牛仔：不会还有向日葵吧？

    桐山牛仔：为什么？

    聚在一起酒是必不可少的，有酒就有大冒险。中间有一对情侣不幸地成为起哄对象。他们也不扭捏，亲吻拥抱信手拈来，你侬我侬，最后也不知道捉弄的是谁。

    接着再拍几张合照，平日睡不醒的大学生便踏上返程的路。

    他给许靖也分享湖水里的月亮，许靖也回赠栀子花上的月亮。月亮是同一轮，衬景，地点，时间，拍摄者的心境都不一样。

    葵栀：我家有洗碗机。

    《网恋吗，我超萌夹子音》

    送完他就安心了，不然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两点眸光星子般闪烁了会，一道手机屏幕光撕开黑黢黢的夜。

    连麦也不是不行。但这几个八卦的人肯定会好奇，免不了要解释。总不能说我对一个声音有反应，准备网恋吧……

    但人应该很多吧。

    可以预见这群人的语言攻击。

    桐山牛仔：我做饭没有天赋，曾经我妈花了一个暑假指导我，最后选择让我老老实实洗碗【沧桑】

    蒋牧桐一顿，暗恼，真应该晚点一个人的时候点开，刚酝酿的心情碎成渣渣，这煞风景的。

    所以没法回赠他日出吗？

    在弟弟身边的时候，好像确实会轻松一些。许承佑会时刻关注他的感受，其他人却未必能顾及到。而且他也不愿意麻烦别人，显得他很矫情多事似的。

    桐山牛仔：哇

    阿也真好。

    蒋牧桐率先从公共卫生间出来，站在小路边等人。他抬头望了眼星月，看着溶溶月光下不皦不昧的湖水，点开手机相机，认真找好角度拍了张照。

    蒋牧桐心里痒痒的，很想做点什么。他往后看向三个室友，一个看番，一个打游戏，一个看剧。

    蒋牧桐思忖一会，还是觉得暂时不急。要是有压力，许靖也不高兴，要没压力，自己怕也不会特别开心。

    保存好文档，许靖也正要关掉电脑准备午餐，右下角的企鹅弹出信息。

    他忽然觉得音效震耳欲聋，不然心跳怎么忽然加速了？

    玩乐已经结束，有对象的开始和对象聊天，没对象的打起游戏。

    葵栀：嗯……

    桐山牛仔：好。

    要是等下这个人不玩，岂不是可以拉许靖也？

    但是认识第一天就送东西，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心急，给许靖也带来压力呢？

    葵栀：人多。

    葵栀：【吃糖】

    蒋牧桐没来得及看，几个同伴出来。他只好先跟他们回去，坐回位置，喝了口啤酒。

    初夏的虫鸣若隐若现，和着远处隐约的说笑声，公园里的路灯将一排排树木映衬得影影绰绰，湖面蔼蔼，星点点，月团团，风淅淅。

    但是许靖也会很认真地拍一张好看的月亮给他，既接住了他那一刻莫名的情绪，又好像和他产生共鸣。

    啧。

    次日一伙人天微微亮就爬起来，排排坐坐到湖边等日出。等橘红的朝晖喷洒到湖面，众人纷纷举起手机拍照。

    这会可以关掉电脑了。

    他收起心思，加入到玩乐中。

    “蒋牧桐你干嘛呢，发什么呆，快开游戏啊。”

    可唯一的相同将所有的不同串联起来，变成了独属于他们的隐秘。

    在黄昏来临之际，大家席地而坐。很简陋，连个正儿八经的灯都没有，七八个手机打开手电筒放在中间，照得每个人的脸十分滑稽，引发一阵调侃捧腹大笑。

    葵栀：小葵和栀栀是猫猫的名字。

    海上日出，山顶……听起来就很浪漫。

    蒋牧桐笑着旁观，心湖渐渐泛起几丝涟漪。他拿回自己的手机，推了把许承佑说：“我上个厕所。”

    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别出门，一劳永逸。

    葵栀：没有。

    “我也去。”许承佑起身跟他一起，旁边的同伴见状，表达了相同的意愿。

    蒋牧桐拍了拍咧得有些发酸的脸，轻咳了声，打字：阿也好厉害，会做这么多美食【崇拜】

    葵栀：嗯，长毛橘，狮子猫。

    桐山牛仔：我有认识性格比较社恐的人，平时也不爱出门，但和熟悉的朋友一起，在外面也会很自在。

    嗡嗡。

    葵栀：我没有拍照的习惯，吃的是鸡翅煲饭。

    葵栀：再说吧。

    有点美滋滋是怎么回事？

    啧，可惜。

    葵栀：我挺喜欢做饭的。

    都是同龄人，年轻气盛，经常出来玩的自然不会扫兴，一拍即合，分工跑去租帐篷的租帐篷，采购零食的采购零食。

    早就回到宿舍的蒋牧桐，隔一会就翻开手机查看，生怕晚漏掉回复。一个和室友说话的功夫，许靖也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蒋牧桐其实还想加句，以后我可以负责洗碗。

    吃完以后他在客厅陪猫猫们玩了会，捞起手机发现蒋牧桐给他分享了午餐，看样子应该是冒菜。

    桐山牛仔：打游戏吗？

    桐山牛仔：我们昨天也是临时起意露营看日出。

    最后发现许靖也没几个典藏皮，刚好自己还有颗水晶，于是选择他玩得最多的花木兰赠送。

    这么一想，蒋牧桐立马划拉列表，发现许靖也的名字头像是暗的，没有在线。

    桐山牛仔：其实我刀工不错，饭没练出来，刀工练出来了。